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辞将主人格全然丢弃，他如同一个完美傀儡展现肢体魅力，心中却在想：被爸妈看到MV，他们会愤怒指着我互相怪责，痛斥我卖艺卖身、自甘堕落、败坏家风。


    七点收工和导摄组一块吃顿晚餐，回家迫不及待冲澡洗净臭汗。只有俩卫生间，五人倒从未起过争执，实在等不及，关冷共浴巫卫组合。穆江辞，不争不抢。那四个洗漱完毕，人人脸敷面膜，为维持最佳状态使尽招数。穆江辞有了可炫耀的资本，他倍速冲凉洗脸抹水乳，专挨着卫隽排排坐。卫隽后脑勺靠沙发头枕，脸上贴的正是钢铁侠面膜。此时，银色锡箔纸折射幽冷光泽，露出来的一双眼恰似机甲战士，冷酷无情。穆江辞慢腾腾在他跟前敷，再气满志得往后靠，沙发上两张钢铁脸一动不动意外有喜剧感。


    第二日早先去古堡拍摄，紧赶慢赶一点半前集体转场，奔赴位于影视基地内的虚拟影棚。所幸堵车时间不长，三点抵达场地。美术组搭建了全实物场景，营造出末日异世界科幻感，棚内还有几十名群演、伴舞协同表演。当Echoes妆造整齐进到现场，众人视线不由被他们锁死。


    ——这是，我们能看的吗？


    或黑或白的金属装饰皮质上衣，布料节省衣不蔽体。有的露大壮胳膊与岩石腹肌，有的巧妙擦边露健硕胸膛；再瞧中央那位，钢铁腰腹线条劲悍有力，皮裤腰头镂空处髋骨凸出，银质腰链横垂，仿佛紧锁可使人神魂颠倒的好家伙。


    中央那位的穆江辞板着花岗石脸，服装在农场提前试过，当时他扯着衣裤上的链条表达不满。乔司空理直气壮，“造型概念图你不都看过吗？服装辛苦采购回来你又说有问题？”


    穆江辞想重敲她两下，“概念图上的布料有这么紧张？你们缺钱？”


    乔司珑问心无愧点头，“是缺，你有多的贡献出来。”


    穆江辞哑口无言，穷就只能忍气吞声受人摆布。他最穷，所以发配给他的服装面料少最清凉！


    强节奏音乐鼓点敲响战士征途，猩红冷蓝的光影交替出诡谲魔幻，下一个镜头群舞威风整齐，背景火光熊熊燃烧。监视器前的人们赏看一场男色视觉盛宴，双眼如被磁石吸住。乔司珑环顾周围人的反应，思路正确，这MV主题积极向上又健康，必火无疑！


    Echoes再换造型，拍完团队紧接拍单人剧情，乔司珑又有意外发现，冷灵柒哭笑自如是他爱观察有模仿天赋，怎么活体冰箱穆江辞对情绪的收放也信手拈来？导演的要求他全顺畅完成，连五分冷漠三分悲壮两分绝望这种高难度表情都准确诠释。偷摸进修了？心机很深嘛。最后一个镜头，五子身穿白衬衣分别堕海，水下摄影棚的深水池宛如巨大水箱，五人都识水性，现场也配有专业救生员。摄影师穿戴潜水装备，手持防水壳摄影器材，脚蹼在水下划来划去。宝石蓝深邃海洋，年轻的躯体坠落海中自由漂浮，银白水花溅开远看仿似飘渺云烟，衬衣在浮力下柔缓缓荡开，飘逸又唯美，腰腹朦胧露出引发一些遐想……30℃左右温水，全体争分夺秒高效配合，Echoes挨个入水，只拍一个中景。然而也耗时许久，捕捉慢动作、优美的水花和姿态，同时兼顾灯光、面部表情，艺人要控制浮力。来来回回更换湿透的衬衫，一人结束后立马送上热水干毛巾，导演和乔司珑检查合格后再带去换衣服。


    早四点多起，奋战到凌晨三点半，终于结束MV拍摄。接下来视觉公司会进行后期制作，逐帧做特效动效再剪辑合成音效。工作人员和群演十二点多吃了宵夜，Echoes饥火烧肠，五个壮小伙全天人均摄入400Kcal。换好常服，一行人离场登上商务车。乔司珑惯性坐穆江辞旁边，音量稍微降几度，“是不是偷学表演了？你不像没演出经验的小白。不管怎么样，你肯勤学用功，我身为经纪人非常感动。”


    穆江辞心道：感动有个鸟用，照样欺压霍霍我。他淡淡说：“没学过。”


    乔司珑不信，“没道理啊，没上过镜的人状态这么松弛。难道，除了歌唱天赋，你还有表演天赋？”


    穆江辞沉默暗爽，内心道：无他，遗传而已。


    在车上补偿性吃一顿热乎乎的美食，有牛肉菌子杂粮饭、椒麻排骨、酱肉卷饼等，胃里温饱再抓紧分秒休眠。商务车在暗夜里穿梭驰往农场，天光后，又得养鸡种菜施肥开荒。


    金黄朝阳渐升，窗玻璃上凝结的晨雾静悄悄蒸发。乔司珑请米忆玫到现场视察，几位光里综艺部小骨干陪同在侧。Echoes满打满算仅睡三小时，他们使用冷水、风油精刺激，狂饮黑咖提神。如常农耕劳作后，五人为午饭福利展开组队战。穆江辞卫虞一组，冷灵柒关北珩一组；巫殊也担任裁判，发放农活免除卡一张、才艺秀表演机会一次。


    《疯狂问答游戏》，队员A接受对手提问，队员B在指压板上跳绳。B受罪多寡取决于A答题速度，每回合A回答正确且B跳绳不停才计胜利一次。规定时间内，胜绩优的一组获胜。


    游戏灵魂道具之前出过场，穆江辞取出心爱书籍——《艺术的故事》，冷灵柒则手捧《音乐即自由》。两人郑重交换，剪刀石头布后，天灵地北队先接受考验。


    院中央铺好大面积彩色指压板。前方，穆江辞翻阅书本一目十行，抛出首个问题，“YMO乐团成员有几个人，姓名？”冷灵柒开始回忆，关北珩脚穿白袜小心翼翼站上指压板，脚底板才放平就呲牙咧嘴连蹦带叫。固然有夸张成分，但也是真怕疼。他戴痛苦面具，边跳绳边大呼小叫，“亲爱的小柒，你快点儿想！啊！哇！哎哟哟！”


    乔司珑早告知他们会有书本知识问答环节，相当于是开卷考试，但没有具体提纲，比拼的还是个人能力。冷灵柒故意拖了会时间，制造紧张气氛，而后笑着说出答案，“坂本龙一、细野晴臣、高桥幸宏。”回答正确，游戏时间暂停，关北珩走下指压板喘息休整。穆江辞再极速浏览，提问，“坂本龙一凭借哪部电影荣获金球奖最佳电影配乐？”


    关北珩再度嘶喊惨叫，冷灵柒这回快速作答，“《末代皇帝》。”他心想着，穆江辞够意思，问题基础简单。穆江辞本来没打断刁难小弟弟，但昨儿中午冷灵柒往乔司珑身上蹭的画面乍然闯进脑，他垂眸扫看，来一记绝杀，“坂本龙一就读的小学位于哪？”


    冷灵柒脸上在笑心中骂人，好偏的题目。两米外的乔司珑朝穆江辞发射眼电波，什么德性，问这么没水平的问题！这道题猜也猜不出答案，关北珩身躯抖索痛得飙眼泪。下一个题目冷灵柒刚答出首字，关北珩受不住在指压板上打滚，随后滚向地面。待时间止，冷灵柒答对四题。之后攻守交换，卫隽在穆江辞耳旁警告，“速战速决，别玩虚的。”


    穆江辞难破天荒朝他微笑，卫隽瘆得慌，这是要整他的节奏。冷灵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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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端“厚砖块”，一脸纯挚开问，“让·弗朗索瓦·米勒的代表作《拾穗者》中有几个农妇？”卫隽双手握跳绳手柄，脚底穴位遭惨痛蹂躏，骨头打颤想骂爹；但表现出来的却是云淡风轻。穆江辞果不其然磨磨唧唧，这题还用想？蒙都能蒙对！卫隽内心骂骂咧咧，为形象面子强撑。90秒后，穆江辞才不疾不徐回答，“3个。”


    卫隽灵魂出窍，生无可恋。刚那是开胃小菜，冷灵柒以牙还牙，“《对月图》收藏在哪个博物馆？”


    穆江辞眸中有似笑非笑的痕迹，心说：比我还阴损。玩吧，反正不是我受罪。


    卫隽跳魔障了，呵呵呵呵，这环节是专门痛击他的吧。30秒、60秒……他苦跳支撑，关北珩皱脸瞧着，既做气氛又真心好奇，“你的痛感神经被切除了？我看着都疼。”


    疼也不能失风范！卫隽咬牙隐忍，又暗骂，穆江辞你那破脑筋还不转快点儿！


    这边的穆江辞悠哉悠哉，又折磨了卫隽90秒，徐徐答：“台北故宫博物馆。”在场人大都露出诧异之色，这播出去观众指定以为节目组串同好作弊。卫隽稍作休息，飞瞅穆江辞，拿眼神警示制裁。穆江辞视而不见。冷灵柒不敢轻敌，仔细阅览，扔出深度大题，“请说出贝利尼、哈尔斯、穆里略、拉斐尔的代表作。”


    乔司珑不由摇头，太复杂，那笨蛋肯定听不明白，像我就只熟悉拉斐尔。卫隽再站上“狼牙板”，彻底心如死灰。穆江辞不急不迫“思考”，关北珩在卫隽这引诱，“实在疼就放弃吧，男子汉能屈能伸。”


    男子汉不能屈，只能伸！


    穆江辞良心发现，没多时启开嘴，“乔瓦尼·贝利尼《圣母和圣徒》；弗朗斯·哈尔斯《吉普赛女郎》；穆里略《街头流浪儿》；拉斐尔《草地上的圣母》。”关北珩忘记自己的敌对身份，啪啪啪鼓掌。乔司珑眼露惊诧，记忆力这么强？把600千字的书都吃透了？随后又想，走运吧，压中题。


    眼看穆江辞赶超，答对四题。冷灵柒再放狠招，“剑桥国王学院是什么风格建筑？”卫隽脚底着火疼痛钻心，他试想着放弃。4：4平，随便加个赛，只要不跳指压板。但骨子里的韧劲顶着，再坚持会……


    孟导演倒计时，“还剩10秒……”


    穆江辞这回是真在思忖，他遍游思维殿堂，从浩如烟海的知识里拉出答案，“垂直式风格。”卡点结束，游戏效果比故意设计还妙。孟导演宣布奖励，“胜利的队伍午饭独享烤全羊自助餐。”


    “烤全羊，还自助！”关北珩饮恨。


    监视器旁，米忆玫向乔司珑说：“不错，Echoes这几个人挺有化学反应。他们扎堆凑在画面里，赏心悦目。”乔司珑笑道：“不止赏心悦目，还舒筋活血。米总，节目前几期在粗剪过程中，等看完样片，您会对《Echoes诞生记》更有信心。”


    米忆玫：“好像不单纯是请我来看他们的表现。”


    乔司珑也不拐弯抹角，“米总，节目有质有量，希望播出前光里能协助大力宣传。”


    米忆玫并未打包票，但透露出良好倾向，“对于有潜力的项目，光里会评估后决定是否押注。”他们贵人事忙，考察后乘车离开。正午饭点，Echoes在餐厅围坐。往事重演，穆江辞卫隽身前摆着外皮酥脆、飘香鲜美的烤全羊，附带寿司、小食、果盘、甜品、柠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