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今早，苏湛从修炼中醒来，便发现门口多了一张来自仁善堂的借贷催缴单。


    当初她刚进游戏的时候，因为灵根太差，无法引气入体，便在玄凤的“建议”下，去仁善堂签订了一份《修仙借贷契约》。


    她从仁善堂拿到了“九品洗骨灵水10瓶，八品洗骨灵水2瓶”，总共价值6000个点数，也就是600块下品灵石。


    按照《修仙借贷契约》，她需要在下个月交付给仁善堂12000个点数，也就是1200块下品灵石。


    否则，她跟仁善堂之间就会自动续签一份、一年期限的卖身契。一年期限内，她将作为仁善堂的奴仆，完成仁善堂交给她的任务。就算期间她死了，她的遗体也会成为仁善堂的财产。


    现在，一个月时间已到。


    仁善堂的催缴单，也送来了。上面的还款期限，便是今天。


    弹幕：


    “主播，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真要给吧？”


    “1200块下品灵石呢~”


    “简直是修仙界资本家！”


    ……


    “观众【喝凉水塞牙】，送主播桃花扇×10。”


    “观众【给主播送温暖】，送主播保温杯×10。”


    ……


    苏湛看着手里的催缴单：“不给。”


    即便是现在看来，这也是一份吃人的契约。


    弹幕：


    “不给？仁善堂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佬，你要单挑仁善堂吗？哈哈哈，想想都很刺激！”


    ……


    苏湛：“不单挑。”


    她单挑仁善堂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长？


    苏湛将东西收起来，揣上储物袋，关好房门准备出去。


    弹幕：


    “主播，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湛：“仁善堂？”


    弹幕都是“？？？”“咦咦咦”“怎么回事”。


    苏湛却没有再回答。她先是去外门人事堂，交了最近新接的炼丹任务。在她持续不懈的努力下，她的炼丹能力已经大有长进。目前，已经能独立炼制好几种基础的丹药。


    去外门人事堂交了任务，领了任务点数，便一边抓紧时间运转《春雨连绵法》，一边朝仁善堂的方向走去。


    神仙谷上空的一处秘境里。


    朝闻道红衣赤脚，站在秘境的密室里。


    他肌肤如玉，眉心一点朱红天光，微微闪烁着。犹如瀑布般的长发顺着薄而挺拔的后背，垂在了脚踝的位置。眼神冰冷，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点点金光，仿佛一朵长于雪山之巅的红莲。


    明明身着红衣，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朝闻道手中，握着一抹金芒。


    一位身披灰色法袍的老人，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密室的墙角，用某种惊恐至极的目光望着他。


    在灰袍老人身后不远，躺着一副白骨。


    白骨的脚腕上，锁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尽管这具白骨生前的主人，已经死去多时，但仍然能看出，它生前肯定遭受过诸多残忍的折磨。


    白骨的右侧，有一个头发蓬松、四肢都被铁链锁住的女人。她身上的法袍，已经破败不堪，身上也有不少被折磨后留下的痕迹。


    此刻，女人趴在地上，忍着恐惧，哀求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朝闻道：“求，求求……你……杀，杀了……我……”


    女人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少年，如今，只一心想要求死。


    而那灰袍老人，嘴里则喊着：“不要杀我，求求，不要杀我……我可以把神仙谷最好的东西，拿给你，朝真人，只求你……”


    这样的场景，朝闻道已经看过20次了。


    对此，他已经感到了厌烦。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


    修仙大陆已经有千年，没有修士飞升了。这也导致了，更多的大修士，被迫留在了这一界，消耗着更多的天地灵气。


    凡人想要灵气，洗净体内杂质，引气入体，超凡脱俗。


    已经踏入修仙一途的修士，同样需要灵气来充盈身体，锻造灵根，修建属于自己的仙府图景。


    对灵气的需求，造成了修仙界的动荡，各大门派势力之间的你争我夺。


    实力弱的，抢占的灵气少。


    实力强的，自然抢占的灵气多。


    灵气对于凡人，对于那些中小型的修仙势力来说，是稀罕物，是极其珍贵的。可是对于八大仙门来说，他们甚至可以用整整一条灵脉，来维持门派的灵气阵法，供门派内的弟子日常修行。


    而仙门弟子之上，还有长老、掌门，更高级别的大修士。


    那些拥有不俗修为的大修士，不会跟底下的门派弟子、管事，共用一条灵脉。往往，他们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灵脉。那些灵脉，被奢侈地放进他们建造的秘境中，秘境又放入周围的空间裂缝，不为外人所知，成为他们的独享世界。


    大部分时间里，那些大修士们都呆在他们的秘境里，或修行，或享乐。


    朝闻道悄无声息地进入神仙谷的护山大阵，然后在神仙谷的上空，找到了迷途老人的秘境位置。然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秘境入口，潜了进来。


    只是他没想到，作为神仙谷的太上长老，迷途老人的秘境竟然如此冷清。秘境的地面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生机。朝闻道花费了一些时间，找到了藏在秘境深处的一间密室。然后在那件密室里，找到了迷途老人。


    那时，迷途老人坐在密室的宝座上，双脚踩着那具被锁链锁住的白骨身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操控着一条法器长鞭，抽打着那个四肢被铁链困住的女修士。


    朝闻道出现的突然，密室里的迷途老人被吓了一跳：


    “朝，朝闻道？”


    当日，朝闻道飞升，迷途老人也跟八大门派的其他大修士一样，前往灵霄宗观看过。看到朝闻道那身标志性的红裳，以及眉心的那一点朱红，便立刻在惊吓后，认出他的身份。


    尽管知道对方是大乘期的修士，修为高深莫测，但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迷途老人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他停下折磨女修士的长鞭，试图跟朝闻道讲门派关系：“神仙谷跟灵霄宗，并没有什么恩怨？你怎么会出现在……”


    其实，按照年龄来说，迷途老人比朝闻道还要大上几百岁。在迷途老人面前，朝闻道就是一位晚辈。可是，别说迷途老人了，就算是八大门派的其他跟他一辈的太上长老，不管辈分多高，见到这位修仙大陆千年来的第一天才，都没有不畏惧的。


    明明修的是无情道，应该无欲无求，偏生性格冷淡无情，阴晴难测。似乎什么东西，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或许，也正是因为朝闻道是如此性情，所以修炼速度才会那么快吧。


    迷途老人试图用灵霄宗来，为自己脱离眼前的尬尴处境。


    可偏偏，他面对的是朝闻道。


    他不懂朝闻道。


    如果灵霄宗的掌门魏玄礼魏真人此刻在这里，或许就不会像他这般，对朝闻道依旧抱着什么期待。魏玄礼会在朝闻道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拼尽一切手段逃出秘境。就算是折掉一半的修为，都要远离朝闻道。


    偏偏，在这里的不是魏玄礼。


    “朝真人，你……”


    朝闻道手里燃起一团金芒，拍向座位上的迷途老人。


    他不在乎迷途老人说什么，也不在乎这个密室的意义。他出现在这里，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迷途老人跟时间回溯，有没有关系？


    他重伤了迷途老人20次，也回档了20次。可每一次，迷途老人都作出一样的反应。


    “不是你？”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金芒闪动。


    迷途老人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是苍白着脸，求他放过他……


    朝闻道眼神冷漠地盯着他，直到确定他没有在伪装。


    所以，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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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飞升的，不是眼前的人？


    朝闻道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在地上的迷途老人，却瑟瑟发抖，又惊又怕地望着面前红衣赤脚的修士。此刻，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灵霄宗魔头的恐怖。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朝闻道准备走了。


    “杀，杀了我……求求你……咳咳咳……”


    这时，那具已经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体，开口了。


    朝闻道正要离开的步伐停下来，扭过头，那张无欲无求的神仙脸朝她看去。


    “杀了我……”


    那具身体，还在道。


    朝闻道望向旁边的那具白骨，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听人说起过的一桩、关于迷途老人的旧闻：“我曾听闻一桩旧事。据说，迷途老人年轻时为人风流，欠下不少桃花债。后来，下山招惹了一位剑门的小师妹……”


    那剑门小师妹一怒之下，斩断了迷途老人的“命根子”，将他卖给了八大门派之一的长河世家。神仙谷和剑门，因此结仇。


    随着那如玉般的声音响起，迷途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那后来呢？”


    朝闻道冷声道，“故事的后来，又是什么样的？”


    躺在地上的那具身体，知道朝闻道后面那句，是在问她，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恨意，用沙哑的声音道：“故事的后来，咳咳，迷途老人回到神仙谷，闭关修炼，成就神通，誓要报当年的仇。他掳走了当年那位长河世家的少东家，将对方囚-禁在他的秘境里，日日折磨……”


    光是折磨那位少东家，还不能泄愤。


    于是，迷途老人又找到剑门，想要找当初的那位剑门小师妹报仇。可是，当初的那位剑门小师妹，因为冲击金丹失败，早早陨落。迷途老人找不到剑门小师妹，便绑走了跟她样貌相似的妹妹。


    密室里的那具白骨，便是当年那位长河世家的少东家。


    而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的身体，则是小师妹的妹妹。


    她已经不知道被迷途老人关在这里，折磨了多少年？长久的折磨，已经磨掉了她存活的意志。她现在只想一死，一心求死。


    “求求你，杀了我……”她哀求。


    朝闻道侧头，看着她。


    红衣似火，肌肤似雪。


    眉心那点朱痕，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冷漠无情，目下无尘，仿佛一位断情绝欲的仙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冰冷的声音传来。


    女人眼中，露出绝望。


    可是下一秒，随着哗啦声，锁在她四肢的铁链应声而落。


    她，她自由了？


    女人惊住。


    连忙抬起头，朝朝闻道望去。可是刚刚朝闻道站得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那红衣的无情道修士，早已经消失无踪。


    “嗬嗬嗬……”


    女人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


    她转过头，目光阴森朝墙角的迷途老人望去，眼神像是淬毒的毒蛇。


    “贱人！”迷途老人愤怒大骂。


    剑门，都是一群疯子！


    世人都道，当年是他司马迷途风流成性，辜负了剑门小师妹。却不知道，那就是一个疯子！


    从一开始，就是那个疯女人主动贴上来的。百般手段，见他都不肯就范，便一剑割掉了他的命根子，将他卖给长河世家的少东家，眼睁睁地他被囚-禁、被折磨……


    被师尊带回长河世家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要让那个女人、让长河世家的少东家，付出代价！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目光怨恨疯狂地盯着墙角的迷途老人，用力拽着地上的铁链，朝他爬过去……


    ……


    朝闻道从神仙谷的湖山法阵里出来。


    离开神仙谷后，他又去了长生山。


    另一边。


    苏湛已经来到了仁善堂门口。


    弹幕：


    “主播，你打算怎么应付仁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