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关掉邮件的瞬间，江宸予书房里的加密终端，屏幕中心跳出一个猩红色的警示图标。


    那是一轮正在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黎明组织的最高警报。


    江宸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桌上那部造型古朴的卫星电话。


    “说。”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却沉稳的声音，背景里是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宸哥，‘衔尾蛇’的资金账户有异动。”


    “它们这次没投给任何实体公司，而是购买了全球十几个顶级黑客组织的‘服务’。”


    “就在五分钟前，我们部署在全球各地的蜜罐系统，同时捕获到了超过三千次高匿名的试探性扫描。”


    江宸予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看着上面从全球各地亮起的、代表攻击源的光点，它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缓缓逼近位于华夏中心的目标——薪火科技。


    “攻击目标明确吗？”


    “非常明确。”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严肃，“所有扫描都指向了公司的核心研发数据库，特别是加密等级最高的‘能核’系列和室温超导材料的原始数据区。”


    “他们没有强攻，用的是我们一个欧洲合作方的泄露密钥，伪装成常规数据同步请求。”


    江宸予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放大了一处位于德国的节点。


    “看来，耀日科技那件‘一次性武器’报废后，他们打算亲自来取了。”


    他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数据流，开口道：“把他们的伪装撕开一个角，放几条最贪心的小鱼进来，给它们一点甜头尝尝。用‘天眼’系统给每一条都打上标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立刻明白了意图。


    江宸予补充道：“别惊动他们背后的渔夫，我要抓活的。”


    “明白。”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薪火科技的网络安全部门看起来风平浪静，日常的防火墙维护，定期的病毒查杀，一切都按部就班。


    但在地下一百米的“天眼”超算中心，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数十名顶尖的白帽子黑客，正操控着“天眼”系统，像最高明的外科医生一样，小心翼翼地解剖着那些伪装成正常数据的“特洛伊木马”。


    “第一条鱼上钩，它正在访问‘能核一号’的公开技术参数，已经标记。”


    “第二条鱼进入，目标是我们的全球供应商数据库，已标记。”


    “第三条……等等，这一条很狡猾，它没有直接访问任何敏感数据，而是在读取我们和欧洲技术联盟之间的加密通讯日志！”


    江宸予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屏幕上那条与众不同的数据流。


    它像一条毒蛇，绕过了所有摆在明面上的诱饵，直扑最核心的机密。


    “反向追踪这条蛇，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小时内，我要知道它背后的人是谁。”江宸予下达了命令。


    三个小时后，一份加密文件出现在江宸予的终端上。


    文件里只有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


    克劳斯·施密特，德国“西门子工业自动化”部门的技术总监，薪火科技欧洲超级工厂自动化产线的主要德方负责人之一。


    照片上的施密特，金发碧眼，笑容温和，看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德国精英工程师。


    “宸哥，施密特明天会出席在柏林举行的全球新能源峰会。”黎明组织的情报员发来信息。


    江宸予看着那张照片，回复了两个字。


    “订票。”


    柏林，全球新能源峰会会场。


    衣着光鲜的行业精英们举着香槟，穿梭在人群中，气氛热烈而融洽。


    克劳斯·施密特正和一个法国能源公司的代表相谈甚欢，他优雅的谈吐和专业的见解，引来阵阵赞同。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耳麦。


    更没有注意到，会场角落里，一个刚刚结束了发言的华夏企业家，正端着酒杯，平静地看着他。


    “目标正在连接会场公开WIFI。”耳麦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他很谨慎，用的是虚拟私人网络。”


    “‘天眼’已介入，正在解析他的数据包。”


    江宸予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看着施密特找了个借口，独自走到一个僻静的阳台，拿出了一台微型平板电脑。


    “他在上传一个加密文件。”


    “很好。”江宸予在内部频道里回复，“截获数据包，复制一份，然后放行。我要知道他送给谁。”


    “数据包捕获成功！目的地……一个位于新加坡的加密服务器！”


    “收网。”江宸予放下酒杯。


    施密特刚刚完成上传，正要收起设备，一转身，却发现江宸予就站在他身后。


    “江先生？”施密特有些意外，但还是挤出了职业的笑容，“您刚才的演讲非常精彩。”


    “谢谢。”江宸予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施密特先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聊一聊关于‘数据安全’的话题？”


    施密特的脸色微变。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穿着会场安保制服的壮汉，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堵住了他的退路。


    柏林郊外，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安全屋里。


    施密特坐在金属椅子上，脸色苍白，但他依旧保持着最后的镇定。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是绑架！我的律师会……”


    江宸予没理会他的叫嚣，只是将一个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


    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刚才在阳台上操作设备的全过程，画面清晰无比。


    紧接着，屏幕画面切换，显示出他名下一个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上面一笔刚刚到账的五十万欧元款项，刺眼夺目。


    “德国联邦情报局对商业间谍案一向很感兴趣。”江宸予的声音很平淡，“尤其是，当这个间谍威胁到德国自己的能源命脉时。”


    施密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我谈。”江宸予靠在椅背上，“比如，聊一聊‘深渊’，聊一聊像你这样的‘种子’，他们到底种了多少颗。”


    听到“种子”这个词，施密特身体猛地一颤，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们到处都是！在你们的供应商里，在你们的技术盟友里，甚至……甚至可能就在薪火科技内部！”


    “他们有一个计划，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同时激活所有的‘种子’，瘫痪全球的新能源网络！制造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混乱！”


    江宸予立刻拿起加密电话，拨给了远在总部的李梦瑶。


    “梦瑶，启动最高级别防御预案，一场全球性的网络攻击要来了。”他语速极快地将情况说明，“我马上把‘种子’的可能名单和特征码发给你，让‘天眼’立刻进行全网清洗。”


    电话那头的李梦瑶没有丝毫慌乱：“收到。‘天眼’已经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江宸予再次看向已经面如死灰的施密特。


    “在总攻发起前，你的最后一道指令是什么？”


    施密特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传输一份数据……一份关键数据……”


    “什么数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份数据必须在‘ZETA计划’启动前，成功传输到一个指定的亚洲账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