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只要你想，我就会帮你。】


    111虽不能理解莱尔的心思，但它会无条件地支持她，况且其实以莱尔的能力，也可自行通过网络追查蛛丝马迹。


    【谢谢你，111。】


    正如111所想的那般，莱尔准备先利用智能电子查探当天案发时的监控摄像，她随便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打开了手表。


    好在这个世界的智能手表已经开发得很发达，莱尔将其投影在半空中，并迅速输入几串代码，数秒后，当日的多个监控画面都展现出来。


    111自动请缨要帮莱尔一块看，到底莱尔现在是人类的身体，虽然还拥有从前作为系统时候的技能，但她如今浏览的速度可比不得它。


    纵使她的一目十行较很多人类而言，已经是佼佼者。


    【莱尔，花园附近的监控都被动了手脚。】


    不过几分钟，111就下了定论。


    莱尔瞬间明白了111的意思，因为她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假使仅仅是监控被覆盖之类的话，她还能复原。


    然而，最糟糕的是她确定了那段时间里，花园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都被关闭了，那些监控画面只是在电脑的接收终端被人为添加上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的技术再高，亦不可能凭空生出监控画面来。


    “……你在意这起杀人案。”


    虞沉水淡淡的嗓音骤然响起，莱尔这才注意到他。


    “沉水，你怎么在这里，是特地来找我的吗？”莱尔颇感不解地问。


    虞沉水静默片刻，方缓缓开口，“我路过，看到你了。”


    莱尔听了，没有囿于这话题，而是含笑点了点头。


    虞沉水却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句，“你……在意这起杀人案。”


    “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而已。”莱尔的唇边轻轻扬起，细语道。


    要说她在意，她自己都不那么觉着，只因她晓得她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开始关注这起杀人案。


    她并未怜悯受害者，也不是在伸张正义，她这么做，纯粹是被自己所界定的某个做好人的标准而驱使。


    虞沉水倒是隐约察觉出这种异样，明明她前几日的表现镇定而平和，现下又展露出对案件的探究。


    “是吗。”虞沉水的语气并不真的显得困惑，而是有些意味不明的。


    他漆黑的双瞳注视着莱尔，仿佛一汪深潭般幽邃。


    莱尔不知晓他其中隐藏的情绪，反倒眉尾一翘，“沉水想查出真凶吗？”


    她本以为按照虞沉水的性子，似乎是对这些人与事不感兴趣的，而他却专门问了她。


    莱尔哪里猜得到，虞沉水是由于看见她在调出那日的监控，才多管闲事。


    “不想。”虞沉水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她，旋即，他又眱着她说：“为什么要帮忙，是想知道案件的真相？”


    他确实颇疑惑这一点，她瞧着不像对案件本身有探知欲或同受害者有关联的样子。


    莱尔则神情坚定，反问道：“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我想出点力，帮警方找到真凶，很正常吧。”


    仅仅是为着这个缘由吗？


    虞沉水不那么完全地认为，可她那清湛的目光令他止住了继续追问的欲望。


    她向来有话直说，倘若有什么顾忌或不明言的，亦无需再纠结于此了。


    而且她未必能摸到这案件真相的边，毕竟她连这桩杀人案并非由警方负责都不知。


    事关财阀，还是杀人案件，又怎么可能会交给警方呢。


    “要上课了。”虞沉水定定地凝睇了她一会儿，才再度出声。


    他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身去，往S班的方向走。


    莱尔见状，不由得嘴角微漾，也提步追到他的旁边，跟他并肩而行。


    两人一齐进了教室的场景，被多个同学纷纷纳入眼底。


    自然莱尔待虞沉水的态度已是众所周知，他们纵使有再多不满，亦无法当着莱尔的面针对虞沉水。


    连荆棘王冠的各位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学生更没有资格置喙莱尔的做法。


    如扶竞及荣容，他们并非不介意莱尔交虞沉水这个朋友，但莱尔坚持，他们又能拿她怎么办。


    连在莱尔面前明目张胆地待虞沉水冷嘲热讽，恐怕都会失了格调，降低他们在莱尔心中的印象分。


    “阿尔，问到了吗。”荣容对答案心知肚明，偏偏还要故作好奇地问莱尔。


    莱尔刚一坐下，便听得荣容的话，她冲他摇了摇头，“郗老师说不知情。”


    “也对，盛菁的老师不拥有这类事件的知情权限。”荣容像是倏地回想起来，恍然大悟地说。


    迟以岁笑咧咧地道：“既然这样，阿尔就先别纠结这案子了。”


    她还觉得莱尔是一时记起，才特意去询问了郗至尧，又哪里料得到，莱尔竟是突然要查查有无证据，好协助案件破获。


    莱尔却实话实说，“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闻言，几人都反应不一。


    扶竞敛着长眸凝注莱尔，隽黑的瞳仁染着迷惑之色。


    “为什么。”


    他并不能理解莱尔这行为的动机，便直接问了出来。


    荣容亦紧接着道：“就是啊，阿尔妹妹，杀人案有什么意思，太血腥了。”


    他这么劝，可不是当真以为杀人案血腥恐怖，而是不愿莱尔牵扯进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几个财阀联合而成的幕后调查组已经在做事了，敢在盛菁之内对财阀动手的人，恐怕其中还隐藏着别的计划。


    莱丽唇含浅笑，望着莱尔，眸底深处荡起不明的意味，面上却仍是个忧心妹妹的姐姐模样。


    “小尔，这可是杀人案，你卷进去，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迟以岁深有同感地附和着莱丽，“对啊，阿尔，千万别冲动，你要真想知道真凶是谁，等调查出来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怎么样？”


    倒是迟以岁一语说中了莱尔原本的念头，毕竟莱尔只是因着做好人的某条标准，而想寻到一些这起杀人案真凶的蛛丝马迹。


    从郗至尧那里无从得知，她才打算亲自查一查，却在监控摄像头这边先遭到了阻碍。


    莱丽几人的话被莱尔当成关怀，她思索了好半会儿，又有111也跟着赞同。


    【她们说得也没错，莱尔，不如我们先等等看有没有结果，要是真的一直找不出凶手，我们再查。】


    111并非人类，不懂迟以岁他们所言背后还带着其他深意，不是单单为了莱尔的安全着想。


    在朋友的担忧和好人的原则之间，莱尔犹豫了片刻，下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我就在盛菁里查，也不会逞强的，放心吧。”


    莱尔虽是这么说，但她到底是个新生人类，一下子哪里了解那么多搜证的知识。


    即使她在网络电子上的技能超群，亦不代表她可以一举探寻出所有的隐秘。


    迟以岁不由得失笑，杀人案不正正是在盛菁里发生的吗？


    荣容退了一步，顺着莱尔的话接了下去。


    “既然阿尔这么坚持，那就先这样吧，不过你答应我们，不能单独行动，一定要有我们陪着，才能去查线索。”


    扶竞撇了撇嘴，乜了荣容，他再是不懂莱尔的举动，终究会任由她这般，而他自己依旧要待在她的身旁。


    莱尔闻言，并不觉荣容这要求有什么不合理，点了头应下，“好。”


    荣容这才笑得深深地眯起了眼，这样一来，他不就能更好地掌控她的行踪了。


    迟以岁见此，也不再置喙，有荣容与扶竞在，她倒是安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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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荆棘王冠的安全级别是最高的，哪怕有谁真想要伤害他们，亦不是那么简单的。


    莱丽似无奈地笑了笑，终是不曾反驳莱尔的提议。


    前头的虞沉水听着莱尔几人的对话，垂下的角度正巧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等到了午休时分，莱尔随荣容他们去了荆棘园用餐，然后，她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起当日发现尸体的画面。


    她半合着眼，做出一副沉思状，扶竞同荣容都不约而同地未曾出声，而是先坐在她的左右。


    莱丽跟迟以岁都在莱尔的对面，迟以岁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莱尔，莱丽瞧了莱尔一下，便打开智能手表处理集团的业务。


    迟以岁瞟了瞟莱丽的动作，勾唇一笑。


    莱丽天天都忙于莱家的公事，要不是莱尔的到来，叫其分出了些心神，莱丽也是如吉莹和贵以年一样，几乎整日不出现在盛菁内的。


    “阿尔，刚刚在想什么呢。”


    待莱尔彻底睁开眼，荣容一边递了杯水给她，一边微笑着问。


    扶竞见荣容这般殷勤，自是不甘落后，还拿了块饼干伸到莱尔的嘴边。


    莱尔都来不及回答荣容，就先被这块饼干给压住了唇瓣。


    她倒没什么顾忌，下意识地张开要吃掉，好令她能自由说话。


    下一瞬，莱尔的嘴巴一咬那块饼干，另一只手也同时挪了过来，与本来便捏住饼干的那只手硬生生地透出无形的针锋对峙之感。


    莱尔不得不先拉开了距离，只吞下那小半块饼干，再一头雾水地睃着面前的二人。


    随即，她拧了拧眉，冲着荣容问：“阿容，你想吃这块饼干？”


    不然，她都猜不到他为什么，要忽然出手来抓明明已经被她咬了一口的饼干。


    思及此，莱尔低头瞥了瞥桌面上的点心，确实只有扶竞喂给她的那块饼干是草莓味的。


    “原来你喜欢吃草莓味的啊。”莱尔感慨般地说，又无可奈何，“只是我咬过了，不如你再去厨房找找还有没有。”


    莱尔一脸清澈又天真的表情，还真把荣容当成这种要争着她口中食物的人了。


    荣容觉着好笑，反而将错就错，揶揄着道：“厨房找不到的，我还真就……喜欢你吃的这块饼干，一定很可口吧。”


    “啊？”莱尔登时愣住了，这意思是硬要吃那块她咬剩下的饼干吗？


    扶竞听得心底猛地窜起火来，他干脆快人一步，把自己手上的大半块饼干都塞进自己的嘴里。


    随后，他那以往散漫的眼神居然还隐含挑衅，睨了睨荣容。


    迟以岁在一旁见证着，险些要捧腹大笑，虽然按捺住了，但仍旧忍俊不禁地看这出好戏。


    莱尔这个夹在中间的当事人，感到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原来是他们俩都钟意那块草莓味饼干，却被她给先咬了一口。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我就明天给你们烘点饼干吃？”


    莱尔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这么建议。


    反正便当都给过他们了，不差饼干了。


    “好啊~”荣容没料到还有意外之喜，莱尔亲手做的任何食物，他都想要品尝。


    扶竞抿了抿唇，其实他也高兴于能吃到莱尔亲自烘烤的饼干，可萦绕在心头的除了欣愉，还有难以言喻的郁闷烦躁。


    自莱尔转学来之后，他频繁产生的这些情绪，都是因她的一言一行而起，尤其这些烦闷是由于她的身边不止他一人。


    偏偏他还要为了她，抑制住那些不可控的心情。


    “别忘了我哦，阿尔。”迟以岁还趁机插了一句，面上绽着灿烂的笑容。


    “当然。”莱尔笑吟吟地答腔，她的便当都是平等地分给每个朋友，那饼干也不会例外。


    她的神色实在太好懂了。


    在场的只要瞧一眼，就瞬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