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啊修罗场

作品:《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

    雾见微看着他:“现在说。”


    两人相对而立,饼干前爪扒着雾见微的胳膊,脑袋却一个劲儿地往孟厌修那边凑,拽得雾见微离他很近。


    雾见微低下头问饼干:“饼干,你是不是想去他身上?那我就不抱你了,你只能选一个人。”


    “嘤嘤。”饼干立马缩回她怀里,不再乱扑。


    “嗯,饼干真乖。”雾见微满意地安抚它。


    孟厌修低声笑了,他以前总嫉妒饼干,因为雾见微不仅要抱着饼干睡觉,还喜欢亲它。


    可这三年间,他藏在心底的想念,都只能说给饼干听。


    除了饼干,无人知晓。


    雾见微抬眸盯着他:“笑什么?我让你现在说。”


    孟厌修敛起笑意,忽转严肃:“路上说。怎么,你连跟我单独坐一辆车都不敢?你怕什么?你对我余情未了?”


    雾见微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是余恨未消。”


    孟厌修冷声道:“那正好,我恨你,你恨我,我们在车上什么也不可能发生,你有什么不敢坐的?”


    雾见微:“我可以坐你的车,但你别跟我讲废话。”


    话音刚落,雾见微停下脚步,视线投向左侧的玻璃柱子,看着玻璃镜面里的自己,她骤然一惊。


    她竟然还戴着那对玻璃种翡翠耳环,无名指上的HarryWinston钻戒也没摘。


    这场景,和三年前她离开那天如出一辙。


    那天,她去孟家老宅取文件,却意外窥破了孟家世代见不得光的隐秘,同时发现了自己泪水的秘密,她想不到这平平无奇的眼泪竟是治愈孟厌修的唯一药水。


    而她也从孟厌修外公口中得知,孟厌修曾对家人宣称,他从未喜欢过她,他只是为了破除家族诅咒,这段关系也仅仅是一场冰冷的“眼泪契约”。


    残酷的真相宛如一道雷,在她脑中炸开。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老宅,给在美国出差的孟厌修打去电话,她只想听他亲口回答,那荒诞的诅咒是不是真的。


    “是。”电话里,孟厌修一秒也没迟疑地承认了。接着,他说他很快回来,他可以解释。


    但既然这是真的,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再多的解释不过是狡辩,是美化私心的修辞,是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的利用。


    雾见微挂断电话,立刻回家收拾行李,她把孟厌修留在她家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把孟厌修送她的礼物全部扔回了他的别墅,包括刚才用来给他打电话的那部iPhone4。


    处理完这一切,她把钥匙退给房东后,直接去了机场。


    可是,孟厌修送过的东西实在太多,多到她根本记不清。


    直到,她身处机场,经过这根玻璃柱子时,才看到自己脖子上还戴着他送的项链。


    她红着眼摘下项链,拿到前方一百米处的寄件柜台,刚写了一张纸条,邮寄面单还没开始写,当天晚上要飞去新加坡读博的周疏野在机场找到了她。


    眼看登机时间快到了,周疏野让她先走,他来寄。


    她只好将纸条和项链一并交给了周疏野,而孟厌修的地址和手机号就像刻在心里似的,她都不需要回想,就脱口而出告诉了周疏野。


    她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城市,转身踏上了归家的路。此后,她在苏舟陪了父母三年。


    此时此刻,雾见微抽回思绪,面向身前的玻璃镜面摘下了耳环和戒指。


    她握在手里,看着孟厌修说:“把手摊开。”


    “你留着。”孟厌修抬手系上衬衫袖扣,不经意地说,“我没你那么计较,你送我的袖扣我都还在用,也没说要拆下来还你吧。”


    雾见微这才留意到他的袖口,上面别着一对布契拉提Buccellati袖扣。那是她在精神最煎熬的两个月里送他的,还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


    但这样的东西孟厌修根本不缺。


    想到这里,她平静地说:“你现在就拆下来还给我啊,你的东西我也一并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我不还给你,我们之间没那么容易两清。”孟厌修声色冷冽,眼里又蓄满了郁恨,“雾见微,我再也不会收任何你退回的东西。”


    当年,他接到雾见微的电话后,立即回国,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电话拉黑、房子退租、别墅里堆着他送她的每一件礼物,他发疯似的找她,他们共同认识的人都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直到半月后,他收到一份新加坡寄来的快递,寄件人是周疏野,快递盒里装着他送给雾见微的一条项链和一张纸条。


    纸条的字迹他一眼就能辨认,是雾见微亲手写的:别找我,我们结束了。


    自此,他以为雾见微和周疏野去了新加坡。


    三年间,他飞了八十二次新加坡,却不知道,她根本不在那里。


    而今天,他终于和她重逢。此刻,她就在眼前,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你凭什么不收?快点,把手伸出来!”


    雾见微不想与他在机场僵持,又重复了一遍。


    孟厌修咽下喉间苦涩,沉声道:“先押给你,你不是说我嘴里没一句真话吗?你就不怕我反悔,不给你股权了?先前转给你的订金可连股权的零头都抵不上。”


    “我是当铺吗?姑奶奶把饼干押给我,你把珠宝押给我,弄丢了我赔不起。”雾见微瞪着他,继续走向停车场。


    “那太好了。”孟厌修眼角浮出笑意,“丢了我就可以找你讨债了。”


    雾见微立即捂住饼干的耳朵:“饼干,你听见了吗?他想把你弄丢,你看清他是什么人了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向着他!”


    “你到底是想让它听还是不听?”孟厌修替她拉开车门,“还有,我说的是钻戒,饼干不能丢,耳环也不能丢。”


    “钻戒可以丢,耳环为什么不能丢?”


    雾见微抱着饼干坐上车,这次饼干没有阻碍她系安全带了,看来饼干也怕惹火她。


    孟厌修发动了车,声音放缓:“因为耳环是你做的。”


    “……”雾见微别过头,看向窗外,“不要说废话。”


    “那说正事。”孟厌修单手握着方向盘,偶尔看向她,“股权转让的手续我让林诀去办了,但没那么快,你也清楚,工商变更是有流程的。”


    “嗯。”雾见微没怀疑过这一点,孟厌修从不计较钱。


    曾经,她无意间在杂志上扫过一眼的项链,第二天醒来时,孟厌修已经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厌修接着说:“股东会决议和股权转让协议准备好后,我会联系你,你把我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嗯。”雾见微拉黑他后,早把他的号码删了,但那串数字她怎么也忘不掉,甚至他换其他号码给她打电话,她也能感觉出来是他。


    孟厌修:“现在就放。”


    雾见微:“为什么?”


    孟厌修:“你会忘。”


    “我又不是金鱼,这么点事我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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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见微眼含不悦,她虽然记性不好,但在公事上,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以前做秘书时,她把所有待办事项都设成闹铃提醒,从来没耽误过一件事。


    孟厌修冷笑一声:“我让你别忘了嫁给我,你不还是忘了吗?”


    雾见微看向窗外,没人知道,她没有忘记过今天,只是她没有想过这场婚礼还会举行。


    眼前的树影渐渐清晰,她认出了这条路,忽然转过头:“你怎么知道我还住原来的房子?”


    孟厌修面色无澜:“猜的。”


    她按下半截车窗,让饼干吹了会儿风。又过了一会儿,车驶入小区外的主路。


    远远地,雾见微就看见一个手握一灰一白两只行李箱,穿着白T和牛仔裤的清秀男人站在小区门口,那是周疏野。


    当初,孟厌修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这里。


    此刻,孟厌修也看见了他。


    雾见微以为周疏野去了别的地方,没想到他一直在门口等着。


    “我不会让你带走饼干。”孟厌修突然开口。


    雾见微抱起饼干,余光扫过孟厌修的脸:“嗯,饼干跟着我也不方便,你带回去。”


    孟厌修语调更冷:“是不方便,你家里住着个男人,饼干会咬死他。”


    “停车,我跟你无法沟通,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雾见微忍不了他这种冷嘲热讽,即使她家真的住了个男人,又与他何干。


    “那你最好换张床,我一想到他睡我睡过的床,我就替你感到恶心。”


    孟厌修说完,不仅不停车,又踩下油门,径直将车开到了周疏野眼皮子底下。


    “你就是个疯子!”雾见微侧过头看着他,他虽然开得不快,也很稳,但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要撞上去。


    孟厌修解下安全带,又俯身解下她的安全带,靠向她说:“怎么?担心他?”


    与此同时,周疏野正站在车前窗玻璃外看着他们,周疏野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雾见微回来的第一天,就见了孟厌修。


    “跟你多待一秒,我都受不了。”


    雾见微的手还没触到车门,孟厌修一把揽起她的腰,身体相贴的瞬间,饼干像逃命一样,闪电般地窜到了后座。


    “你又发什么疯?”雾见微撑大了眼睛看着他。


    孟厌修眉梢扬起:“怕他看啊?”


    没等她回答,孟厌修右手按住她的脖颈,灼热的吻覆了上去。


    孟厌修用力吻住她,冰冷的目光却挑衅地瞥向周疏野。


    一旁的周疏野失神地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唇齿纠缠,只觉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雾见微此时却异常平静。她知道,但凡自己流露出一丝不情愿,周疏野一定会冲上来,而孟厌修,早就攥紧了拳头。


    以孟厌修的性子,他疯起来,谁都要掉半条命,包括他自己。


    但她不得不承认,此时她没有推开孟厌修,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发现无论怎么争吵,无论刺对方多深,无论分开多久,她都不抗拒他的吻,这让她痛苦又眷恋。


    她和孟厌修的关系,就是纠缠不清的荆棘利刺,越是缠绕,越要扎入对方的血肉之中。


    雾见微忽然流下一滴泪,双手环住了孟厌修的脖颈,在他强烈的吻中回应他,她的配合令他震颤。


    孟厌修垂下眼看着她,嗓音低哑:“什么意思?”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抓起孟厌修的脸,声音极淡:“不知道,还亲不亲,不亲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