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辰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她看着傅寒声，还有他身旁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


    傅寒声并没有推开的那只手。


    Yannie已经拉着傅寒声走了过来。


    她笑得落落大方，目光在盛星辰和傅寒声之间流转：“寒声，你不介绍一下我吗？”


    傅寒声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开口，Yannie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轻“啊”了一声，目光落在盛星辰脸上：


    “这位该不会就是星辰吧？”


    盛星辰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傅寒声的脸色更沉了，他往前站了半步，若有若无地将盛星辰挡在身后一点：


    “叶怀柔，这里没你的事。”


    “哎呀，寒声你干什么？”


    “我刚回国没多久呀，想和你身边的人叙叙旧。”叶怀柔笑得毫无芥蒂，好像并没有看出盛星辰脸色的苍白，“说起来，我们好久没见了，上次联系还是……”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寒声一眼，没再说下去，转而热情地邀请道：


    “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喝杯咖啡？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店。”


    傅寒声立刻拒绝：“不了，我们还有东西要买。”


    “哎呀，买点东西能花多少时间？”


    叶怀柔不由分说，已经自然地挽住了盛星辰的另一边胳膊。


    “走吧走吧，星辰，正好我也很想认识认识你呢。寒声以前可从来没……”


    “Yannie。”傅寒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叶怀柔却像是没听见，只是笑着对盛星辰说：“他以前可从来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我可好奇了。”


    盛星辰被她半推半拉着，傅寒声眉头紧锁跟在旁边，林薇薇则一脸警惕地护在盛星辰另一侧。


    一行四人气氛诡异地走向咖啡厅。


    落座后，叶怀柔熟练地点了单，然后便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傅寒声和盛星辰。


    “时间过得真快呀，寒声。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图书馆写作业，你总给我带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提神。”


    她指了指刚才他们站定的货架方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傅寒声没有接话，只是将服务生刚送上的热水推到盛星辰面前。


    叶怀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留学时的趣事。


    傅寒声的回应始终很简短，几乎有点冷淡，但他的沉默和回避，在盛星辰眼里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聊了一会儿，叶怀柔的目光忽然落到盛星辰身上，语气自然地问道：“说起来，你们的孩子应该不小了吧？一定很可爱。几岁了呀？”


    “啪嗒”一声，傅寒声手中的茶杯猛地倾斜，深色的茶汤泼洒出来，溅在他的手背和桌布上，留下一片狼藉。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服务生赶忙过来擦拭。


    一片忙乱中，盛星辰猛地站起身：“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几乎在她进入洗手间的下一秒，叶怀柔也跟着走了进来。


    洗手间里光线明亮，只剩下她们两人。


    叶怀柔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着盛星辰苍白的脸。


    她忽然轻笑一声，关上口红盖，转过身来：“他还没告诉你吗？关于那个孩子……”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


    傅寒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把抓住盛星辰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她从叶怀柔面前拖开。


    “我们走。”他的声音紧绷，看也没看叶怀柔一眼。


    叶怀柔只是挑了挑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傅寒声一路紧紧攥着盛星辰的手腕，几乎是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


    林薇薇追出来，担忧地喊了一声，他却恍若未闻，猛地踩下油门。


    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盛星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脏狂跳，叶怀柔那句未说完的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终于转过头，死死盯着傅寒声紧绷的侧脸：“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傅寒声，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傅寒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他下颌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信她。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你都不要信。”


    车子最后停在了公寓楼下。


    盛星辰解开安全带，推门就要下车。


    手腕再次被抓住。


    “星辰，”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哀求，“别走。”


    “你放开我。”盛星辰回头看他，“留在这里，听你说别信她，然后呢？傅寒声，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你告诉我，那个孩子，叶怀柔为什么会知道？她到底是谁？你们之间……”


    “她什么都不是！”


    傅寒声打断她，猛地转过头，眼底是盛星辰从未见过的慌乱与痛苦，“星辰，信我。求你。”


    “拿什么信？”盛星辰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傅寒声，你看着我的时候，我到底该信谁？”


    这个问题，她问过不止一次，可每一次，他都沉默。


    这一次，他依旧沉默。


    盛星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上楼。


    傅寒声没有立刻追上来。


    他靠在方向盘上，肩膀垮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那一晚，盛星辰睡在了客房。


    傅寒声在客厅坐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末，盛星辰很早就醒了，或者根本就没怎么睡。


    她推开客房的门，发现客厅空无一人，空气中却飘着一股淡淡的焦香。


    她顺着味道走到厨房门口。


    傅寒声背对着她，身上还是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紧实的小臂。


    他正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