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千足虫母的一部分，”江向淮低头看着怀中的宠兽，轻声说道，“也是千足虫母的最后一部分……如果它死了，千足虫母也会彻底跟着死去。”


    “在这场实验中诞生的完美实验体都被带走了，除了我。因为与我链接的宠兽千足虫母，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旦链接宠兽死去，研究员也无法判断我的身体会受到怎样的创伤。这场实验名为虫系宠兽寄居实验，本质是链接对象的共生，既然是共生，那么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怪不得身体看起来这么差，应该也有共生方面的影响吧……林伏安看向江向淮怀里的宠兽，再抬头问道：“那你知道千足虫母为什么会成为目标实验体吗？我记得在两年前的那场虫潮中，千足虫母最后应该是发疯了，我还以为那个状态会被官方拿下才是。”她目前对那场虫潮了解不多，基本都是听柳芽和齐沐枫讲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和对方瞎谈话。


    而且直觉告诉她，江向淮并不会拒绝回答这些问题。


    而江向淮也确实回答了：“千足虫母死在了那场虫潮中，但是对帝阶宠兽来说，只要不是覆灭性的死亡，它们都能够再有''复生''的机会。千足虫母在死亡后力量分化成了多只它的一段个体，也就是古祀地区最脆弱的虫系宠兽，晶蚴。它们诞生于千足虫母的残骸之上，只要有一只晶蚴能够进化成长，就能够在这一过程中传承千足虫母的部分记忆与力量……但晶蚴的存在被这些人发现了，他们很迅速地意识到了它们就是千足虫母力量的化身，于是带走了所有还活着的晶蚴。一只帝阶宠兽哪怕死去残留的余威也依旧极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人在余威散去之前靠近千足虫母的尸体并带走了所有晶蚴。”


    江向淮对千足虫母有关的事情都十分了解，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时常会听见研究员提起，更因为当初在与晶蚴链接后，他也通过晶蚴们，了解到了这一部分记忆。


    只是他看不清究竟是谁带走了这些晶蚴……但能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深入腹地抵达千足虫母的尸体前的，只可能是S级的御兽师。


    只有S级御兽师的精神力能够与之抗衡，S级再往上的御兽师就不用想了，超S级御兽师还算偶尔能见到，但SS级与SSS级如非世纪灾难，否则都基本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与千足虫母的力量残留，也就是所有还活着的晶蚴进行链接的不止我一人，但只有我活了下来，所以我成为了千足虫母的链接对象，并见证了一只又一只晶蚴的死亡。晶蚴本身就十分脆弱，更不用说频繁进行这样的实验链接，我本来以为我会先它们一步死去，结果没想到我还活到了现在。”江向淮轻轻摸了摸怀里的晶蚴，晶蚴本身是一只有一层如水晶般易碎薄脆透明外壳的幼虫，有很短的几只小脚，看起来是软软糯糯的可爱样子。可惜江向淮抱着的这只晶蚴外壳的颜色已经趋向于完全黯淡，所能做的动作的极限就是轻蹭着回应他的安抚，其他的更多的，它也已经没有力气了。


    它也要和其他晶蚴一样，离开这个孩子了。


    江向淮的手指微微一顿，再轻而缓地抚摸过它的外壳。


    林伏安紧紧盯着这只晶蚴，半晌后说道：“它好像很难过。”


    江向淮轻轻点头，“嗯，它很难过。”


    “你是没办法活下来吗？”林伏安问道。


    江向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偏头看向后面的援救进程，在确定即将收尾后闭上眼片刻，感知清楚外面的情况后收回心神，朝着林伏安说道：“你们该走了。”


    “研究员们不知为什么终止了所有实验很迅速地带着资料撤离了实验室，中途有不少虫系宠兽绊住了他们的步伐，但活着的研究员基本已经逃了出去。这处实验室目前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四个这次抓来的实验体外，应该只剩下投入这场虫潮中的实验体与处理状态中的消耗品。不去管他们，你们现在跟着虫系宠兽们逃离这里，并不难。”


    “嗯，我知道，”林伏安一边回应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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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从血吸瞳的黑鞭上接过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小孩看起来格外瘦弱，本该靓丽的紫色头发都开始发黑黯淡。她轻轻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再抬头望着周围其他被救出来的孩子，搅动翻涌着的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因为过道内能容纳的宠兽并不多，因此其他三人也各自抱着一个孩子，血吸瞳倒是清闲了下来，它环顾着四周，又慢慢地把目光凝聚在了实验室的最深处，不过很快它就收回了目光，飘到林伏安的身侧准备好离开这儿。


    “走吧，它们会为你们开路。”江向淮抱着晶蚴退到一边，最后方的虫系宠兽已经收到了指令，开始向着通道拐角前行，扫清其他拦路的障碍。


    林伏安看着已经开始移动的宠兽，又一次询问江向淮：“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一定会死吗？”


    “我不知道，”江向淮平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研究数据显示，有77.89％的概率会直接死亡。我不一定会死，因为也可能生不如死。”


    林伏安对他平淡的语气无动于衷，她看着那只虚弱的晶蚴，说道：“但晶蚴想要你活下去。”


    “……”


    林伏安重复道：“你不可能感觉不到，晶蚴想要你活下去。”


    江向淮微微垂眸，就在他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危险的气息从储备室后方的漆黑深处爆发而出，他与虫系宠兽进行链接自然也链接了它们的特性虫之预感，磅礴的杀气让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开始变得躁动的虫群喊道：“快跑！！”


    虫群在他的声音下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也加快了速度快速地远离身后的储备室。江向淮也在此期间用力地推开了身旁的林伏安，攥紧拳头砸烂了实验室门口磁卡扫描的入口，在进入实验室内按下了大门的紧急关闭按钮。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林伏安反应过来时，少年的身形几乎已经要被大门所掩盖，他回头再看了他们一眼，再闭上眼睛，转过身独自一人沉陷入了实验室恒久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