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关了店门之后，拿着给张玉雪还有程小满的衣服打算送到程家去。


    走到家属院门口，意外遇到了回家的程川跟陆远泽。


    “嫂子，你怎么来了？”程川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率先开口。


    苏晚晚冷哼一声，“我来看小满。”


    看着苏晚晚毫不犹豫地走进自家大门，程川心虚地拍了拍陆远泽，“要不，晚上去我家吃？”


    陆远泽用行动表示了拒绝。


    苏晚晚一进屋，张玉雪就亲热地迎了上去，“晚晚，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家就这么几口人，他们父子俩忙，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你不知道，你每次过来，我都开心得不得了。”


    苏晚晚将一大包衣服放在桌子上，“阿姨，我给你和小满做了几件衣服。合适您就穿，不合适我再给你改改。”


    张玉雪欣喜地看着款式各异的新衣，“哎呀，真好看。我明天带小满出去，肯定能惊艳整个家属院。”


    苏晚晚看着张玉雪拿着衣服不停地比划，心里也很高兴。


    果然，女人不管多少岁，对新衣服那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她逗弄着旁边的程小满，也不停地给她试着衣服。


    程川一进门就看到老中小三个女人都在拿着新衣服爱不释手。


    不过程小满没有兴奋多久就呼呼睡了过去。


    张玉雪试完也赶紧去准备晚饭。


    苏晚晚被张玉雪硬拉着留下吃饭。


    今天是程川的生日，程信丰也拿出了珍藏的好酒。


    原本程信丰只是客气让苏晚晚喝一杯，哪知道苏晚晚毫不犹豫就接过酒杯喝了下去。


    程信丰高兴地又给她倒了一杯。


    苏晚晚很给面子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嫂子，你悠着点儿！”程川可不想挨陆远泽的打。


    “你再叫我嫂子，信不信我打你？！”苏晚晚不满地瞪着程川。


    程川只能安抚着答应，“不叫嫂子，叫苏晚晚行了吧。”


    张玉雪嗔怪地看了一眼程信丰：“你说你，自己爱喝酒自己喝，干什么要灌晚晚！”


    苏晚晚的眼神开始迷离，脸颊绯红，话也多了起来。她看着坐在对面，正和程信丰低声交谈的程川，那张阳光俊朗的脸，在摇曳的灯光下，渐渐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六岁的她，因为赌气父亲偏袒庶女，独自一人跑出了尚书府。


    在街角看到一个瘦骨嶙峋、浑身是血的小乞丐，因为偷了一个冷硬的馒头，被凶恶的摊主打得只剩半条命。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去护住了那个小乞丐。


    摊主看她锦衣华服，也不敢为难，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苏晚晚带着那个小乞丐偷偷翻墙回了自己家。


    那个小乞丐，就是程川。


    她带着程川去厨房偷吃的。


    她央求母亲留下程川。


    虽然母亲不受父亲喜爱，但是碍于外祖家的势力，母亲的话父亲也不得不听。


    后来程川就成了她旁边甩不掉的影子。


    她说她喜欢邵峰，程川就天天打听邵峰的喜好。


    他努力考进皇城司成为指挥使。


    他说，如果她真的嫁给二皇子，他也有能力护她安全。


    可是……后来呢？


    她脑海里猛地闪过那个血淋淋的画面！


    万箭穿心！


    程川浑身插满了箭矢，像一只刺猬，倒在一片尸山血海中！他看着她，嘴角还在努力地扯出一个笑


    “不——！！！”


    苏晚晚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她双眼通红，泪水汹涌而出。


    “程川！程川！不要死！不要死啊——！”她像是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扑向程川，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凄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呜呜呜……程川……我的程川啊……”


    程川：“……！！！”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完全懵了！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语无伦次的苏晚晚，听着她嘴里喊出的那些“万箭穿心”、“送死”、“哥哥”……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苏晚晚……这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吓得手脚僵硬，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求助地看向父母，却发现程信丰和张玉雪也一脸震惊和茫然，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苏……晚晚？你……你冷静点！我是程川啊！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程


    川声音发颤，试图安抚她，“你看清楚！我没事！真的没事！”


    “不！你骗我！你身上都是血！都是箭！呜呜呜……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苏晚晚根本听不进去，她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幻觉中，哭得浑身颤抖，鼻涕眼泪全抹在了程川崭新的军装上。


    就在程川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快要被苏晚晚的眼泪和“疯言疯语”淹没时——


    “砰！！！”


    一声巨响！


    程家那扇结实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门板剧烈晃动，门栓都差点崩飞！


    只见陆远泽如同一尊煞神一般站在了门口。


    他刚刚在程家外面徘徊了很久，一听到苏晚晚撕心裂肺地哭喊他就慌不迭地冲了进来。


    房间内，他一眼就看到苏晚晚整个人扑在程川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而程川……虽然一脸惊恐和僵硬，但并没有推开她！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醋意和痛苦，瞬间将陆远泽吞噬！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程川！”陆远泽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你干什么？！”


    程川被陆远泽那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


    他猛地一个激灵，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想推开苏晚晚：


    “老陆！老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媳妇自己扑上来的！她喝多了！她……她好像疯了！她说我死了！说我万箭穿心！我……我冤死了啊！”


    “晚晚！”陆远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苏晚晚的胳膊，试图将她从程川身上拉开。力道之大，让苏晚晚痛哼了一声。


    “放开我！放开我！程川！敢伤害程川，我要杀了你......”苏晚晚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手上一个用力就要将陆远泽摔出去。


    陆远泽用力禁锢着苏晚晚。


    陆远泽听着她口口声声喊着“程川哥哥”，心口剧痛！


    他眼神更加冰冷，手上力道加重，强行将苏晚晚拽到自己身边，紧紧箍住！


    “程川！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陆远泽死死盯着程川！


    程川欲哭无泪：“我……我解释什么啊！她喝多了！胡说八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发誓！我对嫂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老陆！你要相信我啊！”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程信丰和张玉雪对视一眼，默契地、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