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婚礼继续

作品:《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

    灯光刺眼,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木质白玫瑰花香。


    雾见微挽着雾彰的手臂,缓缓经过中间区域。


    令她没想到的是,曾经的同事竟然都来了。她暗暗思忖,他们一定觉得孟厌修疯了,也觉得她疯了。


    她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去。


    全场目光追随着她,她微一侧目,又在右手边看见许多熟悉的面孔。


    右主宾区坐着孟厌修的家人。


    一眼望去,她看见主桌上的孟跃童顶着一头刺眼的黄毛,手握酒瓶,咧着一张血盆大口盯着她;孟厌修的妈妈方幽澜仍旧姿态倨傲,目空一切;孟槐与则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为方幽澜擦拭手指;孟厌修的外公孟逐依然是不苟言笑、正襟危坐的模样。


    当初她误以为孟厌修在孟家不受待见,后来才懂,孟逐最偏爱的就是他,连带着对自己也十分慈爱。


    甚至,孟逐总在酒后说,如果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孙子,那也必定是孟厌修。


    为此,方幽澜总与孟逐吵架,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方幽澜待孟厌修连后妈都不如。


    眼前浮现出一幕幕过往。忽然,坐在孟逐身旁的人站了起来,眼含热泪地望着她,她鼻尖一酸,慌忙别过脸,生怕眼泪掉下来。


    她迅速将目光转向左主宾区。


    只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红色旗袍的妈妈许慧兰。


    顿时,她的眼眶更红了,明明才几天没见,但这会儿就是想哭。


    妈妈身旁是姜禾,她没想到姜姜竟然也瞒着她来了。此刻,姜姜早哭成了泪人,反倒需要妈妈来安慰。


    快走到台前,她收回了视线。


    雾彰紧握她的手,低声安慰:“她们哭是为你高兴,但你不能哭,你今天这么漂亮,要多笑笑。”


    雾见微哽咽着“嗯”了一声。


    耳边钢琴曲声减弱,司仪的声音骤然洪亮。


    “他们携手走过了四轮春夏秋冬,终于到了这一天!现在,请新郎走向你的新娘!”


    台下掌声雷动,随之又是一片欢呼。


    看着孟厌修的身影渐近,那些幸福又痛苦的往事历历在目,她心尖泛疼,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来。”雾彰温暖而郑重地将她的手交到孟厌修手中,仿佛完成了此生最重要的托付。


    转身下台时,这位平素坚毅的老父亲也不禁鼻头泛酸,悄然湿了眼眶。


    孟厌修轻握着她的指尖,另一只手抹掉了她眼下的泪痕。


    “别碰我。”她偏头躲开,将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


    “好,跟我来这边。”孟厌修提起她的裙摆。


    她随孟厌修站到五米高的白玫瑰拱门下,往台下一看,姜姜挽着她的妈妈,爸爸故作坚强,他们的眼睛是红的,脸上是笑的,她对他们点了点头,大家都忍着不落泪。


    司仪接着说道:“请两位新人面向彼此。”


    雾见微转过身,却避开了孟厌修的视线,目光落在司仪脸上,她这才认出司仪是吴则,姜姜的老板,孟厌修的好友。


    吴则被她看得有些慌,移开话筒,悄声说:“见微,你看我做什么,你看厌修啊。”


    雾见微这才不情愿地别过头,看着孟厌修的眼睛,而孟厌修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


    吴则清了清嗓子,正式而庄重地开口:“在这个神圣时刻,请允许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新郎孟厌修先生,你愿意娶新娘雾见微小姐为妻吗?无论……”


    吴则那句经典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顺境还是逆境……”的誓言还未来得及问,孟厌修便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我愿意。”


    吴则猛猛点头,又问:“新娘雾见微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孟厌修先生,让她成为你的丈夫吗?”


    这回,吴则直接省去了后面的话,雾见微却迟迟没有开口。


    孟厌修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台下宾客哑声一片,吴则握着主持词的手都出汗了。


    “愿意。”沉默许久,雾见微终于回答了。


    婚礼开始前,她对孟厌修说她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孟厌修让她实在不愿意回答,就只点点头。


    但她刚才不想点头,她回答了,但这两个字不作数,她不会认得,她只是不想台下的家人察觉到异常。


    吴则长舒一口气,立刻带头鼓掌:“让我们祝福两位新人!”


    台下再次掌声雷动。


    到这里,雾见微已经想走了。


    吴则又说:“请新郎亲吻新娘!”


    “……”雾见微倏地瞪了吴则一眼,随即转向孟厌修,低声警告,“你要干什么。”


    孟厌修步步逼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俯身靠近。


    台下纷纷起哄,雾见微惊诧地盯着眼前的人,后悔在谈条件时竟没想到还有这一环节,真该提前规避掉的。


    接着,她闭上了眼。


    意外的是,孟厌修没有吻她。


    孟厌修忽然收紧手臂,将她圈进怀里,靠在她颈侧,对着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一直忍着的话。


    “阿雾,我好想你。”


    雾见微缓缓睁开眼,只觉心被撕裂了,眼睛刺痛。她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发颤。


    “汪汪!”


    突然,清脆的两下叫声由远及近。


    她蓦地回头,推开了孟厌修,伸出双手去接它。


    “饼干!”


    雪白的饼干穿着白色花苞小裙子,两只咖啡色耳朵像蝴蝶翅膀般飞了起来,它后腿使劲一蹬,从花道上一路跑来,直直扑到她的裙摆上。


    她想抱它,受裙子限制,却蹲不下去。


    接着,孟厌修轻叹了口气,弯下腰抱起饼干,再放到了她手上。


    她刚才蓄在眼眶里的泪珠,这会儿一颗颗滑落,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饼干的绒毛,她对饼干说了许多话。


    “饼干,我好想你。”


    “饼干,你穿小裙子好漂亮啊。”


    “饼干,谁在背上给你绑了一个蝴蝶结呀?真可爱。”


    “饼干,你有没有想我?”


    饼干:“嘤嘤嘤嘤嘤嘤嘤……”


    吴则没忍住,笑了一声,又用主持手卡挡着嘴,对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孟厌修说:“你在想她,她在想狗。”


    孟厌修眼刀扫过,吴则立即收敛,又声情并茂地接着主持。


    “我们身负重任的小饼干迫不及待地提前出场了,看来它也等不及了,那么现在就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吧!”


    雾见微犹疑地回过头,看着孟厌修:“什么戒指?”


    孟厌修靠近一步,抬手解开了饼干背上的蝴蝶结,取下挂在绑带上的一方黛蓝色丝绒戒指盒,接着让人将饼干抱给了姑奶奶。


    他拉起雾见微的左手,从戒指盒里取出一枚冰糖大小的圆形钻戒,缓缓推上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好。


    雾见微惊诧地看着这枚HarryWinston钻戒。


    这是经典的TheOne系列,中央镶嵌了一颗硕大的圆形主钻,外圈双排密镶的钻石紧紧环绕着主石,让钻戒的火彩和光芒更加夺目,从任何角度看都无比闪耀。


    “这像贝利珠吗?”孟厌修握着她的手,沉声问。


    他记得她说贝利珠很美,他便选了和贝利珠最相似的钻石。


    雾见微不由自主地又被他表演出的深情迷惑,她收回手,平静地说:“待会儿就摘下来还你。”


    “能摘下来再说。”孟厌修又将戒指盒举到她眼前,里面还有一枚男戒,“给我戴上。”


    雾见微顿了顿,接着取下那枚戒指,冷漠地说:“手抬起来。”


    孟厌修配合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雾见微很快速地抓了一下他冰凉的指尖,给他戴上戒指后立刻松开了手。


    “结束了吧?”她手提起裙子,“我要走了。”


    “等等。”孟厌修轻叹了口气,“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不会耽误你太久。”


    雾见微放下裙摆:“什么?”


    话语间,一座香槟塔被推上台。


    “爱情如美酒,需要岁月的沉淀才能愈发醇香。来吧,请两位新人将爱的甘露,共同注入这爱的杯塔中!”


    吴则兴奋地念着自己写的主持词,听得雾见微和孟厌修都起了鸡皮疙瘩。


    孟厌修上前打开酒,侧身对她说:“手握着。”


    “哦。”雾见微伸手握住了瓶口,他握住了雾见微的手,整个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圈在身前,她耳根红了。


    酒瓶在两人手掌间倾倒,液体缓缓流入杯塔。


    一瓶酒倒完,她闻出了味道,这不是香槟,是玫瑰苦艾酒。


    她不知道,自她走后,孟厌修买下一座酒庄,只酿这一种酒。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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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中酒香弥漫开来,演奏家的指尖也继续在琴键上跃动。随着旋律渐浓,在场所有人共同举起酒杯,饮下了酒。


    酒刚入口,雾见微的心绪就乱了,她仿佛品尝出了他们之间的甜和苦,那种纠缠不清的味道,早已混为一谈。


    “婚宴正式开始……”


    司仪话音刚落,她放下酒杯,提起裙摆就下台去找父母了。


    孟厌修望着她急切离去的背影,转身拍了拍吴则的肩膀:“谢了,辛苦了。”


    说罢,他也走了。


    宾客们开始用餐,举杯同饮,低声议论着这场神秘的婚礼。


    雾见微带着哭腔握住父母的手:“爸妈,对不起。”


    许慧兰和雾彰都忍着情绪安慰她:“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看见你幸福,是爸爸妈妈最在乎的事。”


    “嗯。”她又抱了抱身旁的姜姜,“你也瞒着我?”


    姜禾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压低声音说:“我真的不知道,吴则临时让我来送文件,结果刚到就看见你爸妈了,差点给我吓晕。后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你会不会来。”


    “他们惯用的手段。”雾见微趴在姜姜肩上,心里莫名空荡荡的。


    姜姜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拉到一旁:“米雾,你想过没有,当年你们真的没有误会吗?你走以后,他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有段时间几乎住在吴则办公室了,就因为他觉得你会联系我。”


    姜姜顿了顿,接着说出了心里话,即便知道这话雾见微不爱听。


    “米雾,其实我一路看下来,他对你的感情不像假的,而你一直很爱他,不是吗?借这场婚礼,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我和他早就结束了,这场婚礼不作数。”


    雾见微语气坚定,抬眸间,她看见对面走来一行人,她松开环抱姜姜的手,擦干了眼泪,迎上前。


    “见微,这些年你还好吗?”


    孟逐一头银发,身形挺拔地撑着拐杖,伸出另一只手和她握手。


    雾见微仿佛喉咙被卡了一下,不知该用什么称呼,最后只说:“我很好,您看上去更精神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你都这么说了,我争取再多活几十年。”


    孟逐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转向她的父母:“实在抱歉,怠慢了,双方长辈应该提前见面的,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们包涵。”


    “哪里的话,我们觉得一切都很好。”


    雾彰和许慧兰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只要他们对自己女儿好,不因为家世看轻她,别的都无所谓。


    “谢谢你们理解。”孟逐与他们又聊了几句,接着被人扶去休息。离开前,孟逐嘱咐身后的方幽澜和孟槐与和他们问候。


    方幽澜只说了声“你们好”,便算客套过了,而雾见微根本连招呼都不和她打。


    气氛尴尬,双方又不咸不淡地讲了几句后,方幽澜和孟槐与就去跟孟家的世交寒暄了。


    这时,站在最后面的孟跃童突然冒了出来,他嘴里不断地发出“哇哇哇”的叫声,感叹道:“见微,我是真想不到啊,你竟然能嫁进我家。”


    雾见微以前只是讨厌孟跃童,在她和孟厌修交往那一年里,她才见识到孟跃童有多卑鄙。


    时至今日,雾见微仍然很后悔,她当初不该带孟厌修去参加付梨的生日会。若没有那次见面,就不会在隔壁包厢意外撞见孟跃童,间接导致孟跃童认识了付梨。


    那次过后,孟跃童不仅利用付梨把黄蕊逼疯了,还差点害得付梨自杀。


    而孟厌修不知道的是,付梨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她,卷走了她全部积蓄,还给她留了一身债。


    此时此刻,雾见微实在懒得搭理孟跃童,只从齿缝里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也没想到,你还是这副鬼样子,真给你家丢脸。”


    她刚说完,孟跃童就竖起了眉毛,这时候孟厌修却来了。


    孟厌修挡在雾见微身前,冷声问孟跃童:“你该叫什么?”


    “啊?”孟跃童瞬间僵在原地。


    以孟厌修的性子,以往这种情况他早就骂人了,但碍于雾见微的父母在场,他压住了情绪,平静地警告孟跃童。


    “长辈教训你,你就该听着。”


    这话让雾见微尴尬住了,她刚转身想避开,就听见孟跃童很不情愿地说了句。


    “嫂子,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