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狂欢灵主就是坏啊。


    狂欢灵主自己听完都这么认为了。它怎么越听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它怎么能这么坏，它怎么能把它要好的朋友给拉去送死……现在悲骸帝蛾要是突破失败都不一定认它这一个朋友了，那它真的是亲手害死了它唯一的朋友啊！


    它怎么能这么坏啊！


    狂欢灵主痛心疾首，狂欢灵主跪下捶地，狂欢灵主仰天嚎哭。


    林伏安：“……”


    坏了，这是被她阴阳怪气哭了？


    “yupo”你好厉害啊，我第一次看见狂欢灵主哭成这样。


    黯月魄姬亮起星星眼。


    “……这证明我说的是事实，只有真相才会戳痛兽心。”可能狂欢灵主只是成功被她绕进去了，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渣滓而已。


    林伏安看着悔恨不已的狂欢灵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悔恨也没有用了……另一位帝阶领主已经死了。和魄姬说的一样，这已经不是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能挽回的局面了。”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打算进入白骨宫殿，至少你出现在这里我可以肯定，秘谕瞳巫一定在宫殿内吧。我相信即使悲骸帝蛾成功进阶，也不会是它的对手。所以现在，你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我觉得悲骸帝蛾能够继续在【枯骨夜城】内当领主的可能性应该蛮小的。”


    “毕竟它都把另一个领主给杀了，无论如何都违背了领主应有的底线，联盟那边知道后是肯定会追究悲骸帝蛾的责任的，”灵泠也摊手说道，“既然我们不进去白骨宫殿了，那正好来解决另一个事情吧，阿悔。”


    百纳憎偶马上钻进影子内，紫色的巨手抓着一抹灵魂火焰探了出去。灵魂火焰出现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幽灵系宠兽都看了过去，他们现在正在幽灵属性能量充沛的秘境中，不说幽灵系宠兽，连人类都能隐约看见灵魂火焰的存在。


    “祈涧的灵魂火焰，你在最后一刻成功召唤出来了，不过因为当时事况紧急，我就先帮你保存一下咯，现在正好还给你。”灵泠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百纳憎偶递过去。


    祈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灵魂火焰，他双手轻轻将火焰捧过，看着这抹摇曳着的火焰，他沉默了一会后询问道：“灵泠小姐，请问之后你可以将灵魂火焰送回死界吗？”


    灵泠点头说道：“可以，其实它自己就可以回去，你不放心等你事情办完了我再帮你送回去。不过，以灵魂火焰此时的情况，恐怕不太能回答你的问题……噢，有个方法。”


    她偏头看向黯月魄姬，说道：“黯月魄姬是拥有与亡魂沟通能力的宠兽，或许它能帮你的忙。”


    黯月魄姬看向林伏安，林伏安“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它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后无奈笑道：“想帮的话就帮，不想帮就不帮，这没什么关系的。”


    “yupo”黯月魄姬眨了眨眼睛，于是它看向了祈祇手中的灵魂火焰，端详许久后点了点头，“yupo”


    它可以帮这个忙。


    “谢谢，”祈祇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犹豫，立即将自己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想询问祈涧，他当初究竟为什么，要盗取与诅咒有关的秘卷。”


    “yupo”黯月魄姬应了下来，它搭乘着黑月船飘到了灵魂火焰前面，伸出双手将火焰捧起，闭上眼睛将意识与这抹亡魂进行链接。


    它感受到了很多很多负面的情绪，感受到了愤怒、悲伤、憎恨、不甘……


    “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实情绪，”它轻声说道，“你已经死了，一切都化为乌有了，也就不会再受到这些情绪的摆布了。”


    所有的浪涌都平息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一切归于死寂，一切又在无言中，透露出了无尽的哀伤。


    过了许久后，黯月魄姬才睁开了眼睛，它松开了手，轻轻叹出一口气，“yupo……”


    祈涧说，那不是他。


    他不会背叛他的双生……那不是他。


    黯月魄姬感受到了方才它聆听亡魂之语时所碰见的相同的气息，它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哀伤，那是无法控制的潮水，那是可能会将人就此所覆没的海浪。


    这个人类，亲手杀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最密不可分，最不会背叛他的双生。却又在做出这一切后执意想要从故去的亡魂身上，找到一个可能的答案。


    这个答案是希冀，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双生没有背叛他；这个答案是绝望，因为这代表着他亲手杀死了未曾背叛他的双生。


    林伏安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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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灵泠的想法是对的，虽然那并非正确的，因为他们无法替当事人做出任何的决定，但这般去执着一个答案，当答案真的揭晓的那一刻，却又时常并非是自己能够接受的。


    每一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又并非是所有真相都能够承受住。


    “所以，到底要怎么选，端看自己的选择了，就和曾经的我一样，我也面临过这样的选择，”灵泠走到了林伏安的身侧，轻声说道，“我选择了回避真相，或许这是一个很懦弱的行为，但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我想我的人生，就会因此变得很糟糕吧……那也不是那个人，所想看到的。有时候有些报仇，真的很不考虑已死之人的感受，他们只希望活着的人依然可以好好活下去……但是活着的人总是想要去送死，总是想要以复仇为名，企图能减轻自己心中没能挽回那一切的愧疚。”


    “可能有的人这一生，就是这么我行我素，只想无愧于自己，但是实际上，在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的那一刻，就已经难以无愧了。”林伏安耸了耸肩，她曾经就是这样的人，至于现在？那应该也是这样的人。


    管他的，问心无愧就够了，其他的就等到死后去下面会面了再清算吧。


    “不过，你说得对，”林伏安顿了顿，偏头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想，没有哪个人，会希望自己重要的人为了自己而毁了一生。好好活下去，是很多人对活着的人，唯一的寄愿。”


    “……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呢？”灵泠笑着揉了揉林伏安的脑袋，她弯了弯眼眸，说道，“你是在我说出了那套逃避理论后，第一个没骂我良心被狗吃了的诶。”


    林伏安任由她揉着自己的脑袋，顺带吐槽道：“那很坏了啊，那些这么说你的人绝对会被已经去世的那位责骂的吧，毕竟他肯定很疼爱你，哪里舍得你被骂啊。”


    “疼爱啊……可能？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偶尔会嫌我烦呢，”灵泠嘻嘻一笑，眼底却堆积着化不开的悲伤，“那是我的堂哥，他叫灵墓。相比于我，他才是那位真正当之无愧的天才……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已经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符文大师了吧。”


    “……可他死了，死在了最不该的年纪，死在了他正式成为御兽师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