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上面的领导要让拉米尔在晚会上单独跳一支舞？”


    俗话说得好，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这厢，第一文工团的团员们和那些俄国的舞蹈演员，因为林翩然帮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表演机会，陷入了狂喜之中，那厢，妮娜却在为了同一件事情发脾气。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无缘无故地，领导们为什么会关注到拉米尔？”


    “我打电话求了我爷爷和外祖父一整天，才让他们两个允许我在晚会上登台表演节目，而且我还不能独自出风头，还要跟帕萨一起跳舞，辅佐帕萨。”


    “可那拉米尔呢？他父母都是农民，她就是个泥腿子，她凭什么能拥有独舞的机会。”


    晌午时分，俄国华驻大使馆的一间客房里，妮娜双手叉腰，一边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边大声骂人。


    “我听帕瓦参赞身边的人说，拉米尔的独舞机会，是那个叫林翩然的女人给她争取来的。”


    妮娜的对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看向妮娜的眼神中藏着浓浓的贪欲，但他开口说话时，语气却无比恭敬。


    “除了帮拉米尔，林翩然还帮了别人，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俄华两国共同举办的晚会上，此次来华国学习的所有舞蹈演员，都有上台表演的机会。”


    “林翩然，又是她！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妮娜咬紧了后槽牙，转身就朝门外冲了过去。


    “妮娜小姐，你冷静点，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中年男人见状，赶紧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并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对她说了一句。


    “你几次三番地胡闹，你爷爷和外祖父对你已经很不满了，如果你再去找林翩然麻烦，别说独舞，你连跟帕萨先生一起跳双人舞的机会，都保不住。”


    “那我该怎么办？”


    妮娜闷哼了一声，眼眶不受控制的变红了：“安东尼，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拉米尔那个泥腿子超过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呢？”


    安东尼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妮娜小姐，我只是让你别去找林翩然，我没有阻止你去找别人啊！如果帕萨主动放弃上台的机会，那你也有独舞的机会了。”


    “你和拉米尔都是我们俄国首屈一指的芭蕾舞演员，你们同台竞技，你未必会被她抢去风头。”


    有道理啊！


    她拿捏不住林翩然，但她可以拿捏帕萨啊。


    妮娜眼神一亮，立即推开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帕萨的房间。


    “哥，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托林翩然那个小贱人的福，拉米尔获得了一个在晚会上单独表演节目的机会。”


    一进门，她就坐到帕萨的床边，用命令的语气告诉帕萨：“拉米尔是我在舞蹈界最大的竞争对手，我决不允许她踩在我头上！”


    “嗯，所以呢？”


    她进门的时候，帕萨正对着镜子练习舞蹈动作，听到她的话，他隐晦地挑了下眉头，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更没有回头去看她。


    “你！”


    妮娜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没好气地磨了磨牙之后，才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一句。


    “你去找帕瓦参赞，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能跟我一起跳舞了，让我在不久之后的晚会上独舞。”


    “凭什么？”


    帕萨轻嗤了一声，总算肯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了。


    “妮娜，你想要独自登台表演节目，可以自己去找帕瓦或者爷爷他们，如果他们同意你的请求了，如果他们同意你的请求了，那我认命！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是不会退让的！你想要出风头的机会，我也想要啊。”


    “好，算你狠，你给我记着，我是不会放过你和林翩然的。”


    他的态度这般坚决，妮娜的心里虽然很不爽，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用手指了指帕萨的鼻子，气冲冲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真是个麻烦精。”


    帕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偷偷出门，来到了帝都第一文工团。


    ……


    “翩然，刚刚门卫过来了，他说帕萨在我们文工团门口，他说想见你一面，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一个多小时后，文工团的练舞室里，金玲轻手轻脚地挪到林翩然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对林翩然说了一句。


    “要不你下去一趟，我冷眼瞧着，那个帕萨对你没有恶意。”


    帕萨？


    林翩然的眼神闪了闪，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拿着她每次出门，都会带上的小型录音机，和林若因夫妇留给自己的黑匣子，朝文工团外面走了过去。


    “林同志，好久不见。”


    帕萨就站在文工团门口的一棵大树下面，林翩然一出门，他就看到她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情绪有点激动。


    “谢谢你愿意出来跟我见面，我还以为……”


    “说重点。”


    林翩然打断他的话，态度淡漠又疏离：“我很忙，没空听你剖白内心。”


    “这……”


    帕萨喉咙一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僵笑地点了点头。


    “好，我说重点！我……林同志，我来找你，你想提醒你注意安全！你帮拉米尔争取独舞机会这件事，已经传到妮娜耳中去了。妮娜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帮了她的仇人，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了。”


    林翩然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放缓了语气：“你自己也要保持警惕，为了得到独舞的机会，妮娜可能会对你下手。”


    “你这是在……关心我？”


    帕萨眼神一亮，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林同志，我真的很后悔，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助纣为虐了，你能不能别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了？”


    “帕萨同志，我们华国有一句古话，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查查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翩然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干脆利落地朝文工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