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降温厉害，晚上体感有些冷，两人从餐厅出来便被冷风吹了一脸。单岸穿了件灰色长大衣，他张开大衣，罩住穿牛仔外套的连漪。


    “让你穿那么少。”


    连漪：“我穿三件，你两件。”


    “我穿的比你暖和。”单岸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没拆封的口罩，“戴上，遮点风。”


    连漪的耳朵被单岸弄得有点痒，他下意识侧开头，又被单岸扶正。


    “走吧，还想去哪儿逛？”


    连漪把右手伸进大衣口袋，扣紧单岸的左手，他问：“这样在外面牵手没事吧？”


    单岸：“拿出来牵也没事。”


    连漪：“不，就在口袋里牵着。”单岸总在公开他俩关系这件事上拿捏他，并且屡试不爽，毕竟单岸一直都是无所谓。


    “过几天就是圣诞。”连漪问，“队里有什么安排吗？”


    单岸：“暂时不清楚，策划以往都是提前一天在大群发通知。”


    连漪问：“去年圣诞你在做什么？”


    单岸想了想，回答：“白天训练，晚上基地团建，大家在后院的草坪上烧烤，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连漪：“这怎么不特别，至少找了个时间点让大家聚会，我才是什么都没做，宅在家里。”


    单岸：“如果今年圣诞有活动的话，你过我们那边来凑凑热闹。”


    连漪嘿嘿笑了两声：“我说了半天，就等你这句话。”


    单岸：“你明确一点直接问我，我也不会拒绝。”


    连漪：“那不行，我直接问和你主动说还是有区别的。”


    沿街的道路已经有圣诞元素的装饰物，两人一直走到下沉式的广场，广场正中央有棵提前摆放好的巨型圣诞树，底下的两行字还盖着布，但不妨碍行人驻足拍照。


    单岸点了杯热奶茶给连漪，顺便坐在奶茶店的橱窗边上，既遮风又不影响看外面的夜景。


    连漪拿出手机给圣诞树拍照，橱窗正好映出两人的脸，拍照的前一秒，单岸撑着头看着连漪。


    连漪了几张，选中一张给单岸看：“你帅气的侧脸被我拍出来了。”


    单岸：“发我。”


    “发了。”连漪发送图片收起手机，喝了一小口奶茶后感慨道，“出来逛街其实也没那么无聊。”


    单岸：“以前觉得很无聊吗？”


    “嗯，因为根本不会出来逛街。”连漪说，“但是和你出来几次之后，觉得逛街也挺好的，看到你心情就会变好。”


    单岸笑着侧过头，看向并排坐着的连漪，随后用手挡住嘴，在连漪耳边说：“你说得让我很想亲你。”


    连漪一愣，接着也学着单岸凑近耳边说：“其实我也想。”


    没过一会儿，单岸把连漪拉到店外暗处，有广告招牌和盆栽挡着，没人看见他们。单岸转身的同时搂住连漪，对视间，连漪抿嘴舔了舔嘴唇，冷风一吹更凉了些。


    这个吻不轻不重，但他的脸被单岸捧得发热。


    “在外面接吻感觉有点特别。”连漪说。


    “什么感觉？”单岸问。


    连漪笑：“偷偷摸摸的，有点刺激。”他脑子里莫名闪过之前看过的教学片子，有些场景是在户外的某个角落，还有些在公共厕所


    单岸：“你喜欢刺激？”


    连漪警惕：“你还想做什么？”


    单岸：“我只是问问，喜欢吗？”


    “可能吧，但是会担心被人看见。”连漪说，“你别想做更多事情！”在家都还没做到那一步，怎么可能在外面？


    单岸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连漪心想绝不能再掉进单岸挖的坑里，轻哼一声之后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单岸抵住连漪额头说：“当然是若无其事走出去，继续逛街。”


    连漪笑：“我做不到，我脸上藏不住事。”


    单岸：“那就回家。”


    连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晚点在回去吧？”


    单岸：“好。”


    他们和身边路过的行人没什么两样，漫无目的，遇到好玩的就停下脚步多看两眼。


    连漪听到某家金店正放着生日歌，看过去，里面的店员正围着一位顾客庆生。


    耳熟能详的歌，连漪忍不住跟着哼唱两句。


    走过几家店之后，单岸开口：“想起来小爸的生日也快到了。”


    “嗯？”连漪问，“什么时候，要回去给落铭哥过生日吗？”


    “后天，二十三号，平安夜前一天。”单岸说，“不用回去，他们有自己的安排。”


    连漪：“这么快？到时候我找落铭哥上号玩游戏。”


    单岸笑：“我觉得你除了在零点发个生日快乐，其他时间就不用打扰了。”


    连漪刚想问为什么，立马恍然，回答：“我知道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一进门，单岸便将连漪推到了墙上。连漪似乎猜到单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双手条件反射抵在胸前。


    单岸随之一笑，看着连漪的眼神里透着“你该怎么做”的意思。


    连漪犹豫了一下，缓缓把手抬起来，换成搂住单岸的脖子。


    “变自觉了。”单岸说。


    连漪：“我要是不这样，你也会动手。”


    单岸略微低下头，嘴唇碰到连漪时，他的手顺势钻进对方衣服里。


    连漪弯腰躲了一下，笑骂：“你的手太凉了，能不能捂一会儿再碰我。”


    单岸将手撤出：“抱歉，刚刚提东西，手伸出口袋太久了。”


    连漪抓住单岸的手，两边都伸进大衣口袋。


    “暖一会儿。”


    连漪手背被口袋里的东西硌到，疑惑问道：“口袋里什么东西？”


    没等单岸回答，连漪便取出查看。


    看清了包装。


    001。


    连漪语无伦次：“你……什么时候……今天？”他重新组织语言，“你今天什么时候买的？”


    刚吃完饭那会儿连漪还把手放进他的口袋，后面逛街两个人也一直没有分开过，也没去超市和便利店，怎么可能？


    单岸：“不是今天买的。”


    连漪更惊讶：“之前就！？”


    “用得到。”单岸说，“准备即合理。”


    连漪：“可刚刚还不在你口袋里。”


    单岸：“放在车里，我拿上来了，如果今晚用不上，我就先放你房间，之后我再把其他能用的东西带过来。”


    一件一件地，他有的是时间让连漪接受。


    连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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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间太长，但单岸同样没催促他开口。


    他清楚最近单岸做的事情都是在铺垫，也知道恋爱走到那一步完全正常，可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谈到这些话题，平时嘻嘻哈哈的自己就变得放不开。


    或许理所当然地把单岸当作上位者的时候，他也默认了单岸包容他的一切。


    他所有的问话只不过是慌乱的表现罢了。


    他的顾虑太多，担心自己做得不好，担心过程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愉快，担心本能反应和预想得有所偏差。


    “我这么做让你觉得有负担吗？”单岸问。


    “有。”连漪回答得很干脆，接着又问，“如果不是今晚，你的‘循序渐进’预计有多久？”


    单岸回答：“最保守的时间有到明年你生日的时候。”


    连漪问：“你知道我生日？”


    单岸笑：“身份证号都给过我。”订机票那次。


    连漪：“哦。”


    “这是重点吗？”单岸说，“不过我认为不需要这么久，就凭我们这个月内做到的程度。”


    连漪：“你预计的最快又是什么时候？”


    “你同意的时候，随时。”单岸说。


    “还给你。”连漪把“001”的包装盒重新放回单岸的口袋，转身走去卧室，“我先去洗澡。”


    单岸没说话，站在原地看着连漪，模棱两可的话让他吃不准连漪的意思。


    走到卧室门口时，连漪忽然转身。


    “你不是说我不会的你可以帮我吗？”


    单岸脑子里闪过硬币掉落后转圈停下的声音。


    “你不过来，怎么帮？”


    单岸顿时豁然一笑。


    “来了。”


    半小时后，卧室整洁的浅绿色床单上出现了褶皱，连漪挂着浴巾倒在床上。


    之前买的床头灯此刻起了作用，周围是昏暗的，但暖色的灯光刚好又让彼此看得清，映在墙上的影子把气氛烘托到极致。


    连漪侧头看向影子里的单岸，明明影子的动作没什么变化，却让他的难耐抬升了一分。


    连漪捉住单岸的手腕，问他：“现在后悔还来得急吗？”


    单岸把连漪的手带到了另一处，他笑着问：“你觉得呢？”


    连漪的指尖似乎与滚烫粘连，像熔化的琉璃，扯开也会带着丝。


    好吧，“001”的包装终于还是在来到这个家的的第一天就用上了。


    尽管连漪觉得透不过气，但单岸的动作比他想的轻多了，至少他证实了一点，教学片不能全信。


    如果知道这种事实践起来如此轻易愉悦，他当初就该更冲动些，及时行乐才对，干嘛要去担心那些在单岸眼里几乎不存在的问题。


    只不过他不知道怎样算结束，他好像又被单岸哄骗了，一次又一次，他不争气地埋在枕头里哭，想结束，却又舍不得单岸脱离。


    ……


    连漪的头发刚洗，又被额头的细汗沾湿，单岸拿着纸巾细心擦掉，安慰的话全部兑换成了轻吻。


    “连漪。”单岸叫道。


    连漪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眼睛却困得不想再睁开。


    “以后经常做好不好？”


    不好。他确信自己已经回答了，但不明白为什么单岸为什么还着这么开心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