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用什么身份?

作品:《伺候小三月子?她搬空金库嫁首长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向安静吃饭的陆晚瓷,“小陆啊,这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团圆的日子,你要不要带着妞妞回娘家看看?”


    “我知道,墨霆这治疗是耽误不得,一天都不能停。但中秋节到底是团聚的大日子,我也不能拦着你尽孝心,不然显得我们厉家太不近人情了。”


    她放下筷子,笑容愈发深明大义,“这样吧,我给你放个假。十四、十五、十六,三天。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十六号晚上回来就行。节礼我都给你备好了,走的时候带上。”


    平日闲谈,穆凌云会特意询问陆晚瓷家的情况,自然清楚陆晚瓷与陆家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看似宽厚的恩典,实则是无声的敲打,提醒着她保姆的身份,以及与这个家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陆晚瓷心头一紧。


    她能怎么说?


    说自己宁愿流落街头也不想再踏进那个门一步?


    算了,没必要。


    她抬起脸,微微笑,“谢谢夫人,您考虑得很周到。”


    八月十四一大早,陆晚瓷便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牵着妞妞的手,在穆凌云满面笑容里离开了厉家。


    穆凌云亲自把她们送到门口,将装着几个月饼和点心的网兜塞到陆晚瓷手里,关怀备至,无可挑剔。


    离开家属院,陆晚瓷牵着妞妞的手,站在秋日微凉的晨风里,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一种无依无靠的漂泊感袭来。


    她紧了紧妞妞的小手,低声道:“妞妞,我们不回外婆家。妈妈带你在城里逛逛,到处看看热闹,好不好?”


    妞妞点点头:“好!那我们还回来找叔叔吗?”


    “嗯,后天就回来。”陆晚瓷应着,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这三天,她绝不闲着。


    她要更深入地了解这座城市,寻找新的机会,更要为她和妞妞的未来,选定一个真正属于她们的落脚点。


    ……


    在她们离开的同时,厉家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厉墨霆坐在轮椅上,面前的早饭一口未动。


    从陆晚瓷带着妞妞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戾气就裹挟了他。


    她们完全可以留下来一块过节,穆凌云如此安排,目的不言而喻。


    书房里的文件被他烦躁地扫落在地,复健器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包括试图给他按摩放松的穆凌云。


    “别碰我!”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狂躁,比刚瘫痪时那绝望的沉默更令人心惊。


    穆凌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低头的瞬间,眼底掠过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


    整整一天,厉墨霆都心神不宁。


    书看不进去,文件批不下去,连窗外热闹的节日氛围都成了恼人的噪音。


    他习惯性地看向门口,仿佛下一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端着温水进来,用那双沉静又带着力量的眼睛看着他。


    空旷的房间,安静得可怕。


    往日里妞妞清脆的笑声和陆晚瓷轻柔的脚步声,此刻都成了折磨人的回忆。


    傍晚时分,警卫员宁新脚步匆匆来了。


    “报告首长!”宁新站得笔直,“陆同志和妞妞同志今天一直在城里活动。去了百货大楼、人民公园,还看了杂耍,中午在国营饭店吃的饭。没有去长途汽车站的迹象。傍晚……她们住进了红星招待所。”


    他汇报得简洁清晰,同时小心地观察着厉墨霆的脸色。


    厉墨霆紧绷的下颌线松动了一些,但眉宇间的阴郁并未散去。


    没走……还好。


    但那招待所……条件能行吗?


    妞妞会不会认床?


    她带着孩子,安全吗?


    无数的担忧挤满了脑海。


    宁新忍不住试探着问:“首长,要不要,我去把陆同志和妞妞同志接回来?就说家里有事?”


    厉墨霆抬眼,锐利的目光如电。


    宁新心头一凛,立刻垂下了头。


    片刻,厉墨霆才收回视线,声音低沉沙哑,“不用。”


    他有什么立扬去接?


    用什么身份?


    雇主对保姆的关心吗?


    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夜深人静。


    喧嚣的城市也渐渐沉入安眠。


    厉墨霆独自坐在书房里,没有开灯。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勾勒出他孤寂而挺拔的身影。


    轮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


    万籁俱寂。


    没有了那个身影在眼前晃动的安心感,没有了那熟悉的、带着药草清香的气息,没有了妞妞偶尔传来的梦呓……


    这个他住了许久的家,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空旷、冰冷、难以忍受。


    仿佛,又回到了刚受伤时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不,比那时更甚。


    那时是绝望的麻木,而现在,是一种被硬生生剥离了温暖和光亮的空洞感。


    他习惯了枪林弹雨,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用坚冰包裹自己。


    他曾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孤独,甚至享受孤独。


    直到她出现,带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像一束光,毫无预兆地照进他荒芜的世界。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指尖的温度落在他腿上带来的希望,习惯了妞妞那声软糯的“叔叔”,习惯了这屋子里因她们而生的烟火气。


    此刻,人去楼空。


    他才惊觉,那束光,那份温暖,早已成为他赖以生存的空气。


    失去,竟是如此蚀骨的煎熬。


    他闭上眼,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去找她,把她带回来。


    然而,军人的理智和骄傲,以及对“克制”二字的承诺,像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晚瓷就醒了。


    在厉家养成了生物钟,到了那个点,身体便自动苏醒。


    她躺在床上,望着招待所简陋的天花板,有些怔忡。


    下意识地想着:这个点,该给厉墨霆准备温水服药了,该帮他活动一下腿脚了,妞妞也该醒了……


    心头划过异样的感觉,不仅仅是对雇主的责任,似乎还掺杂了些别的、让她心头发紧又微微悸动的东西。


    她甩甩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


    “妈妈。”妞妞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声音软糯,“我们什么时候回叔叔家呀?我想叔叔了,还想穆奶奶和阳阳叔叔,咱们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