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陆永强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不担心吗？他是我儿子！但这是战争！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战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安排了最精锐的特战队24小时待命。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会立刻行动。但现在......我们必须等待最佳时机。"


    苏晚晚知道陆永强说的有道理，但她没办法等


    尤其是那些画面中陆远泽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最后爆炸的恐怖场景......它们像噩梦一样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爸，"她突然抬头，眼神坚定得可怕，"让我去吧。"


    "什么？"陆永强愕然。


    "让我去西郊化工厂。"苏晚晚的声音异常冷静，"我可以假装是去调查污染情况的环保志愿者。那里既然是废弃工厂，肯定有环保问题。这个借口合情合理，不会引起怀疑。"


    "不行！太危险了！"陆永强断然拒绝，"如果柳汐认出你......"


    "她认不出。"苏晚晚摇头，"我会伪装得很好的。”当初邵峰为了让她改变一下容貌充当沈月，给她找了好几个乔装的东西。


    陆永强眉头紧锁，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极其冒险的计划，但另一方面，他们确实需要更准确的情报.....


    "晚晚，"他最终沉声开口，"如果你执意要去，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只在厂区外围活动，绝不深入危险区域。


    第二，随身携带定位器和紧急通讯器。


    第三，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撤离，不要犹豫。第四......"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必须让程川暗中保护你，保持安全距离。"


    苏晚晚重重点头："我答应您。"


    陆永强长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准备一下。我会安排人给你准备好环保志愿者的证件和装备。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西郊，废弃化工厂外围。


    两天后，苏晚晚穿着一身简单的工装服，胸前挂着环保组织的证件，手持检测仪器，站在化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外。初夏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化学品味。


    程川伪装成她的同事，在不远处假装采集土壤样本，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怎么样？有发现吗？"他通过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通讯器低声问道。


    苏晚晚摇摇头，假装检查手中的空气质量检测仪，实则仔细观察着厂区布局："外围一切正常。但东北角那片区域，栅栏有近期修复的痕迹，地面也有新鲜的车辙印。"


    她缓步向那个方向移动，同时感受着手腕上银镯的变化。随着她靠近东北角，镯子开始微微发热，表面的纹路闪烁着几乎不可见的微光。


    "有反应......"她低声对程川说，"镯子对那个方向有反应。说明陆远泽就在附近。"


    程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小心点，别靠太近。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


    苏晚晚继续假装工作，实则仔细观察着东北角的情况。那里看似只是普通的厂区围墙，但细看之下，墙根处的杂草有被碾压的痕迹，而且......她眯起眼睛......墙面上有几处几乎不可见的、规则的凸起，像是某种传感器或摄像头。


    就在她准备再靠近一些时，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电流般窜上她的脊背！她几乎是本能地后退几步，装作被什么东西绊倒的样子。


    "小心！"程川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有人来了！"


    苏晚晚迅速调整姿势，假装专心记录数据。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工装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厂区侧门走出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男子声音粗哑，眼神阴鸷。


    苏晚晚镇定地举起胸前的证件："您好，我们是京市环保协会的志愿者，负责检测这片区域的污染情况。这是我们的工作许可。"


    男子扫了一眼证件，表情没有丝毫松动："这里已经废弃多年了，没什么好检测的。赶紧离开！"


    "先生，根据《环境保护法》，即使是废弃厂区，我们也有权进行环境评估。"苏晚晚不卑不亢地说，"而且，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化学品泄漏的风险。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硬："我说了，这里没你们的事！赶紧走！否则......"


    "否则怎样？"程川适时地走过来，挡在苏晚晚前面，"我们是依法行事。如果你继续阻挠，我们可以报警处理。"


    听到"报警"二字，男子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他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转身走回厂区，但苏晚晚敏锐地注意到，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门后阴影处继续监视他们。


    "有问题......"苏晚晚低声说，"他太紧张了，根本不像普通的厂区看守。"


    程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装作工作，但别靠近敏感区域。我已经记下了他的特征，回去可以查查他的背景。"


    两人又假装工作了一会儿，然后收拾设备离开。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后，苏晚晚才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陆远泽在这里！"她低声对程川说。因为镯子的反应异常地强烈。


    程川面色凝重："我通知陆司令，加强对这个区域的监控。但下次......"他严肃地看着苏晚晚，"你不能再冒险了。那家伙的眼神......是杀过人的眼神。"


    苏晚晚点点头。


    当晚，苏晚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就在这时，镯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苏晚晚猛地坐起身，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化作一片刺目的白光——


    她再次看到了那些画面，但这次更加清晰、更加连贯：


    陆远泽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金属房间里，浑身是伤。


    柳汐站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


    她的表情狂热而扭曲，手中拿着一支装有血色液体的注射器......


    那个阴鸷的中年男子——现在苏晚晚能看清他的脸了——正在与一个穿着军装的人密谈。熟悉的身影让苏晚晚一愣。


    中年男子有些熟悉，可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穿着军装的人是周明！


    最后，她再次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柳汐按下红色按钮，爆炸席卷整个地下设施，陆远泽的身影被火光吞噬......


    "不！"苏晚晚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她颤抖着抓起通讯器，正要联系陆永强，却突然停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如果......如果她看到的这些画面是即将发生的未来，那么现在通知陆永强，派大队人马强攻，会不会正是引发爆炸的导火索？会不会正是导致陆远泽死亡的直接原因？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发冷。


    不，她不能冒这个险。


    她需要更准确的信息，需要知道陆远泽的确切位置和柳汐的具体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快速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然后悄悄离开了小院。


    西郊废弃化工厂，她要再去一次。


    如果银镯真的能预示未来，那么也许......也许她也能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