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在说谎，游序观察着她的神情，与其说她是发自内心那么认为的，不如说她是在照本宣科，她在模仿别人。


    果然他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办法让玄昭信赖，现在只能给玄昭带来负担了吧，他攥紧拳头，笑着回应：“我会的，放心，我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的。”


    玄昭看着这个情况，玄昭不停的猜测，这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啊，所以师门才规定没有一定的阅历是不能收徒的，这种心理状况应该怎么办。


    她在模仿师姐教她的时候，是不是模仿的过头了，可是自己单独教，她的压力真的有点大，误人子弟可不是说说的，到底应该怎么办，她看着游序的表情，一定是她刚刚的神情太严肃了，毕竟是同龄人，这么严肃确实不好，夸就行了。


    月山说过，反正多夸人没坏处。


    “不过第一次做成这样确实不错，很厉害的，尤其是在灵力匮乏的这里，很难得的。”玄昭慌乱的说道，“不过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啊，如果燕鸣，江禾谁在都好，把他扔去逍遥那派的会好很多，偏偏跟着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游序看着眼前这消散与天地间的魔气，忍了许久最重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玄昭，你总是说我背负很多，那你呢。”


    强调自己的身份，牢记自己的使命，即便在课间，偶然休息的时候，都能瞬时进入战斗的状态，她身上背负的究竟是什么呢，又有多少，她在劝自己不要这么辛苦的时候，那她自己呢。


    “我？”玄昭看向游序，手指不敢确定的指向自己，再此问道：“你说我吗？”


    “是的。”游序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什么探听人的心思，他只知道，他想要去了解玄昭，而不是一直这样被她排除在外，即便说单独的教学环节，单独的相处，他也感受不到玄昭的存在，他想要看到玄昭，真正的玄昭，正如同初见那样。


    而不是现在这样，她在扮演一个朋友，扮演一个学生，很完美，完美的不像真人。


    清风吹过丛林，带了些许寒意，游序怔怔的看向玄昭，他想要一个答案，他想要和玄昭近一点，哪怕是作为朋友的那一点也好。


    “玄昭，作为朋友，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乐观，开朗向上。”游序说着他所看到的一切，诚然，和玄昭作为朋友，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尤其是在同桌，她们可以谈论的事情有很多，她愿意接纳他们，作为朋友很开心。


    可是玄昭，人并不是完美的，就像他也有着自己的负面情绪一样，玄昭从未在他身上展露过另一面，并不是那指那些悲伤或者气愤，而是她作为人的喜怒哀乐，她在他面前，好像只是那个永远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朋友。


    “你说过的，你们修真者不是神，你们仍旧是人，人都是会有七情六欲的。”


    “玄昭，你的七情六欲呢？”


    玄昭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尴尬的将手背了过去，也不敢直视游序的眼睛，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低：“你不是看到过我生气和难过时候的样子吗？怎么能是没有七情六欲呢？”


    她意图糊弄过去，不对，这怎么能是糊弄呢，明明就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没错就是这样。


    “我说的不是这些。”游序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大胆，直接拉着玄昭的手，直视着她，“我说的不是这些。”


    不是这些因为他人而产生的情绪，她的愤怒，是因为同门，她的伤心，也是因为同门，从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呢，她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露过这些。


    “如果是这样的朋友，我宁愿是初见时，你觉得我们是个麻烦不想管我们的样子。”


    玄昭尴尬的又将脸给别了过去，“这个，这个其实可以不用提的。”


    “嗯，”说到这个游序也不不好意思在看玄昭，“当，当然，我不是说你作为朋友不好，我只是想要见到真正的你...”


    时间似乎格外漫长，漫长到游序认为这个问题再也不会有回答，也对，就像一开始那样，玄昭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明明那么热情，却冰冷的可怕。


    为什呢她那么敏锐，却在某些方面这么迟钝，他不敢靠的太近，却又不想离得太远。


    “我的师姐希望我在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让她太过担心。”玄昭回答道：“这里的天道似乎可以拥有某种通信手段，”


    她指了指自己的留影石，“我本来只是猜测，现在证实了这点。”


    “当然，和你们相处的时候我保证那就是我本来的性格。”


    她在努力友好，扮演一个合格的朋友，为了让她的家人安心，如果我们早些见面，那么你的生活里会不会有我，如果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那么你是不是能够换个方式重新认识我，他张了张口，却问不出来这些话。


    “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收敛，”玄昭解释到，“毕竟我的同门还有其他宗门的人熟了过头，可能我会稍微放肆一点。”


    果然，玄昭的心里还是亲疏有别的，游序难过的只听玄昭接下来的话继续说到，“很多时候可能需要演武堂见面。”


    那语气里，没有对同门的情谊，全是对一决胜负的执着，那么一瞬间，游序瞬时福至心灵，他觉得要是玄昭的同门，可能这辈子也不一定有机会，亲的疏的全部扔上演武台。


    “说实话，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和你们深交的。”


    “直白的话很伤人的，尤其是在这种慢慢成为朋友却还是贯彻这套逻辑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玄昭先愣住了，不是这话到底是谁说的更为伤人啊？虽然她心虚，但是面上看起来还是底气十足的，“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毕业了大部分都是分别的各奔东西。”


    “你们就当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就行。”


    她没有在这里的过去，也不会拥有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就当是一个过客，就行，不是很常见吗？”


    “而且又不是一直不见，万一以后还有机会跨世界聊天呢。”


    “你在骗人。”游序说道：“你嘴上说着和我们成为朋友，其实心里门清。”


    “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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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闹之后，却总是提醒我们你的身份。”游序原以为剑修这种口头禅是玄昭的噩梦，是她避之不及的痛苦，但是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总是提起自己是剑修，难道不是在提醒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吗？”


    玄昭一时语塞，“难道就不能是为内心的创伤吗？比如我继承了谁的身份要走那没走完的路那种。”


    “你不是那样的人。”


    游序其实有想过，说不定会是什么创伤，难以提起的经历，但是就像玄昭说的那样，不要为了别人走向那条路，要为了自己。


    玄昭生活的环境，即便有着这样的经历，也不会做出那样的玄昭，他不知道玄昭改修剑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着面前这个玄昭，他知道，无论是何种选择，最后一定是她自己发自内心那么做的。


    “猜的挺准的。”玄昭无奈，她搪塞的理由都找好了，也准备学着别裕来段心理创伤就糊弄过去了，结果一下子全部被戳穿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在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你提到你的同门很快乐。”


    在发现留影石有故人的信息后，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她，那样的鲜活，也同样，那么轻松的同门下，她不太可能那么苦大仇深。


    “不过剑修确实用来提醒我自己的。”提醒她要记得回家。


    “你说我们是过客，可是很多人不都是过客吗？”游序说到：“幼年时期的好友，长大了有几个还在联系，班里的同学，早晚有一天会各奔东西，你说你来自异世界，最理想的状态不过是偶尔的联系。”


    “我们这里的人长大之后不也是这样吗，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独自的生活，只有那偶尔微弱的联系，你不能因为我们是过客，所以就强硬的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明明班上大部分都人，未来可能都很难见面，哪怕就是一个寝室的好友，未来能见面的机会也都屈指可数，但是，她们也都是在真心的交友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强硬的把我排除在外，连一个交友的机会都不给。”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这里的交通不是还挺厉害的吗，虽然不能和传送阵比，但是效率也不低啊。


    她的世界确实未来就算会分别但是区别也不大，回归了家族但是还是相见就能见的那种状态，而且尤其是同门毕业后几乎都是留在宗门内工作的，所以对她来说分别还是挺伤感的事情来着。


    毕竟她理解的分别就是，大师姐值守后轮到二师兄，很难大团圆，但是俩人轮换还是能见到的，但是分别几乎都是永别的场景，玄昭想了一下，她从入门到现在除魔，几乎都是熟悉的人，还真做不到游序说的那种永别式的分别。


    不对，现在人毕业的分别都是永别吗，交通那么发达应该不会的吧，她之前还用这个安慰过舍友呢，会不会误认为在咒人家死的意思啊，生离死别都用上了，没有这个延伸的意味吧，她得好好的回忆下。


    游序看着这样的玄昭，都这样了，她的心怎么可以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