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天工院，秘密实验室。


    当紫影将凌霜雪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方寒时，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方寒沉默了。


    实验室里机器的嗡鸣，此刻变得无比刺耳。


    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一个声音在咆哮：“这是唯一的路！用她！你就能救媚儿！别他妈假惺惺了！”


    另一个声音在嘶吼：“那是一条人命！你不能这么做！你和那些草菅人命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夫君……”紫影看着他痛苦挣扎的侧脸，轻声开口，眼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祈求，“如媚姐姐她……等不了太久了。”


    这句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方寒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眼中已是一片血红。


    隔着一层厚厚的特制玻璃窗，方寒看到了那个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你可想清楚了？”方寒的声音，透过墙壁上的传声筒传了进去，沙哑得厉害，“这条路，九死一生。过程……会比你现在承受的痛苦，还要强烈。”


    凌霜雪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带着解脱的笑容。


    “我早已身在地狱，又何惧痛苦？”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无比，“能死在寻找希望的路上，是我……最好的归宿。大人，成全我吧。”


    方寒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


    “好。”


    半个时辰后，凌霜雪被转移到一间特级隔离病房内。


    她的身上，连接了各种用于监测生命体征的简易仪器。


    第一支试验药剂，很快被配制了出来。


    方寒亲自拿着注射器，隔着防护服，将这支承载着未知命运的药剂，缓缓注入了凌霜雪的静脉之中。


    剧烈的反应，几乎在药剂注入的瞬间，就猛然爆发了！


    “呃！”


    凌霜雪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抽搐痉挛！


    她身上那些狰狞的红色纹路仿佛全部活了过来，疯狂地蠕动、膨胀！


    “啊——！”


    一种不似人声的、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她的喉咙深处挤出，殷红的鲜血，顺着她惨白的嘴角缓缓流下。


    那痛苦的景象，让观察室外的紫影和医师们看得头皮发麻，有人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


    “完了……”一个医师面如死灰，“失败了，她要**……”


    紫影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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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沉到了谷底。


    就连方寒，也死死地盯着仪器上那条断崖式下跌、几乎要归零的生命曲线，额角青筋暴起。


    难道，真的连最后这条路也是死路？！


    然而！


    就在那条曲线即将触底的瞬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刻！


    嗡——！


    曲线，竟然奇迹般地、猛地向上弹了一下！


    尽管微弱，但它没有归零！它还活着！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显微镜前的医师，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发出一声语无伦次的尖叫：


    “动……动了！不！是慢了！病毒……病毒的活性……下降了！它下降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脑中炸响！


    方寒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那医师推开，双眼死死盯在显微镜！


    视野中，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烛龙之血”，此刻的动作，确实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迟滞！


    有效！


    这药，竟然真的有效！


    方寒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虽然效果微弱，虽然代价是燃烧一个人的生命，但这……这是撕裂无尽黑夜的，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