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怎么都没想到，传说中温良的太子殿下，私底下审问起人来竟然如此的恐怖。


    她顿时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女皇的心腹了。


    从太子殿下这癫狂的模样来看，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已经被砍了两根手指，她不能再被砍断更多的手指了。


    想到此，章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殿下，奴婢说，奴婢都说，那封信是忽然出现在奴婢房间桌上的，上面写着交给女皇几个字，下面还放了二十两银子，奴婢，奴婢不敢开拆信封，只将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女皇陛下。”


    李锐闻言眉头狠狠皱起，他顾不得穿鞋，大步走到章嬷嬷面前，一把扯掉章嬷嬷蒙着眼睛的黑色绸缎：“你当孤是傻子吗？”


    这样的谎话竟然也敢拿来搪塞他，真是不要命了！


    “看来对黄对你是真的好，你竟然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都不交代一二，孤听说，你还有个刚出生的孙子是不是？”


    说话间，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夜色中，清脆的掌声格外有穿透力。


    没一会儿，一个抱着婴儿的太监出现在室内。


    章嬷嬷震惊地瞪大双眼。


    她顾不得疼痛，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慌乱地起身就往那太监身边跑去。


    那太监见殿下不阻拦，也就大大方方地让章嬷嬷看着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很好看，眉宇间有一颗红痣。


    章嬷嬷看着这孩子瞬间就急了起来。


    这是他的孙子，之前出宫她见过自己的孙子一面。


    她“噗通”一声直接跪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奴婢没说谎，奴婢真的没说谎啊！”


    李锐从太监的手里抱过孩子。


    他显然没抱过孩子，姿势不正确，也不管怀里的孩子舒不舒服，逗狗一样朝着怀里的小孩儿嘬嘬嘬起来。


    章嬷嬷见太子这般模样，实在是拿不准太子到底想要怎样。


    她只能竭尽全力地告诉太子，自己知道的全部内情。


    “殿下，殿下，您想知道什么，您问奴婢，奴婢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只要您肯放过奴婢的孙子！”


    李锐居高临下地看着章嬷嬷：“刚刚的问题，你再回答一遍。”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刚刚奴婢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李锐见她双眼赤红，拼尽全力解释的样子，垂眸思考。


    一旁的太监忍不住小声道：“殿下，章嬷嬷最在乎自己的孙子，奴才觉得，她这般反应做不得假，她可能真不知道自己交给女皇陛下的密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至于是谁将密信交给她的，她可能也根本就不在乎。”


    李锐看着怀里那个长相可爱的小孩儿。


    忍不住心想。


    若是方如玥乖一些，听话一些，愿意乖乖嫁给自己，做自己的侧妃，帮她出谋划策，他一定会万分宠爱方如玥，说不准，方如玥现在已经怀了他们的孩子……


    “你觉得，那封密信是谁让章嬷嬷交给女皇的？”


    太监垂眸思考，良久，他开口道：“章嬷嬷是锦绣宫的人，难道是锦绣宫的婢女发现了方夫人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担心暴露，这才写了匿名信，交给章嬷嬷，让章嬷嬷帮忙递到女皇陛下面前。


    李锐逗弄孩子的动作轻了许多。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没必要。


    女皇不会安排这么废物的人，连传递这种没用的消息，都只能动用暗桩，那只能说，这人真的是纯废物，那她收集到的资料定然也不是什么太过惊人的存在。


    “锦绣宫……”


    “锦绣宫。”


    章嬷嬷看着李锐那毫无章法地抱着小孩子的姿势，几次想要提醒李锐，这样抱着小孩子，小孩子会不舒服的。


    可对方是皇太子，她的孙子，只是她的，说不定她越说，太子殿下越是会**自己的孙子。


    她的宝贝孙子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么小就沦落到太子这个笑面虎的手里！


    李锐脑子的思绪还是混乱的。


    他总觉得这封信应该是方如玥交给女皇的。


    方如玥之前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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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用匿名信的方式传递消息。


    边关的卷宗他也看过了，当初方如玥用易容技术混进商队，最后就是用匿名信的方式告诉沈泽封，沈泽封才能提前部署，以至于他计划全盘失败！


    所以，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仍旧是方如玥做的呢？


    “这几日，方如玥在做什么？”


    章嬷嬷还没从自己孙子能否从李锐手中活下来感到揪心的时候，李锐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将她唤醒的。


    “啊？”


    一旁的太监皱眉死死盯着章嬷嬷，一巴掌狠狠扇在章嬷嬷的脸上：“混账东西，殿下面前也敢走神，还不快回答殿下的话。”


    不是，太子殿下都问了什么？


    还有，不是说太子殿下是天上的圣子下凡，将来要做皇帝的。


    呵呵，这样的人将来就算真坐上皇位，那对不起的也是老百姓。


    毕竟还没当上皇帝，架子就这么大，不敢想象真要挡了皇帝，那得嚣张跋扈成什么样子，是不是天下的人在他眼里都跟那蝼蚁一样？


    不过这种事情章嬷嬷也只敢在心里悄悄想一想，真让她说她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


    她求助地看向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希望对方能发发善心，重复一遍太子殿下刚刚的话。


    到底大家都是下人，那太监也没太为难章嬷嬷，将太子殿下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章嬷嬷急忙将方如玥这些日子的行为一一报给太子殿下。


    李锐越听脸色越是深沉：“你是说，方如玥调取了吏部十多年前的档案，又去调阅了十多年前的卷宗？”、


    章嬷嬷不懂这有什么问题，一脸迷茫地看着太子：“是，是啊！这，这有什么问题？”


    调取了就调取了呗。


    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什么？


    可看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章嬷嬷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不在乎这些贵人们之间的蝇营狗苟，她只在乎自己的孙子。


    李锐感受到章嬷嬷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他嘴唇忽然翘起：“想不想抱一抱你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