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监出了锦绣宫。


    出乎方如玥意料，他们走的方向并不是朝着太上皇现在居住的宫殿走去。


    反倒像是，姜贵人住的琉璃馆的方向？


    越是靠近琉璃馆，方如玥越是能感受到周围人明显变多。


    这是怎么回事？


    琉璃馆该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吧？


    姜贵人白天不是还好好的？


    正想着方如玥就听到屋里传来太上皇暴怒的嘶吼声。


    “保不住姜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朕要了你们的命！”


    方如玥：？？？


    什么玩意儿？？


    不是，她没听错吧！


    姜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


    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


    方如玥看着琉璃馆进进出出的人，明明是腊月的天，脸上却出了一层汗。


    人，好多人。


    好晕，甚至是恶心！


    方如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甚至指甲狠狠掐着掌心，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


    呼吸，方如玥，呼吸。


    方如玥尽可能地调整呼吸的同时，尽量让自己忽略这里的人。


    “陛下，方夫人带到了。”


    “让她滚进来！”


    “方夫人，进去吧，陛下还在里面等着您呢。”


    太监的声音入耳，方如玥机械地迈动左右腿，全靠肌肉记忆跪拜、行礼。


    屋里能听到太医们以及婢女们进进出出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最大的就是姜贵人痛苦的叫声。


    方如玥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方如玥，你便是这样管理后宫的？”


    “你明知道姜贵人身怀有云，为何不对姜贵人多加关照，为何不派人严加看守姜贵人，注意姜贵人的安全？！”


    方如玥茫然抬头。


    她是负责协理六宫，但并不是负责六宫所有的事情好不好？


    做太上皇就能不讲道理吗？


    好吧……


    他可以不讲道理。


    但这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一分钱不拿，帮皇室免费管理后宫，现在出了事儿还要找她背锅。


    她才冤枉！


    她比窦娥还冤！


    还有，太上皇怎么想的真以为她猜不到吗？！


    太上皇无非就是觉得她和沈泽封想要篡位谋逆！


    所以大晚上的谁都不审，就专挑她这个倒霉蛋！


    “妾身虽然受命协理六宫，却并不负责人事调动。”


    太上皇怎么都没想到方如玥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敢忤逆自己！


    呵呵，还敢说没觊觎他李家的江山！


    “住口！”


    “你虽不负责人事调动，可女皇命你协理六宫……”


    “陛下，陛下。”


    太医匆忙从里面跑出来，打断了太上皇没说完的话。


    “什么事情慌慌张的？”


    “孩子，孩子！”


    “孩子怎么了？你把气喘匀了再说话。”


    “是，回禀陛下，孩子保住了，不过接下来姜贵人都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动肝火。”


    太上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他余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如玥。


    运气真好。


    怎么早不保住孩子，晚保住孩子，偏偏在他要处置方如玥的时候，这孩子就保住了呢？


    不过既然机会已经错过，他也不会做的太明显，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他迅速压下乱七八杂的情绪，抬脚快步朝着内殿走去。


    姜贵人一只脚迈进鬼门关，此时好不容易活了回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脆弱的美。


    见着太上皇，她泪眼盈盈地扑在太上皇的怀里：“陛下，陛下！”


    “臣妾还以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您了呢。”


    太上皇老来得子，原是满心欢喜，这证明他依旧年轻，依旧能让女人怀孕。


    更别提姜贵人还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所以他对姜贵人格外看中，更格外喜欢。


    “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你还要给朕诞下皇子呢。”


    是的，太上皇也无比期望姜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胎。


    他对太子已经有几分失望了。


    好在他还年轻，还有机会，姜贵人也很机灵，他和姜贵人的孩子，他若是悉心教养，他相信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的**人，来接手他们李朝的江山！


    方如玥跪在大殿里，听着里间皇帝和姜贵人说着你依我浓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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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烦。


    真的好烦。


    大半夜你们要秀恩爱为什么要折腾我啊！


    我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啊……


    “陛下，求您一定严惩凶手，臣妾绝对不要放过伤害咱们孩子的凶手。”


    太上皇斗志满满：“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宁海。”


    “陛下，臣妾不要宁海去办，宁海虽然办事能力强，但他是您的贴身大太监，臣妾知道，您离不开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陛下的正事儿，妾身会愧疚的。”


    太上皇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个样子。


    “那你想要谁来彻查此事？”皇帝看着怀里的女人。


    “臣妾想要一个在宫中根基复杂的人，最好是局外人，也不怕得罪人，这样她不会因为害怕得罪人，包庇真凶，最后胡乱找个人应付臣妾。”


    太上皇挑起姜贵人的下巴，知道她这么说活心里是已经有人选了。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那也要陛下答应才行。”姜贵人讨好地在太上皇那满是褶皱的脸上亲了亲。


    太上皇龙心大悦：“是方如玥。”


    “陛下果然懂臣妾，是她。”


    太上皇没第一时间开口。


    他在思考。


    若是这件事交给方如玥去办，方如玥会不会借机在宫中铲除异己？


    毕竟方如玥的手段那是有目共睹的。


    他可不相信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女人，会乖乖替女皇卖命。


    如此，更好！


    让皇姐看到她的野心，看到她是如何在宫中筹谋，如何一步步站稳脚跟。


    以皇姐的心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方如玥。


    哪怕方如玥是她的儿媳。


    ……


    方如玥的膝盖都要跪碎了。


    特么他们是说不完了是吧！


    别特么再过一会儿俩人直接发了狠地亲热起来，不知天地为何物！


    不行，不能像，太**了！


    不能想。


    姜贵人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让方如玥进来吧。”


    太上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接着是太监的声音：“方夫人，陛下请您进去呢。”


    泪目了，竟然还能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