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同时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刚才那个高壮的男人重新折返，只是他现在骑着一辆摩托车，还看起来颇不耐烦，并且一把将何慎墨手中抱着的小狗夺走，“多管什么闲事，这是你家的狗吗？就敢偷。”


    “不好意思，我只是以为你要遗弃它，我才……是我不好，错怪你了，还给你，不过我真的没有想要偷你的狗。”


    “哪个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这狗今天不听话，我吓吓它都不行？有的狗就跟人一样，如果不管教的话就不会听话，不过要不是我来得早就被你偷走了，滚吧。”


    “是他。”宁滟昭注意到现在骂着何慎墨的，是今天同样打算撞倒她和景依然，试图抢夺包的那个男人，只是现在他从后面坐着的位置变成了驾驶位。


    “对不起……”，因为何慎墨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加上老师都很关爱她，所以几乎很少有人会这么直接地对她恶言相向，现在更是被吓得不轻。


    这个高壮的男人在这片嚣张惯了，仗着没人敢管他，何慎墨也看起来像是个好欺负的，现在更是得意得不行，从何慎墨手中夺过小狗后，更是一把用力将何慎墨推在地上，然后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慎墨，你没事吧？”看到何慎墨被那个高壮男人一把推倒，宁滟昭当即想要扶着何慎墨，只是依旧是身体直直地穿透了何慎墨的手臂，什么都没有扶住，所以何慎墨也对于宁滟昭的行为没有任何感觉。


    “可恶，并且这什么人啊？”看来宁滟昭和景依然的遭遇还不是个例，这个男人看起来非常“作恶多端”。


    宁滟昭决定帮助何慎墨报警，但是手机依旧是没有任何信号，所以她现在居然连报警都做不到，她又再次感受到无能为力有多么难受。


    何慎墨本来最近一段时间就营养不良，被那个高壮男人一推更是痛得浑身上下都疼，竟然一时半会都有点起不来，虽然衣服有一定的厚度，但是相比较于水泥地的坚硬，显得作用很微弱。


    并且不知道刚才这一摔额头撞到了什么，何慎墨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连同着意识也渐渐地不受她的控制，不断地消失着……


    “慎墨，慎墨，你怎么了？”宁滟昭看到何慎墨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有几分钟，于是才发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她蹲下来一看，原来是何慎墨刚才被那个高壮的男人一推后，刚才额头因为撞到地上工人建设街道边新花坛的多余的砖块，脸已经被血染得一片模糊，人也晕了过去。


    “慎墨，慎墨。”宁滟昭试图将何慎墨叫起来，只是她的情况依旧和刚才一样，何慎墨既看不到她，也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怎么办？”，既然宁滟昭不能通过自己的能力来帮助何慎墨，那么只能指望路上有人能够看到她了。


    就像平时等公交车，公交车半天不来，但是只要不需要乘坐公交车，就感觉公交车满天飞一样，这会需要等行人过来，却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


    只是现在正是这条街的夜宵生意火热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在用餐，竟然一时半会都没有人过来，除了偶尔一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呼啸而过的行人，因为夜色已晚，加上前进速度较快，基本人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穿着黑色外衣的何慎墨。


    “有了，有人过来了。”过了一会，终于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只是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何慎墨却并不感到惊奇。


    “那里又有一个人。”


    “今天又有人喝醉酒倒在地上？”


    “咱们还见得少吗？”


    “也是，小心被讹，走吧。”


    “……”


    类似的眼神和对话在几批路人这里重复上演，宁滟昭心里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到。


    宁滟昭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时间却持续地流动着，在这期间，何慎墨的手机也响过几次，宁滟昭猜大概是何慎墨的父母拨过来的，后面估计是手机没电了，电话声也就中断了。


    宁滟昭也在用着自己的手机试图做着努力，但是不能够拨打出电话，不论是“现实”或者是时间都显得如此无情，直到突然一阵狂烈的冬风刮过，宁滟昭的眼前开始变得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好强的风”，最后宁滟昭拼尽全力再次一眨眼的时候，她发现眼前何慎墨还是“躺”在原处，一动不动，但是此时的天色却已见晨光熹微，时间的流逝突然快了好几个度。


    不过好在这次没过多久，终于来了几个穿着环卫工人服饰的人到何慎墨的面前。


    “怎么有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人问道他的同伴。


    “不会这么冷的天喝醉酒在这里躺了一晚上吧？闻着也没有喝酒啊，她家人也不来找她回去。”另一个人说道。


    “不好，这个人已经冻死了。”最后剩余的一个人拍了拍何慎墨的肩膀，看到何慎墨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还纳闷着，直到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触感，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变得不对劲，然后将何慎墨翻过来，还看到她脸上的惨状，开始大声地惊呼起来。


    冻死了？所以说何慎墨的穿着其实是正常的，而此时穿着薄衣服的自己才是“反季节”，那么她为什么感受不到一点寒冷？那么这是未来要发生的事吗？这难道就是当年何慎墨死去的真是原因？


    在宁滟昭思考着的与此同时，紧接着，伴随着这三个人的惊呼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大都是早起赶通勤的上班族或者是买菜的大爷大妈，他们对着何慎墨的尸体议论纷纷，有人说已经叫了警察过来、有人在用手机和家人聊着天讨论这件事、有人在拍着照片准备发布到社交平台上去……


    只有宁滟昭依旧只能干看着，还是从始至终，像昨天晚上的全程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零、零、零……”，在一阵喧闹声中，宁滟昭听到是她的手机闹钟响了，原来时间已经到了她早上起床准备去上学的时候了，那她现在是继续待在这里观察何慎墨的情况，还是回去上课？对了，她还能够回去上课吗？她根本就完全做不到更多的事情。


    但是还是先关闹钟吧，不然等手机电量耗尽的话，连看时间这种起着造型的作用也没有了，还好宁滟昭的手机是充满电带出来的。


    只是当宁滟昭拿起手机，准备关闹钟的时候，却发现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因为头脑的眩晕，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着何慎墨的所有片段。


    一个人有一些怯生生地来到新学校，和大家打着招呼，不敢拒绝她人的要求；


    体育课时有一些小心翼翼地融入集体，看到大家都有同伴一闪而过的失落；


    春游看着宁滟昭和景依然，希望能够加入她们两个的队伍时，以及加入后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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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


    在教室里里外外都被人议论着，被宁滟昭和景依然认同后的放松和谈起看小动物的欣喜；


    但是短暂的温暖依旧是抵挡不住肆意的留言，不得不被父母带着退学的无奈，最后看着教室里的大家的无奈眼神；


    在接受精神治疗实在效果微弱后，主动向父母提出，选择前往M市农业大学当小动物们居住场所的清扫志愿者治愈自己的内心，最终症状有所缓解，并且偶尔能够在晚上能够睡着；


    当天何慎墨的父母即将因为工作，暂时需要远行，询问何慎墨是否需要一起同行，何慎墨笑着对父母说没事，自己偶尔一个人也可以；


    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天孤零零地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觉得自己可能可以解救小狗的片刻欢喜；


    被人推倒，因为身体虚弱无法挣扎的痛苦；


    最后又是一个人在寒冷中想着对不起父母，却又再也没有能力能够再次站起来，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默默地死去……


    除了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何慎墨造谣之外，宁滟昭大概整理清楚了这件事的大概脉络。


    就如同宁滟昭听说过的一般，当年何慎墨在退学之后，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很差。


    然后除了接受定期的心理和精神治疗之外，唯一能够让她鼓起勇气出门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大学里面看小动物，但是她也不是每天白来，她还主动报名了志愿者，每天负责小动物居所的卫生打扫工作。


    在和小动物们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地，何慎墨的症状有所缓解。


    因为何慎墨的父母都要忙于生计，所以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出门，因为带着手机，加上大学离她家也不是很远，她的父母基本上算是放心。


    某个看似是平平无奇的日子，何慎墨又像往常一个人去农业大学看小动物，等她看完并且打扫完卫生后，差不多在傍晚的时候回家。


    只是那天又和平时不一样，何慎墨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疑似虐待自己家的狗，还将小狗丢在路上的垃圾桶旁。


    对方是个很高壮的男人，何慎墨为了保全自身安全，自然没有直接上前阻止，而是等男人走后好一会，再走上前去抱走小狗，并且打算顺势查看小狗的身体情况。


    只是当何慎墨试图将被遗弃的小狗带走的时候，反而遭到意外回来的主人的不满，主人又将小狗夺走，并且对她恶言相向，再把她推在地上。


    或许是天黑看不清楚，那个人不知道何慎墨恰好在他推她的时候，她的额头撞到了地上的砖上，头部受到了重伤；


    并且只是那个人不知道何慎墨身体不好，不能够被人这么用力推，当然于情于理一开始他就是不对的；


    又因为这条街经常有各种醉汉宿醉躺在地上，何慎墨这种躺在地上的情况被路过的人习以为常地忽视，觉得很“正常”，反正天亮了她自己就会回家；


    还有很重要的巧合就是何慎墨的父母刚好这天在外地工作，不然看到女儿没有回家，一定会出来找女儿。


    总之，最终在各种因素的导致下，何慎墨竟然在自己花样年华的某一个冬天的晚上活活地冻死，直到被凌晨来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们发现……


    当宁滟昭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再次转换，她发现自己竟然再次回到了九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