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祝芙说，“你呢？”


    “你没有看到我吗？”陆砚深理所当然地问。


    他最近接了新的商务，Lumière高奢珠宝全球代言人，商场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地广和投屏，打开电视也都是他的广告，更不要说是网络上。这又是祝芙最常买的珠宝，即便是她想看不见都难。


    “看到了，很好，”她笑了一下，指了指窗外，“又看到你了。”


    他照着他们的约定一直向前走，一直向上升，商务越来越多，话语权也越来越大，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延伸，可是心底的空洞藏着越来越多的无力与酸涩，只能通过浅薄的希冀不停地麻痹自己，好在，她还在看他。


    陆砚深收回目光，喉结滚动，咽下了不能诉说的苦果，轻声说：“再过段时间吧，刚刚官宣就分手，对个人形象不太好。”


    “好。”


    晚餐吃得不温不火，昔日亲密的接触就像是横亘在两人身前的枷锁，处处透露着不自在，陆砚深的眼神若即若离，那种想要克制又总是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深情无声地谴责着她的恣意，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拉向愧疚的边缘，祝芙不喜欢，也疲于应对。最后连话题都变得索然乏味，只能不了了之，偃旗息鼓。


    “走吧。”陆砚深无奈地起身，继续僵持也只过是无意义的消磨。


    祝芙转身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出餐厅，陆砚深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身后，脚步声如影随形。


    冰冷的空气净化了烦闷，她停下脚步意欲转身，忽然陆砚深跨步站在她的身前，眼疾手快地把她圈进了怀里。


    鼓动的心跳传入耳蜗，燥热的手掌压着她的耳廓，出口被拦截，只能像只迷失的困兽在脑海里到处乱窜。


    她挣扎了一下，挣不开，扬起头不耐地问：“干嘛？”


    “有狗仔，”陆砚深小声地解释，“对不起，自从我公开之后一直有人跟，是我的疏忽。”


    祝芙怀疑地问：“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我还没有这么卑鄙，祝芙。”


    祝芙哼了一声，勉强相信，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走吧，我戴个帽子，去搅搅局。”


    今晚是循迹VerveR8新机发布会，不知道是循迹的号召力比较大，还是陆砚深的影响力更大。


    陆砚深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转而牵起她的手离开，“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祝芙斜睨了一眼，故意说。


    “那就来玩一把大的。”陆砚深说完笑着把人搂进怀里转了一圈，向上轻轻一颠，顺势抱着她走进了黑夜。


    祝芙依旧开着那辆墨绿色的阿斯顿马丁，之前在网络上出现过的那辆，狗仔熟悉，粉丝也认得。因此她才把陆砚深送回家，网上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轻而易举碾压了循迹发布会的词条占据第一。


    陆砚深的恋情虽然是公开的状态，但祝芙始终只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从未出现过正脸，这一次难得拍到了真人，讨论度很高，连带着其他相关话题也都涨了起来。


    祝芙泊好车，看着手机满意地勾起嘴角。


    “你很开心？”


    “和他约会就这么开心吗？”


    孟知聿双手插兜站在门边，黑色的身影陷在昏暗的夜里，模糊不清。


    祝芙吓了一跳，抬了抬颌，诧异地问：“你怎么上来的？”


    小区是一梯一户，只有刷卡才能乘坐电梯，除非……


    “从消防通道走上来的。”他说。


    果然如此。祝芙撇了撇嘴，没有开门，倚着墙仰头看他。分明是屈于弱势的动作，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过坦然，还是孟知聿态度低微，竟然显得强势。


    “你很开心？”他又问了一遍。


    “是挺开心的。”祝芙实话实说，至于开心的原因，大概率不是他想的那一个。


    “他怎么没来？”


    “来了不好收场，”她皱了皱鼻子，胡言乱语，“被他看见你出现在这里，我还要多费口舌解释，多麻烦。”


    孟知聿却当真了，走到她的身前，弯腰注视她，“你不愿意和他分手，也不想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即便我们已经接过吻？”


    下雨之后，月亮也冒不出头，走廊上只有黑压压的夜色，像是一张看不见边际的网，笼罩着所有的情绪，一起围了上来。


    “是的，他很优秀，你也很好，我有些难以抉择，为什么不能都要呢？”祝芙歪着头思考，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像逗芥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继续胡诌，“所以你听话一点好不好？不要让他知道。”


    孟知聿冷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强势地将手指挤进指缝，交扣十指，垂下眼眸小声地说：“这不公平。”


    “嗯，我知道，可不论是先来后到，还是你们表现来说，他都值得我的偏袒，至少他从来没有把祝蕖认成我。”祝芙说着说着也生气了。


    从心来说，她的确对孟知聿更有好感，他就像是芥末一样简单，而陆砚深的爱参杂了太多的利益计较，她看不透他。可是仅仅是分不出她和祝蕖这一点，她就没法儿立刻原谅他。


    孟知聿自知理亏，只能心甘情愿地把苦闷咽回肚子里，转移了话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哪个做？”


    “祝芙！”孟知聿沉声道。


    祝芙无所谓的耸肩，“没办法，我还挺好奇的。”


    “那你就好奇吧！”孟知聿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也不会一直好奇，毕竟我还有男朋友。”祝芙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想激他，可能是觉得新鲜，也可能是看他有趣。


    反正就是好玩儿。


    孟知聿脚步一顿，又折回到她的面前，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行，做。”


    “这么勉强啊？我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祝芙抱着手臂，玩笑地说着真心话，“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就还是算了吧。”


    他的喉结滚了几圈，闭了闭眼，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僵硬地弯腰凑近她的唇，然后就像是死机的程序，突然没了动作，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祝芙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平白从头顶泼了一桶冷水，忽然就没了兴致，她偏过头去，敛下笑意，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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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算了，我说得是真的，不要勉强。”


    “我……”孟知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连话也说不出口。


    他分明是喜欢她的，对她也有明确的欲望，这几天夜里的梦境就是最好的证明，可他又不愿意顶着第三者，哦不，是第四者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这算什么呢？


    做了就真的是情人了。


    “进来吧。”祝芙推门而入，点亮了屋内的灯。


    白炽灯直直地打在身前，将他的窘境照得一览无余，孟知聿脚步踌躇，进退两难，紧张地直吞咽，“我……还是不进去了。”


    “放心，不为难你，”祝芙挑起眉梢，有意捉弄他，“而且在这里做我会想到我的男朋友，所以你放心。”


    孟知聿闻言立刻摒弃了岌岌可危的良知，合上房门，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向怀中一带，把她逼至墙角，手掌禁锢着她的细腕，发疯似地啃咬着她的唇，声音似哀求，又似埋怨，低沉也压抑，“祝芙，不要欺负我。”


    “你不是很会亲吗？”祝芙踮起脚尖圈住了他的脖颈，用力回吻。


    滚烫的手掌在腰间游走，像一团熨帖的火苗，穿过单薄的衣服，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指尖若有似无的轻触像是藤蔓缠绕，从尾椎骨缓缓向上，激起一阵无声的战栗。空气仿佛凝固，粘稠而炙热，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祝芙下意识扭动腰肢，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掌控，可孟知聿像是早已洞悉了她的意图，手指倏然收紧，用力贴向自己的身体，轻咬着她的耳垂，哑声说：“别动。”


    “不是不做吗？”祝芙动不了，只能嘴硬挑衅，“不是勉强吗？”


    她的呛声如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星火，换来了孟知聿更深入、更用力的攫取，舌尖掠及口中每一处柔软。战栗愈发剧烈，几乎要冲破喉咙，祝芙的喉间不可自抑地逸出一声极轻的呜咽，破碎又短促，像受惊的小兽，很快又被淹没在滚烫的呼吸里。


    孟知聿停下了动作，后退看着她的眼眸，在嘴角啄了一口，“他也会这样吻你吗？”


    “他也会在这里吻你吗？”


    吻落在鼻尖。


    “他还会做什么？”


    吻落在眼尾的浅棕色的痣上。


    “你不是会想到他吗？”


    吻又重新落回唇瓣，细碎地啃噬着她的软肉。


    “以后是不是也会在这里想到我？”


    吻成簇划过颈间，在脉搏停留，落在锁骨上，轻咬了一口。


    祝芙记得，孟知聿订婚前一晚，陆砚深就在这一个位置留下了一个吻痕。如今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不断地用唇摩挲着一块肌肤，然后轻咬，吸吮，舔舐，好像羽毛轻飘飘地落在肌肤上，划过阵阵酥痒，她不得不仰起头伸着脖子承受他的侵略，“别……”


    “我是谁？叫我的名字。”


    “孟知聿……别咬了。”


    “不要总是想起他，”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埋在她的颈间低声地说，“想我……可以吗？”


    “所以你想在这里要我吗？”


    “嗯。”


    “哪怕只是情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