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往怀里钻

作品:《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

    此时,包间内寂静无声,桌上摆满了红酒、白酒、啤酒、洋酒……


    那两位男酒师已经走了,一条长形大沙发上,横七竖八躺倒着六个男人,其中躺在中间的是吴则,显然都醉得不省人事。


    孟厌修压下躁意,径直走进包间,黑色风衣下摆随之轻微晃动,挺拔的身影在迷离灯光下投出一道极具压迫感的剪影,空气中瞬间凝结起无声的威压。


    他视线一扫,目光紧锁在靠门的小沙发角落里。只见雾见微和姜禾依偎在一处,已经睡着了。


    领班怯生生地跟在孟厌修身后,小声解释:“孟总,他们今晚玩得比较开心,刚才喝得有点多,我们劝了,没劝住,吴总还特意交代了,他们要玩通宵,谁都别拦着……”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孟厌修眼刀扫过,声音不高,却让领班瞬间绷直了背脊,“再拿几条毛毯,要新的。”


    “好的,好的。”领班连忙应声去办。


    孟厌修走到沙发前,垂眼看着雾见微酣睡的模样,单膝点地,俯下身轻轻叹了口气。


    经理几乎是小跑着赶到的,见这情形,已然猜到了雾见微和孟厌修的关系,连忙示意领班带着几名服务生,手脚麻利地为吴则他们几个男人盖上了毛毯,勉强让这片狼藉看上去体面了一些。


    “孟总。”经理半蹲在沙发另一侧,更为详细地汇报了今晚的情况。他小心观察着脸色,但孟厌修的神情宛如结冰的湖面,每听一句,寒意便深重一分,冰块就崩裂一寸。


    经理心头一紧,想起三年前孟厌修的弟弟孟跃童带小姐来这里,被孟厌修撞见后,他差点把场子砸了,这事到今天都让人心有余悸。


    经理又赶忙申明:“孟总,我们这儿绝对是百分百的正规场所,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项目。”


    孟厌修听后没表态,扫了一眼清一色的男服务生,又抬手指了指姜禾,对经理吩咐道:“找两位细心的女服务生过来,给她垫个靠枕,把毛毯盖上。”


    “啊,明白!我立刻安排!”经理松了口气,刚要借机转身,孟厌修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等等。”孟厌修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把你们大厅里那扇屏风搬过来。”


    经理愣了一下,表情为难,这和让人把门前的石狮子搬过来有什么区别,但转眼又连声应道:“是是是,马上搬来!”


    不多时,那扇屏风便被稳稳地立在包间中央,作为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姜禾与吴则他们隔绝开。


    两位女服务生轻柔地为姜禾掖好毛毯角,垫好枕头,接着走到雾见微身前,轻声对坐在雾见微身旁的孟厌修说:“孟总,请您稍稍抬下手,我给这位女士垫个枕头。”


    “不用。”孟厌修从衣袋里取出皮夹,递给她们每人五百元小费,“毛毯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让你们经理也不需要再过来。”


    她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一眼,在心中感叹道,老员工们果然没夸张,都说孟厌修话少规矩大,但出手是真阔绰。可惜很少能遇上他来,要不是刚才其他人不敢进来,今天都轮不到她们,实在太走运了。


    “谢谢孟总,那我们不打扰了。”她们欣喜地接过丰厚的小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孟厌修取来毛毯,在一条单独的沙发上铺开。接着走过去,一手穿过雾见微的膝弯,另一手揽住背,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


    孟厌修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把她圈进怀中,弯腰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动作轻缓地托着她的肩,让她平躺在毛毯上,头枕在自己腿间。


    做完这些,孟厌修又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严丝合缝地覆在她身上。


    可雾见微睡觉并不踏实,她先是脸朝外面侧卧着,不久又转成仰躺。迷朦间,她仿佛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于是又无意识地翻过身,面朝孟厌修侧卧着,像只往窝里钻的小猫,将脸埋进孟厌修的小腹,来回轻蹭。


    孟厌修只穿着一件质地极软的海岛棉黑T恤,她不断靠过来,甚至下意识地伸出了左手,环抱着他的腰。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往怀里钻?雾见微,你这些年就是这样玩的?”


    看到她的举动,孟厌修心里压着气,但又收紧手臂扶住她的背,往自己身上带了带,防止她再一个翻身滚下去。


    雾见微丝毫不知道孟厌修那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就这样安心地睡了三个多小时,脸越埋越深,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一缕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洇湿了孟厌修的裤面。


    睡梦中,她的唇一直贴在那片位置尴尬的湿痕上,甚至还时不时地蹭动几下,洇湿的范围也被弄得更大。


    孟厌修本就被她蹭得心绪不宁,此刻察觉到裤子湿了,眉头倏地蹙紧。


    他伸手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正想抬起她的脸,俯身替她擦拭。没想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雾见微醒了。


    孟厌修拿着纸巾的手悬在半空,雾见微还维持着脸埋在他腿间,胳膊环着他腰的姿势。


    “醒了?”孟厌修声音放得很轻,“要喝水吗?”


    雾见微怔了一瞬,猛地弹坐起来,手撑住毛毯,掀开孟厌修披在她身上的风衣,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其他人仍在酣睡。


    她是醉得最轻的那个,此刻被吓得彻底清醒,她瞪着孟厌修,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无耻!”


    “雾见微,到底谁占谁便宜?你抱我、摸我、睡我腿、拿嘴乱蹭,是不是该给我点小费?”孟厌修拿起纸巾贴上她的嘴,“算了,你做的别的事我都懒得说。”


    “谁允许你给我擦嘴了!”她触电般扇开孟厌修的手,随即用手背擦向自己的嘴角,触感竟是湿漉漉的。


    雾见微顿时心一沉,视线顺着向下,朝孟厌修那黑色的裤子看去,目光直直撞上了一摊湿湿的痕迹,她惊慌地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孟厌修低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你说呢?”


    “我说个屁。”雾见微一把拽过他的衣领,把脸埋在他肩头,用他的衣服胡乱擦嘴。


    孟厌修任她拉扯,俯身靠近她:“在你心里,我比纸巾干净吧?”


    “呸!”雾见微抬眸看着他,低声吼道:“你不要脸!你就这么管不住下半身!”


    “我管不住下半身?”孟厌修被气笑了,垂眼盯着她,“来,用你的手摸一下,感受感受这是什么。”


    “你想得美!我掐死你算了!”她羞愤交加,屈起腿侧过身,双手猛地掐住孟厌修的脖子,泄愤似的来回摇晃。


    孟厌修淡然地看着她,顺势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接着,带着她骤然发力,紧紧压向自己的颈动脉。


    “要这样,虎口尽量合拢,往这儿用力,掐对位置才能掐死我。”


    “你疯了!”雾见微慌忙抽回手,又扯过几张餐巾纸,发狠地擦拭嘴唇,像要蹭掉一层皮。


    她越擦越心烦意乱,再加上孟厌修那安然自若的眼神,惹得她更加生气。


    “孟厌修!你真的恶心死了!怎么会弄到我嘴上!我会不会得病啊!”


    孟厌修揉着脖颈,凑到她耳边,放缓了声音说:“会怀孕。”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响,雾见微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脸上。


    她冷眼看着孟厌修,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


    这一巴掌她打得克制,动静不大,却刚好惊醒了屏风后的吴则。


    吴则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屏风缝隙瞥见了孟厌修那阴郁的侧脸。吴则心里“咯噔”一下,他心想,坏了!都怪自己!孟厌修肯定是来秋后算账的,可雾见微也没做出格的事,就算吃醋也不能动手打老婆啊!


    吴则正准备硬着头皮去劝架,结果下一秒……


    孟厌修垂眼看着雾见微,顿时慌了神,抬手拂去她脸上连串滚落的眼泪:“你打我就打我,自己哭什么?”


    听见这话,吴则惊呆了,赶紧捂住心口,默默转过身继续睡。他感叹道,竟然连孟厌修都会挨老婆打,这两口子的家事,掺和不得,太吓人了。


    屏风另一边,雾见微轻轻推开孟厌修的手,穿上鞋,挪到沙发最远的角落,用后背对着他,肩膀仍在微微抽动。


    孟厌修僵坐着,意识到是刚才那句轻浮的话冒犯到了她,她向来讨厌被人盯着看,也厌恶任何关于男女关系的轻佻调侃。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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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子,这时候应该生气地和他吵一架才对。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孟厌修往她的方向挪了挪位置,但没靠得太近,再开口时放软了语气:“阿雾,是我不对。你别哭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她逐渐平复心绪,起身去看了看姜禾,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向后一靠,声音还带着鼻音:“谁要听你唱歌,没看见大家都在睡觉吗,别扰民。”


    孟厌修从桌上拿起话筒,视线扫过这些横七竖八的人:“就凭你们喝的这些酒,真醉的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醒着的这会儿也正忙着装睡。”


    “就你会洞察人心。”雾见微别开脸,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付梨就该来上班了。


    孟厌修的口吻带着许多无奈:“那我也看不透你的心。”


    雾见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顿了顿说:“你唱吧,我勉强当你的听众。”


    “好,我只唱给你听。”孟厌修点了两首歌。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包间里虽然躺着七个人,却仿佛只剩下话筒前的他,和沙发角落里的她。


    孟厌修先唱了一首《NoOneButYou》,中文意思是:无人及你。


    他低哑的嗓音在旋律里沉浮,雾见微听着那几句直白的歌词,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Ithoughtofallofthetimepassingby


    思绪万千,回想着逝去的时光


    Causeintheend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最后的结局


    Whowouldbesocrueltosomeonelikeyou?


    谁会对你如此狠心?


    Noonebutyou


    除了你自己,那还有谁


    接着,他唱了卢巧音的《昏迷》,那是一首2003年的冷门粤语歌,曲风迷幻,却与他沉郁的声线奇异般契合。


    歌词:或者一吻亦会被你昏迷,让我接受全部白玫瑰,无需死去亦信存在美丽,令我昏迷,和谁人堕进一种氛围,莫非恋爱会令我全日昏迷……


    唱到这几句时,孟厌修转头看向她,而她也正望着他。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短暂相接,仿佛一同坠进了歌词所描绘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昏迷氛围里。


    两首歌唱完,他放下话筒。


    雾见微沉默片刻,笃定地说:“你偷听我的歌单。”


    这些歌很小众,她曾偶尔在家里放着听,从未特意跟人分享过。孟厌修却早已谙熟于心,在她离开的岁月里,他彻夜循环着她喜欢的歌单。


    “嗯。”孟厌修坦然承认,随即像过去问她“你喜欢我的脸?”“喜欢我的味道?”那样,极其自然地问,“喜欢听我唱吗?”


    而她竟也像当年那样,诚实地回答:“喜欢。”


    “那还想听什么?”孟厌修低声笑了。


    重逢以来,他们很难能平心静气地说一次话,孟厌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


    雾见微淡淡笑着,正要开口,抬眸间,视线突然被门外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牢牢锁住。


    “不听了。”她的语气骤然冷却,接着立即站起身,往门边走。


    孟厌修眸色暗下来:“你要去哪儿?”


    “女洗手间,别说你要跟着。”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凌晨四点多的KTV,走廊尽头空荡寂静。


    雾见微快步追上一个拐角,终于看清了那个推着酒水车的背影。刹那间,无数情绪翻涌着堵住喉咙,她声音发颤地喊出那个名字:“付梨。”


    付梨定在原地,片刻后才缓缓回过头,接着伸手拨开垂在眼前的碎发,眼角下方一道长长的疤痕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米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雾见微向前一步,心脏像被细针猛地刺了一下,“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付梨穿着棕色工作服,她推开旁边一间空包厢的门,昏黄的光线瞬间笼罩了她。她看向明艳依旧的雾见微,扯了下嘴角。


    “别惺惺作态了,你找过来,不就是为了要回你的钱吗?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