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也还在想乔语会不会看到他根本不开门，正想着，门开了，他也是一愣。


    居然是小助理开的门。


    他抬眼看了下昏暗的屋内，试探问：“这是乔语家？”


    小助理点头。


    “乔乔呢？”


    “她睡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啊？”西哒明显被眼前的人问愣了。


    支支吾吾回：“我一直都和乔乔住一起的。”


    这次轮到凌川也拧眉疑问：“一直住在一起？”


    担心凌川也误会，西哒赶忙补充：“这也有杨雨的卧室，有时候她也会住这边陪着乔乔。”


    凌川也眉头皱得更紧了。


    西哒心底一咯噔，想着要不要去求助乔语。


    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西哒，谁呀？”


    西哒这才别扭地挪开些身子，让门内门外的两人对视上。


    四目相对，乔语很意外，擦头发的手顿了下，又慌忙挪开视线，“哦，凌老师这么晚了，有事吗？”


    乔语一身黑色吊带睡裙，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脸蛋儿红扑扑的，凌川也抿唇，半晌才开口：“你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乔语垂着眼睫，视线落在门缝间，脚步也在往卧室那边挪，“谢谢，我没事。”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见没人说话。


    西哒僵笑着凑出个半个脑袋：“呵呵，凌老师要是没事，还是早些回去吧，外面还下着大雨呢。”


    她说完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看了眼乔语，见乔语默认，她咳咳出声，在门前站直了身子，堪堪挡住视线凌川也的视线。


    再次提醒：“凌老师，晚安？”


    凌川也只好后撤一步道了声晚安，进电梯去。


    西哒关上房门，乔语也一声不吭地回房去。


    西哒在心底暗暗咂舌，她磕的CP终于站在家门口了，心里暗自高兴又为乔乔担忧。


    房门再次被叩响，西哒又愣了，打开门却是顾云深的助理站在门外。


    手里捧着两个精致的礼盒，笑道：“你好，这是顾总为乔小姐准备的礼服和高跟鞋，下周的晚宴务必请乔小姐出席。”


    助理走后，西哒端着礼盒，手没空只好用脚凑，小心翼翼关上房门，一回头，乔语站在卧室门口瞧这边的动静。


    西哒：“乔乔，顾总派人送来的礼服和高跟鞋。”


    乔语踩着拖鞋走近，顾云深每次都会派人送来礼服，可送高跟鞋还是头一次。


    接过西哒手中的礼盒打开，一双精美绝伦的高跟鞋映入眼底，刺眼的钻石一圈圈缠绕，异常华丽。


    西哒瞬间瞳孔地震：“这些都是钻石？”


    乔语扯了扯唇角。


    西哒：“天，顾总这什么意思呀。”


    乔语修长的一指拎起高跟鞋，目光沉沉地看了眼。


    送她鞋，还是这样一双极具观赏性的鞋，是在暗示她，最近过火了，很不乖，这就是不乖的后果。


    “哐当”一声，乔语将鞋扔回礼盒。


    西哒小声惊呼：“……钻石。”


    乔语转身就往卧室走，“早点睡，晚安。”


    几分钟前，电梯间。


    凌川也带着帽子口罩刚准备踏出B1楼，迎面过来一位男士，手中端着礼盒。


    他起先没多想，走出两步，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电梯径直到4楼停下。


    这个小区一梯一户，4楼只有乔语一家。


    凌川也蹙眉，大概知道是谁，很快，电梯又动了往下走，他才抬步走出电梯间。


    迎面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车窗紧闭，凌川也看了后座两眼，径直越过往前走去。


    迈巴赫车内后排，顾云深看着从电梯间走出来的男人，也同时眯起了眼。


    等助理上车他才问：“刚才出来那男的从几楼下来？”


    助理有些纳闷：“顾总，不清楚，我进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到1楼。”


    .


    两天后，私立医院，耳科中心。


    单独的诊疗室内。


    消毒水味裹挟着电子仪器的嗡鸣声让乔语心头有一丝的不安。


    她一身极简的白色休闲装，带着黑色鸭舌帽。


    对面医生手中拿着的几张报告单，比对着电脑上的数据，时而蹙眉，时而摇头。


    “张医生，情况怎么样？”


    张医生是位五十出头的中年女性，一身白大褂，这些年乔语都专门挂她的号。


    听闻乔语的问话，她额头轻抬。


    “乔老师，最近是不是压力有些大，情绪不稳定，也没休息好。”


    乔语哑语，只好点点头。


    张医生：“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尤其是保持情绪稳定，多出去户外走走。”


    “那我...现在这个情况是？”


    张医生犹豫几秒：“注意多休息，别太劳累，避免刺激，一旦情绪失控，很有可能永远都听不见。”


    ......


    最近乔语能明显感受到耳朵有时候会突然耳鸣接近失聪，只不过短暂一会，又恢复了。


    今天复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乔语带着口罩走出医院大楼，明媚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心底却好冷。


    她的耳朵会永远听不见吗，曾几何时，她习惯了没有声音的世界，可老天对她很好，又让她听到了。


    现在，是又准备剥夺回去么，就像曾今让陆豫走近她身边，后来又无情的剥夺了。


    她才明白，她想到的，要自己去争取。


    凌川也是。


    声音也是。


    .


    晚宴场内。


    听闻凌川也会出席今晚的酒会，大多数女孩子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尤其是一些富家千金。


    目光到处搜寻，生怕有人会抢在她们前面。


    乔语一身黑色带钻高定礼服，细细的肩带上镶满碎钻，腰身处也有碎钻镶嵌，勾勒出沙漏曲线的腰身。


    搭配着满是碎钻缠绕的高跟鞋，行走时流光随着步伐漾开。


    无数潜藏敌意的目光时不时投射到乔语身上，她只装看不见。


    她还是低估了凌川也，圈内多少人想要和他沾边，哪怕是一个话题都能转粉。


    而这，多少的富家千金卯足力气，想要搭上他的手。


    乔语端着香槟杯，兴致缺缺站在一身黑色高定西服的顾云深身侧。


    他手中端着高脚杯，和人谈话。


    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骤然出现打断，“哥，你怎么又带她来了。”


    是顾云深的堂妹，顾晴，百万粉丝网红。


    一身淡紫色高定礼服，她和乔语差不多大，曾经还能和乔语礼貌相待，如今传出乔语和凌川也的绯闻后，她看乔语的眼神都充满了嫉妒。


    乔语没什么表情，眼睫淡淡垂着。


    顾云深回头微微蹙眉，“管好你自己。”


    顾晴：“哥，你明知道......你还带她来。”


    “顾晴......”


    一声呵斥，顾晴紧抿着唇不再说话，狠狠瞪了眼乔语转身大步走开。


    顾云深这才转身安抚乔语：“乔乔，别理她。”


    乔语轻轻点头，秀气的眉头也渐渐拧起。


    顾云深一直都是这样，他明知道她做的，还能当无事，让她今晚穿成这样，尤其是这双华而不实的鞋，不就是要在凌川也面前炫耀一二。


    这双鞋，只站在这就够累的，还别说去走几步。


    凌川也进来的很低调，但还是引起一阵必要的骚动。


    远远的，他一身黑色西服，挺拔的身姿和优越的身段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唇边挂着散漫的笑，又有礼的和人握手交谈。


    乔语有些分神，手中的香槟杯被轻轻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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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才回神。


    顾云深神色依旧从容，在这样的场合他从不会失态。


    他微仰下巴指了指凌川也所在的位置，“乔乔，带我过去介绍介绍。”


    说罢，他弯起小臂，示意乔语挽上。


    琉璃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觥筹交错间，四目对上，乔语轻轻扬唇，“凌老师，和您介绍一下，我的老板顾云深，顾总。”


    凌川也唇边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视线划过顾云深手臂处的那抹粉白，抬手晃动起酒杯。


    顾云深：“凌老师，久仰。”


    就在顾云深抬手将酒杯迎上去时，他又自顾自地收回，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才啧啧出声：“这酒...不行。”


    说罢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冷餐桌上。


    掀起眼皮懒懒回应顾云深，“顾总，不介意吧。”


    顾云深脸色沉沉，硬是挤出一丝哼笑，“怎么会。”


    凌川也这才将视线挪回乔语身上，乔语心里憋着笑，脸色微红，粉粉的，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乔老师，几天不见，越发漂亮了。”


    “托您的福。”


    ......


    “哥......”


    顾晴踩着高跟鞋大步而来，打断几人的交谈。


    她径直挽上顾云深，毫无防备的乔语被撞一个趔趄，勉强才在一旁站稳。


    “哥，你和凌老师认识呀，快给我介绍介绍。”


    顾云深还没开口，顾晴就迫不及待先自己介绍起来，声音甜甜的，带着几分娇羞。


    “凌老师，我叫顾晴，是他堂妹，今年23了......”


    顾晴兴眯着眼笑，原本挽着顾云深的手也在一步步向前试探，想要和凌川也握手。


    眼瞧着顾云深眉头越拧越紧，乔语扯唇，借着侍应生来给几人上酒间隙。


    乔语溜了。


    酒店后花园。


    昏暗的灯影下，乔语一手扶着大理石立柱，一手开始解高跟鞋。


    清凉的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能从宴会厅走到这，已经是她承载这双鞋的极限。


    带有碎钻的高跟鞋被她脱下往墙边一扔，发出‘哐当’一声。


    白净的脚踝处刺目的血痕映入眼帘，乔语蹙额，学着杨雨的样子爆了句粗口。


    双脚落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瞬间让她格外放松，大大地伸个懒腰。


    这样的宴会，人人端着，礼仪举止不容一分失误。


    可在她看来，这就是枷锁，一点儿也不喜欢。


    “躲清闲还是躲人？”


    身后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乔语懒洋洋的转身。


    昏暗的灯影笼罩着男人冷硬的轮廓，四目对上，乔语弯了弯唇。


    “凌老师，好巧。”


    “不巧，我跟着你来的。”


    乔语竟一时语塞，那她一系列的动作他都看到了？


    凌川也走近两步，垂眸，她白皙的脚掌，小拇指边缘，还有后跟触目的血痕已经干涸。


    面对凌川也丝毫不避讳的视线，乔语脚下怯怯地动了动，可裙摆不够长，再动也遮不住，反而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


    她索性不动，让他看，担心他看不清，纤细的脚腕向上轻抬，“喏，看够了？”


    凌川也这才抿唇收回视线，涌动的眸色隐在黑暗中，“要回去吗？”


    他声音有些沉，带着颗粒感，越发好听了。


    乔语点头，转身一瘸一瘸地往酒店后门走。


    刚走两步，才想到什么转身提醒，凌川也还皱着眉停在原地。


    她抬手一指墙角边，很是无辜：“鞋忘了，有劳凌老师。”


    这鞋好贵的，得还回去。


    凌川也侧目，狠狠动了下眉间，弯腰拎上高跟鞋。


    两步就走到乔语身侧，在乔语一副‘你要干嘛’的疑问中，凌川也弯腰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