12. 爱意
作品:《逆途》 “主子、主子!”金蟾脚步匆匆,“下属着急来报,金鳞离开’乾坤’后就不知所踪,初时他们怕被发现,所以不敢靠近,等意识到不对,一个错眼,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金蟾头上冒汗,面色惭愧,微微抬眼覷了一眼金满满。
“果然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都捆出去给我打二十鞭!”金满满哼了一声,她快声起身,厉声道,“带我去看看!”起的太急,眼睛一阵剧痛,她捂住眼睛。
“我去!”云澜把她按坐下。
“拜托你了,阿幺,情况不明,你可要多加小心。”云澜拍拍金满满的手以示安慰。吩咐了金蟾安顿好主子,自己带了人快步跨出门去。
顺着乾坤护卫们的指引,不多时到达升隆大街,绕过这条街向北就是南大街,存菁城府衙的所在地。升隆街是城中富贵人家的聚集地。临街两旁都是商户,楼宇层层叠叠,高低起伏。
云澜拔出剑,轻轻跃上街边的房顶,一个纵身,已经掠出去很远。
云澜动作飞快,赌坊的人先还远远缀在后面,不多时已经看不见了。
她在楼顶飞跃,边四面仔细张望,过了不久,远远看到几个黑甲人,挟了一个修长的人影正转入一条小巷子,被挟的人上半身膀子被两人提溜起来,头肩部和下半身都低垂着,脚被拖在地上往前挪。
冷月如钩高悬,天色很暗,距离太远云澜没法辨认,她一连几个纵身,近看方才看出正是金鳞。她喝了一声:“什么人!站住!”前面人惊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云澜跳下房舍,用手去拍前面黑衣人的肩膀,这时从另一边掠过来几个黑袍人,都带了深深的帽兜,为首一人随手拔过同伴腰间的弯刀,一个侧步,把刀飞快甩过来。云澜脚步不停,持剑一挡,刀径直飞了回去,黑袍人握住刀柄,顺势借助刀的力量,身形像片落叶被风吹动般,潇洒轻巧落在几丈外大道中间。他站好身体做了个手势,其他人抬起金鳞,四散而去。
这人轻身功夫太潇洒了!云澜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但一时也顾不得他,转身向挟持金鳞的一小波人跑去。
黑袍人轻飘飘跃起,从头顶持刀砍下,刀光在月光的照射下一闪,云澜不得已举剑,那刀却不是常见兵器,长相甚是奇怪,弯曲如月,两面是刃,冷光四溢,往剑上一碰刀尖朝下直划下来,反应不及时,持剑的人手都会削掉,云澜持剑,流云剑剑身与刀尖“铮”的一撞,手腕一抖,弯刀剑尖朝外,冲黑袍人面部而去。
云澜也不恋战,持剑纵身飞起,掠上房顶去追。
黑袍人反应极快,在躲避弯刀的同时,左手出手,一道细索从袖口飞射而出,缠住云澜的左手,用力一拉,云澜抬手避开细索,袖口却被卡住,刺啦一声,袖子被扯破,把她的去势一阻。
这么一耽搁,她眼睁睁看着那一伙人抬了金鳞转过街角,瞬间没影了。
云澜今晚事起仓促,怕人久候,套了一件宽袖的青色袍子,与人动武只觉得累赘。
她面无表情把袖子一卷一束,跃下屋顶,站立在黑袍人的对面。问道:“尊驾,我是朝廷镇邪司驱邪使云澜,你们挟持的是我的友人,俗话说在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个朋友比多个仇家好,不如大家商量一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黑袍人肩膀内扣,站立只是不答,暗夜深沉,兜帽深深看不见脸,只手指抓紧了刀。
云澜冷笑一声:“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云澜破天剑法已经修到第六重,门派之外灵气稀薄,灵力的调动相对困难,所以她在多年的修炼中,特别注意实战剑术的精进,放眼四海,谁也不敢轻视她剑术的杀伤力。
半夜的升隆大街上,寂静无人,头上一勾冷月俯瞰城池。把两人的身影拉出一条淡淡的影子。
云澜持剑举重若轻,轻轻一指,一股庞大的剑气笼罩了升隆大街。
连吹过来的秋风一下子都变得极为凛冽。
好像随着云澜出剑,连这一缕秋风、一片月辉都变成了她的剑。
浩瀚中正的剑气扑面而来,黑袍人心头一颤,带出了一股战意满满又混合无数复杂情感的轻轻战栗。
黑袍人抬起了刀,低声道:“请赐教。”
他的声音怪异,像刀片在石上碾磨,凝滞,又极其刺耳,根本不像正常人发声。
云澜皱眉,凌空一剑,黑袍人以刀相挡,被推出六七丈外。尚没站定,云澜已追到头顶,斜斜一剑劈下,黑袍人的外袍质地极为特殊,看似普通,近看却绣满了深色的护身符箓,暗色宝光浮动。
云澜的剑刃本落在黑袍人肩膀,被黑袍一阻,她临时变招,划向面门,黑袍人往后一仰,剑意激荡,把兜帽掀开了去。
露出了黑袍人兜帽下的样子。
剑光映照下,这张脸惨白、平庸,眉毛浅淡、眼睛细小,堪称其貌不扬,身段修长、可惜略微有点驼背,美感就打了很多折扣。唯二值得称道的是鼻子高挺、眼中神光湛湛。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从没见过的人,但云澜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
云澜审视着他,一时想不出是哪里觉得熟悉。
黑袍人惊了一下,手在脸上一抚。左边袖口细细的白索再出,想缠住云澜,转身就跑。云澜一剑卷住细索,脱手而出,剑带着细索朝黑袍人而去,瞬间绑住了黑袍人的双腿,法宝认主,飞快地散开,云澜已经纵身至他面前,剑压住他的脖颈。
剑在他脖子上转了一圈,冷光激出毛孔的战栗。
云澜转到他面前,刚要说话。左边小楼上冒出个黑袍人,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瓶子,朝云澜掷出。
“不要!”
黑袍人阻挡不及,云澜伸手一指,一缕指风击中瓶子。瓶子“啪”的炸开,飞出来很多只自带荧光的银白色透明飞虫。
云澜从小不怕大蛇,不惧鬼怪,最怕的就是这等小虫。她流浪的时候,饿的狠了曾抓过蛇吃,一个人宿过破败的荒郊野庙,却最是害怕虫子。
就是不怕虫,她思忖这虫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虫子如影相随,她不得不撤了剑,把身体护住,向一个方向纵身而出,这时候,一伙人气喘吁吁地从这个方向跑过来,
一边喊着:“大人!我们来助你!”
“停下!快停下!不要过来!”
云澜不敢再往那边去,只得退回到黑袍人的方向,一边提防着黑袍人攻击她,一边用剑一个个把飞虫击中。
旁边楼上黑袍人啜唇呼唤,黑袍人慢慢退出,却一直观察着这边的状况。
黑夜视线不明,飞虫又小又灵活,纵使有再高明的剑术,也不免左支右绌,只见一个小小的飞虫从她脑后而去,云澜毫无所察。黑衣人甩出细索,云澜头一偏,百忙中朝他一剑斩去,却见细索击中了一只飞虫。
飞虫掉落在地。
云澜收手不及,黑袍人被剑气击中,符衣亮起挡住攻击,从中间裂开成两片,整个人向前栽去,踉跄了几步后停住,忍痛跃起,身似飞鸟,掠到小楼楼顶,和另一个人汇合,几个纵跳,隐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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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云澜解决了飞虫,向“乾坤”的人打个招呼,一人点燃火把,在火把印照下,云澜摸出一只药瓶,手上套上一只银丝手套,把小虫一只只捡起来,装入瓶中,把帕子一层层包裹紧了,捏在带了手套的手里。
她让“乾坤”的人回去把事情告知金满满。自己则飞快地回转住处。
她穿过玄真住处的院门,通过甬道进入师徒三人住的小院,小院寂静,只一只朴素的白底黑字的纸糊灯笼在秋风中摇弋,忽明忽暗。
她举手轻叩明庭的房门。等到轻而坚定地扣了三遍后。房中灯火亮起,明庭衣衫不整,歪歪地披了件白色的披风,揉着眼睛打开了房门:“师姐,什么事?您这是…刚回来?”他视线往下看到她残破的衣袖,不由吃了一惊,让旁边让了一让,
“师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您要进来坐一会么?”
云澜从上而下打量他,只见他侧身而立轻轻靠在门框上、睡眼惺忪,浓密黑亮的长发披垂,脸上一侧还有睡觉印出的红印,但即使这样仍是脊背挺直、气质高雅。
她走近明庭,在他身侧微微伸头,视线向房内转了一圈,道观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一床一架一桌一椅。只是比起她的简朴不同,明庭床前放了一座绣了青山危松图屏风,从她这个角度看,屏风后榻上一角锦被凌乱。边上是一只和床榻同色的木架子,上面挂着明日出门的衣裳,正是玄真白色的门派服装。边上还立着一双和衣裳配好的黑色靴子,她仔细看了眼靴子,清洁无尘。
一只高脚的熏炉,散发出沉沉的扑鼻暗香,和明庭身上的味道一样。
屋内陈设一目了然。
“没事,刚走进来听到一点声响,这城中最近不太平,没事就好,打扰师弟了,继续睡吧。”云澜摆摆手,诓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
明庭凤目扫过她一本正经的脸,含笑拱手:“多谢师姐挂怀。”
云澜向他点头致意,准备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明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云澜不解,停下脚步看向他。
明庭低垂凤目注视她,在这个清凉的秋夜,只是这一点点肌肤相触,他就听见自己的心狂热地跳动起来,喧嚣着,一声比一声响。
他出身大衍皇宫,绝色的贵族少女见过不知道多少,清纯的、高贵的、艳丽的、妩媚的……从他懂事起,就有人不停地往他面前送,可他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样的心动。
他曾想象过自己未来太子妃的样子:出身名门,才华满腹、优雅高贵、温柔善良、倾国倾城。必定是像他母后那样的女子。
可这几点,面前的女子都不符合。
她跟高贵优雅并不相关,修道之人衣着简朴,不施粉黛,常年就是高束马尾,配一身公家发的衣裳。估计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把悬在腰间的流云剑。
琴棋书画,没见她展示过,估计也没有。应该认识字。
长相是貌美的:神采飞扬、大气端丽,只是远谈不上倾国倾城。
性子内圆外方,跟温柔不搭边。驱邪使杀伐决断、不会乱杀人,但驱邪除魔从没心慈手软过。
她还是个孤儿,常年跟男子一样风里来雨里去。
离他心目中想像的样子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可一想到她是个孤儿,他心尖上密密地泛起了针刺般的疼意。
他自顾自地沦陷疼惜,对面的人毫无半点察觉。
明庭在她询问的目光下克制地松开手,解下身上披风披在她肩头,“夜间清凉,师姐要注意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