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剩沈嬴川在原地一脸的懵。


    ……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大婚之日。


    期间楚王虽也有往江槐序这儿跑,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初晨,江槐序早早的起身了,此时尚早,来服侍他梳妆的女官都还未至。


    他披散着银发,独自一人裹着松垮的长衫到窗边坐下,纤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黄金镶嵌的窗沿,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扇动着翅膀,缓缓落在了江槐序的指尖。


    这次传来的讯息是‘东门西侧,槐荫侯君’。


    不仅如此,这次的传音蛊腿上还染了一层很淡的水蓝色药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江槐序知道卜芸是担心他,所以将独门解百毒的药连同传音蛊一起送来了。


    他随手取来一碗水,将蝴蝶的腿放在里面荡了荡,之后便熟练的放飞银蝶,自己则饮下了那碗水。


    一盏茶后,数十名宫人有序捧着各自手上的东西有序进殿,江槐序也很配合她们,乖乖坐到了铜镜前任她们梳妆。


    柔顺的银色长发被年长的梳头女官仔仔细细的挽好,且她每动一梳子就会笑盈盈的从口中念叨一句祝福的话语。


    盘好的发髻上又被缠上了祝福的红绳。


    紧接着,上妆的女官有序上前,用极为柔软的刷子为江槐序的眼尾点染图绘,就连眉心也被画上了一朵极为简约,但又不是庄严的花钿。


    薄唇染上牡丹色的口脂,越往后打扮,那些女官的脸也就越红,甚至连呼吸都比之前急促了不少。


    不为别的,她们虽说伺候过的宫妃不在少数,但是像江槐序这般绝色的,唯他而已。


    在白烟萦绕的熏香中,女官们取下一层又一层满绣的赤红色凤袍,十分谨慎的为他一层一层穿好。


    约莫穿了四层,但在系上腰封的那一刻,江槐序的腰也依旧纤细,只是繁琐的凤冠和金钗戴上的一刹那,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些重量。


    这头饰居然远比他受封太子时的头冠还要重……


    经过了漫长的梳妆打扮后,女官们为他盖上金线满绣的盖头,还将一柄华丽的孔雀羽扇移交到了江槐序的手里。


    女官们正欲扶他出门,但江槐序却停住了脚步。


    他瞥了眼妆奁角落的一个小盒子,对旁边的女官说,“本宫落了一件首饰,劳你取来,替本宫戴上。”


    那盒子里是一条修复后的紫玉手镯,但是裂痕还是十分明显,这样的东西放在大婚之日戴明显是不吉利的,所以女官一看见那镯子就立刻跪下了。


    女官眼神惶恐,江槐序也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先一步开口了。


    他伸出手,示意她为自己戴上,毕竟,这是最后一天了……


    “放心,要是陛下有什么怪罪,自有本宫护你。”


    他还想要南宫琦当贵妃


    原本,诸侯的婚娶仪制是有严格规定的。


    但自从大徵灭亡,天下割据,礼崩乐坏,所以此刻楚王的立后大典,已然远远超越了一个诸侯王该有的规格。


    江槐序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扶着一一行遍所有的礼仪。


    可在第三拜时,殿中一袭黑金色华服的沈嬴川突然咳了声,所有人的目光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他依旧随性的朝楚王招了招手,楚王立刻像二傻子一样乖乖去到了他的身边,还笑盈盈的,“爱卿,怎么啦?”


    沈嬴川勾起唇角,当着群臣的面小声凑近他耳边说了句,“陛下动作太慢,都要过祭天的吉时了,还是即刻启程吧~”


    经历了此前的种种,楚王对沈嬴川已经不再跟从前一样毫无条件的言听计从,甚至还得寸进尺的跟沈嬴川谈条件。


    当然,这一切都是两人耳语进行,即使殿中的旧部一行人脸已经绿了一大半了,也不敢太打绕立后大典。


    毕竟,司马信不在。


    楚王贼兮兮的说了句,“爱卿,寡人知道,你这样一定有你的道理,寡人不干涉你。”


    “但是寡人想要你答应大人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寡人就立刻带君后祭天去~”


    要是在从前,沈嬴川一定冷冷的拒绝。


    他不爱在这些琐事上多浪费时间,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加上沈嬴川内心觉得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所以耐心格外的好,哪怕是任这楚王再胡闹一回也并无不可。


    反正他活不过今晚了。


    “陛下请说,臣一定照办。”


    闻言,楚王笑得有些猥琐,然后对沈嬴川小声说道,“寡人还看上那个兵部尚书很久啦,就叫什么二公子那个!”


    沈嬴川眉头一皱,“南宫琦?”


    楚王一个劲儿点头,“嗯呐!寡人要他也进宫来服侍寡人!到时候他跟君后一起……”


    他说着说着,口水已经不由自主的从唇角流下。


    良久沈嬴川才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他似笑非笑的阴狠模样还把楚王给吓了一跳。


    沈嬴川摊了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祭天吧。”


    因为叩拜之礼还未完毕,所以就有礼部的旧臣出来阻止。


    但楚王全然不顾,还险些把他发落了。


    之后楚王就按照沈嬴川的意思,带着江槐序一起踏上了祭天的轿撵。


    许是随行的群众太过热情,一时间,都城内人声鼎沸,就连路过的野狗都忍不住叫两嗓子。


    而在尚书府昏迷了快三天的司马信,也被这偌大的声音给惊醒。


    他艰难的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