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直到准备上场， 越前龙马都没能想起来那位稳稳坐在立海大附属中学教练椅上，有着鸢紫色头发的三年级前辈，到底叫什么名字。


    而他的哥哥， 也就是越前龙雅告诉他， 那人就是他所失去记忆里的最后一角。


    “也就是说， 我也和他比赛过对吧。”


    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大半记忆的越前龙马对这个近乎相同的流程很是熟悉。


    “只要打败他，我就能找回最后的记忆了对吧。”


    越前龙雅看着结束赛后握手环节， 因为输了比赛像是多少有些蔫吧的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走回青春学园网球部正选所在的位置， 然后才转过头，看着自家弟弟摇了摇头。


    “你忘了吗， 小不点？”越前龙雅揉了揉越前龙马的脑袋， “你上次和幸村比赛，输的可惨了。”


    话音刚落， 越前龙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小不点你确实是忘记了。”


    越前龙马：……？


    到底谁才是失忆的那个！


    不过比起在意自家**常的不着调， 越前龙马倒是迅速从越前龙雅的话语里找到了另一处关键所在：“我， 输的很惨？”


    越前龙雅点了点头：“零封。”


    裁判的声音刚好在越前龙雅话音刚落的时候响起，也成功打断了兄弟两人的交流。


    “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是全国大赛总决赛单打一的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 幸村精市VS青春学园，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扯了扯自己的帽檐， 长长“诶”了声，像是对自家哥哥口中那位， 零封了自己的实力强大比赛对手很感兴趣。


    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继而拿着自己的网球拍就上了场。


    越前龙雅则转身，走回了青春学园网球部正选所在的位置。


    兄弟二人在选手通道处分别。


    哥哥回到了青春学园的队伍当中，弟弟则在比赛场上， 与幸村精市面对面。


    “不把外套脱了吗？”看见就算上了场，也依旧披着自己外套的幸村精市，越前龙马在网前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和不久前结束的关东大赛一模一样。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将原先准备询问的关心话语换了个说法：“看起来，你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boy。”


    “不过，”他顿了顿，还是将关东大赛时候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越前龙马，“暂时还不需要，boy。”


    觉得眼前人对自己的称呼非常耳熟的越前龙马隐约抓到了自己脑海中，一抹转瞬即逝的记忆片段。


    似乎同样是在网球场上，眼前这位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部部长，曾经和自己说过完全相同的话。


    于是越前龙马努了努嘴，同样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也走向了底线位置。


    国中组全国大赛团体总决赛，单打一第一局的比赛，发球权属于越前龙马。


    而后，即使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但越前龙马还是做出了和关东大赛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的选择。


    先是外旋发球，在被幸村精市回击了以后，在发完球后就果断选择了直接上网的越前龙马早早等在网前，打出了一击超短截击球。


    ——他依旧试图先打落幸村精市肩膀上的外套。


    可当初关东大赛时候，都没让越前龙马轻松如愿的幸村精市，到了全国大赛，自然也不可能中招。


    通过降低身体重心，从而减少手臂抬起高度，幸村精市肩上的外套，这一次依旧安然无恙。


    曾经打落过小部长肩上外套的猫猫前辈深藏功与名。


    只是这一次，幸村精市的这一球，并没有如同关东大赛时候一样直接得分。


    越前龙马在幸村精市回球的瞬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或者说他径直猜到了幸村精市接下来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并不是记忆恢复了。


    而是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如果不抓紧动起来的话，这一球的分数会被幸村精市拿走的。


    但是，就算凭借着复刻关东大赛团体总决赛单打二比赛的情景，越前龙马也依旧没能拿下这一分。


    因为注意到他动作的幸村精市，很容易便判断出了球的下一次落点，然后果断回击。


    “15比0！”


    第一球，依旧是幸村精市成功拿下。


    越前龙马站直了身子，将右手的球拍换到左手，并不显得慌乱。


    他对着幸村精市说道：“まだまだだね。”


    然后，又一次选择使用了无我境界。


    说实话，并没有错过三天前，青春学园和四天宝寺之间的准决赛结束之后，以一球决胜负的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之间比赛的幸村精市，其实很期待今天的比赛。


    因为三天前，在面对远山金太郎的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大绝招，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的时候，越前龙马似乎已经隐约接触到了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大门，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


    ——虽然只是瞬间。


    但属于天衣无缝的光芒，切切实实出现了。


    这或许也是青春学园会将单打一的重任交给越前龙马的原因。


    他们或许也希望天衣无缝能在这场比赛里创造奇迹。


    创造选手、也创造比赛的奇迹。


    不过看起来。


    这孩子还没能彻底掌握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


    幸村精市下了判断。


    他甚至有种自己准备的新能力或许派不上用场的感觉.JPG


    “本局结束，幸村精市获胜，1比0领先！”


    立海大率先破发！


    第一局比赛结束，发球权自然转移到了幸村精市的手上。


    而这一次，比起关东大赛时候，还要先一步认真起来的幸村精市，在第二局比赛开始的时候，便成功使得越前龙马的回球触网。


    这一次，越前龙马身上，最先被剥夺的，是触觉。


    在触觉之后，视觉、听觉、和网球有关的所有感觉，尽数被剥夺。


    “本局结束，幸村精市获胜，4比0领先！”


    四局比赛结束，发球权重新回到越前龙马的手上。


    可是这时候，五感已经尽数被剥夺的越前龙马，连地上的网球一时半会都还没办法轻易找到。


    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世界。


    空洞虚无，安静无声。


    就连时间，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仿佛也即将被剥去感知。


    ……可这里，应该是有出口才对的。


    虽然还没有想起来关东大赛时候的记忆，但越前龙马还是隐约觉得，自己曾经从这里离开过。


    可是放眼望去，黑暗的世界里似乎并不存在光明。


    越前龙马试图回忆，回忆先前和幸村精市比赛的自己，是怎么夺回的五感。


    可他的记忆，却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年幼时。


    在邻居家种满橘子树旁，自家的网球场上，看起来比现在精神了不少的越前南次郎，拿着网球拍，站在球网前，低下头看着他询问道：“龙马，打网球快乐吗？”


    越前龙马还没回答，一颗圆滚滚的橘子就咕碌碌地滚到了他脚边。


    他回头看去，捧着好几个橘子，头上还有几片树叶，一看就知道是刚从邻居家的橘子林里回来的越前龙雅倒是直接替他回答了问题：“那当然是快乐的啊，对吧，龙马？”


    越前龙马随之点了点头。


    是啊，——打网球这件事本身，当然是快乐的。


    记忆的最后一角拼图似乎终于在此刻完善。


    越前龙马想，他终于想起了关东大赛时候的自己，是如何挣脱这片黑暗了。


    当初那光芒根本就不属于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


    只可惜比赛结束的太快，他根本就没有彻底掌握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


    不过现在。


    天衣无缝的光芒，终于彻底笼罩了越前龙马。


    在第五局的比赛结束之前，属于发球者发球时间的九十秒的最后，双目终于成功恢复神采的越前龙马，毫不犹豫地抛起了那颗黄色小球，而后，成功发球！


    “0比15！”


    他甚至还打破了今年全国大赛，只要是幸村精市上场，就一分未丢的比赛记录。


    “我说过，全国大赛，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彻底恢复了所有记忆的越前龙马微微仰起头，神色骄傲的朝着幸村精市说道。


    他又一次挣脱了Yips状态，和关东大赛总决赛时候一样。


    甚至于这一次，越前龙马恢复自身五感的时间，还要比先前的关东大赛快上许多。


    天衣无缝的光芒耀眼，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想要吞噬对手的存在。


    光芒在逼近，毛利寿三郎的声音也及时在场边响起。


    “不要被天衣无缝的光芒影响，小部长！”


    见越前龙马如意料之中彻底掌握了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还成功从幸村精市手中抢下一分，就算曾经特意训练过后者和零感网球相关的训练，毛利寿三郎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他还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越知月光的手，还被后者反握住，安抚性地拍了拍。


    天衣无缝并非不可战胜。


    但想要战胜天衣无缝的前提，却是不能被其的光芒所吞噬。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场游戏，那么无论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还是才气焕发领悟之极致，他们本身其实都对自身实力的一种增益BUFF，除了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


    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在使用者使用的同时，不仅会让使用者自身的五维水平提升一个高度，其光芒还会让对手受到影响，算是一个效果极强的减益BUFF。


    “感受不到压力的人，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


    曾经，在U-17训练营，在目睹迹部景吾受到月光さん的精神暗杀从而受到极大影响之后，幸村精市曾很认真地告诉怀疑“迹部前辈也会感到压力吗？”这件事的切原赤也这句话。


    那其实是他的亲身经历。


    是在不久前刚结束的全国大赛总决赛上，天衣无缝的光芒，对他造成的影响和后果。


    眼见着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正在不断逼近，原先还准备使用“梦境”再进行试验的幸村精市倒是改了主意。


    “我明白的，毛利前辈。”他先是对场边的前辈道了谢，而后——


    幸村精市笑了。


    他看着开启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越前龙马笑了。


    因为，这真是太好了，——他特意准备的新能力最终还是要派上用场。


    幸村精市在底线位置阖眸，摆出了接球的架势。


    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已然没了神采。


    ——是零感网球！


    曾经在立海大网球部内部，为了训练对抗四天宝寺的搞笑网球，而曾经使用过、也只在那时候被幸村精市正式使用过的零感网球，终于正式出现在了比赛场上。


    因此，立海大的正选们倒是对此并不惊讶。


    ——他们其实比较惊讶，越前龙马能从幸村精市手里抢下一分这件事。


    “有种漫画里利用变身无敌时间作弊的感觉。”切原赤也锐评。


    每到这种时候，二年级小孩的脑子就意外地转的飞快。


    而相比于立海大的选手们，青春学园这边倒是热闹了许多。


    “他剥夺了自己视觉？”菊丸英二颇为惊讶，“‘灭五感’这种事，还能作用在自己身上吗？”


    “不，不止是简单地剥夺视觉而已。”越前龙雅眯了眯眼，片刻后才做出了判断，“在剥夺视觉的同时，幸村还将自己打网球时候，必要的其余感觉提升到极致。”


    “为什么要这么做？”桃城武不解。


    毕竟在他的理解里，视觉其实才是越前龙雅口中“打网球时候，必要的其余感觉”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越前龙雅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橘子，而后才道：“为了应对天衣无缝。”


    他咬了一口橘子，还多解释了一句：“他这是为了不被天衣无缝的光芒吞噬。”


    话虽然这么说，但越前龙雅其实很好奇。


    为什么幸村精市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尽可能地将天衣无缝对自身的影响，降到最低。


    明明在日本，距离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这扇大门上一次开启，还是在十几年前。


    ——继老爷子以后，应该没有人再使用过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才对。


    所以毛利寿三郎？


    越前龙雅不太确定，但这却是他现在觉得最合理的理由。


    只是很快，同样看出了幸村精市似乎已经剥夺了自己的视觉的越前龙马也在场上“诶”了声，然后问道：“你们日常训练，还要训练在灭五感的情况下比赛吗？”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算是否认。


    他眼睛无神，却很准确地看向了越前龙马的所在的位置，说道：“倒也不是。”


    “一开始只是为了提防四天宝寺的搞笑网球而已，所以我尝试剥夺了一下自己的听觉。”


    和立海大一同参加过第二届学校对抗之烤肉大赛、此时此刻也在场边观众席好好坐着的四天宝寺众人：……？


    所以是为了防他们是吗？怪不得去年全国大赛幸村精市一上场就是一脸冷酷！


    “我还以为，幸村君第一次对自己使用灭五感，是在上次的烤肉大赛。”白石藏之介一脸严肃，“因为那时候，幸村他剥夺了自己的味觉！”


    结果原来时间还更早是吗！


    去年同样享受过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全套套餐，甚至还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的忍足谦也：“这么一想，感觉去年的幸村，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原来他那时候一脸冷酷，是因为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啊！


    忍足谦也、受伤的心稍稍得到慰藉.JPG


    与此同时，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越前龙马发球，这一次，幸村精市并没有让他再次直接发球得分。


    “15比15！”


    比分继续持平。


    而在只剩下对网球和越前龙马存在本身的感知的世界里，幸村精市还是不免会思考和前者身上属于天衣无缝的光芒类似的记忆。


    幸村精市其实还记得，最初他，之所以会被他人称作“神之子”的真正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他强劲的网球实力，而是因为年纪小、又不善言辞，面对在一整盘的比赛时间里，都几乎压着自己打的网球前辈，也只能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在比赛最终结束之前，竭尽全力去打回自己能够碰到的网球。


    结果却意外给对手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围观的观众们也说，在他的身后，似乎看到了属于“神”的影子。


    那应该只是因为太阳光晕太刺眼了吧？


    那时候，年纪尚小却因意外取胜的幸村精市并不觉得观众们所说的，自己身后真的会出现什么“神”的影子。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神之子”这个名号，就此慢慢地流传开来。


    然后，幸村精市的网球便拥有了能够剥夺对手五感的能力。


    ——因为在比赛时过于冷静，完美的回球会让对手不自觉陷入Yips状态，从而失去自身五感。


    这似乎也更加坐实了幸村精市“神之子”的名号。


    一直到升入国中，遇到仁王和毛利前辈之前，幸村精市一直都觉得，对手观众所认为的，在他身后存在的属于“神”的影子，都是他们精神上产生的错觉而已。


    可是，拥有精神力天赋的人，精神力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是真的可以办到精神力的具象化的。


    仁王雅治的仁王幻影是这样，毛利寿三郎的异次元领域也是这样。


    也是到了这时候，幸村精市才开始认真思考，过往无数人所说的，自己身后存在的属于“神”的影子，到底真的是错觉，还是他本身精神力的具象化。


    然后，事实告诉他，神明的存在确实不是错觉，那是他的精神力具象化。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尚且不知道阿修罗神道存在的情况下，幸村精市就已经能够将自己的精神力成功具象化了。


    都说只有经历过无数失败和痛苦，怀抱着哪怕是死也要赢的人，才能成功掌握阿修罗神道，掌握异次元领域。


    可是，幸村精市少有败绩的原因，却是他的日常，就是带着极其执着的意念，进行地狱般的训练。


    他被世人称作“神之子”，可他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国中生而已。


    之所以能拥有堪比“神之子”的实力，难道不都是幸村精市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一点一点拥有的吗？


    哪怕是死，他也不会放弃网球。


    这就是幸村精市关于阿修罗神道，关于异次元领域的答案。


    这一次，幸村精市站在原地，他的身后，并不存在高高挂起的夺目耀阳。


    可是，在场边观众的眼中，有单论光芒，并不逊色于越前龙马身上的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甚至还隐隐压过一头的纯白圣光降临。


    祂高坐云端、身着白袍，看起来面容和善、周身却又似乎带着几分威严气势。


    不再是错觉，这确实是幸村精市精神力的具象化。


    神降凡世，风华绝代。


    ——这就是幸村精市的异次元领域，“天神”。


    第172章


    说句实话， 在看到网球场上骤然出现在幸村精市身后的神明影子的时候，毛利寿三郎也是震惊的。


    和真田弦一郎的黑龙二重斩不同，也和切原赤也的异次元领域不一样， “天神”的出现， 着实是出乎了猫猫的预料。


    因为先前， ——在毛利寿三郎重生以前，幸村精市根本就没有掌握阿修罗神道， 自然也不可能拥有属于他的异次元领域。


    幸村精市退出网球界的时间不算早， 刚好是在毛利寿三郎高中毕业，下定决心准备成为一名职业网球选手的时候。


    同样出身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前后辈， 在那一年的U-17世界杯结束以后， 一同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


    曾经最喜欢逃训、懒懒散散的人，最终成为了一名网球职业选手。


    曾经在训练也好， 比赛也好，对自己的要求最为严苛的人， 最后却放下了球拍， 成为了一名画家。


    幸村精市身上的病症确诊时间在他国三那年，确认痊愈的时间也在他国三那年。


    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对他开了个玩笑， 让不过十三四的少年就这样上了手术台，在鬼门关外徘徊了一圈， 才被准许回到人间。


    从国中组的关东大赛团体总决赛当天结束手术，到国中组的全国大赛团体赛开始后直接上场比赛， 包括复建时间在内，幸村精市用来休养的时间满打满算甚至都不到三十天。


    就算后来，幸村精市被美国的权威机构认定身体已经完全痊愈又如何？


    曾经挨过一场大型手术，术后又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恢复的身体， 比起其他人，本就更容易出现问题。


    更何况现在的毛利寿三郎知道，当初害的幸村精市大病一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身体里的内部原因，而是和诅咒有关的超自然因素。


    ——猫猫甚至有种后来，小部长的身体只是稍微比正常人差了一点，但没有什么其他的大问题真是太好了的庆幸感。


    可是这一次，在伏黑惠的警惕下，诅咒并没有或是说并没能成功缠上幸村精市。


    曾经因病入院的那些痛苦与不甘，这一次，统统都和这位被誉为“神之子”的少年，没有任何关系。


    现如今的幸村精市只是没有辜负“神之子”这个名号而已。


    “神之子”，本就是该被神明眷顾的孩子，凭借自己的天赋与努力，摸索到阿修罗神道所在，而后成功掌握异次元领域，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而此时，比赛场上。


    越前龙马身上，属于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正在被幸村精市的异次元领域侵蚀。两道截然不同的精神力在网球场的两端分庭抗礼，但后者却隐隐占据了上风。


    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也很简单，幸村精市在成功展示了异次元领域“天神”存在的时候，他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零感网球，天衣无缝的光芒，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实质影响。


    原先越前龙马依靠着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似乎即将能够扳回一城的胜利天平又一次朝着幸村精市倾斜。


    但其实按道理来说，无我境界和阿修罗神道一样，都是网球选手网球生涯的某个境界而已，二者之间在本质上并不应该存在强弱之分。


    可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作为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大门，却又被细分为了由衷体会到网球快乐心情之人并尽情地享受网球的乐趣才能开启的爱的光辉；体会到了强大的原点，并明白其极限的短暂之人才能开启的落寞光辉；因为某人而变得更强大之人才能开启的刚毅光辉。


    也就是说，如果仅仅只是掌握了其中一道光辉的话，确实是不可能抗衡完全体状态的异次元领域的。


    而越前龙马现在所掌握的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程度，恰好就停留在了“爱之光辉”上。他尚且还没能触摸到“落寞光辉”和“刚毅光辉”的存在，也并不能像未来的QP那样，将三道光辉三合一，从而做到完全体的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


    “本局结束，幸村精市获胜，5比0领先！”


    当然，关于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下又细分的三道光辉的存在，在场观众里，除了从德国远道而来的雷特鲁以外，也就只有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知晓具体情况。


    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场上的情况大概就是——


    “就算是面对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也没有死角吗？”白石藏之介感叹，“不愧是被称为‘神之子’的选手，幸村。”


    “和小金的实力不相上下的青学的那个一年级，竟然被一路压制到了赛点，”金色小春也说道，“去年的全国大赛，幸村他真的有用尽全力吗？”


    第五局比赛结束，中场休息时间。


    越前龙马刚从龙崎堇手上接过自己的运动水壶，还没喝两口，就被越前龙雅拍了拍脑袋。


    “打网球开心吗，小不点？”等到越前龙马撇过头，他才问出了前者再熟悉不过的问题。


    越前龙马虽然不解，但是应了声道：“当然开心了，哥。”


    “那要是输了呢？”越前龙雅追问，他甚至没等越前龙马回答，又继续多说了一个问题，“要是一直、一直都在输呢？”


    越前龙马一愣，垂下了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越前龙雅的问题。


    从小到大，他面对的失败其实并不算少。


    自家老爷子也好、自家哥哥也好，他好像确实一直、一直都在输。


    而除了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雅，手冢部长也好、幸村前辈也好，他好像也还没有赢过他们。


    可是，打网球开心吗？


    和自家老爷子、自家哥哥打网球，开心吗？


    和手冢部长、幸村前辈打网球的时候，开心吗？


    答案似乎是唯一的。


    “——开心，”越前龙马微微抬起了头，回答得毫不犹豫，大大的猫猫瞳里是桀骜也是不逊。


    他如果成功打败了所有站在他对面的选手，那么胜利的喜悦自然不言而喻。


    但如果不能，他也一定在这场和强者的比赛里有所收获，争取攀登上更高的山峰。


    身为武士的继承人，越前龙马身上从不缺乏武士道的精神。


    而武士所标榜的精神上的优越，便是只有先在心理上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别人。


    他不畏惧失败。


    他也永远不会止步不前。


    休息时间结束，第六局的比赛重新开始。


    幸村精市发球局。


    只不过，在幸村精市发球之前，他敏锐地发现，越前龙马身上的精神力波动似乎改变了。


    属于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在他身后凝聚，那些光芒不再是像上一局的比赛那样一昧地扩散，而是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


    最终，在越前龙马的精神力趋于平稳之后，那道光芒终于成型。


    和先前，在单打二的比赛里曾经出场过的，属于越前龙雅的异次元领域相似的有着墨绿色马尾的持刀武士，出现在了越前龙马的身后。


    ——那是越前龙马的异次元领域，“武士”。


    武士对着天神举起了手中的武士刀。


    以一人之力，他向王者发出了最后的挑战。


    幸村精市微微阖眸，微微笑道：“boy，——你的身上，似乎总有奇迹发生。”


    “我说了，全国大赛，我会打败你的。”越前龙马也随之摆出了进攻的姿态，并不因为这局比赛已然到了赛点而胆怯，他的眼里依旧闪烁着坚定的自信。


    任谁都没有办法料到，继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大门时隔多年再次开启后，这场单打一的比赛最终竟然会又一次演变为，和单打二相似的异次元领域之间的对决。


    但就像单打二比赛时候，初步掌握异次元领域的切原赤也最终不敌越前龙雅一样，因为无我境界而消耗了大半体力的越前龙马，同样没能打败幸村精市。


    不过，至少在成功开启了异次元领域以后，相比于关东大赛时候，这一次，越前龙马并没有再次被幸村精市零封。


    “本局结束，幸村精市获胜，6比2，本盘结束。”


    他成为了今年，唯一一个打破幸村精市一局未丢的可怕战绩的选手。


    以国中一年级的身份。


    五场比赛结束，一切尘埃落地。


    立海大附属中学，最终以三胜两负的成绩，拿下了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


    立海大，全国大赛三连霸！


    “常——胜——立海大！”


    观众席上，热烈的独属于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应援词，在裁判宣读了最终的比分以后，终于响了起来。


    “常——胜——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


    简直是和去年，立海大打败牧之藤的时候，相似但不完全相同的场面。


    他们成功做到了曾经的王者牧之藤学院未能走到的下一个起点，捍卫了全国大赛三连霸的荣耀。


    小池光带头鼓起了掌，然后，这掌声便迅速传达到了场馆内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支持青春学园的观众也好，支持立海大附属中学的观众也罢，他们此时此刻，都在为又一次捍卫了自己王座的实力强大的王者感慨。


    与此同时——


    “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雷特鲁也为赛场上的两支队伍献上了自己的掌声，而后，他才半侧过身子，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不修边幅的男人，“您说是吧，越前先生。”


    越前南次郎依靠在墙边，戴着墨镜和口罩，将脸上的神色遮掩了大半。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雷特鲁的问题。


    雷特鲁也不在意，他拿起自己的东西，从位置上站起身，一边准备离开，一边不忘又转过头多说了一句：“您培养出来的那两位继承人，都是很不错的武士。”


    这一次，越前南次郎倒是开口了：“他们都还需要再磨砺磨砺罢了。”


    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


    ……


    这一次代表立海大网球部，被推上领奖台领奖的是切原赤也。


    原因很简单，就如同去年的毛利寿三郎是唯一一位三年级正选队员一样，今年的切原赤也同样是唯一一位二年级的正选队员。


    三年级的前辈们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二年级的后辈，像是在悄悄告诉后者，这就是王者的荣耀，也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小孩需要扛起的责任。


    在临上场合照之前，柳莲二不忘对身旁的大前辈笑着说道：“三连霸，我们做到了，前辈。”


    并不仅仅是毛利寿三郎，那声前辈，代表的还是这几年来，已经从立海大网球部毕业了的好几位正选前辈们。


    “我们都知道，你们一定会做到的。”


    毛利寿三郎代表那声“前辈”，先一步对柳莲二，也对身旁立海大网球部的后辈们做出了回应。


    越知月光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像是感慨一样，说了一句：“很厉害。”


    身为冰帝学园网球部历史上，第一个将冰帝之名响彻全国的部长，越知月光自然清楚，想要办到全国大赛三连霸这种事，到底有多么困难。


    另一边，终于领完奖的切原赤也抱着奖杯扛着全国大赛开始时候，也是由他还回去的冠军锦旗兴冲冲地下了台。


    他朝着立海大选手所在位置的方向大力地摆了摆手，大喊道：“前辈们，要拍合照了！”


    一边喊着，二年级的小孩还不忘拉上几位高中的前辈，捧着冠军奖杯和锦旗，在网球场上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


    最后好不容易凑齐了人，在网球杂志的记者按下快门之前，三年级的前辈们倒是默契，一同将切原赤也努力展开的冠军旗帜，披到了后者的身上。


    “——接下来的网球部，就交给你了，赤也。”


    他们默契十足地异口同声。


    而另一边，堪堪以一场比赛的胜负之差输给立海大附属中学的青春学园倒也释然。


    虽然是亚军，但青春学园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过这样的成绩了。


    至少对于三年级的即将要毕业的正选队员们来说，这场总决赛最终的成绩，并不算难以接受。


    虽然不可避免的，心中会有对冠军的遗憾和不甘，但至少，他们已经尽力了。


    抱最大的努力，为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仅此而已。


    “虽然是亚军，但是，——”龙崎堇站在自己所带领的队伍最前方，神色自如地说道，“今晚，还是有庆功宴的，大家。”


    “能走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所以最后，笑着结束吧。”


    第173章


    这一次， 由小池光三人自告奋勇负责筹备的全国大赛三连霸的庆功宴，并没有再遇上其他学校的选手。


    因为他们把地点定在了一家多少有些偏僻的小餐馆里。


    虽然小，但味道确实不错。


    也因为地方不算大， 因此今天餐馆直接被他们包了场， 根本就看不到其他客人。


    算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学校对抗之无论何种比赛再次发生的可能性。


    对学校对抗之烤肉大赛亦或是回转寿司大作战的威名深感恐惧的小池光三人， 深藏功与名。


    他们成功举办了一个完美的，且只有简单庆功宴的庆功宴。


    等到庆功宴结束， 国中组的全国大赛也就算彻底落幕了。


    在立海大成功拿下了全国大赛三连霸的荣誉之后， 毛利寿三郎又回到了U-17训练营的规律日常生活里。


    早起赖床、因为宿舍房间只有月光さん的关系，猫猫赖起床来有时候确实不是很要脸；一军的训练也自由， 只要按时出席对应的比赛， 教练组基本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比赛，到了晚上， 在偶尔同自家后辈们聊聊关于网球部最近的日常，再盘算盘算距离国中生选拔的时间， 日子一天天的， 对于毛利寿三郎来说，倒是也过的很快。


    而最近由切原赤也转述，毛利寿三郎听得津津有味的关于立海大国中网球部的趣事， 是他们每天的日常训练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总能看到的排排堆叠在一起的三个脑袋。


    第一个脑袋属于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 ——据说是因为目睹了全国大赛总决赛，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马的巅峰对决， 因此对幸村精市很憧憬，所以天天不辞劳苦，从大阪跑来神奈川也要找幸村精市一决高下。


    虽然第一天远山金太郎就被幸村精市狠狠地削了个6比0。


    但这似乎一点都没有打击到小孩，他第二天还来。


    第二个脑袋属于青春学园的越前龙马， ——据说他一开始是被远山金太郎拉来的，虽然没几天，身处东京都的他的来的比远山金太郎还早了，但不妨碍他确实在最近的每一天，都来找幸村精市比赛。


    比起远山金太郎，成功掌握异次元领域和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但只有爱之光辉版的越前龙马的成绩稍微好一点，他一般不会被剃光头。


    然后最后一个脑袋，则是属于冰帝学园的芥川慈郎，——他不是来找幸村精市的，他是来找丸井文太的。和那两个一年级的小孩相比，三年级、且是来找丸井文太一起去吃小蛋糕的芥川慈郎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三个叠叠乐，就守在立海大网球部门口，等着立海大网球部的日常训练结束。


    很好，青学冰帝四天宝寺，加上他们立海大，今年全国大赛的四所强校，算是都齐了。


    柳莲二一开始还和三位小孩，——芥川慈郎怎么不算小孩，确认了一下他们是怎么来的立海大，以及等会要怎么回去这个问题。


    远山金太郎说他是从大阪跑来神奈川的，晚点他会自己跑回去。


    越前龙马倒是比远山金太郎靠谱一点，他是坐的新干线，车票算越前龙雅账上。


    芥川慈郎乐呵呵的，说要是错过了新干线也没关系，迹部会派人来接他回家的。


    然后柳莲二只得再和几位小孩的家长联系了一下。


    白石藏之介一边道歉，一边说自家小孩确实能跑回大阪。


    同样收到柳莲二消息的手冢国光沉默了片刻，可能是在和越前龙雅确认，然后也和前者道了歉，说自家的一年级晚点能自己回家，麻烦他们照顾。


    和芥川慈郎一样，迹部景吾的反应也和另外两所学校网球部部长格格不入。


    他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自家三年级回不来的准备，反手就告诉柳莲二，他已经派人去神奈川接人了，也能顺便把越前龙马带回来的那种。


    当然要是白石藏之介需要的话，他也可以把远山金太郎一起送回大阪。


    然后柳莲二就不再担心这几位校外的小孩的来往的交通安全了。


    没事，问题不大，反正还有迹部兜底。


    当然，最终让幸村精市同意，每天和远山金太郎还有越前龙马比赛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幸村精市觉得，这两一年级的小孩，其实也很适合给自家部员当陪练。


    不说远山金太郎那堪比游戏BUG的无限体力，光是他那颇具野性的网球，就已经足够让包括真田弦一郎在内的立海大网球部所有正选感到棘手。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网球，包括切原赤也在内，其实都算是很规矩的网球风格，和远山金太郎走的完全不是同一条路子。


    非要说的话，远山金太郎的网球其实和亚久津仁有些相似，只不过后者的网球风格会更暴力一点，前者反倒更适合当陪练。


    而越前龙马自然也不必多说，至少现在，幸村精市对自家部员们的要求，就是能够应对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


    越前龙马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他只需要站在球场的角落发光就好，然后就能和幸村精市比赛。


    他们各取所需。


    配合完美无缺。


    就是可惜了快被天衣无缝的光芒亮瞎眼的立海大网球部其他人。


    正选们倒是还好，像是切原赤也的集中爆发就能办到在短时间内抗衡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并保护自己不被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吞噬。


    可非正选们想要做到这件事，着实就有些难度了。


    玉川良雄，目前就在为抵抗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的光芒而绝赞努力且头疼中。


    Akaya：柳前辈说，网球部下一届的副部长人选要我自己决定，但是，毛利前辈，同级生里面我甚至都认不全所有人怎么办！


    也是在说完了最近发生的和网球部相关的好玩且有趣的事后，切原赤也还是没忍住试图和猫猫前辈求助。


    立海大网球部的传统就是强者为尊，等到三年级的前辈们毕业以后，身为唯一一位二年级正选，切原赤也继任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也同样，身为唯一一位二年级正选，切原赤也现在连个可以一起讨论网球部未来发展相关事宜的人都没有。


    按道理来说，身为军师，柳莲二不可能对二年级谁更优秀这件事不知情，他一点提示都没给小孩，只能证明这是三年级正选们私底下悄悄达成的约定。


    一边在和越知月光转述立海大网球部最近发生的趣事，一边回复自家后辈消息的毛利寿三郎毫不费劲地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其实知道立海大未来的副部长是谁。


    但是猫猫也不准备直接告诉小孩。


    但看着切原赤也发来的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毛利寿三郎还是叹了口气，准备简单地提醒一下前者。


    Mouri：那就选小赤也你记得住名字的人当副部长就好了。


    Mouri：毕竟，能被小赤也你记住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实力的吧？


    毛利寿三郎实话实话。


    因为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切原赤也第一个记住的同级生的名字，似乎就是玉川良雄。


    那位给切原部长，操了整整两年心的立海大网球部副部长。


    ——国中一年，高中一年，操心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今天我家部长是不是又迷路了、今天我家部长是不是又去挑衅对手了、今天我家部长……


    猫猫一边想，还一边没忍住乐了一下。


    现在是晚间训练结束以后的休息时间，刚刚洗漱完毕，此时刚好正倚靠在越知月光身上的毛利寿三郎一点小动作，前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本一边捧着书在看，一边听着身后猫猫讲故事的越知月光还在疑惑后者怎么突然没了声，还没转过头就察觉到了毛利寿三郎靠在自己背上，乐呵乐呵地突然就笑起来的动作。


    于是越知月光索性直接将猫猫搂进了自己怀里，对此习以为常的毛利寿三郎还顺势举起了自己的手机，给前者看他同自家后辈的最新聊天记录。


    ……


    以上，这其实就是自从国中组的全国大赛结束以后，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近期的日常。


    而这样的日常，一直持续到了今年的暑假结束，第二学期正式开始之后。


    在立海大附属中学、青春学园、四天宝寺以及冰帝学园四所学校，收到来自英国温布尔顿的世界青少年网球比赛邀请的同时，U-17训练营的教练组，也遴选了新一批的海外远征组成员，宣布了为期一月的远征比赛正式开始。


    相比于去年，今年属于每两年才举办一次的U-17世界杯的比赛时间，再加上赛制改革的问题，今年的远征时间自然而然也被提前了不少。


    不过说是遴选，但其实远征组的成员基本就是高中组的一军代表队成员，除了种岛修二，也除了鬼十次郎等人。


    前者是因为有了去年的经历，这一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远征了，后者则是因为今年U-17世界杯赛制改革的终于确认的问题。


    鬼十次郎、入江奏多，以及德川和也，三人选择留在U-17训练营，培养即将被U-17 训练营选召的、他们也十分看好的国中生们。


    一切似乎和先前没什么两样。


    但又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般感受，来自飞机刚一落地，就看到立海大网球部正选群聊里，写着到底是“切原赤也的恶魔异次元将袭击者直接吓到昏迷”，还是“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的双重武士异次元将袭击者直接砍到昏迷”，何者更强这一问题上。


    ……袭击？


    毛利寿三郎不解。


    毛利寿三郎沉思。


    ——不要急，猫猫正在思考之前的温布尔顿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小后辈们刚到温布尔顿就能遇到袭击啊喂，这是什么运气！


    怎么，小部长你们也新一哥附身了吗。


    不然怎么解释好不容易出国比个赛，第一天就能遇到袭击这件事！


    第174章


    最后毛利寿三郎还是没能想起来温布尔顿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办法， 重生前的这个时候，他和立海大后辈们的关系一般，甚至算得上差劲， 虽然在国内的时候可以偷偷关注一下大家的情况， 但在远征时候， 他还真不知道这时候被邀请去了温布尔顿参加比赛的大家都遭遇了什么。


    最后，关于温布尔顿事件的情报来源于幸村精市。


    之所以是幸村精市而不再是一贯喜欢同猫猫说这些热闹事件的切原赤也的原因， 是因为这一次， 二年级的后辈似乎变成了热闹本身。


    幸村精市告诉毛利寿三郎，因为不明不白地突然遭到了袭击的关系， ——虽然切原赤也本身是没有受伤， 甚至还反手直接将袭击他的那两人给“制服”了、虽然是被后者的异次元领域给吓服的吧，但没能咽下这口被突然袭击、莫名打断了大赛赛程安排的气的切原赤也， 和真田弦一郎、还有其他几所学校，因为自家网球部的不远也同样受到了袭击而生气了的成员代表一起， 就这样跑去了据说是袭击他们的袭击者的大本营。


    King of Kingdom。


    据说这是那座大本营城堡的名字。


    莫名觉得这个起名风格有些熟悉的毛利寿三郎陷入思考。


    然后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


    “小部长， 没有一起去吗？”


    猫猫指的是为什么幸村精市没有就这样一起跑去大本营，而是现在还在同他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件事。


    那头的幸村精市一顿。


    然后再开口，就只说了两句话。


    “因为迹部也好， 手冢也好，就连白石， 都直接跑了呢。”


    “好歹是在英国，总不能一个部长都不剩， 全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吧。”


    毛利寿三郎听懂了。


    幸村精市这是被迫留下管理包括立海大附属中学在内，一共四所，参加本次温布尔顿大赛的学校网球部的剩余成员。


    于是敏锐地察觉到幸村精市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猫猫，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将“因为偷跑所以惹自家小部长生气了”的这件事， 交给偷跑的罪魁祸首。


    以U-17训练营还有事为理由，毛利寿三郎结束了同远在大洋彼岸的自家后辈的聊天。


    真田也好，小赤也也好，祝你们好运。


    愿天神庇佑你们.JPG


    不过猫猫说的有事倒是真有事。


    因为今天，其实是他们远征组出发海外开始比赛的第一天。


    毛利寿三郎算了算日子，加上这一次的温布尔顿大赛可能持续的时间，等到他们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海外远征，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被选召来到U-17训练营的国中生们，也差不多刚好能结束后山的训练。


    也就是按照和重生前正常的进展，远征组结束远征的第二天，刚好就是一军高中生和二军国中生之间的换位赛。


    一边期待着一个月后和后辈们的换位赛，猫猫也一边努力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毕竟在期待已久的比赛到来之前，身为高中生的他们也还有他们必须要完成的事。


    ——也就是今年的远征比赛。


    也是在远征组出发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U-17训练营的教练组雷厉风行地同刚结束了在温布尔顿的比赛的国中生们发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邀请函，正式召集了国中生前来U-17训练营参与今年集训。


    几乎正选全员都被选召的几所国中的网球部部长私底下讨论了一下，幸村精市倒是为其他学校提供了不少消息。


    因为立海大附属中学并不意外他们会收到U-17训练营选召这件事。


    或者准确来说，至少三巨头并不意外。


    虽然毛利寿三郎从始至终都没有言明“U-17训练营今年会召集国中生前来参与集训”这件事，但有大前辈国中时候被提前选召的先例在前，再加上毕业进入了高中还和他们保持着联系的毛利寿三郎时不时会意味深长地说些什么“不用等到明年，今年也还有机会”这类的几乎明示的话，他们想要猜到些许内容，并不算困难。


    也因如此，在国中生们正式前往U-17训练营之前，几所被选召学校的选手们，已经大概知道了U-17训练营里，以球场划分实力，最强的1号球场之上，还有名为一军存在的日本代表队选手此类关键的信息。


    迹部景吾觉得，在幸村精市说这些和U-17训练营有关的消息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明晃晃地写着，“怎么，你们没有前辈告诉你们这些吗”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证据。


    毕竟人的眼睛不能真的写字。


    所以有个只差一届、关系还好的高中生前辈有什么了不起的！


    结城前辈，你们就不能争点气吗.JPG


    冰之帝王，恨铁不成钢。


    虽然特意瞒了、猫猫自以为地瞒了自家后辈们关于今年U-17训练营会选召国中生一事，但毛利寿三郎在出发远征之前，还是告知了自家后辈们他们已经出发远征的消息。


    然后等越知月光确认，教练组已经将国中生们的选召邀请尽数送达了以后，毛利寿三郎才去询问自家后辈们对此的感受和看法。


    ——毫不意外的，除了切原赤也以外，其他的三年级生们都是一副多少猜到了，但还是积极配合猫猫前辈，各自发表了被U-17训练营提前选召的激动之情伪。


    只有切原赤也是真的开心。


    小孩甚至还在可惜这种时候，自家前辈刚好出门去远征了的遗憾。


    然后豪言壮志地定下目标，说等到猫猫前辈结束远征归来，他一定会让毛利前辈看到一个更强大的、能够完全掌握异次元领域的自己。


    至此，差不多便是今年，国中生们真正开始U-17训练营的集训生活的前篇故事。


    在远征组出发一周时间后，今年被选召的超级国中生们，也终于真正来到了U-17训练营。


    身为少数留守U-17训练营的一军成员，鬼十次郎、入江奏多以及德川和也三人，其实在国中生们到来的当天一大早，就坐在了监控室里。


    U-17训练营的监控几乎无处不在，除了宿舍等场所以外，尤其是各类的球场，无论是正式的非正式的，哪怕是已经被一军成员在训练过程中打烂、还没来得及维修好、或者说是故意留着让他们继续随意练习的特殊球场，都遍布监控设备。


    因为教练组需要时时更新选手们的数据。


    所以，高中生三人组，并没有错过一进入U-17训练营，就被训练营其他的高中生挑衅的立海大一行人的处境。


    “只需要用五个球打到三个罐子，就能让你们通过，怎么样，很简单吧？”


    “真是血气方刚的高中生啊，”斋藤至失笑，摇了摇头，倒是并不担心。


    毕竟就立海大网球部这群正选的实力，——说实话，他甚至比较担心那两个高中生。


    然后，本着“只是打个球而已”，同样也注意到了角落正在运行的监控设备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一行人，反手就给两位高中生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打到三个罐子，只需要一个球就够了”的绝对实力的碾压。


    切原赤也拜别两位目瞪口呆的高中生的时候，还不忘招了招手，像是挑衅一样，说道：“前辈们，下次还是换个有难度的挑战吧。”


    随着二年级的大幅度动作，他身上的长袖队服微微滑落，刚好露出了手腕处的负重腕带。


    其实切原赤也真的没有在挑衅，——他甚至还乖乖叫了那两位高中生前辈。


    只是配合着小孩的语气，他的言语听起来真的很难不带上嘲讽的感觉。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在U-17训练营，一向以强者为尊。


    算是真正在U-17训练营展露了实力的国中生，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并不觉得国中生能有多强的高中生前来挑衅。


    “处理高中生挑衅的办法很果断呢，”入江奏多评价道，“而且是很合适的手段。”


    不怪小毛利总喜欢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家后辈的，就像他们其实也挺喜欢炫耀小毛利一样，有优秀的后辈谁不喜欢炫耀！


    “这不过刚开始而已。”鬼十次郎说道，“教练组的下马威，还没来到不是吗？”


    德川和也点了点头，他盯着监控大屏，在几十位的国中生各自存在的画面里，似乎在找着谁的身影。


    斋藤至在一旁大声反驳：“鬼君，请不要说的教练组好像什么凶神恶煞的魔鬼一样好吗！”


    难道不是吗……？


    两位高三、一位高二的三位同样经历过教练组荼毒的高中生，在同一时间默契想到。


    “说起来，修君呢？”


    最后，还是入江奏多打破了气氛略显得有些沉寂的监控室的氛围，——毕竟黑部由纪夫和拓植龙二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参与进他们之间略显得有些幼稚的对话。


    回答入江奏多问题的是先前仔细将U-17训练营的各个角落都给差不多检查了一遍的德川和也。


    他指着监控大屏上的某个角落，说道：“种岛前辈的话，在这里。”


    ——那是16号球场的位置所在。


    “是准备去现场凑热闹吧。”斋藤至挠了挠头，回答道，“希望修君能做到，‘只是好好地在凑热闹’而已。”


    入江奏多想了想，凭借对自家好友的了解，选择实话实说：“如果是修君的话，应该很难做到吧，‘只是好好地在凑热闹’什么的。”


    但是，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的入江奏多也没有想到，他一语成谶。


    第175章


    在黑部由纪夫说完， 在场三百位高中生加国中生的组合，无论是谁，只要没有抢到网球都将直接被淘汰、卷铺盖回家， 天上随即有三船入道开着直升机飞过， 并空投了两百五十个网球的时候， 种岛修二并不慌张。


    只是抢个球而已，对他来说， 其实挺容易的。


    他甚至还玩了个刺激的， 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抢球，而是特意等到了只剩下最后两颗球的时候， 才准备起身。


    在最后关头抢走最后两颗球， 打破没有抢到球、但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无论是高中生还是国中生的希望这件事，——虽然好像他看到的国中生基本都人手好几个网球了， 听起来就很有趣不是吗？


    然后，那两颗球， 被越前兄弟给抢走了。


    ——直接开了异次元领域的那种， 骤然出现的流浪武士和武士的组合，震慑了在场不少包括种岛修二在内的高中生。


    或者说准确一点，种岛修二其实并不惧怕那两位国中生的异次元领域。


    他只是在看到流浪武士和武士的组合的时候， 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只是抢个网球而已，为什么还有国中生开了异次元领域啊！”


    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慢了一步。


    那两颗网球， 顺势就落到了在结束了温布尔顿之行以后，还抽空回了趟美国， 因而姗姗来迟的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兄弟两的手上。


    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玩过头了的种岛修二：……せや？


    身为日本代表队一军成员，种岛修二和普通的刚被选召的高中生不太相同，他多少还是有点特殊权利在身上的。


    至少他知道，没有抢到网球代表的绝对不是直接被淘汰， 而是要离开U-17训练营，去后山进行另一种训练这件事的。


    毕竟他的双打搭档，大曲龙次，也是曾经被淘汰的，成功通过后山的地狱训练爬回来的高中生之一。


    同样也是身为日本代表队一军成员，种岛修二也十足清楚，有些特权，在有些场合是确实没有办法使用的。


    就比如现在，虽然教练组在大部分情况下斗会选择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训练，一军的几人想做什么教练组几乎都不会干涉。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黑部教练前脚刚说了没有抢到网球的直接被淘汰，后脚他就因为看热闹，没有捡到球。


    就算是为了教练组的威严考虑，他这下似乎也得去一趟后山才行。


    怎么，高一时候没受的苦，到了高三，终于还是要还的吗.JPG


    种岛修二陷入思考。


    身处监控室所以不用大费周章抢球的三人组and斋藤至和拓植龙二两位教练：……


    他们莫名有种终于看到身为NO.2选手、在U-17训练营里天天骑着赛格威横着走的种岛修二少有吃瘪模样的奇怪感觉。


    虽然但是，修君，祝你好运。


    入江奏多神色哀恸地为好友做出了一个祈福的动作。


    也是在种岛修二沉思、监控室里氛围忍俊不禁的时候，同样没有抢到最后两颗网球的高中生，也正准备对出场时机近乎完美的越前兄弟发出挑战。


    然后佐佐部顺一，——也就是目前在16号球场领头的高中生，在对着这两位出场特效拉满的国中生开口之前，突然又想到了刚刚突然出现在网球场的异次元领域。


    说实话，人都在U-17训练营了。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肯定见过猪跑。


    异次元领域的存在，就算是16号球场的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佐佐部顺一将自己的球拍对准了另一边的国中生。


    尤其是那些手上捧着至少不下十个球的国中生。


    “开什么玩笑，——你们凭什么抢那么多球？”他甚至理直气壮地发出了质疑。


    远山金太郎还没同许久未见，——可能也就这几天的越前龙马打招呼，听到高中生的质疑，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然后说道，“可是这些球都是我们凭本事抢的啊。”


    语气真诚，差点就直说“没抢到球的你们就是没本事”了的程度。


    混迹在16号球场的高中生人群里、因为玩过头了所以没有抢到球的种岛修二：……


    托了学校对抗赛、也算是托了小毛利的福，他其实和国中生们都挺熟。


    但是，身为前辈，说什么“因为光顾着凑热闹所以没有抢到最后的网球”这件事什么，实在是太丢脸了吧，——丢脸到他宁愿去后山找总教练待小半个月的时间在回来！


    其实这么想想，后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没有电子设备、也就吃住条件辛苦了点、但三船教练平时也不会管他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还能顺便逃避一下，此时此刻一定看到了眼下这幅场面的好友入江奏多的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打趣。


    种岛修二坚定了眼神。


    他像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不过最终，种岛修二还是在队友三人组奉教练组的指示，出声打断这场看似为高中生和国中生之间的比赛，实则是让其他球场的高中生们目睹这一批被选召的国中生的实力的表演之前，得到了一颗网球，——三船入道刚丢下来的那两百五十颗网球中的其中一颗。


    从切原赤也的手中。


    他其实都准备在一旁看戏了。


    然后捧着一堆网球的切原赤也莫名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种岛修二之前其实是不太相信毛利寿三郎说的，他们家二年级，每天在放学下课以后，要是没有网球部的三年级正选去教室门口堵人，切原赤也这孩子指不定就会在从教室到网球部的这段路上迷路的实力。


    但是现在他相信了。


    因为如果种岛修二不相信的话，眼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切原赤也是怎么办到仅仅是在16号网球场，都能从国中生队伍中间迷路到高中生队伍边缘的。


    或者换个说法，也不能算是迷路，就是单纯地不小心走错位置了。


    然后凑到了种岛修二身边。


    毕竟种岛修二很难用“迷路”这次词来形容切原赤也的路痴程度。


    就算现在球场上和球场边缘的人确实多了点吧，姑且也有个一百来号人，但这不是切原他走错地方的理由！


    但是很容易就注意到了种岛修二的双手空空，手上还捧着好多球的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突然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形成了自己的逻辑自洽。


    曾经见过种岛修二和毛利寿三郎比赛的切原赤也自然明白眼前高中生前辈的实力。


    因为“没本事而没有抢到球”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这位可是U-17日本代表队一军成员里，拥有NO.2徽章的高中生！虽然最后还是毛利前辈更厉害赢了，但是种岛前辈也很强！


    所以——


    “种岛前辈你是迟到了吗？”


    切原赤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悄悄递给了眼前高中生一颗网球。


    “没关系的，我刚刚顺手就拿了好多，分你一个，种岛前辈。”


    虽然但是。


    迟到这个理由，确实比看戏凑热闹然后被越前兄弟抢了登场风头所以没抢到球的缘由，要来的合适。


    种岛修二接过球以后，顺势就拍了拍眼前小孩的肩，然后顺口给他起了个外号：“赤福，就算凭借这颗球的恩情，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在U-17训练营☆”


    就算赤福你在明天的同室操戈战被淘汰了，他也一定会去后山给这小孩送吃的玩的！


    似乎在白天看到了星星存在的切原赤也：……？


    什么恩情，种岛前辈说的话是不是多少有点太重了。


    而且，——赤福是什么新称呼啊喂，种岛前辈！


    然后，就像入江奏多随口一句话就莫名成了真一样。


    或许有些时候，出身京都的好友二人组身上，指不定真的藏着多少神佛有关的奇特力量。


    因为第二天，在全体国中生都通过了第一天的小测验以后，同室操戈战，由斋藤至宣布开始。


    和自家军师柳莲二一组的切原赤也，在数据被前者尽数掌握、属于天使的另一半异次元尚未完成的情况下，遗憾落败，进入败者组，被暂时淘汰。


    除此之外，除了依照同室操戈战的正常流程被淘汰的败者组成员以外，还有那么几位特殊的存在被淘汰者。


    例如乾贞治，例如越前龙马、远山金太郎，也例如越前龙雅。


    乾贞治被淘汰纯粹是意外。


    他不小心吃坏肚子了，因此被迫错过了比赛，然后成为了败者组的一员。


    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则是因为好奇一号球场，所以追着德川和也跑了，然后就这样错过了比赛。


    当然，他们追着德川和也离开之前，后者其实有告诉过两人，如果不及时参加同室操戈战的后果。


    看起来很不好说话，但实际上真的一点儿都没藏的高中生前辈，冷着脸说出了有关这场同室操戈战最大的资料。


    ——也就是被淘汰以后，他们将会去另一个地方训练这个消息。


    “那德川前辈，之前是在哪个球场的？”越前龙马好奇地问了一句。


    德川和也沉默片刻，实诚地说了自己就在后山。


    然后他给两小孩稍微介绍了一下后山和U-17训练营训练的不同，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很果断地就选择了看起来更好玩的后山训练。


    越前龙雅则是毫不犹疑地选择了陪弟弟，所以也没有参加这场同室操戈战。


    几人就这样被淘汰。


    一直等到远征组结束了远征，从海外归来的前几天，他们才终于身披黑色外套，从后山爬回了U-17训练营。


    然后留在U-17训练营，也已经猜到败者组必然在另一个地方进行训练的幸村精市和柳莲二这才发现——


    他们网球部的唯一的二年级，在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似乎和一军的种岛前辈熟稔了很多。


    有种自家小孩要被拐走的紧张感.JPG


    身处胜者组的立海大网球部的家长们不约而同地，都略微感到了不对劲。


    第176章


    短短一个月的属于海外远征的时间几乎转瞬即逝。


    这一次， 在赛程安排上，平等院凤凰倒是有意让数据组的成员，将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固定在双打席位上， 也不知他到底是为了展现今年U-17世界杯日本代表队的王牌双打的统治力， 还是为了隐藏两人同样也能上场单打的不俗实力。


    但无论如何， 这样的安排对于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来说，都是他们久违了的正式的双打比赛。


    然后配合默契、实力强劲的他们愣是一场没输， 就这样意犹未尽地回到了日本。


    之所以意犹未尽的原因也简单， 因为今年远征挑战赛的对手安排，没有U-17世界杯的九连冠霸主、王者德国队， 也没有未来将会以3比0的成绩打败准决赛对手， 直接晋级总决赛黑马西班牙队。


    德国队的那对职业双打组合也好，西班牙队的那对深情双打组合也罢， 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都未能同他们交上手。


    这样的全胜战绩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虽然猫猫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和月光さん会输。


    但是，没能提前交上手， 总归还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毛利寿三郎的失望也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就连重生这种事都能在和越知月光重逢以后就抛在脑后，很是心大的猫猫马上就有了新的在意的东西。


    ——他们的远征比赛即将结束，回国现下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次， 没有意外发生远征的最后一站同上一次一样，依旧是澳门。


    但同样是这一次， 早早就被日本U-17训练营选召走的越前龙雅并没有出现在澳门，继承了越知月光的NO.4徽章的雾谷原和自然也没有被前者吞噬网球， 而在海外远征即将结束之际，选择退出U-17日本代表队、并放弃网球。


    他们一行人，怎么出发的，怎么来到澳门的， 在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以后，也是怎么回到的日本。


    全须全尾，没有少掉任何一人，也没有任何一人发生什么意外、受到了什么重伤，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坐上了飞机，并顺利着陆。


    飞机落地以后，后十的一军代表队成员为检验国中生这小一个月以来的训练成果，先一步返回U-17训练营，前十的九人倒是在上车前，由平等院凤凰亲自强调了几件事。


    一是回到U-17训练营的时候，按照教练组的要求，需要一起去国中生所在的球场亮个相，展现一下远征组，也是不久以后的U-17世界杯日本代表队一军成员的形象，不要乱跑；


    二是在结束了展示环节以后，他们需要到会议室开会，不要乱跑；


    三是按照教练组的安排，明天多半是高中生和国中生的写作换位实名为挑战的比赛，在明天的比赛结束之前，请保持高中生和国中生之间的距离感，不要乱跑。


    莫名觉得自家领队全程都在对着自己说话的毛利寿三郎歪了歪脑袋，试图踮起脚凑近越知月光的耳边，小声道：“明明大家不都挺熟的吗，还需要这样装神秘吗？”


    上一次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前辈们都没见过突然被选召来U-17训练营的国中生们，在大家基本都不看好国中生的情况下保持神秘感就算了，怎么这一次还要保持神秘感！


    他们不都一起吃了好几次烤肉了吗？


    猫猫真情实感地疑惑.JPG


    自然也听懂了猫猫言下之意的越知月光配合地歪了身子，凑近了毛利寿三郎，而后才小声地开口道：“国中生里，还有其他人。”


    所以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展现一军前十气场的霸气登场，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平等院凤凰的额角抽了抽。


    他其实也很想当做没看到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可是，这对双打搭档，一个二米二六，一个一米九一，单论身高，是他们此刻在场九人里最高的那两个。


    更别提毛利寿三郎为了小声说话，还特意垫高了的脚尖。


    ——他们两人往那一站，简直醒目的可怕。


    杜克渡边轻咳了两声。


    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提醒这事儿。


    于是毛利寿三郎赶忙重新站直了身子，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地看向平等院凤凰。


    像极了当初，刚和后者认识的时候，那只嘴甜乖巧的卷毛猫猫。


    呵，都是假象罢了。


    几年时间过去，早已看透毛利寿三郎一遇到和他家网球部后辈相关的事，马上就无脑化身为夸夸猫本质的平等院凤凰冷笑。


    可是他也只能冷笑。


    因为按照杜克渡边的说法，毛利寿三郎在海外远征期间，愈发无法无天的行为，绝对不只是越知月光一个人惯出来的。


    他们这些三年级，没有一个有资格说越知月光。


    都怪猫猫太会说话.JPG


    一不小心就都被忽悠了.JPG


    末了，平等院凤凰最多也只能点名道姓地强调了一句：“不要乱跑，毛利。”


    然后用眼神示意越知月光，让前者好好看着他家猫别撒欢到国中生堆里去。


    这可是涉及到了一军前十第一次正式登场的威严！


    虽然这时候，很放心将U-17训练营里的事儿都交给种岛修二和鬼十次郎的平等院凤凰，姑且还没意识到，一军的威严，在切原赤也道明种岛修二就是U-17日本代表队的NO.2，且后者时不时带着爱玩的国中生后辈，骑着赛格威在U-17训练营里乱窜的时候，已经磨灭的差不多了。


    高中生前辈，好玩，喜欢玩，一起玩！


    因此，在U-17日本代表队一军后十全员全军覆没、尽数败给国中生的现在。


    确实算准了时间，踩着点登场的九人刚在球场外站定，平等院凤凰还没开口，早就对今天教练组的安排有所猜测，索性根本就没有去挑战一军后十成员，而是直接等在了大部队所在位置的国中生，倒是接连一个个先开了口。


    “可算来了，”越前龙雅顺手接住了自己的把玩了半天的橘子，看向了他从一开始就想好的，想要挑战的对象。


    越前龙马和远山金太郎也不甘示弱，两位一年级抬头就是默契且礼貌的一句：“现在可以进行比赛吗，前辈？”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对着同越知月光并肩而立的毛利寿三郎说道：“欢迎回来，毛利前辈，远征辛苦了。”


    迹部景吾也对着越知月光点了点头，两任的冰之帝王在彼此间的静谧声里，完成了相互的问候。


    毛利寿三郎发誓，他真的很努力地板着脸了。


    小赤也对他招手，猫猫都没有马上回应！


    所以眼下这副和先前严肃场面截然不同的热闹重逢画面，绝对和猫猫没有关系！


    再说了，一军威严什么的，早就在学校对抗赛里，碎了好几地的烤肉苑以及回转寿司店，根本就拼不回来了好吗。


    毛利寿三郎默默吐槽。


    ——零帧起手抢台词怎么防。


    平等院凤凰面无表情地想到。


    根！本！就！防！不！了！


    幸好一军前十里还有一个看惯了大场面，无论在什么情况都能面不改色地处理的君岛育斗。


    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神色自如地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对着国中生所在位置开了口说道：“那么，就由我来负责交涉，没问题吧？”


    见无人反驳，君岛育斗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强行将莫名就被带歪了的话题拉回正轨。


    “包括国中生在内，明天早上，赌上U-17日本代表队的成员名额，进行上场名单全由自己决定安排的换位挑战赛。”简单陈述完要求，君岛育斗还不忘缓和了语气，继续道，“如何，各位还有异议吗？”


    虽然完全是强硬告知的内容，但借由君岛育斗之口说出，反倒显得像是留有余地的可商议条件一般，让听者一时半会根本就不会想要直接拒绝，而是下意识地选择认同。


    ——这便是球场上的交涉人开口的含金量。


    几位蠢蠢欲动，都试图想要挑战日本代表队一军前十存在的选手虽然对不能马上进行换位挑战赛的安排有些不满，但考虑到眼前几人都刚从海外归来，无论是前者的时差调整还是他们之间的人员安排姑且都还需要时间，因此，倒也没有人直接提出异议。


    于是，平等院凤凰见状，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拍板直接做了决定：“那么，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带着其余八人离开，进展速度极快。


    身为一点登场机会都没有找到的一军前十的最后一人，种岛修二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走到了已经打算退场的九人身侧。


    虽然他的NO.2身份早已经不是秘密，可是一军前十的另外九人都走了不带他怎么想都不太合适吧！


    虽然同样没有参加这一次的海外远征，但和直接将NO.5的徽章交给加治风多的鬼十次郎不一样，日本代表队一军NO.2的徽章，可还在种岛修二自己身上。


    他现在可还是货真价实的一军前十。


    而后，跟上了大部队的种岛修二还不忘侧过身子，对自己戏弄了小一个月的国中生后辈们挥挥手，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和偷偷转过头，对着后辈小幅度招手的毛利寿三郎碰巧就这样撞上了视线。


    ——平等院凤凰走的更快了。


    第177章


    仅仅是从16号网球场附近到一军会议室的这短短一段路， 毛利寿三郎和种岛修二之间的聊天话题，已经从“远征的情况怎么样”，过渡到了“在海外远征的这段时间里， U-17训练营都发生了什么”上面。


    前者无非就是输赢胜负、进步或是收获的区别， 后者能聊的倒是不少。


    至少抛开和自家后辈有关的、猫猫早就知道的东西以外， 种岛修二还告诉了毛利寿三郎不少除了立海大以外的国中生们的消息。


    包括但不限于，青春学园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收到了来自德国U-17训练营的邀请， 德川和也似乎很是看好青春学园的一年级后辈越前龙马、总能看到他同越前龙雅“和平交流”的场面什么的。


    在训练时间以外， 总喜欢在U-17训练营里乱逛的种岛修二成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德川和也看好越前龙马这件事毛利寿三郎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他依稀还记得，前者曾经为了给后辈挡下来自平等院凤凰的光击球受伤、后者也在后来， 为了挡下袭向并无抵抗能力的德川和也的光击球而插手比赛， 最终被U-17训练营淘汰的事情。


    只能说，这些都是曾经的平等院凤凰， 因为他自身的失误而导致日本队无缘淘汰赛一事，而变得急切暴躁、想要通过提前告诉德川和也， 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去保护其他人， 只会导致自身失败的教训经验，而引发的一系列混乱后果。


    但幸好这样的混乱，这一次并不会再次出现。


    于是猫猫试图好奇第一个问题。


    关于收到了德国U-17训练营邀请的手冢国光， 为什么还在日本U-17训练营的现状。


    ——刚刚算是全员集合的时候，毛利寿三郎记得自己确实看到了， 同幸村精市几位各校的网球部部长站在一块的手冢国光。


    种岛修二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大和说， 手冢在和他聊过以后，还是选择拒绝了德国队的邀请来着。”


    “……大概是想和自己队友奋斗完国中的最后一年时间吧？”他猜测道。


    说完，种岛修二反倒将这个问题重新丢给了毛利寿三郎。


    “说起来，如果是小毛利的话， 你会怎么选择呢？”


    毛利寿三郎指了指自己，见种岛修二点头，他正准备开口，走在猫猫身旁位置的越知月光反倒是先一步接了话。


    “要考虑转学来冰帝吗？”越知月光询问道。


    猫猫回答的毫不犹豫：“只有这件事，だめよ、月光さん。”


    越知月光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们就这样默契地回答了将种岛修二的问题。


    种岛修二“诶”了声，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说起来，小毛利☆”


    种岛修二尾音上扬，一听就知道他像是不怀好意。


    但听到自己名字的猫猫还是实诚地撇过头。


    然后毛利寿三郎就听到种岛修二这般说道：“其实你只要在一年级的时候转学去冰帝，然后等二年级的时候在转学回立海大，不就是很完美的结局了吗？”


    末了，种岛修二还不忘多补充了一句：“这样的话，既能和越知一起，也能和立海大的后辈们一起吧？”


    转学的麻烦手续种岛前辈你是只字不提啊.JPG


    毛利寿三郎震惊。


    越知月光倒是先看了一眼自家猫猫，然后才抬起手揉了揉后者的脑袋。


    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转学的麻烦手续，而不是这件事怎么听都一点都不合适、根本就不是什么完美结局的话，倒也并不是很合适吧，寿三郎？


    幸好这时候大家基本都是16号网球场附近，通往一军会议室门口的路上，倒是真的空无一人，——不然平等院凤凰一定会亲自让走在队伍最末端的那两人安静点。


    但其实说是会议，实际上需要他们商讨的内容倒是几乎没有。


    因为明天的一军二军换位挑战赛上场的顺序基本是按照他们手上的徽章序号决定的，双打单打依次交替进行，无论是上场名单还是组合，都和远征时候大差不差。


    最多也就加上了种岛修二，大曲龙次重新拥有了自己固定的双打搭档。


    于是，在简单的会议、或者说是在简单确认完明天各自的上场顺序以后，平等院凤凰也没多留一军前十的几人，便直接宣布了解散。


    杜克渡边在会议的最后，还不忘多提醒让在场几人先回宿舍休息，倒好时差。


    就差再强调一遍，先别和国中生们凑一块瞎闹了。


    然后，在会议结束后的现在。


    毛利寿三郎发誓，月光さん作证，他是真的准备先回宿舍倒时差的，——猫猫都在LINE上先和自家后辈们说了明天比赛之后再见的！


    三人就这样意外在路口拐角处相遇。


    正在看路的越知月光、低头回复消息的毛利寿三郎、以及张望着脑袋，像是在找什么人的越前龙雅。


    说实话，越前龙雅倒是确实没有料到，在一军前十的高中生们离开以后，国中生们也随之解散、小不点准备去自习室看会书的情况下，他只是随便逛逛，就刚好就能真让他碰见眼前人。


    毛利寿三郎，——一年前在日本U-17代表队和美国U-17代表队的海外远征赛上，击败他的日本代表队一军选手。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一军二军挑战赛，越前龙雅最想挑战的，就是毛利寿三郎无疑。


    所以，也算刚好。


    越前龙雅笑了笑，率先说道：“明天，你会上场双打吧？”


    “——所以，现在要先比、不对，练习一场吗？毛利前辈。”他选择抢先一步提出自己的述求。


    也或许是因为这大半年时间都待在日本的关系，越前龙雅最后在称呼猫猫的姓氏的时候，还顺口就加上了“前辈”两个字。


    莫名有种很新奇的体验.JPG


    毛利寿三郎第一时间的注意力姑且还停留在了这上面。


    毕竟，美国和日本的学期制度不同，按照先前的情况，在美国就读的越前龙雅其实也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他和猫猫属于同级生的范畴。


    可是在日本，越前龙雅却刚好卡在了国中三年级，按道理来说，他确实就这样成了猫猫的后辈。


    再加上相比于美国，日本学校内确实更强调前后辈关系等问题吧。


    ——但猫猫还是觉得很新奇.JPG


    但就是被称作前辈了、或者说就是因为被称作前辈了，毛利寿三郎也还是摇了摇头。


    “头儿不让。”他实话实说。


    就算是教练组不让干的事，你们一军还少做了吗？


    在这段时间，已经看透了U-17训练营本质的越前龙雅并不认为“头儿不让”算是什么理由。


    可是毛利寿三郎接下来还流露出一副严肃的神色，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像是在强调一般说道：“头儿说，在明天的比赛结束之前，请不要和国中生走的太近。”


    说完，他甚至还顺势就拉着越知月光退后了一步。


    后者倒也配合，结结实实地就退后了一大步。


    越前龙雅：……


    但他也看懂了猫猫的意思，顺势干脆也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明天比赛结束之后再见吧。”


    虽然没能提前约上比赛有些遗憾，但没关系，接下来距离U-17世界杯正式开始，倒是还有时间。


    于是越前龙雅放弃的干脆，他转身就换了个方向离开。


    也是在越前龙雅离开以后，意识到前者似乎理解错了自己意思的毛利寿三郎歪了歪脑袋。


    他看向越知月光，开口道：“月光さん。”


    越知月光“嗯”了一声，示意猫猫自己听到了，而后毛利寿三郎才继续说道：“越前他，知道明天的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就差不多要准备去澳大利亚了吗？”


    “教练组绝对会禁止接下来私底下的一切比赛、啊，‘练习’也是。”


    “是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的那种绝对禁止呢。”


    当然，越前龙雅最后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会提前出发前往澳大利亚，也就是今年举行U-17世界杯的所在地这件事，毛利寿三郎一直到第二天比赛开始时候，也不是很确定。


    因为除了那一次的偶遇，整整一天时间，毛利寿三郎都没能在U-17训练营里见到越前龙雅的身影。


    属于是完全不知道后者随风又飘到了U-17训练营哪个角落去了的程度。


    但是猫猫觉得问题应该不算太大。


    毕竟就算在U-17世界杯结束之前不能交手，等到U-17世界杯结束，他们也总能比上赛的。


    然后，在远征组的成员尽数都好好地休息了一晚后，时间就这样来到第二天。


    以赌上U-17世界杯日本代表队的成员名额，一军二军换位挑战赛，正式开始！


    就是在此之前，比赛已然打响。


    鬼十次郎打败加治风多，重新回到了本属于他的，一军代表NO.5的位置之上。


    已经全员换上了自家网球部正选队服的国中生，和穿着U-17日本代表队一军队服的高中生，就这样各自占据了半边的观众席位，泾渭分明。


    “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是，U-17日本代表队一军VSU-17日本代表队二军之间的换位挑战赛。”


    “U-17日本代表队一军成员，NO.10毛利寿三郎、NO.9越知月光VS——”


    “U-17日本代表队二军成员，迹部景吾、仁王雅治！”


    一时之间，高中生也好，国中生也罢，两边都响起了小声的讨论声。


    “他上场双打？”鬼十次郎有些错愣，对于迹部景吾会选择上场双打比赛、而非单打比赛的这件事上。


    “越知前辈和毛利前辈，只是NO.9和NO.10吗？”依稀记得高中组的关东大赛个人赛比赛的部分关东国中生也疑惑。


    他们各自议论纷纷。


    第178章


    一军二军的换位挑战赛开始的前一天。


    毛利寿三郎坐在自己床上， 看着越知月光将两人的球拍分别保养好后一一放进了他们各自的网球包以后，才开口问道：“月光さん认为，明天我们的对手会是谁？”


    “是小仁王、还是手冢？”


    越知月光先是将他们的网球包排排放好在门后位置， 方便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携带， 而后才站直了身子， 肯定道：“仁王。”


    闻言，毛利寿三郎点了点头， 伸了个懒腰， 毫无顾忌地就直愣愣地在床上倒了下去，半只猫猫径直就陷进了被子， 而后， 越知月光才听到他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也这么觉得，月光さん。”


    他们倒是默认了迹部景吾一定会在这场比赛上场。


    这其中的原因倒也简单， 无非有二。


    一是迹部景吾一定会选择首发的位置，就算明天， 一军二军的换位赛第一场是双打比赛也一样， 他必定会选择能够率先为同伴们拿下首胜的那场比赛，无论对手是谁；


    二则是迹部景吾算是国中生里，少数几个， ——也就是除了立海大的那几位以外，准确知道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的徽章序号的人， 就算只是猜测，他也一定能推断出来， 明天比赛的第一轮，越知月光多半会上场。


    身为冰帝学园网球部的现任部长，他自然不会放过正式的、能够挑战冰帝学园网球部传说中的部长的机会。


    而至于为何，即使在手冢国光并没有离开日本U-17训练营的当下， 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也都会更倾向于，迹部景吾会寻找仁王雅治搭档而并非前者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明天的第一场比赛是双打。


    相比于手冢国光，仁王雅治，他完全就是天生的双打选手。


    或许手冢国光确实是国中生们都想要挑战的对手，但比赛对手和双打搭档不同，就如同双打，从来就不是哪边的选手更强，哪边就一定能获胜的比赛一样。


    因而现在，双方各自的比赛对手都如同他们所料。


    冰帝学园网球部的前后部长，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前后辈，简直是完美的高中生和国中生的搭配组合。


    如果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身上穿着的不是U-17日本代表队一军选手的红色队服，而是各自学校网球部高中的正选训练服的话，那就更合适了。


    只可惜，确实有过这个想法的猫猫，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家领队的威严。


    ——他怕要是自己真的带着月光さん换上立海大和冰帝网球部正选队服的话，今晚得睁着一只眼睛睡觉，不然随时有可能会被头儿的海盗暗杀。


    场边的国中生和高中生的讨论声不算小，至少网球场的四个人都能听个清楚，但在裁判确认四人就位并正式宣布了比赛开始以后，他们的注意力，便只放在了对手身上。


    仁王雅治也在比赛正式开始以后，站直了身子，下一刻，他便如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所料的那般，幻影成了手冢国光的样子。


    比起其他人的惊讶，被幻影的主角手冢国光本身倒是冷静，和场上的幻影倒是十足相似。


    这并不是手冢国光第一次见识到仁王幻影，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仁王雅治幻影成自己的样子。


    说句实话，就算是手冢国光，他也很难不好奇仁王幻影下的自己，能发挥出几成的实力。


    和先前的所有比赛都不相同，这一次，为了遴选参加U-17世界杯的选手，一军和二军之间的换位挑战赛，比赛规则自然为三盘两胜制，——这对于国中生来说，光是该如何合理地分配体力，就已经算是个不小的挑战了。


    换位挑战赛第一盘第一局，发球权属于越知月光。


    比赛的一开始，遵从教练组的建议，也遵从平等院凤凰的要求，越知月光只用了六成实力不到的马赫发球。


    但就算这样，在大部分的国中生眼里，发球瞬间就已落地的马赫发球，还是让不少第一次见识到马赫发球威能的国中生震惊不已。


    相比于先前，这一次，从比赛开始就严肃着神色、聚精会神地注意越知月光动作的迹部景吾，至少在马赫落地之前，意识到了球的轨迹。


    但看到了球，并不代表他就能立刻回击。


    不过虽然没能成功反击，但至少比起连“反应”都办不到，这一次，从比赛一开始就全神贯注、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和洞察力的迹部景吾做到的，已经比先前的那场只有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知道的比赛要好上了许多。


    “好快的发球！”也是同时，有先前并没有观看过关东大赛，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个人赛第一轮比赛的国中生发出惊叹。


    可并肩而立的数据组的两位成员，柳莲二和乾贞治却在同一时间给出了近乎相同的答案。


    “和高中组关东大赛时候，越知前辈使用的马赫发球比起来，现在的这个发球，甚至称不上是马赫发球吧。”柳莲二先一步开口。


    乾贞治也紧随其后，在肯定了自家发小的说法同时，并下了判断道：“越知前辈，最多只用了不超过六成实力的可能性，是86.3％。”


    一开始就被比赛场上的发球所震惊、随后又被身边两位数据网球选手的话所震撼的国中生：……？


    不是，不超过六成实力的发球就已经有这个速度了，那全力的那个“马赫发球”，到底有多快？


    “但是话又说回来，柳你们是怎么判断出，越知前辈最多只用了六成实力的？”关西选手、同样没有见识过越知月光实力的白石藏之介好奇问道。


    但这一次回答他问题的并非柳莲二也不是乾贞治，而是切原赤也，——自从结束了后山训练回到U-17训练营，在苦恼自己过长头发该怎么办的时候，恰好路过的白石藏之介刚好夸赞了一句前者的发型，至此短短几天，切原赤也和白石藏之介之间的关系倒是迅速升温。


    按照幸村精市的说法，就是以白石藏之介和切原赤也目前的关系，不错得他都有些嫉妒。


    当然是开玩笑的语气。


    至少这一次，白石藏之介并没有在幸村精市说出这话的时候，在后者的身后看到绽放的黑色百合花。


    于是眼下，和白石藏之介关系很不错的切原赤也选择主动为这位关西的前辈答疑解惑。


    “因为看得到越知前辈的发球！”二年级的后辈举着手，一副举手作答的乖乖崽模样，理直气壮地答道，“要是是全力状态下的越知前辈使用的马赫发球，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球就落地了。”


    这还仅仅是马赫，更别提warp了，后者是真的属于裁判都比你先知道球在哪儿的程度。


    完全不知道毛利前辈是怎么判断出warp的落点的。


    切原赤也甚至还有时间小小感叹了一下自家前辈的可怕。


    而此时，其他听到切原赤也的回答、也并没有见过越知月光真正实力的国中生：……？


    什么叫做，“因为看得到，所以越知月光一定没用全力”？


    不对，他们是不是应该先感叹一下，不愧是立海大的选手吗，竟然看得到越知月光刚刚的那个快的可怕的发球！


    越前龙雅对此倒也熟悉，因为今天没有准备上场比赛的缘故，他甚至在兜里揣了不少的橘子，为了就是好好看戏、不对，看比赛。


    他还能在一边吃着橘子的情况下，一边给身边两小孩分析情况。


    ——一小孩自然是越前龙马，另一个则是自从来了U-17训练营，顺利地和前者分到了同一个宿舍之后，就比他还形影不离的远山金太郎。


    但没关系，只是弟弟而已，越前龙雅觉得自己顺手照顾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比德川和也那家伙想和自己抢弟弟要好！


    “如果只是这个发球水平的话，毛利寿三郎也能办到。”曾经和毛利寿三郎交过手的越前龙雅很是肯定地下了判断。


    远山金太郎揉了揉眼睛，而后才道：“我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影子，超前，你呢？”


    越前龙马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微微皱着眉道：“勉强。”


    而他们，一个拥有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一个年仅国中一年级，就已经接连开启了天衣无缝领悟之极致和异次元领域，都算是国中生里实力顶尖的佼佼者。


    至少在这一盘比赛的最开始，无论是越前龙马还是远山金太郎，他们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立刻回击越知月光的马赫发球，——就算现在场上的越知月光，只用了不到六成的实力也是一样。


    但是，仅仅第二球，手冢国光便成功回击了。


    或者说，仁王雅治已经成功追上了这般速度下的马赫发球，而后，回击！


    曾经在今年的关东大赛总决赛上，幻影过毛利寿三郎模样的仁王雅治，自然是能追得上，毛利寿三郎所能办到的发球速度的。


    可仅仅只是回击的话，并不能从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手上拿到分数。


    因为早就做好准备的毛利寿三郎，从一开始，就已经盯紧了回球的对手。


    “就算打回来了月光さん的发球，也没有用哦。”猫猫回球动作果断，倒是在六成实力的限制之下，真没怎么留手。


    “30比0！”


    一军，连下两球的分数！


    仁王幻影下的手冢国光并不因此慌张，他只是冷静地抬了抬自己的眼镜，而后对着身边的迹部景吾微微颔首，说道：“全神贯注地上吧，迹部。”


    就好像在告诉后者，马赫发球并非无懈可击，他们也能做到回击一样。


    而迹部景吾确实成功接收到了来自仁王雅治的消息传递。


    因为在继仁王雅治率先打回越知月光的马赫发球以后，第三球，迹部景吾也终于成功回球。并且这一次，在明知毛利寿三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球的情况下，仁王雅治提前守在了网前，试图截击。


    然后，他成功，但也失败了。


    因为毛利寿三郎打回的球，比起之前，速度和力道比起之前，都要提升了不少。


    仓促之下，仁王雅治被迫打出了一个吊高球。


    换言之则是，越知月光的机会球。


    就算不是处于发球的情况下，越知月光也能通过扣杀打出的，——本就是大扣杀原理的马赫！


    “40比0！”


    越知月光，再下一球。


    一军发球局，赛点！


    然而这一次，越知月光的发球，却要比前三球所能达到的速度，还要快。


    就算在迹部景吾和仁王雅治同样都没有分神的情况下，只是一眨眼，那球便已经落地。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毛利寿三郎获胜，1比0领先！”


    毛利寿三郎对着和自己一样，同样还站在网前位置的自家后辈笑了笑，开口便道：“小仁王，难道你们只想打败只使用了不到六成实力的我和月光さん吗？”


    “——马赫的速度，可不仅仅只有这么点。”


    越知月光也和迹部景吾对上了视线。


    前者同样也对着自家后辈微微颔首，像是在肯定自家猫猫的说辞。


    虽然他们心知肚明，比赛开始到现在，别说六成实力了，他们兴许连一半的实力都还没用完全发挥。


    但这并不影响毛利寿三郎在比赛的一开始就开口刺激自家后辈。


    主打一个多少能起一点心理上的作用.JPG


    “嗯？”迹部景吾轻笑，这一次，他先仁王雅治一步，回答了毛利寿三郎的问题，“使用全部实力吗？——那刚好，正合我意。”


    第179章


    同样是一军二军的换位挑战赛开始的前一天。


    柳生比吕士询问仁王雅治有关一军二军换位挑战赛的打算的时候， 后者还刚好躺在床上小憩。


    听到开门的动静、且那动静是不同于舍友桦地崇弘的脚步声以后，仁王雅治才不慌不忙地从自己床上半坐起了身，他睡在上铺位置， 因此， 在这种时候， 总是弓着背、习惯性抬头看自家搭档的狐狸，也能轻而易举地低头俯视微微仰着头的柳生比吕士。


    他的搭档抬着手， 像只是单纯地在用指腹撑着有些滑落的眼镜， 可又刚好，那只手配合着厚厚的镜片， 将柳生比吕士的神色挡了个干净， 让人看不分明。


    “仁王君，明天的比赛， 你不着急吗？”


    在两人短暂的对视以后，还是柳生比吕士先一步开了口询问。


    仁王雅治选择重新躺下， 而后才懒洋洋地说道：“也不是一定要上场吧， 搭档。”


    “你怎么可能会不想和毛利前辈比一场。”柳生比吕士果断接上了话。


    见仁王雅治一时间没有回应，柳生比吕士也不意外，他只是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继续说道：“明天和高中生的换位挑战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一定会在第一场的双打比赛里出场。”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吧，——无论是挑战毛利前辈， 还是挑战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的最强双打组合之名。”


    “所以，仁王君，明天的比赛，你不着急吗？”


    柳生比吕士又重复了一次， 他在最开始对着仁王雅治所提出的问题。


    柳生比吕士差不多是在一年前，立海大网球部成功拿下国中组的全国大赛二连霸之前的那段时间，收到的仁王雅治的关于加入网球部，成为后者的固定双打搭档的邀请的。


    他本来是高尔夫球部的，可惜，因为部门人数以及场地维护等等问题，校方终于还是决定废除高尔夫球部这个运动部门。


    身为立海大附属中学中等部的学生会会长，柳生比吕士自然是争取过，但最终，高尔夫球部还是被决定废止了。


    仁王雅治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但从天而降的白毛狐狸并不是能够实现愿望的狐狸大仙，仁王雅治当然也没有能力制止校方的决定。


    他只是来挖墙脚的，——来邀请柳生比吕士加入网球部，成为他的双打搭档。


    在那之前，网球部里时常和仁王雅治搭档的选手，便是毛利寿三郎。


    毕竟网球部作为前一年刚打败了国中网球界二连霸的得主牧之藤学院的新晋王者，毛利寿三郎又作为代表U-17日本代表队出席德日表演赛并取得胜利的新秀王牌选手，无论怎么说在校方眼中算是炙手可热的网球部相关的消息，柳生比吕士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于是柳生比吕士询问仁王雅治。


    ——为什么要找他当搭档？


    在此之前，他可是连网球这项运动都没有持续性地系统学习过。


    身为国中组网球界关东地区十五连霸的霸主，——今年的关东大赛刚好结束，立海大网球部从不需要担心招新的问题；而在近乎苛刻的一周训练结束之后，能继续留在网球部的，就算没有天赋，那也有毅力和恒心。


    哪一个不比现在都快国三的他合适？


    而那时的仁王雅治的回答，随意，却也坚定。


    他先是告诉了柳生比吕士自己为什么需要寻找固定双打搭档的理由：“因为毛利前辈要毕业了，——而且，毛利前辈他也已经有固定的双打搭档了。”


    所以，现在的仁王雅治才会需要一个固定的双打搭档。


    “至于为什么邀请你……”


    “那当然是因为，——网球部里根本就没有合适的选手啊。”


    那没有接触过网球的他就合适吗？


    大概是看穿了柳生比吕士的想法，那天，仁王雅治倒也没强求柳生比吕士直接答应他的邀请，只是告知了后者全国大赛总决赛的比赛时间和地点。


    像是准备亲力亲为告诉他，双打的魅力一样。


    说句实话。


    网球比赛和高尔夫球比赛，大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比赛感受。


    尤其是双打比赛。


    担当前卫选手的身后，永远有搭档存在。


    而后卫选手的眼前，也同样永远看得到搭档的背影。


    这和孤身一人站在高尔夫球场上，看不到比赛对手、只知晓终点位置的感觉，截然不同。


    在最后一球尘埃落地之前，大概就连选手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还需要再挥几次拍才行。


    那天，全国大赛总决赛，以立海大附属中学的胜利、达成全国大赛二连霸的成就而结束。


    而那天，同样也是柳生比吕士答应仁王雅治的邀请，加入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开始。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就这样成为了立海大网球部除了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以外的，第二对固定的双打搭档。


    ——虽然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一起上场过几次。


    原因有很多，赛程安排、训练安排、或者更为直接的，实力差距。


    关东大赛也好、全国大赛也好，一直到U-17训练营，本以为能在国中生活结束以前在进行一场双打比赛，结果那却是教练特意安排的同室操戈之战。


    比赛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那么自然也只能继续下去。


    而那场比赛的结果，柳生比吕士也并不意外自己会输给已然成型、并且在全国大赛期间又进步了不少的仁王幻影。


    在成为败者组的一员，并离开U-17训练营之前，他只对自己的搭档说了一句话。


    “带着仁王幻影，继续走下去吧，仁王君。”


    然后就是现在，败者组回归的现在。


    U-17选拔今年特意国中生的目的基本已经明确，那么，U-17日本代表的位置象征着什么，其重要性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很可惜，身为搭档，在这种时候，他却依旧还没有能够与仁王雅治一同上场的实力。


    但至少，——


    “带着仁王幻影，走向世界吧，仁王君。”


    柳生比吕士少有地强硬了语气。


    然后，在未来，他也一定会走向世界的，走到仁王雅治身旁唯一的固定位置。


    不负“搭档”之名。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毛利寿三郎获胜，1比0领先！”


    仅仅是裁判宣读第一局比分情况的时间，仁王雅治便成功将自己的思绪从昨日的回忆中脱离。


    今天的他可是背负着搭档的期许站在这里的啊。仁王雅治想到。


    ——手冢国光也好，还是其他的幻影对象也罢，无论如何，仁王幻影，都会将他们完美重现。


    第二局比赛开始，仁王雅治发球局。


    他摆出了一个在场大部分的国中生都再熟悉不过的姿势。


    那是今年全国大赛总决赛单打三的比赛上，手冢国光最终决定了胜局的标志性的发球，——零式发球。


    毛利寿三郎倒是不慌。


    按道理来说，零式发球作为过网落地后便不再弹起，而是向着球网的方向直线滚动的发球，根据网球比赛中接发的原则，堪称无解。


    可是，无解的零式发球，是未来驰骋职业赛场多年的手冢国光手下的确确实实几乎完全不弹起的零式发球，而不是现在，仅有国中生实力的仁王雅治所幻影出来的同样只是国中生实力的手冢国光手下的零式发球。


    只要存在一定的回弹距离，这一招就尚且没有达到完全不能破解的程度。


    曾经，也多次和手冢国光交过手，对包括零式发球在内的零式全家桶分外熟悉的毛利寿三郎很是自信地便将那颗过网落地后，看起几乎不弹起、但确实又存在回弹的黄色小球，给捞了起来。


    然后，毛利寿三郎就像是已经看穿了仁王雅治的所思所想一样。


    他一边回击，还一边说道：“只是‘重现’的话，还远远不够哦，小仁王！”


    “15比0！”


    依旧是一军得分，并无犯规。


    仗着完全体实力欺负后辈逗小孩逗的很开心的猫猫转身就朝越知月光悄悄比划了个“耶”。


    但逗小孩归逗小孩，毛利寿三郎其实也在期待，期待早在国中二年级时候就掌握了仁王幻影的仁王雅治，期待在国中二年级时便和他交过手的迹部景吾，这一次，又会在这场相同但又不同的比赛上，带给他和月光さん什么样的惊喜。


    也是同时，比赛场边。


    “零式发球、被破解了？”大石秀一郎不可置信道。


    明明在全国大赛的时候，面对这一招，真田弦一郎一直到比赛结束，都还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最后好不容易能够回击、还是因为手冢国光的手臂差不多到了极限，没能打出完美的零式发球。


    可是现在，比赛明明才刚开始，仁王雅治也才刚刚第一次使用了零式发球，毛利寿三郎就已经成功回击了。


    更何况，现在的仁王雅治所使用的零式发球，像是根本就不逊色于手冢国光本人所打出的零式发球。


    ——好可怕的实力。


    大石秀一郎不住想道。


    另一边，不二周助也睁开了眼。


    他刚好站在手冢国光和幸村精市两人的中间，这时候倒也方便他发问。


    “仁王，之前有使用过零式发球吗？”


    幸村精市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仁王幻影成手冢的样子。”


    换言之便是，毛利寿三郎理应该没有同手冢国光、或是幻影手冢国光比赛过的经验才对。


    “不过，如果是毛利前辈的话。”


    “他或许早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零式发球的办法了吧。”


    幸村精市对此并不怀疑。


    这就是毛利前辈的实力。


    他一直都想要打败的大前辈的实力。


    第180章


    在身体五维数据接近， 其实也就是大家都身为处于正常训练状态的国中生的情况下，仁王雅治能通过仁王幻影重现出幻影对象至少七成、八成的实力。


    当然，这是在幻影对象没有隐瞒自身真正实力的情况。


    而不考虑身体实际情况、或者说困囿于仁王雅治本身的五维数据的话， 仁王幻影想要复刻高中生或是某些五维数据存在特例的选手， 他能够复现的幻影对象的实力， 大概勉强也就只有其实力本身一半左右的水平。


    这便是技术也无法弥补的，身体强度之间的差距。


    说直白点便是， 这就是导致国中生和高中生之间实力的最根本差距。


    ——时间。


    身为能够入选日本代表队一军、二军， 尤其是领头的那几位选手，其实说到底， 大家彼此间谁还不是个网球这项运动方面颇具天赋、且不缺努力的天才？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 最终能够决定在一般情况下，高中生就是强于国中生的， 便是彼此间训练时间的差距。


    不是说多经历了三年训练的高中生就一定会比国中生强，而是在拥有同等天赋、付出同等努力的情况下， 高中生很难不比国中生强。


    这也是为什么， 毛利寿三郎会直白地提醒仁王雅治，如果只是“重现”的话，他和迹部景吾的组合， 是不可能打败他和月光さん的，——哪怕仁王雅治能办到， 将手冢国光的全部实力，完美重现也是如此。


    毫无疑问， 和之前不一样，现在手臂没有暗伤存在的手冢国光确实是他们这一代国中生的领军人物之一无疑，但是，仁王雅治和迹部景吾的对手， 可并不是他们这一代的国中生。


    虽然按照年龄来说，今年不过高中一年级的毛利寿三郎，也没比仁王雅治和迹部景吾大上多少，但是，重来一次的经历不说别的，至少让猫猫在精神力和技术层面想要碾压后者，简直毫无问题。


    哪怕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从这场比赛一开始，就只用了六成、甚至只有五成左右的实力也是如此。


    毕竟现在他们的五成实力，可比曾经只用了六成左右实力的他们，还要强。


    甚至于，强的很多。


    所以，想要打败现在的他和月光さん，最大的机会和可能性，便存在也只存在于“双打”二字之上。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毛利寿三郎获胜，2比0领先！”


    第二局比赛结束，在现如今的仁王雅治所打出的零式发球并非无解的情况下，一军率先破发。


    比赛进行到第三局，发球权也随之来到毛利寿三郎手中。


    只不过这一次，相比于越知月光的发球局，无论是仁王雅治还是迹部景吾，都已经能够跟上猫猫的发球速度了。


    前者是因为这些年来，在日常的正选排位赛上多少已经习惯了毛利寿三郎的发球，更何况现在的猫猫根本就没有用全力；后者则就是真硬凭自身的洞察力，愣是直接抓住了球路。


    因此，在第三局比赛开始以后，一球之间的攻防博弈，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延长了时间。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场边的观众们也都或快或慢地注意到了某个先前两局比赛都不存在的细节问题，以及仁王雅治明明使用了仁王幻影，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使用过除了零式发球以外的属于手冢国光的招式能力。


    “毛利前辈，一直在换手持拍？”


    关于这个问题，最先沉不住气出了声的依旧是切原赤也。


    二年级后辈满脸疑惑且不解，他试图寻找平日里这种时候一般会主动解答他问题的自家军师，结果站在了乾贞治身边的柳莲二和切原赤也之间，不仅仅只距离了一个乾贞治，还距离了一位凑巧站在他旁边的白石藏之介。


    或者说准确一点，是切原赤也先前回答白石藏之介问题的时候，刚好站在的白石藏之介和自家部长幸村精市的中间，所以这不是白石藏之介的问题。


    然后，切原赤也就这样和白石藏之介对上了视线。


    于是，被二年级后辈注视的白石藏之介下意识地解释道：“是为了、化解球上的旋转吗？”


    这是白石藏之介的猜测。


    却马上得到了不二周助的回应。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化解球上的旋转的话，为了提防手冢领域的话，不也可以通过反手施加不同方向的旋转的方式达成吗？”不二周助微微蹙眉，说道，“而且这样的话，——”


    “对于不是左撇子来说的毛利前辈，还更容易。”幸村精市顺势就接上了不二周助的话。


    不二周助认可地点了点头。


    毛利寿三郎并不是左撇子或是二刀流选手，这基本是他们都知道的公开且默认的消息。


    所以，是因为什么，毛利寿三郎才会不断地更换持拍的惯用手呢？


    而作为被仁王雅治幻影的对象，最了解自己招式和想要达成领域效果的必要前提条件是什么的手冢国光最后发言，他心下了然。


    “因为，毛利前辈不仅仅在提防手冢领域。”


    虽然难免觉得震惊，但手冢国光的声音倒是平稳，听不出多少波澜。


    “他还在，警惕手冢魅影。”


    “15比0！”


    漫长的一球终于结束，在比赛场上，仁王雅治近乎同时，和手冢国光一样，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之后。


    “还好吗？”迹部景吾转过头，对着仁王雅治询问道。


    虽然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都没有奏效，但身为搭档，他自然是能察觉，先前这一球，仁王雅治和毛利寿三郎之间的博弈。


    或者说，是仁王幻影下，几乎被完美重现的手冢国光和毛利寿三郎的博弈。


    结果很遗憾，就算是在全国大赛时候将真田弦一郎逼入绝境的手冢魅影，这一次，也并没能让他们在一军的高中生手上讨着任何好处。


    “puri，”仁王雅治选择抹去了身上覆盖的精神力、解除了仁王幻影，他重新弓了背，一只手卷了卷自己的小辫子，像是有些苦恼道，“不愧是毛利前辈，感觉，……就像是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


    迹部景吾闻言，微微仰起头，说道：“所以，你现在又有什么想法，仁王？”


    见迹部景吾和仁王雅治似乎在商量对策，老实站在底线位置的毛利寿三郎倒是真的乖乖地一动都没动。


    猫猫在努力给自家后辈留足讨论的时间.JPG


    甚至一直等到仁王雅治和迹部景吾重新交换了位置，毛利寿三郎才朝着对面球场的两人挥了挥手，像是在确认他们讨论完了没有一样。


    等到仁王雅治回应，毛利寿三郎才重新摆出了准备发球的姿势。


    一副很轻松随意的样子。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比赛才刚刚开始，但也是从比赛的一开始，就完全掌握了比赛主动权的高中生，确实一直处于游刃有余的状态之下。


    尤其是，当对手从比赛开始到现在的每一步，都完美踩在他们的预判里的情况下，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很难不感到轻松和自如。


    仁王雅治会选择幻影手冢国光这几乎是必然的，也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早已料想到的他和迹部景吾的最适配组合之一。


    目前，尚且还未掌握至高领域的手冢国光的底牌，除了零式全家桶以外，无非就是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两大领域技能。


    而要如何应对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小部长不就已经亲身为他试验过了吗？


    蜃景之境。


    通过交换使用左手和右手打出毫无偏差的精准球，使对手无法预测来球的旋转，在扩大了攻守的范围同时，消除死角。


    虽然不是二刀流选手，但在这么多年的职业赛事中和手冢国光的交锋下，很难不学会二刀流的毛利寿三郎，在应对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的组合技能这一方面，确实很有经验。


    ——说实话，要是仁王雅治幻影的不是手冢国光，而是其他的未来没有走上职业选手这一条道上的其他国中生或是高中生，猫猫可能还没有这么齐全的应对对策，但是，仁王雅治选择幻影的对象偏偏就是、也一定会有手冢国光的存在。


    而手冢国光，他完全就是被他们这些差不多算是同一批出道的职业选手，在还没成为职业选手之前，就研究的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强劲对手。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


    但是毛利寿三郎其实很难不觉得，现在的他和月光さん，指不定真的会比现在的手冢国光，还要更了解他自身现如今的极限所在。


    都说最了解某个人的，一般都是这个人的对手。


    而手冢国光，难道不刚好就是游戏里自带攻略的产出丰盛的所有人都会N刷好几次的精英BOSS选手吗？


    猫猫赞同.JPG


    也是在属于发球时间的90秒时间将近的时候，仁王雅治回应了自家前辈的招手的同时，前者的模样又一次发生了改变，——那是仁王雅治又一次使用了仁王幻影。


    而这一次，接替了仁王雅治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网球场的存在，便不在是手冢国光了。


    “迹部景吾”，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网球场上的前场和后场位置。


    与此同时，属于双打同调的白色光芒的精神力具象化，成功将两人连接在了一起。


    在仁王幻影之后，出现在网球场上的，是只有仁王雅治才能办到的双打奇迹，——通过幻影为迹部景吾的模样，与之精神力同频，借此成功实现双打同调的可能。


    是为，强制同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