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付慧英家出来，叶璃直奔火车站。


    一路奔波，终于又回到北市。


    到家前，她将林知月的骨灰从空间里取出来，放在随身带的包里。


    到了家里，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林知贤不免都哭了一场。


    将林知月的骨灰下葬后，叶璃买了去东省的火车票，带着两个孩子踏上开往东省的火车。


    因是夏天，火车上的环境真说不上好。


    一上火车，小尘尘和小瑶瑶都捂着嘴巴喊臭臭。


    若不是怕有心人发现，她真想将两孩子放进空间带到东省去。


    叶璃买的是卧铺票，火车上人并不多，只有对面卧铺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见到两孩子，她眼睛一亮，笑道搭话，


    “哟，这两孩子是双胞胎吧？长得可真可爱。”


    “嗯，是双胞胎。”


    叶璃应了一声，拿出床单铺在卧铺上。


    不是她矫情，只是火车上卧铺时常有人，小孩子皮肤娇嫩，还是注意点好。


    见她忙着铺床单，中年女人摇着手里的扇子，目光闪了闪，


    “两个宝贝，来婶婶这里。这天怪热的，婶婶给你们扇扇子。”


    她语气亲昵熟稔，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和叶璃是一起的。


    尘尘瞥了她一眼，拉着瑶瑶往叶璃身边靠了靠，


    “不要。”


    “呦呦，这孩子，妈妈忙着呢，别吵她，来婶婶这里。”


    中年女人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糖果，


    “婶婶给你们吃糖哦。”


    “谢谢，我家孩子不吃糖。你留着拿回家哄孩子吧。”


    叶璃铺好床单，把两孩子抱上了卧铺，又取出一把扇子，慢慢扇着，


    “睡吧！睡一觉醒了，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尘尘乖巧的闭上眼睛，小嘴巴里嘟囔着，


    “要爸爸。”


    瑶瑶躺在他身边，眨巴着大眼睛，


    “妈妈，拍拍。”


    叶璃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伸手在她身上轻拍，


    “好，妈妈拍拍，真是个娇气包。”


    她买的是晚上的票，这时火车启动起来，窗户外的风穿了进来，车厢里凉快了许多。


    见两孩子乖乖睡了，她拿出毛毯给他们盖好，自己也躺了下来。


    对床的中年女人瞅着叶璃母子三人，脸上堆着笑凑过来搭话，


    “妹子，带着俩娃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璃正轻拍着怀里熟睡的瑶瑶，眼帘半阖着，声音压得极低，


    “大姐，孩子刚睡熟。”


    她语气里的疏离再明显不过，心底莫名对这女人有些发怵，不想多言。


    中年女人脸上的笑僵了僵，讪讪地收了声，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恼色。


    可转瞬，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勾起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翻身面朝里，假意闭目养神去了。


    夜色渐浓，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声里，车厢里的交谈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零星的鼾声与孩童呓语。


    不知过了多久，对床的中年女人忽然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面朝叶璃这边。


    她眼皮慢慢掀开条缝，黑黢黢的眼珠在昏暗中转了转，盯着叶璃和两个孩子看了好一阵。


    见叶璃似乎已经睡熟，呼吸平稳，才缓缓坐起身。


    她手里攥着块叠得整齐的手绢，指尖捏着一角，轻手轻脚地往对面挪。


    鞋跟蹭过地板时，她特意顿了顿，见叶璃没动静，才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凑过去。


    那手绢里不知裹着什么，隐隐飘出股甜腻的异香，在寂静的车厢里悄悄弥漫。


    就在她的手快要探到叶璃鼻尖时，叶璃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一顿。


    她没睁眼，搭在瑶瑶背上的手却猛地收紧，指节抵着孩子柔软的衣料，稳住了差点惊跳的动作。


    中年女人的呼吸越来越近，叶璃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探过来的手带着微颤。


    她猛地睁开眼，眸子里哪有半分睡意，只剩淬了冰的冷光。


    “你要做什么？”


    声音不高，却像块冰锥刺破了车厢的静谧。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手里的手绢“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


    “我、我看孩子踢被子了，想帮着盖盖……”


    她慌忙捡着手绢，眼神躲闪，语无伦次。


    叶璃将两个孩子往内侧护了护，猛地翻身下床，声音淬着冰，


    “不必了，管好你的手。”


    “好心当成驴肝肺！”


    中年女人被撞破心思，脸上挂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悻悻爬回自己铺位。


    她在心里暗骂，这两个娃粉雕玉琢的，若是得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偏偏这娘们跟只护崽的母狼似的，警觉得很。


    叶璃坐在床沿，后背抵着冰凉的车厢壁，掌心已沁出薄汗。


    她望着里侧熟睡的孩子，眼底瞬间漫过一层狠厉。


    难怪打从上车起，这女人就三番五次搭话，眼神总在孩子身上打转，原来是个人贩子。


    只是现在空口无凭，就算找列车员，对方反咬一口说她疑神疑鬼，反倒麻烦。


    要是这女人还敢再动手，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对面的中年女人哪还睡得着，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那俩孩子的模样在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已经揣进怀里的钱，就这么放过去，实在不甘心。


    她侧耳听着对面的动静，许久没听见声响，料想叶璃许是放松了警惕，眼珠一转，又生了个主意。


    她悄悄摸出藏在怀里的一小包药粉，这是她早年间攒下的，无色无味，撒在食物里，保管让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才那手绢里的迷香太冲，容易被发现，这药粉却隐蔽得多。


    中年女人故意咳嗽两声，翻身起床，脸上堆起假惺惺的笑，


    “妹子，刚才是我唐突了，你别往心里去。这大半夜的，你肯定饿了吧？我带了有糕点，你尝尝。”


    说着就往叶璃那边凑，手里果然拿着块油纸包着的米糕。


    叶璃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


    “不必了，我们带了吃的。”


    中年女人见她不上当，又往前凑了半步，把米糕往她那边递，


    “尝尝嘛，自家做的，干净得很……”


    就在她手腕即将越过床沿的瞬间，叶璃突然抬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让对方“哎哟”一声痛呼出来。


    “我的孩子，你也敢惦记？”


    叶璃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把那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