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嫌弃推开人：“对个屁！”


    她都没有恋上，哪来的爱情和失恋？


    和谁？


    许昼宣吗？


    吴子昂贴过来，又在一旁吵吵嚷嚷：“哎呀姐姐，你就跟我说说呗？”


    “小孩子赶紧写作业去！”林小满没打算和一个低年级小朋友说她的一团糟心事，本来就够让她理不出来头绪。


    “我一边写一边听不就好了，两不耽误呀，”吴子昂把手竖在嘴巴边，装作很小声道，“而且姐姐，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我这个人，你放心。”


    年纪小小的，倒是不耽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人小鬼大！鬼精鬼精的，小滑头！


    林小满给了头伸过来的小鬼一个脑瓜崩，不客气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吴子昂捂着脑门嗷嗷叫：“真小气！”


    又小声嘀咕：“不给听就不给嘛！你这么凶！失恋放在你身上可太正常了！”


    这回换林小满咬牙切齿咆哮：“没有啊，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


    “女人说的话，反话。”


    吴子昂扫过题目，慢悠悠下了个定论。手放在下巴上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继续故作老成道：“哎年轻人呐，总是用分开的痛苦来分辨爱意的深浅。”


    林小满刚夹起一片没吃完的薯片还没放进嘴里，就僵硬着头连带着脖子一起转过去，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又带上一丝无语。


    “所以啊，相爱的时候就好好爱嘛。”吴子昂不紧不慢在作业本上写字。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说开了不就是好了嘛。”


    林小满目光不自觉被吴子昂手中动来动去的笔吸引，脑子渐渐处于放空状态，偏是吴子昂这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她。


    想着是该跟许昼宣坦白些什么，许昼宣一直都待她很好，拿她真心朋友。既然是真心朋友，那便不该让隐瞒平白割裂掉感情。


    许昼宣问她，自己却选择避而不谈。换位思考，她要是许昼宣，一定也会担心和难过的。


    对，担心更合适，也更准确，许昼宣跟她发脾气或许是因为担心她。


    “走吧仙女，上我家吃饭吧。”吴子昂收拾东西招呼她。


    “仙女？”他整理好作业本转过头来看，“姐姐？”


    直到眼前有双手晃动，她才回过神来，脑袋发懵：“干嘛呀？”


    “我说，”吴子昂变了一副口吻，化身邪恶势力恐吓道，“走啊，上我家吃饭去，我要给你投、毒。”


    林小满收拾桌子：“好好说话，说，什么事？”


    “这不是给你支招吗？”吴子昂背上小书包，“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假如你现在要是有生命危险，你那个对象还舍得跟你吵架吗？”


    “这下横在你们中间的就变成你被投毒有生命危险这个更棘手的问题了，对不对？”


    林小满把零食一股脑塞他手里：“你这什么馊主意，我风华正茂的，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没有体会过呢。”


    这一瞬间，她突然又想到了许昼宣。


    如果她死了，许昼宣是不是也会死，或者永远出现在时空里，一直无限循环里……


    吴子昂振振有词：“那电视剧里的剧情不都是这样的。”


    她手轻轻握起来递到吴子昂面前，吴子昂仰起头来看她：“干什么啊？”


    “把笔给你啊？”


    “笔？什么笔？”吴子昂盯着姐姐的手，什么也没有看到，明明就什么都没有。


    “编剧手里的笔啊，给你啊，交给你来写得了。”


    吴子昂很配合，主动接过去：“我写就我写！”


    林小满看傻眼了，吴子昂极其夸张大动作写写画画，简直就是在空气中一阵群魔乱舞。


    “喂！你搞什么啊？”


    吴子昂很得意：“我写的是你和你那个小帅今晚就能和好。”


    “真的吗？”林小满饶有兴趣问了一嘴。


    “那还能有假。”


    虽然是玩笑话，林小满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了。心脏，枝桠疯涨，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晚，要和许昼宣和好。


    她拍拍吴子昂肩膀，洒脱道：“不上你家吃饭了，把你送回家我就要走了。”


    吴子昂紧紧拉着她手央求：“来都来了。”


    林小满听出来这家伙又是在玩梗，嗔怪一句：“小鬼！”


    “我真还有事，不能在耽误了。”她解释。


    吴子昂恍然大悟：“噢噢~我知道了，你是急着要去找小帅吧！这确实是大事！你去吧！”


    他甩开仙女手，主动赶人：“对对对！你现在就去！搞快点的！”


    “诶我送你回家！”


    吴子昂把刚才那句话又还给林姐姐：“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便把人主动推远了，自己飞快跑到马路对面，“姐姐，我等你的好消息！”


    “SeeYou~”吴子昂笑着大声说。


    红绿灯变化，车流在宽阔路面穿行，隔开她和吴子昂许多距离。小小的身影转身跑起来，一路往家的方向，背着小书包蹬蹬蹬，脚步不停。


    林小满掏出手机解锁，上面没有许昼宣的消息，点开对话框边走边看，依旧没出现什么预想中的期待画面。


    手指一滑调出键盘，开始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整理好一堆措辞，正准备发送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许昼宣宣几个大字出现在手机正上方，忽闪忽闪，一直提示。


    “是许昼宣……”林小满喃喃道。


    怀着一颗塞满悸动的心，小心翼翼接通：“喂？”


    “在哪？”许昼宣语气着急，还带着一丝喘息。


    “我在……”林小满顿住，环视一圈周围，是一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昼宣嘱咐道：“定位，我来找你。”


    “许昼宣？”林小满颤抖着声喊了一声。


    “怎么？你不想给我？”许昼宣直接问道。


    “不是不是，”林小满赶忙否认，“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这次许昼宣放慢了语气，严肃感重了一些：“那你想说什么？”


    “我在金贸大厦这里。”林小满这会儿才觉得之前她根本不熟悉的样子，陌生到拒人于千里之外。


    沉闷，严肃，死板的代名词，都适合用来形容许昼宣。


    “林小满！”


    风里晕散开一声，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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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风吹过她嘴角发丝，一转身，许昼宣站在桥对岸。


    路上骑自行车的行人朝他们看过来，还有出租车里投过来的许多视线，交叉在一起，此刻，将她和许昼宣紧紧绑在一起。


    林小满渐渐放下手机，顺着视线的方向小跑过去，眼角尽头就是许昼宣那道挺拔的身影。


    他还举着手机，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挂。


    风声，喘息声顺着电话里传到许昼宣耳朵里，渐渐与他视线里的风景融合为一体。


    林小满微微弯腰收住力，距离中的人就站在眼前。双手撑在膝盖上，才发现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


    再去看时，许昼宣手里也没有手机。


    “跑这么急做什么？”许昼宣问。


    “就是想快点见到你。”


    “现在你见到了。”他声音极度冷静。


    林小满微微发愣，脸颊也开始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这几步跑的。


    她有些卡顿：“我是有些话想和你说的。”


    许昼宣静静看着她，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马路上风尘仆仆的，一时半会儿也不说完。林小满转身就想去牵许昼宣衣袖，带着他找一个清净地好坐下来慢慢说。


    “林小满，我不生气了！”


    “什么？”林小满没有牵动他，许昼宣重心晃荡一下又立在原地，实心做的铁坨木桩一般长在地面上。


    “我说，我不生气。”许昼宣又说一遍，坦诚道。


    一道道水柱反复在她心间冲刷，胸腔里都是积水，带着半腐烂的酸涩气味，直涌上她嗓子眼。


    忙跟着说：“对不起，许昼宣，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


    “我说了我不怪你。”许昼宣打断。


    他去牵林小满手：“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我也是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才会朝你发脾气。”


    “你能原谅我吗？”许昼宣温柔道，“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做了。”


    事情突如其来发生转变，许昼宣在跟她道歉。


    有点不可思议。


    林小满坚持说：“这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没提前和你商量，你生气我能理解。”


    “我是想说，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许昼宣顿住，眼神抬起来，“很在乎你。”


    林小满堪堪收回手，别扭的意味飘散在空气里，太过亲密。


    像是表白的话。


    她有点惶恐，说出来的话也微微吞吐：“宣宣，你怎么突然这样说啊？”


    突然？


    之前……！


    许昼宣眼底黑沉，目光在林小满身上来回扫，生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空悬的手指渐渐发颤。


    那天他说过的那句话，她是不是没有听到。所以，才会这么惊愕，才会这么茫然……


    她……真的没有听到吗？还以为自己……


    “宣宣？”林小满叫人，话语间带着几丝担忧。


    她继续说：“宣宣，其实我进优学星选是因为你父亲一直都是我的资助人。”


    “你应该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