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虽然在来的路上意外提到了工藤新一， 但毛利寿三郎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能在热带乐园里遇上工藤新一本人。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猫猫警觉.JPG


    但或许是这半年在国外、也在忙毕业而少和工藤新一、毛利兰两人见面的缘故，毛利寿三郎一时间也觉得自己的预感有些奇怪。


    毕竟他已经大半年没有遇上杀人事件了。


    头儿被雷劈死这件事不算的话。


    于是他选择先跟月光さん主动上前搭个话。


    因为也是凑巧， 在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看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背影的时候， 那两人刚好走到了猫猫之前就满心期待的想玩的云霄飞车的队伍里。


    等到越知月光检完了票， 和毛利寿三郎并肩走到云霄飞车排队位置，先他们一步到来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刚好站在了队伍的最末位置。


    “……说到了福尔摩斯最厉害的地方啊， 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助手华生的时候， 就只是握手而已哦，就知道他曾经以军医的身份去过阿富汗。”


    少年双手插兜， 不知是被因为什么而打开了话匣子， 正侃侃而谈。


    他一边说着，还给身侧的毛利兰做了示范。


    “就像这样， ”工藤新一径直牵起了站在他身前的穿着蓝色套装的女子的手，“这位小姐是练过体操的选手。”


    女子一惊：“你， 你怎么会知道？”


    女子身后穿着红色毛衣的另一人也疑惑开了口：“他是你的朋友吗， 小瞳？”


    毛利兰也是一愣，下意思地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微微抬起了下巴，道：“因为她手上的水泡， ——手上会有这么多水泡，就是因为整天练单杠， 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可是，”像是想到了谁， 毛利兰下意识地反驳，“就算是练习网球，手上也会起水泡的。”


    工藤新一面色不变，继续说道：“其实， 是因为刚才那个人的裙子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的。”


    “——有练过高低杠的人，大腿上都会长出独特的茧来哦。”


    刚好就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听完了全过程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


    猫猫震惊：“我怎么感觉新一哥好像更痴迷推理了？”


    “而且他和小兰姐不是一对吗，当着小兰姐的面又是牵别的女生的手，又是说自己看到了那女生的裙底的，真的好吗？”


    毛利兰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就知道的话，新一根本就是作弊。”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而且，你要握手握到什么时候啊！”


    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和那人紧握的手。


    “不好意思！”


    毛利寿三郎也是这时候出了声，他和越知月光并肩前行了几步，才说道：“小兰姐、新一哥，好久不见呢。”


    “寿三郎，还有越知同学？”毛利兰闻声转了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


    不过眼下并没有多少时间给四人叙旧。


    因为算上加上最后进场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这一组云霄飞车的八个位置刚好凑满了。


    于是四人只是相互打了招呼，准备先享受完这一趟的云霄飞车再论其他。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所在的位置比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靠前了些，两人也先他们一步上了云霄飞车。


    等到前六人都入了场，毛利寿三郎准备朝着云霄飞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走的时候，一位穿着黑外套、戴着黑帽子、提着手提箱的魁梧男子突然就撞开了他。


    “走开走开，是我们先的！”


    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快步走上了云霄飞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魁梧男子的身后，一名有着金色长发，和前者几乎同款装扮只是手上没有拎着东西，双手插着兜的男子也不紧不慢地从毛利寿三郎的身边走过。


    他并没有看向周围的任何人。


    但毛利寿三郎却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两眼。


    他应该是个人类才对。


    毛利寿三郎想到。


    但是他周遭的气场，甚至让猫猫下意识地以为他见到了诅咒，——还不是普通的诅咒。


    越知月光扶着一开始毫无防备、被魁梧男子撞了个踉跄的毛利寿三郎，沉了脸色抬起了头，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后者扯了扯衣袖。


    毛利寿三郎摇了摇头，说：“我们坐下一趟好了，月光さん。”


    已经系好了安全措施的毛利兰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两人就已经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落了座，工作人员确认无误后便按下了游戏准备开始的按钮。


    云霄飞车，就这样动了起来。


    也是等到这趟的云霄飞车出发，越知月光才低了头，问道：“怎么了，寿三郎？”


    刚刚突然被猫猫扯了袖口，越知月光虽然不解，但多年来的默契让他选择了相信毛利寿三郎，也是等到这时候那两人都随着云霄飞车没了踪影，他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好危险。”毛利寿三郎皱着眉摇了摇头，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我们还是等下一趟好了，月光さん。”


    说完，毛利寿三郎换了表情，像是转移话题般说道：“说起来，月光さん，他们俩戴着那么大一个帽子坐云霄飞车，帽子真的不会掉吗？”


    只是片刻之后。


    警车与救护车的声音便迅速笼罩了云霄飞车这项娱乐设施的所在地。


    出发时还是有说有笑的八人，不过转瞬之间，只有七人安全归来。


    坐在工藤新一身后，处于第三排位置的男人，在云霄飞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没了脑袋。


    工藤新一走下云霄飞车的时候，兜帽上还沾着血迹，不过相比于恰好坐在死者身后、先前径直撞开毛利寿三郎抢了他们位置的那位满脸是血的魁梧男子，倒显得没那么狼狈。


    “是意外吗？”


    “好像是头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今天也是那不好的预感成真的一天。


    看着被盖上了死者自己外套的那具无头男尸，猫猫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甚至就连接到报警电话赶到场的警官毛利寿三郎也不陌生，——正好也是目暮警官。


    澄黄色的警戒线被目暮警官手底下的警员们熟练拉开，间隔开了满是血迹的云霄飞车以及和死者同一趟游玩体验的七人和围观群众。


    作为没有上车、只是在排队的两人也接受了警方的例行盘问。


    问题虽然简单，但剩在围观群众的人数不少，一时间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倒也是哪儿都去不了。


    不过相比于他们，和死者同处于云霄飞车上的七人受到的询问就要严肃多了。


    先前让毛利寿三郎感到可怕的金发男人沉着脸，在回答了警方的几个问题之后，终于不耐烦地开了口：“只不过是个意外，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耗，让我们走吧。”


    目暮警官还没说话，先前一脸严肃地往云霄飞车归来的隧道走去的工藤新一反倒是大喊了声：“这是凶杀案，目暮警官！”


    “而且那个犯人是和被害者同乘一辆云霄飞车的那七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死者名为岸田，在云霄飞车上时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现任的女朋友爱子，而坐在第一排的，穿着蓝色套装的女子名为瞳子，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子名为礼子，四人是大学好友，今天一起相约来热带乐园玩。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两名黑衣礼帽男，则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和工藤新一、毛利兰一样，只是单纯地坐上了这一趟的云霄飞车而已。


    “云霄飞车在运行之前，工作人员都会检查安全杆是否固定，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行凶的人，只有和死者同样坐在第三排位置的爱子小姐了吧？”目暮警官判断道。


    随行的警员也在争得爱子同意以后，打开了后者的包。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便看到，刚刚还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爱子随身的包里，赫然放着一把染血的小刀。


    瞳子和礼子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看着爱子包里染血的小刀。


    前者还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喃喃出了声：“爱子，你竟然……”


    “好了，那竟然犯人就是那个女的了，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吧。”金发男子又一次开了口，光是语气就能让人觉得此时的他似乎更加不耐烦了。


    但那把突兀存在的刀，就连毛利寿三郎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说别的，就说一个普通女子，真的能凭借一把小刀，在通过隧道的短短数秒的时间里，平平整整地割掉一个成年男子的头颅吗？


    而且，为什么会有人在行凶之后不处理掉凶器，反而将其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还任由警察检查呢？


    果不其然，工藤新一也在听完了目暮警官的判断后摇了摇头。


    “请等一下，目暮警官，”他站起了身，看向与死者同行的那三人所在的位置，“犯人并不是那位小姐。”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位穿着蓝色套装的女子，斩钉截铁道：“真相只有一个，真正的犯人，——就是你，瞳子小姐。”


    突然被点名的瞳子自然不认。


    她神色惊恐地为自己辩驳：“你在说些什么啊？而且那把刀，明明是在爱子的包里啊？”


    “那分明就是你为了嫁祸给爱子而特意放在她的包里的吧？”工藤新一解释道，“而且，以一个女人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割下一个成年男人的头。”


    目暮警官此时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可是，工藤，她可是坐在云霄飞车第一排的位置，这个似乎不太可能吧？”


    “不，可能的。”工藤新一说道，“只需要在安全杆落下之前，在背后垫上一个包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自然就能在云霄飞车行进的时候脱离安全杆。然后，再利用安全杆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之类的道具套在岸田先生的头上，自然就能借助云霄飞车的速度，杀死岸田先生。”


    “而拥有能做到这一切的身手，只有身为体操选手的瞳子小姐而已。”


    瞳子冷笑：“那么，证据呢？这一切不都只是你的推理游戏而已，不是吗？”


    工藤新一闻言，抬起手，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整理好的收纳袋。


    “这就是证据，瞳子小姐。”


    “请问你坐上云霄飞车前，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呢？”


    他抖了抖手上的那包收纳袋。


    里头已然散落断裂的小小珍珠之间相互碰撞，彼此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像是在为纯白无暇的它们自身染上的血色啼哭。


    第102章


    证据和手法都被揭露， 无力辩驳的瞳子随之跌坐在地，泪水也顺着她的脸庞流下。


    “都是因为他抛弃了我！”


    “所以我才会想在和当初我们第一次约会一样的地方，用他送给我的项链杀死他！”


    崩溃地发泄完， 瞳子抬手掩面， 失声痛哭。


    最终， 瞳子被目暮警官押上了警车带走，岸田的尸体则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连带着他落在云霄飞车隧道里尚且未能闭目的头颅一起。


    出了这事， 满是血迹的云霄飞车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运行，也幸好当事情差不多解决了的时候， 天也差不多黑了， 工作人员配合着警方的后续工作处理，顺势也就宣布了云霄飞车的暂时关闭和接下来的维护工作安排。


    四人这才一同离开了云霄飞车所在的位置。


    好好玩了一天， 虽然没能赶上最后的云霄飞车，但比起近距离接触尸体、然后被溅一脸血的情况， 毛利寿三郎对于现状还是有些庆幸的。


    在场唯一一位近距离观察过那具无头尸体的工藤新一更是淡定， 他还在路上顺便买了几个冰淇淋，分给三人，刚好一人一个。


    “还好啦， 其实，”一边吃着冰淇淋， 工藤新一一边说道，“之前接委托的时候， 我还见过四分五裂的，今天这个情况已经算不错了。”


    “侦探，还真不好当啊。”毛利寿三郎舔了口自己手上的冰淇淋，含糊不清的说道。


    毛利兰也一副无奈的表情：“明明今天是准备出来好好玩的来着。”


    这般想着，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重重地咬了一口冰淇淋。


    工藤新一挠了挠头，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所以他选择认真地又啃了一口手上的冰淇淋。


    也是在这片刻的沉默时间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响起，带着些许血腥味从四人的身后急速靠近。


    毛利寿三郎微微侧过了头。


    然后他就看见，先前在云霄飞车那儿抢了他和月光さん位置的魁梧男子双手空空，飞快地朝着一旁稍显得昏暗的小巷子飞奔而去。


    那一袭的黑衣简直让那人完美的融于夜色之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只有空气里残留的淡淡血腥味证明，那人真的匆匆来过。


    工藤新一三两口将冰淇淋塞进了嘴里，沉下了脸。


    “小兰，你们先回去。”


    简单交代完，工藤新一转身就跑，毫不犹豫。


    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的毛利兰下意识地就想要追上去，但手上还拿着没吃完冰淇淋的她一个踉跄，踩到了不知何时散开的鞋带，差点摔倒在地。


    正准备追上去的毛利寿三郎下意识地转身，扶了毛利兰一把。


    也因为毛利寿三郎的动作而停下脚步越知月光适时开了口：“还好吗？”


    毛利兰摇了摇头，看着手上仅只剩下的纸筒和地上的冰淇淋球，心理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鞋带也在刚刚被她自己踩断了。


    狼狈的运动鞋像极了在葬礼上，被剪断的草履的系带，就像是在预示着什么糟糕的事情，是不祥的征兆。


    毛利寿三郎趁着这个时间也解决了手上的冰淇淋，他对越知月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兰姐，你在这儿等等我们，我和月光さん去看看新一哥去了哪儿。”


    一时间也不方便奔跑的毛利兰点了点头，也没强求着想要跟上去。


    于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两人再次朝着先前工藤新一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然怎么说工藤新一是个足球没白练的推理狂。


    你就跑吧，两个运动员都跑不过你！


    在巷子里绕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到工藤新一身影的毛利寿三郎忍不住感慨。


    没办法，猫猫只能尝试换了一种办法去追寻工藤新一的位置。


    ——咒力。


    并不是用咒力去追踪工藤新一，而是依赖工藤新一本身因为不知名原因能够吸收诅咒的缘故，去寻找以毛利寿三郎为中心，散布出去的咒力最先消失，或者说是被吞噬的地方。


    这个办法显然比之前两人在巷子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管用。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毛利寿三郎还真发现了工藤新一现在所在的位置。


    只是，咒力传达回来的讯息有些奇怪。


    猫猫不解。


    感觉，新一哥的状态好像，有点奇怪？


    两人很快赶到了毛利寿三郎自身的咒力反馈给他的工藤新一的所在位置。


    在一片昏暗之中，四周似乎空无一人。


    但能听见弱小却急促的呼吸声。


    越知月光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扫视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周围任何还站着的人影。


    还是瞪大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芒勉强适应了黑暗的毛利寿三郎发现了地上成团的影子。


    “那儿，月光さん。”他指了某个位置。


    越知月光也随之转了转手腕，将手机的光给打了过去。


    只一刻。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错愣。


    在地上成堆的、帽子上还沾着血迹、两人都感到分外熟悉的衣物之中，一个他们都曾见过，后来却没有了联系的小孩皱着眉，额角还带着伤和血躺在其中。


    ——那是江户川柯南。


    只在东京都毛利兰的家中借住了一年便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过的江户川柯南。


    工藤新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刚刚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他还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一时半会还分不清眼前这颇让人感到熟悉的装修风格是谁的家，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揉揉自己的后脑勺。


    也是这一抬手，才让工藤新一感到了不对。


    他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又这么短了……？


    “醒了？”


    毛利寿三郎突然从床边探出了个脑袋，吓了工藤新一一跳。


    猫猫从地上站起身，顺便从桌上捞了一杯水递给了小孩，才道：“先喝口水吧，新一哥，然后……”


    他有些沉默地看着还有些迷茫的小孩，又打量了几眼，才说道：“然后，在解释一下刚刚咱们分开后的那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还没接过毛利寿三郎手中的水杯，只是听着后者的话，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昏迷前被那两名黑衣男子强行灌下的毒药，然后猛地一低头，发现自己不仅是手变短了，身体似乎也变小了不少。


    毛利寿三郎很负责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整成了自拍模式 ，临时充当了一面镜子递给了眼前似乎颇为震惊的小孩。


    然后工藤新一就在猫猫的手机里，看到了眼下不过是小学生模样的自己。


    工藤新一，17岁，帝丹高中二年级，高中生侦探，被誉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在今天，和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去热带乐园玩的时候，跟踪并目睹了一伙人的交易现场，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同伙绕背偷袭，并被他们强行灌下了毒药，身体也缩小成了小学生的样子。


    这简直比寿三郎他们的网球还要不可思议。


    工藤新一震惊地想到。


    不过名侦探毕竟是名侦探，在稍微理清楚了现状以后，工藤新一果断询问道：“所以这是哪儿，寿三郎？”


    “是阿笠博士家。”毛利寿三郎答道。


    其实在和月光さん发现昏迷的江户川柯南，或者说变小的工藤新一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反应是想先待着小孩走的。


    毕竟额头有伤，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再想想他们重生以前工藤新一近乎失踪了一整年的事实，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两人也都明了其中一定牵扯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只是要带着变小的工藤新一去哪儿又成了问题。


    越知宅除了月光さん以外还有他的家人在，毛利寿三郎现在又居住在神奈川，……想来想去，他们还是决定带着工藤新一先回工藤宅。


    毛利寿三郎也隐约记得，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最近应该并不在家，工藤宅应该没人才对 。


    然后事实证明，工藤宅确实没人。


    但在昏迷的工藤新一身上，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工藤宅的钥匙。


    幸好这个时候就住在工藤宅旁边的阿笠博士开了门，看着抱着小孩的一行人愣了愣，幸好这几个孩子里有老人家也认识的，这才赶紧让人先进了门。


    进了门，阿笠博士才询问那个小孩是谁。


    “是新一哥。”毛利寿三郎回答道。


    阿笠博士自然不信。


    但是看着那张和他印象中的工藤新一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他又沉默了。


    好像也不是不能信。


    于是最后，阿笠博士让人先将小孩放进屋子，给人换了身衣服，说是一切等小孩醒了再说。


    几人自然都没意见。


    听毛利寿三郎转述完自己昏迷时候的大致经过，明白现在自己身处阿笠宅的工藤新一倒是松了口气，他还没捋清楚袭击自己的那伙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叮嘱了一句：“对了，今天这件事，不要告诉小兰。”


    意外让寿三郎他们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已经很不妙了，他并不想将青梅竹马也给牵扯进这样危险的境况。


    无关其他，只是不想让小兰担心而已。


    工藤新一一说完，就发现面前的红色小卷毛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毛利寿三郎挠了挠下巴，眼神飘忽。


    “可是，小兰姐已经知道了。”


    毕竟他和月光さん在捡到变小的新一哥以后，第一时间联系的人，就是在原地等着他们并未乱跑的毛利兰。


    第103章


    现在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四堂会审。


    和越知月光坐在同一个沙发位置上的毛利寿三郎想到。


    不过幸好， 现在正在被四堂会审的小可怜儿并不是他。


    看着明明在笑，拳头却捏的死紧的堂姐，猫猫下意识地又往越知月光身边蹭了蹭。


    ——好可怕， 小兰姐。


    越知月光一只手在搭在了猫猫的背上， 轻轻拍着身边人， 像是无声的安慰。


    即使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越知月光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看起来甚至要比一旁年纪最大的阿笠博士还要镇定。


    阿笠博士看看沉默不语的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 又看看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工藤新一还有握着拳头似乎随时准备暴起的毛利兰，机智地站起身， 说是去给大家端点吃的慢慢聊， 然后一溜烟地就跑走了。


    事情，或者说是现状的起因得回到几分钟前。


    “对了， 今天这件事，不要告诉小兰。”


    在工藤新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他看到了猫猫飘忽的眼神， 心中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发酵，毛利寿三郎便随之说了一句——


    “可是，小兰姐已经知道了。”


    甚至说完， 他还指了指工藤新一身后的方向。


    “小兰姐，”毛利寿三郎乖乖叫了一声。


    工藤新一颇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自家青梅竹马， 正微微笑着，眯着眼睛， 背着光看着自己。


    要死。


    多年来偶尔会惹怒毛利兰的经验让工藤新一快速认清了现状。


    他径直开口准备解释：“听我说，小兰——”


    毛利兰却是丢下一句：“既然醒了，就出来说。”


    然后转身就走。


    工藤新一赶忙从床上跳下，跟了上去。


    怕小孩摔倒， 毛利寿三郎还象征性地扶了一下，这才跟着他出了房间门，然后坐在了越知月光身旁的空位上。


    他们和毛利兰还有阿笠博士各自占了一个沙发。


    留下工藤新一自己坐在了阿笠博士搬来的小板凳上。


    本来个子就缩小了，这一坐更是只能看到小孩的发旋。


    在阿笠博士找了借口离开去给大家准备吃食的时候，毛利兰才开了口：“说吧，新一，刚刚发生了什么。”


    “——讲、实、话。”


    工藤新一：……


    他要是说现在的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这几人会相信吗？


    “……当时我光顾着偷看他们交易了，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他们的同伙，他们的同伙把我敲晕了之后，给我强行灌了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勉强理顺了事情的前后经过的小孩这般说道，一边说着，他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发出吃痛的声音，证明他被敲了一闷棍这一情况确实属实。


    不知何时重新坐下的阿笠博士喝了口手中的热茶，道：“所以，新一你是说你被灌下能够将人变小的药？”


    “——如果有那种药的话，我也想亲眼瞧一瞧啊！”


    不，这根本就不是现在的重点吧？


    猫猫微微后仰了身子。


    越知月光倒是抓住了工藤新一话里的重点：“你说，他们？”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道：“就是当时，在云霄飞车那儿，坐在最后一排位置的那两位黑衣人。”


    想到当时在云霄飞车处发生的事情经过，毛利寿三郎也皱了皱眉，他此时也坐直了身子就像是认真了起来一样：“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新一哥的身份。而如果被他们知道，新一哥现在还活着的话……”


    “啊，”工藤新一接上了话茬，“会很危险的，一定还会再来杀我的吧。”


    五人陷入沉默。


    还是猫猫先开了口，说道：“所以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我们先当做新一哥失踪，假装对这一切不知情，对吧？”


    就像之前那样。


    毛利寿三郎想到了他们重生以前，工藤新一的选择。


    “那现在的新一要怎么办呢？”毛利兰提问。


    “取个假名、当做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先借住在阿笠博士家里？”毛利寿三郎提议，他其实本想说像之前一样借住在毛利兰家里的，但总感觉让17岁暴露身份了的工藤新一借住在同龄的毛利兰家里有些奇怪，因而换了说法，“或者——”


    “还是住我家吧，”毛利兰叹了口气，“阿笠博士应该根本就不会照顾小孩嘛。”


    ——可是这也不是真小孩啊？猫猫乖乖闭了嘴，咽下了自己下意识的吐槽。


    于是这一项提议暂时勉强算全票通过。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新一现在要叫什么名字，以及身份要怎么办呢？”


    工藤新一沉思。


    还没等毛利寿三郎开口建议，他就想好了自己的名字。


    “柯南，江户川柯南。”


    “柯南？”毛利兰想了想，道，“好奇怪的名字。”


    “就说我父母是柯南道尔的书迷，然后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就好了。”


    工藤新一，不，现在应该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解释道。


    见几人都没其他意见，阿笠博士才说道：“身份的问题就交给我吧，就说柯南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父母工作繁忙才将孩子寄养在了我这儿，但因为我也不会照顾孩子，才将柯南托付给了小兰照顾。”


    阿笠博士甚至还现学现用了一下，刚刚毛利兰主动说她来照顾江户川柯南的借口。


    不过这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说辞与办法。


    只是毛利寿三郎还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


    可惜他也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见过江户川柯南了，一时半会猫猫也没能反应过来是哪儿不对劲。


    还是越知月光冷静地开了口。


    “戴副眼镜吧，”他言简意赅道，“江户川的脸应该和工藤小时候差不多。”


    毛利兰闻言，仔细端详了一下，道：“确实唉。”


    江户川柯南不解：“毕竟我是因为吃了药才变小了，长得一样才算正常吧！”


    最终，在一行人离开阿笠宅的时候，阿笠博士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一副平光的方框眼镜交给了江户川柯南，——这下毛利寿三郎倒是不觉得后者身上有什么违和感了。


    毛利兰主动朝江户川柯南伸出手：“走吧，柯南。”


    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没动作，毛利寿三郎倒是蹲下了身，摸了摸小孩脑袋：“要说谢谢小兰姐姐哦，新一哥，啊，不对，柯南。”


    显然是故意的。


    猫猫咧嘴笑的正欢。


    说完毛利寿三郎还指了指自己：“现在我是寿三郎哥哥，”然后抬手指了指越知月光，“这位是月光哥哥。”


    已经连叫前辈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呢，工藤新一.JPG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呵呵了两声，然后毫不犹豫地拍掉了猫猫的爪子，什么称呼都没叫。


    不过小孩转过身看向毛利兰的时候，倒是在牵上了后者伸出的手的时候，抬起头道了句：“谢谢小兰姐姐。”


    毛利兰闻言，握紧了那比自己要小了许多的属于江户川柯南的手。


    就好像这样，这一次紧紧抓住了那人的她就不会被工藤新一抛在身后了。


    “走吧。”毛利兰说道。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象征着不安的泪水终于还是被她藏了起来。


    ——至少现在，新一没事；至于以后，且行且看吧。毛利兰想道。


    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也跟着两人一同和阿笠博士告了别。


    四人在下一个路口前说了再见。


    “我和月光さん也会尽力帮忙的，”毛利寿三郎拍了拍毛利兰的肩，像是安慰，“小兰姐你们一定要小心。”


    毕竟那两个黑衣人给猫猫的感觉，真的很不妙。


    毛利兰点了点头，道：“寿三郎你们也是。”


    等目送着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毛利寿三郎才又开了口：“说起来，月光さん还记得那个孩子吗？”


    越知月光点了点头：“灰原哀，是吧？”


    那个借住在阿笠博士家里，和江户川柯南一样，聪明又冷静的女孩。


    “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也是？”


    越知月光并没有表态：“可能。”


    但是并不一样，或许那个女孩只是单纯的早慧而已。


    毕竟直到他们两重生以前，那孩子都还住在阿笠博士的家里，整整十年时间，从未离开。


    越知月光最后将猫猫送到了车站，毛利寿三郎的运气还算不错，凑巧赶上了回神奈川的最后一班车。


    急急忙忙买票进了站之后，毛利寿三郎在上车之前还对着越知月光挥了挥手。


    “那我就先走啦，月光さん——”


    “对了，地区预选赛加油，关东大赛见！”


    越知月光，U-17代表队前NO.4的单打选手，现在正在被自家恋人打气地区预选赛加油。


    但别说地区预选赛或是接下来县大赛了，就连关东大赛，能被越知月光视为对手的选手，也就只有一位罢了。


    毕竟，平等院凤凰他们都是关西的。


    全国大赛之前根本就见不到面。


    但是越知月光还是抬起了手，好好接了毛利寿三郎的话。


    “地区预选赛加油，寿三郎，——还有，关东大赛见。”


    第104章


    地区预选赛也好， 县大赛也好，无论是越知月光还是毛利寿三郎都可以说是毫无压力的晋级。


    和国中时候不同，高中的网球相关赛事更强调的并非团体， 而是个人。


    并不是没有团体赛事， 而是大部分有实力的选手会更倾向参加个人赛， 为自己而战。


    虽然在个人赛事报名和比赛的时候，每位选手的名字前都会被冠以学校的名称， 但同个学校的选手彼此间却并非队友， 而是对手。


    地区预选赛还好，赛制组会保证至少在前两轮的淘汰赛上出身相同的选手彼此间互不碰面， 但从第三轮的地区预选赛开始， 包括县大赛、关东大赛，乃至最后的全国大赛， 这个规则都不在适用。


    毛利寿三郎觉得自己在关东大赛之前的运气真的还算不错。


    在好些轮的比赛场次里，他是真的一次都没有抽中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人， 反倒是小池光， 他从地区预选赛第三轮开始，就接连不断地抽中自家队友，淘汰了好几位立海大的正选。


    ——或许这就是曾经他在关东大赛第一轮抽到了月光さん的原因。


    抽签的运气在地区预选赛和县大赛都用完了的那种原因。


    不过……


    要是当初没有遇到月光さん的话， 他也不会受伤然后去医院包扎的时候遇到小部长从而振作起来，也不会拼命努力进入U-17训练营， 拿下日本代表队一军NO.10的徽章，更没有之后种种事情的发生了。


    所以， 当初在关东大赛第一轮，抽到月光さん当做对手，自己多少还是幸运的吧？


    猫猫确信.JPG


    也是毛利寿三郎在个人赛中，确认以地区预选赛和县大赛一局未丢的成绩晋级关东大赛之后， 国中网球组团体赛事的县大赛也差不多落下帷幕。


    立海大国中网球部同样以所有比赛6比0的成绩晋级关东大赛。


    但在县大赛结束以后，毛利寿三郎收到了来自柳莲二的消息。


    刚好结束了今天训练，就看到曾经的后辈发来消息的猫猫前辈马不停蹄地和小池光支会了声，便娴熟地翻了墙去了隔壁国中部。


    今年立海大国中网球部的正选变化和去年可以说是大差不差，毛利寿三郎退部了以后，他的位置最终还是被仁王雅治新找的双打搭档给补了位。


    就是之前全国大赛的时候，仁王雅治偷偷摸摸邀请来看他们比赛的那位在观众席上的不知名学生。


    柳生比吕士。


    虽然猫猫早就猜到了。


    手握剧本有时候真的挺无敌的。


    柳生比吕士是在毛利寿三郎退部了去了U-17训练营参加海外远征之后，才受仁王雅治的邀请加入网球部的，他之前所在的高尔夫部也因为种种原因，在今年彻底宣布解散。


    仅仅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这位算得上是网球新人的网球部新人，便在今年开学以后的正选排位赛上，一举拿下了网球部正选的位置。


    之前在LINE上，后辈们就曾和猫猫提起过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偷溜来国中的毛利寿三郎这一次多少也算是和柳生比吕士熟悉了起来。


    “越前？”从柳莲二口中听到这个姓氏的毛利寿三郎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哪个越前？”


    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睛：“毛利前辈真的认识越前吗？”


    柳莲二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毛利前辈认识越前的概率，是78.32％，——当然，我说的是越前兄弟两人。”


    这下到轮到毛利寿三郎震惊了。


    “两人？”猫猫疑惑，他刚刚真的只是想到伏黑惠之前和他提起过，前段时间，在他们这一批咒术师正式入学以后，越前龙雅离开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才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柳莲二点了点头：“今年的都大会，青春学园打败了冰帝学园，以都大会第一的成绩晋级关东大赛。根据我调查来的资料显示，相比于去年，青春学园的正选阵容略微有所改变。”


    “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这两位从美国归来的黑马，可以说是极大地提高了今年青春学园的战斗能力。”


    末了，柳莲二还补充了一句：“他们或许是今年的关东大赛，我们最大的对手。”


    “所以，毛利前辈那儿有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的额外的资料吗？”


    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提前让越前龙雅回了国，才让那人在今年开学的时候和越前龙马一起去了青春学园的关系，毛利寿三郎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总感觉他好像不小心坑了后辈们一把。


    不过——


    如果是能够掌握自身吞噬能力的越前龙雅的话，他的实力，可是对于小部长他们来说，很强也很适合的对手呢。


    于是毛利寿三郎点了点头：“有的哦。”


    但在提起越前兄弟之前，猫猫倒是还有一个疑惑：“今年都大会的决赛，是青春学园VS冰帝学园吗？”——他怎么记得隐约记得，当年自己好像有听说冰帝学园在八分之一决赛的时候，意外翻车输给了不动峰学园来着？


    果不其然，在听了毛利寿三郎的问题以后，仁王雅治开了口道：“毛利前辈果然也听说了，今年冰帝学园差点翻车的赛况呢，puri。”


    “在八分之一决赛的时候，冰帝学园对战不动峰学园，结果冰帝的两场双打全输了，”胡狼桑原补充道，“不过幸好那一场出场单打三是芥川，他在赛点的时候意外觉醒，才替冰帝守住了都大会的晋级机会。”


    “多亏了文太的声援呢。”幸村精市说道，“说起来，我记得芥川这一场会上场单打三，也是因为文太吧？”


    丸井文太挠了挠下巴，不好意思地吹了个泡泡。


    “只是刚好和他打了个赌而已。”


    谁知道那孩子真的去和迹部说他要上场单打三了！


    ——不过，幸好是慈郎上的场，不然今年冰帝可能就真的要在不动峰身上翻车了。


    也是聊完了今年都大会的意外，几人才重新转话题转回了青春学园的越前兄弟身上。


    “越前龙雅之前是美国U-17代表队的成员，不过现在似乎已经退出了美国U-17代表队；而他的弟弟越前龙马，则是全美青少年网球公开赛四连冠的得主。他们俩父亲的名字你们应该也听说过——”


    “越前南次郎。”柳莲二接上了毛利寿三郎未尽的话，“那位曾经在职业网坛差点掀起改革浪潮的传说级网球选手。”


    关于越前龙马和越前南次郎之间的关系和资料并不难找，毕竟这些都属于公开的情报，只要有心，基本都能调查得到。


    问题在于资料信息基本为零的越前龙雅。


    这才是今天柳莲二主动找上毛利寿三郎的根本原因。


    虽然越前龙雅也在都大会的时候被安排上过场，但仅凭那几场前者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多少实力的比赛录像，就算是柳莲二也没办法对他进行数据整合和评估。


    “越前龙雅，他很强哦。”毛利寿三郎先是下了判断，“真要说的话，现在或许只有小部长才有可能赢下他吧。”


    “才，有可能吗？”幸村精市的神色自若，他披着外套双手抱胸，听到这话也是一派镇定的王者模样，“那我一定会赢的，毛利前辈。”


    毛利寿三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也相信小部长的实力！”


    充分表现完自己的信任，毛利寿三郎才正了脸色给大家分析关于越前龙雅的资料。


    这是他大概从重生前和重生后自身和越前龙雅少有的相处经历中整理出的讯息。


    “越前龙雅在回到日本之前曾在世界各地流浪过，所以他的网球多少带着点别具一格的不羁风格，就好像是个流浪武士一样，”毛利寿三郎说道，他还顺便打了个比方，“和越前龙雅比起来，在美国长大的越前龙马反倒是个规规矩矩的正统日本武士。”


    “当然，我不是说越前龙马的网球死板，这孩子也很擅长学习和创新，他甚至有着能在一盘的比赛中将对手的能力融会贯通转化为自身本领的强大学习能力，只是越前龙雅，他有时候是真的有些太随性了。”


    “毛利前辈，和他们很熟吗？”切原赤也举手提问。


    “也不算很熟，”毛利寿三郎摇了摇头，“只是之前在远征的时候和还在U-17美国代表队的越前龙雅比过一场，认识而已。”


    ——如果真要说熟的话，他和越前龙马倒是挺熟的，曾经。


    “是毛利前辈赢了吗？”切原赤也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猫猫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


    “puri，真不愧是毛利前辈。”仁王雅治甩了甩自己的小辫子。


    “不过，关于越前龙雅的实力，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关于为什么，越前龙雅在比赛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的原因。”


    “为什么？”


    等到正选几人都转头看向了毛利寿三郎，后者才说道：“因为……”


    “——一旦他认真起来，甚至能够吞噬对手的网球。”


    柳生比吕士抬了抬眼镜，评价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puri，精神系的网球选手吗？”仁王雅治问道。


    猫猫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说，越前龙雅他很强的。”


    “那毛利前辈之前和他比赛的时候，难不成也被他吞噬了毛利前辈的网球？”难得机灵了一回的切原赤也想到这儿却被吓的白了脸色，一脸慌张地看着毛利寿三郎。


    毛利寿三郎仗着手长，抬起手就隔着柳莲二的位置敲了敲小孩脑袋：“他才没有吞噬我的网球呢。”


    ——他不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吗，真的是！


    坐在前后辈中间的柳莲二面不改色，既不阻止高一前辈的动作，也不制止国二后辈的哀嚎，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毛利前辈有办法能够应对他的吞噬能力，对吧？”


    “而这个办法，和精神力有关的概率为96.5％。”


    “真不愧是柳，”毛利寿三郎熟练夸夸，“我记得月光さん那儿应该还有我之前和越前龙雅比赛的录像，晚点我传给你，柳。”


    那是之前他特意拜托月光さん录下来，好给远在国内的几位咒术师更好判断越前龙雅的情况，好当做参考依据的录像。


    虽然当时基本没派上什么用场，但录都录了，月光さん也就好好地收了起来，却没想到这时候它还能再一次拥有出场的机会。


    柳莲二点了点头，说道：“毛利前辈，多谢。”


    第105章


    给网球部的后辈们分析完越前兄弟两的情况后第二天， 就是高中部的关东大赛个人赛抽签的日子。


    和蝉联了十五年关东大赛冠军、以至于关东大赛近十余年的抽签会场都在本校的立海大国中组不同，高中组的抽签场地并没有这么固定。


    不过今年的抽签场地倒是和去年相同，都在冰帝学园， 因为这两年关东大赛的冠军得主都是出身冰帝学园的越知月光。


    在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重生以前， 越知月光也成功霸占了高中三年的关东大赛冠军王座， 直到他毕业，这份荣耀才被毛利寿三郎接过。


    只不过这一次。


    猫猫不想从月光さん手中接过这份荣耀。


    他想要， 打败月光さん。


    打败越知月光！


    然后， 把冠军的位置抢过来！


    他一直很期待呢。


    今年关东大赛上和月光さん的比赛。


    不是双打搭档，而是单打对手的比赛。


    毛利寿三郎在从立海大附属中学高等部出发， 前往冰帝学园高等部的由网球部承包的大巴车上， 一边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一边想到。


    其实毛利寿三郎和越知月光私底下的比赛练习不少。


    他们并不是，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将对方当做对手一起训练过。


    只是， 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是不一样。


    它是特殊的。


    两人都如此认为。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地一直在等待着这场必定到来的比赛。


    冰帝学园高等部，关东大赛个人赛抽签会场。


    在去年的关东大赛彻底解开了心结的结城和树现在依旧是网球部的一员， 身为本次关东大赛个人赛的参赛选手， 现在的他同样肩负着协调处理好今年关东大赛个人赛抽签会场秩序的重任。


    ——这可是越知前辈打下的荣耀！


    结城和树势必要让今年的抽签大会完美谢幕。


    而冰帝学园高等部，真现任网球部部长越知月光，他是真的没有被安排什么任务。


    毕竟他的身高摆在那儿， 无论是带路还是其他什么工作，都只会给并不熟悉他性格的选手带来不同的精神压力。


    甚至于在重生前， 越知月光只出面给同样身处关东赛区的大曲龙次带了个路，——毕竟都是U-17日本代表队的成员， 两人私底下还是有些交情的，而后在抽签大会开始的时候抽了个签，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抽签会场上。


    对手的姓名还是后来网球部的后辈告诉他的，长相模样是看资料知道的， 当年的抽签大会，越知月光根本就没有见过毛利寿三郎。


    但当年，毛利寿三郎同样也只是来抽了个签就跑，——如果不是抽签需要本人到场，或许猫猫都会选择拜托小池光帮他抽下签。


    以至于两人离场的其中原因各不相同，但结果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简直不枉费他们后来直接被U-17教练组包办为双打搭档。


    不过这一次，在给大曲龙次指完路后，越知月光倒还等在了冰帝学园的校门接待处，没有同前者一起离开。


    作为种岛修二的双打搭档，大曲龙次的消息还是比某些位一军成员灵通些的，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地和越知月光打了声招呼，便先一步进了会场。


    和独自一人晋级关东大赛的大曲龙次不同，立海大这次晋级的选手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位，因而集体行动的速度自然会慢上些许。


    但也没有让越知月光久等，小池光便领着立海大晋级的其他人一同到了地方。


    就算只是静静地坐在校门口的位置上，越知月光的存在感都要比来往的其他人高上许多，不容忽视。


    毛利寿三郎刚下车，隔着老远就朝越知月光的方向挥了挥手：“月光さん——”


    越知月光闻言，在抬起头的同时也站起了身。


    知道两人关系的小池光：……


    小毛利你不要一下车就这么一副这么不值钱的样子！


    虽然这么想，小池光还是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家后辈的肩，说道：“小毛利你先和越知前辈进去吧，我们去登记。”


    毛利寿三郎马上道谢：“谢谢小池部长！”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因为报名参赛的选手众多，因此地区预选赛和县大赛的赛程安排比起关东大赛会紧凑许多，今天也算是两人自从上次热带乐园那件事以后第一次见面。


    “等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结束，又要回U-17训练营了呢，月光さん。”和越知月光并肩走在前往抽签会场的路上，毛利寿三郎不住地念叨，“明明关东大赛之前，和团体赛事的时间安排还大差不差的，但个人赛事的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结束的都比团体赛事早上好多呢。”


    “毕竟团体赛的场次安排有限。”越知月光应道。


    言下之意便是相比于个人赛，至少需要比完三局才能决定胜负的团体赛，每天能够安排的比赛场次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自动补充完月光さん未尽之语的毛利寿三郎了然。


    立海大一向贯彻踩点的传统，因而在小池光等人签到完被冰帝学园的人领着到了抽签会场之后，结城和树确认了人数，今年关东大赛的抽签大会便被正式宣布开始了。


    在主办方简单的寒暄和宣读对应的规则之后，第一个上场抽签的自然是作为去年关东大赛冠军，也身为今年关东大赛一号种子选手的越知月光。


    A区，9号。


    然后是大曲龙次。


    在台上负责抽签的负责人将大曲龙次的名字写在了B区所在范围之后，台下的窃窃私语突然就大了不少。


    “越知和大曲一人在A区一人在B区，那岂不是今年的关东大赛决赛又是他们俩的对决？”


    “可是今年高一不是有……”


    基本能坐在这儿的高二高三学生，都是参加过U-17训练营的人，少数拒绝了U-17训练营邀请的选手也能从同校的好友或是他校有所交情的对手口中听过些许消息。


    他们都不自觉看向了越知月光身旁的位置。


    台上的负责人也适时出了声。


    “接下来，请三号种子选手毛利寿三郎上台抽签。”


    凭借着地区预选赛和县大赛全战全胜且一局未丢的成绩，继越知月光和大曲龙次之后，拿到三号种子选手身份的，是只有高一年纪的毛利寿三郎。


    越知月光对猫猫点了点头。


    毛利寿三郎也回应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上了台。


    说实话，其实毛利寿三郎并不能保证他能在抽签顺序不同的情况下，再一次在关东大赛个人赛的第一轮抽到月光さん成为自己的对手。


    但是他又莫名觉得，他一定能抽到月光さん成为自己的对手。


    毕竟猫猫的运气似乎一向不错。


    没有犹豫，毛利寿三郎径直抓了一张签条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甚至没有确认，便将那张签条交给了负责人。


    负责人展开签条的时候一愣，因为抽签大会刚开始的缘故，原先那两张签条写着什么他还记得清楚，——更何况最先上台抽签的都是种子选手，他对这些人的签位记忆自然会更深刻一些。


    A区，10号。


    负责人几乎傻了眼。


    他又看了眼那张签条确认了眼，这才拿起了麦宣布道：“A区，10号！”


    刚抽完签无所事事的大曲龙次：……？


    他没记错的话，越知抽到的是A区9号吧？


    怎么，你们俩连个人赛的抽签位都要贴在一起吗？


    但是这是个人赛啊喂！


    关东大赛和关西大赛的时间接近，今年的抽签大会更是刚好被安排在了同一天。


    同样坐在抽签会场，但在牧之藤高等部的种岛修二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嗯？是龙次☆”


    他当着平等院凤凰的面，很是随意地点开了来自搭档的消息。


    大曲龙次什么都说，他只是发来了一张抽签会场的合照。


    坐在种岛修二身旁的入江奏多好奇地看了一眼。


    “关东大赛，赛区安排表？”


    “A区，……9号和10号？”


    “——关东大赛一开始就是自相残杀吗？”长相可爱的娃娃脸高中生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十足悲切的模样，“哦，越知，还有小毛利，这也太可怜了吧？”


    毛利寿三郎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只觉得抽签会场周围的讨论声音似乎更大了点。


    比他重生之前的那次抽签大会的议论声还大。


    虽然当初只是抽了个签就偷跑了的猫猫很是肯定。


    因为那时候，毛利寿三郎拿到的并不是三号种子选手的身份，他的抽签顺序也比较靠后，等到他抽签的时候，赛区安排表上几乎都填满了名字，大家自然不会过于议论他的签运。


    可这一次，毛利寿三郎是第三个上台的。


    在空荡荡的赛区安排表上，他的名字依旧和越知月光相邻，也同样是9号和10号。


    就像命运，兜兜转转，无论其他人的位置如何改变，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始终像是两颗既定的星辰；纵使夜空浩瀚无垠，那月光也一定会落在猫猫身旁。


    时间流转，世事如梦，过往曾经穿越漫长岁月，现如今依旧熠熠生辉。


    “关东大赛，还请多多指教，月光さん。”


    “你也是，寿三郎。”


    他们碰了碰拳。


    像是在祝贺彼此能够又一次在关东大赛个人赛的第一轮相遇。


    只有坐在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身后不远处的小池光头疼地看着这两人，神色纠结。


    “不是，个人赛第一轮遇上是什么运气很好的事吗，小毛利？”


    “关东大赛可没有复活赛，你们无论谁输了都是直接淘汰无缘全国大赛的啊！”


    小池光，今天也在为自家后辈操碎心.JPG


    第106章


    切原赤也并不是从小池光口中得知了今年高中组的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 毛利寿三郎就会和越知月光对上的消息的。


    毕竟他不认识小池光。


    他进入立海大的时候，那几位前辈都已经毕业，虽然也从毛利寿三郎或是幸村精市他们口中听过小池光等人的名字， 但他确实不认识小池光。


    但这并不妨碍小孩从三年级的正选前辈们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唉？”刚训练完的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排排蹲在网球场的角落， “今年高中组的关东大赛个人赛， 第一轮就是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的比赛？”


    小孩不自觉想到了之前海原祭前后发生的事。


    虽然当时什么都没看到，但事后他还是从前辈们的口中知道了那天的真实情况。


    “那岂不是很不妙？”


    他甚至脑补了一出双打搭档就此决裂、有爱小情侣从今往后分道扬镳的苦情戏码。


    想想， 一对原本默契十足的双打搭档， 因为这场比赛，关系骤然破裂， 明明是被大家试为恩爱典范的小情侣， 却不得不面对分离的现实，从此各奔东西， 曾经的甜蜜与梦想似乎都化为了泡影……


    本着不想瞒着后辈什么大事情所以才告诉小孩真实情况的丸井文太：……


    他就不该告诉赤也！


    这神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已经想出了神、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去了！


    于是丸井文太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脑袋，——没有用力的那种， 说道：“这只是一场比赛， 赤也。”


    切原赤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是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的比赛。”


    ——不， 你根本就不知道。


    丸井文太默默想到。


    他选择换了种说法：“如果过两年，赤也你也在个人赛上和我们遇上了呢？”


    “那我一定会赢的！”切原赤也自信道。


    丸井文太：……


    这个才不是重点！


    “噗嗤， puri，”从头听到尾的白毛狐狸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仗着自己站着，抬手就揉了揉切原赤也的头发，然后嘲笑道，“笨太连这个都解释不清楚。”


    切原赤也一边护着自己的脑袋， 一边站起了身：“可恶，仁王前辈不要再揉我的头发了。”


    “明明毛利前辈揉赤也头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反抗过呢，puri，”仁王雅治毫不犹豫地吐槽。


    ——那是因为毛利前辈是第一个夸他发型好看的前辈！切原赤也想道。


    丸井文太也终于站起了身，看着在逗小孩玩的狐狸，问道：“真是的，那仁王你来和赤也讲。”


    仁王雅治终于停下了他闹小孩玩的动作，转而拍了拍后者的肩。


    “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的关系不会因为一场比赛就改变的，放心吧，赤也。”


    他选择放弃解释，直接告诉小孩答案。


    说完，仁王雅治顺手拿出了手机。


    他刚刚给毛利前辈发了消息来着，——需要特训吗，他或许可以帮忙。


    虽然没办法幻影完全越知前辈的实力，但只是幻影成越知前辈的样子让毛利前辈能够坚定下手的训练的话，他还是办得到的。


    毕竟这算什么……同室操戈的比赛吗？


    对于双打搭档来说，多少还是有些残忍吧？


    也是在仁王雅治从前两年的U-17世界杯德日表演赛上毛利前辈和越知前辈的精彩表现，再紧接着想到现如今自己的双打搭档的时候，他发现毛利寿三郎也刚好回了他的消息。


    Mouri：不用啦，但还是谢谢小仁王。


    Mouri：猫猫转圈.JPG


    仁王雅治却因好奇而多问了一句，就连编辑短信他都没忘了自己的口癖。


    Nioh：和自己的双打搭档进行单打比赛的话，不会很难过吗？Puri。


    甚至那人还是自己恋人什么的……


    毛利寿三郎的消息回复的倒是快，像是丝毫没有犹豫一样。


    Mouri：但是，不认真对待这场比赛的话，才会真的令对方难过吧。


    仁王雅治看着LINE上备注着毛利前辈的名字下不断闪烁的“正在输入中”，本以为毛利前辈还要说点什么，那人最后却什么新消息都没发来。


    果然还是有些难过吧，狐狸如此认为。


    而在手机另一头，毛利寿三郎想了想，还是将界面上已经编辑好的消息删了去。


    同室操戈战这种事，他还是不提前告诉小仁王他们好了。


    毕竟这样，才能达到斋藤教练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呢。


    时间就这样来到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当天。


    刚好是在周末，也因为共用场地的关系，并没有和其他网球比赛的时间相冲突，因而除了本身要参加关东大赛或是关西、九州大赛的选手以外，国中的后辈们也刚好能够来观看这一轮的比赛。


    立海大国中网球部的正选，包括柳生比吕士在内，全员到齐。


    从结城和树的口中得知了今天比赛双方的冰帝国中网球部的正选，也在迹部景吾的带领下来到了现场。


    除此之外，还有先前和冰帝学园合宿之后，两校关系似乎突飞猛进的青春学园也在从冰帝学园那儿得知了消息的越前龙雅的建议下选择前来观赛。


    “龙雅和那位毛利寿三郎比赛过？”菊丸英二在来的路上也在各种好奇，“结果呢？”


    因为现在网球部里有两位越前的关系，关系还算好的正选内部已经开始习惯性称呼两位越前的名字了，——仅限三年级。


    毕竟二年级的桃城武和海堂薰，他们要分辨两位越前可容易多了。


    因为刚好，一位是一年级的越前，一位是三年级的越前前辈。


    不过回答菊丸英二的却并非越前龙雅，而是越前龙马，当初意外听到了越前龙雅和越前南次郎关于前者和毛利寿三郎那场比赛谈话的小孩扯了扯帽子，说道：“结果是惨败呢。”


    “明明是6比2好吗？”越前龙雅拒不承认自家弟弟口中的惨败结果。


    但是6比2的成绩还是令青春学园的好几位正选震惊。


    虽然越前龙雅才回国不久，但他的实力是真的毋庸置疑的强大。


    可现在，越前龙马却告诉他们，越前龙雅曾以6比2的成绩输给了毛利寿三郎。


    “去年的关东大赛，立海大的毛利寿三郎曾担任单打三，零封了冰帝学园的部长迹部景吾。”数据型网球选手乾贞治也在这时候出了声，“据说，迹部在那局只拿到了一球的分数。”


    “那个迹部，也只拿到了一球的分数？”桃城武多少觉得有些震惊，“之前都大会的时候，有他上场的好几场比赛都是6比0结束的吧？”


    “这就是王者，立海大的王牌选手，毛利寿三郎。”乾贞治镇静道。


    越前龙雅闻言，先是咬了口手上的橘子，然后才摇了摇头，说道：“他可不仅是立海大的王牌选手哦。”


    青学众人下意识地看向越前龙雅。


    那人神秘兮兮，直到将手里的橘子全全咽了下去，才继续说：“他还是日本U-17青少年代表队的王牌选手，——当然，今天他的对手也是。”


    “U-17日本代表，天才十人众，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他们好像还是双打搭档呢。”


    “唉？”


    菊丸英二惊呼出声，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先该好奇日本U-17青少年代表队和天才十人众是什么，还是先询问越前龙雅是怎么知道今天的比赛双方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的关系的，于是红毛猫猫眼睛一转，选择询问自家网球部的大型资料库乾贞治。


    “乾，你知道吗？”


    “……U-17训练营迄今为止从未有过征召国中生的先例，”乾贞治有些怀疑地开了口，“而且，今年应该也还没到U-17训练营开放的时间才对。”


    越前龙雅却是很一副很确信的样子：“乾，你的数据需要更新了。”


    毕竟现在的U-17训练营，不仅早就有了征召国中生的先例，——虽然据老爷子所说只在去年征召了毛利寿三郎一人，但今年，国中生的比例可是会大大增加呢。


    越前龙雅想到。


    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告诉青春学园网球部的队友们这个消息，而是老爷子不让他说的。


    说是什么，在消息彻底公布之前，就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们也得先保密才行。


    “所以，U-17训练营是什么？”菊丸英二再次提问。


    相比于对今天的比赛双方都不甚了解的青春学园，冰帝学园的正选们所知道的消息或许还要多上那么一些。


    至少他们切实体会过毛利寿三郎的实力，也从前部长结城和树的口中听了不少关于其对前前部长越知月光的向往。


    “那么，结城前辈觉得，这一场比赛谁会赢呢？”那天，从结城和树口中得知这场比赛的举办地点和时间，并被前者建议去观看之后，凤长太郎是这样询问的。


    从那天的抽签大会看到抽签结果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结城和树犹豫了一下。


    他还是没能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不知道，——因为越知前辈，他和毛利其实是双打搭档。”


    第107章


    毛利寿三郎还在场边热身的时候， 就看到了立海大的后辈们。


    明明平日里自己的比赛总喜欢踩点到场，今天来看他比赛，一个个倒是提前了不少时间。


    立海、冰帝， 还有青学， 一眼看过去， 观众席上坐着几乎都是猫猫的熟人。


    他还看到了几位穿着U-17训练营制服、捧着笔记本坐在角落，显然是来收集数据的工作人员。


    毕竟今天还只是关东大赛的第一轮， 关注高中网球界实力的选手自身也还有比赛要参加， 而不怎么了解的外人也不会特意跑来看关东大赛的第一轮比赛。


    不多时，在观众席被三三两两的人群坐了大半以后， 比赛也差不多到了快开始的时间。


    在确认过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的登记选手身份后， 早早就爬上了裁判椅的裁判看了看表，举起了手宣布道：“接下来即将进行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 A区，9号， 冰帝学园， 越知月光；A区，立海大附属中学，毛利寿三郎。”


    “一盘决胜负， 冰帝，越知发球局！”


    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各自在自己的半场就位。


    率先拿到发球权的越知月光并没有急着击球， 他在发球底线站定了以后，先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与自己隔网相望的猫猫， 像是在确认什么，等又过了几秒时间，他才换了姿势。


    但随着越知月光动作的改变，不知为何就坐在一起了的几所国中网球部的正选选手赫然发现， 那球，已经落地了。


    “15比0！”


    裁判宣布了比分。


    毛利寿三郎随之恢复了准备接球的动作。


    他眨了眨眼，看向球场对面的越知月光，说道：“上来就是warp吗，月光さん。”


    越知月光神色不变，他就像是顺手一样，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领子，然后沉声“嗯”了声。


    Warp？


    和冰帝学园的正选们待在一块的结城和树闻言一愣，那不应该是马赫吗，warp是什么？


    “球的轨迹，完全看不见。”菊丸英二揉了揉眼睛。


    就连不二周助此时都微微张开了眼，看着滚落在场内角落的那颗小球出神：“……手冢。”


    “啊，”手冢国光应了声，他也并没能看清，或者说是看到那颗球的轨迹。


    也是在场边的不少国中生都对此感到震惊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球场另一半边的越知月光又一次仅靠发球得分。


    “30比0！”


    “……原来如此，”乾贞治下了判断，“是凭借二米二六的身高所打出的完美平击球吗，理论上来说，确实是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到。”


    “不，”出声打断乾贞治判断的是一脸严肃的柳莲二，“并非如此。”


    身着不同正选队服的两人在观众席上，时隔数年，在各自队友的簇拥下，终于又一次搭上了话。


    只可惜话题并没能继续延展多少，因为场上，越知月光又一次挥了拍。


    但这一次，毛利寿三郎却终于够到了球。


    在第二球结束之后，选择闭上眼的感知warp落点位置的毛利寿三郎，在越知月光做出了发球动作以后猛地睁开了眼。


    就像场边的观众没人能看清后者的发球轨道一样，前者的动作只在瞬间也是在他几乎完成的同时才被人注意。


    可那球却擦了网，依旧落在了属于毛利寿三郎的半场。


    但场边的观众依旧发出了阵阵惊呼。


    “40比0！”


    第一局就这样来到赛点。


    但有好几位观众却觉得，在第三球的时候便能跟上越知月光发球速度的毛利寿三郎，一定能扭转开局的颓势。


    只有场边的毛利寿三郎看着越知月光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在两次的warp得分之后，更换了发球选择，使用了马赫吗。


    那么最后一球，月光さん是会继续使用马赫，还是再一次使用warp呢？


    看着那张与平时不太相同的扑克脸，猫猫尝试努力解读来自月光さん的讯息。


    但仅仅是一局、四个发球的时间，显然是不太足够的。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获胜，1比0领先！”


    最后一球，是warp！


    场边，在第一局的比赛结束以后。


    “看出什么来了吗，小不点？”越前龙雅不知从哪儿又掏了个橘子出来，一边吃一边询问身旁的弟弟。


    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久前，柳莲二主动开了口以后，和就坐在他身旁的乾贞治之间萦绕着的诡异气氛。


    越前龙马先是正了下自己被哥哥弄歪的帽子，然后才皱着眉说道：“……第三球？”


    虽然同样是在没看清球路的情况下，越知月光的发球就得了分。


    但是越前龙马却有莫名的直觉。


    第三球的路径，他好像在隐约间察觉到了。


    越前龙雅鼓励似的揉了揉小孩脑子，又一次弄歪了自家弟弟刚正好的帽子：“没错。”


    “——那才是刚刚乾提到的，所谓完美平击球。”


    将注意力从乾贞治身上收回的柳莲二看着越前龙雅，不自觉地用指尖点了点自己手上的笔记本。


    ……越前龙雅吗？


    他明明没有和越知前辈交过手，却还是一眼就看清四个发球之间的差别，和毛利前辈说的一样，这个人，真的很强。


    还有青学那个一年级，他也能在这种情况下马上做出反应。


    ——果然今年的青学阵容不容小觑啊。


    第二局，发球权转移到了毛利寿三郎手上。


    知道自己无法仅凭发球得分的猫猫起手便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发球。


    不仅不刁钻，甚至还有些像是在喂球的感觉。


    和第一局越知月光凌冽的发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毛利前辈在做什么？”切原赤也有些着急地抓了抓头发，“这样温温吞吞的根本就得不了分啊！”


    小孩看着球场上的两人你来我往，虽是一刻都不曾让那颗网球落地吧，但是——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然后是十五分钟。


    仅仅一球，第二局的两人的攻防战像是才真正拉开了序幕。


    “毛利前辈，是故意放缓了节奏？”幸村精市是最早看出端倪的人，“在越知前辈想要加快速度结束这一球，从而改变旋转方向和角度的时候，毛利前辈总能在下一次接球的时候，赋予那球反向的旋转，并降低球速。”


    “唉？”切原赤也还是不解，“那毛利前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想将越知前辈拖入持久战吗？”


    幸村精市并不这么认为。


    无论是毛利前辈也好，越知前辈也好，他们平时理应当没少进行三盘两胜制的比赛，而今天，只不过是一盘决胜负的赛制，就算拖入了持久战，他们两人的体力应当还是能轻易对付才对。


    所以，毛利前辈，你在盘算些什么？


    可惜场上的猫猫这一次不能马上给予后辈们自己的回答。


    他只是专注地，想要将这一球的战线拉的再长一些，尽可能的。再长一点。


    毛利寿三郎并不是想将月光さん拖入持久战，毕竟以现在的他和月光さん的体力，就算在双方都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赛局来到抢七，他们也都能轻松应付。


    猫猫选择将战线拉长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需要通过这一局属于他的、他能自己掌握在手中的发球局，来收集月光さん的“数据”，或者说是，观察月光さん为了今天这一场比赛，而特意改变的细节和所谓习惯。


    虽然在之前拒绝了仁王雅治的特训邀约，但对于今天这一场和月光さん的比赛，毛利寿三郎自己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拥有能够狩猎被回击的马赫发球的实力，毛利寿三郎并不担心自己会应付不了月光さん的完全体马赫。


    因为如果只是单纯马赫发球的话，只需要拥有能够看透球路的直觉、并具备不需要后摆就能挥拍的强韧力量，在直线轨道上，利用封堵扣杀的方式便能够将其回击。


    并且这是单打。


    作为双刃之剑，马赫发球一旦被回击，那猫猫几乎能够直接得分。


    因而，对于毛利寿三郎来说，棘手的从来都不是马赫发球。


    而是warp，——曲翘跃迁，或者也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瞬移”。


    和只是单纯速度快而让未能适应其速度导致的对手看不到发球，球就已经落了地的马赫发球不同，warp是月光さん完全突破了发球速度的极限之后，通过曲翘空间或是扭曲时空来控制自己的发球落点，让其落在对手绝对无法反应的位置，从而得分的致胜发球。


    而手握马赫和warp两大发球技能的月光さん，也一定会选择在比赛中途将二者交替使用，——直到这里为止，一切都不出毛利寿三郎赛前的预料。


    毛利寿三郎太熟悉越知月光了。


    就像越知月光太熟悉毛利寿三郎一样。


    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一同在世界舞台上奋斗，也曾在私底下无数次的对打训练，越知月光发球的时候会选择马赫还是warp，都不需要言语，毛利寿三郎便能读懂他的表情。


    那张在旁人眼里像是始终没有改变过神色表情的脸，落在猫猫眼里简直好懂的很。


    但也是同样。


    越知月光也能将毛利寿三郎的种种设想尽数预判到。


    马赫和warp交替使用，能够很完美地迷惑对手接球的选择，因为如果是马赫，接球人需要提前在马赫的落地方向上摆出回球姿势，但如果是warp，接球人却只能在网球跃迁到落点的同时，做出反应将球回击。


    若是不小心判断失误，那就算碰到球了，对手也依旧无法回击。


    就像第三球的马赫，毛利寿三郎虽然在越知月光发球后的瞬间反应了过来，那一球并非warp而是马赫，但他依旧失误了。


    接到了球，那球却没能过网。


    可那时候，毛利寿三郎从越知月光身上读取到的消息，那球明明应该是warp才对。


    但结果却是马赫。


    几乎不需要过多思考，毛利寿三郎便想到了一个人。


    ——黑羽快斗。


    “无论拿到的牌是好是坏，在游戏比赛进行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扑克脸，让对手无法看穿自己的想法。”


    那人也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只是相比于强调不动声色的扑克脸，今天比赛场上的越知月光做的，更多的是利用在毛利寿三郎眼中并非一成不变的扑克脸来传达错误的讯息，令后者的他发球的瞬间做出错误的判断，即使只能影响猫猫零点一秒的时间也罢，发球已经足够得分。


    这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之间的硬实力比拼。


    也是几乎在正式相识以后便成为了双打搭档的两人之间，第一次完全的心理攻防战斗。


    为了胜利，越知月光知道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地解决战斗，毕竟他丝毫不怀疑，即使现在的毛利寿三郎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他所特意传达的误导讯息，但比赛一旦延长，猫猫读懂他表现习惯的概率，是100％。


    同样是为了胜利，毛利寿三郎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在自己的发球局，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为了破发！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获胜，2比0领先！”


    仅仅是第二局结束，比赛结束的大曲龙次便出现在了A区的观众席上。


    有些人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还是加快了自己比赛的节奏，在解决了对手以后，马不停蹄地赶来了A区半场。


    “毛利被破发了？”大曲龙次看了眼比分，倒是有些惊讶。


    他原是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却没想到几乎是在他确认完比赛得分以后，观众席上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或者准确来说，叫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


    “头巾小哥？”


    很是眼熟、似乎之前在美国见过的墨绿色头发少年冲着他挥了挥手：“这不是毛利他们的队友吗，过来坐过来坐。”


    看着一群、其中似乎还有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直系后辈的国中生闻言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大曲龙次：……


    “饶了我吧，”他叹了口气，觉得越前龙雅真是个麻烦。


    但就算这么想，被几十位国中生注视的大曲龙次，最终还是坐在了立海大边上。


    并不是和立海大关系好。


    而是立海大和青学之间还隔了一个冰帝，这样能离越前龙雅远一点。


    他莫名觉得那人还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来。


    同样也不出大曲龙次的预料。


    在第三局的比赛开始之后，即使中间隔着青学冰帝立海大三个学校的正选队员，越前龙雅还是对着大曲龙次开了口，说道：“前辈觉得，这场比赛谁能赢？”


    ——明明刚刚还叫人家头巾小哥，现在就开始喊前辈了呢.JPG


    刚刚坐下的大曲龙次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


    毕竟他也才刚到不久，对于赛况的把握情况还没这些位国中生多。


    而且，……


    大曲龙次眼神严肃地看着场上的两人。


    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毛利会在比赛一开始就被破发。


    第三局比赛开始，发球权又一次回到了越知月光手上。


    依旧是马赫和warp的交替使用，加上动作和表情的误导，成功使得越知月光率先拿下三球的分数。


    “40比0！”


    相比于到现在，还不能很好看清球路的大部分国中生，大曲龙次倒是在短短三球的时间里看出了不对。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


    “那不是马赫发球，”大曲龙次喃喃说道。


    “warp，”一旁的柳莲二及时给了解释，“毛利前辈刚刚是这么说的。”


    大曲龙次神色复杂：“越知，果然和教练他们说的一样，没有尽全力啊。”


    只是，现在的毛利他有尽全力了吗？


    第108章


    第三局最后一球落地， 越知月光发球得分以后，毛利寿三郎才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像是在放松自己紧绷着的肌肉， 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真的是， 他和月光さん都太熟悉彼此了， 并不擅长甚至对这种对内心理战有些苦手的毛利寿三郎无奈。


    越知月光曾在高三那年的U-17世界杯结束以前，便被赞助商看上， 得到了能够成为职业选手的资格。


    换言之便是， 早在重生以前，17岁的越知月光便已经有了能够成为职业选手的实力。


    和颇具个性的队友们相比， 越知月光或许不是最强的那个， 但他绝对是最能给赞助商、给俱乐部，也给队友最具安心感的那个人。


    只是他拒绝了。


    拒绝了赞助商的邀请， 也拒绝了成为一名单打职业选手。


    是的，单打。


    那一年， 被赞助商看上的， 并不是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的双打组合，而是越知月光自身的单打实力。


    也是那一年，年仅15岁的毛利寿三郎却由衷地为越知月光感到高兴。


    他想， 他绝对不能拖后腿，月光さん的职业网球之路， 绝对不能因为他而断送。


    怀着这样的心情，猫猫紧绷着神经站上了那年U-17世界杯总决赛的舞台。


    他拼尽全力， 所有努力的表现却都被前辈们担心地看在眼里。


    甚至在那些国中生后辈里，都有不少人察觉了不对劲。


    强撑着拿下一盘胜利之后，他们却没能守住第二盘的比分。


    因为一直想着这场比赛绝对不能输的缘故，毛利寿三郎甚至在第三盘的比赛开始之前， 紧张得差点没能握紧自己的球拍。


    他一时失神。


    球拍却被越知月光牢牢接住。


    早就发现了猫猫不对劲的三年级大前辈将球拍还给了他的同时，也不知是不是凑巧，越知月光的手刚好擦过了毛利寿三郎的脸，然后才落在了他的头上。


    “不用考虑太多，毛利。”越知月光冷静道，“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那时候的越知月光脸上明晃晃地就写着这么一句话。


    甚至能够让猫猫安心地将那句“怎么可能和平时一样”的撒娇，给悄悄咽了下去。


    最后，第三盘比赛开始。


    毛利寿三郎在越知月光的注视下，又一次进入了睡眠模式。


    “不用考虑太多。”


    “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直到相互交换完比赛场地，毛利寿三郎还在琢磨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记忆碎片。


    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在比赛过程中有这般体验，在征战职业网坛的那些年里，毛利寿三郎不止一次地会在比赛过程中，猛地想起一些曾经的经历，或是谁人的教导。


    不仅有月光さん，他也曾在这般零碎的记忆里见过平等院凤凰，见过种岛修二，也见过幸村精市。


    如果真要毛利寿三郎举例子的话，他可能会将这个现象比作动漫或是影视作品里，主角快要被反派打败时候的走马灯。


    一生中的重要时刻、关键决策以及最深刻的记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借由异常活跃的大脑而拓展的意识，自然会试图从中寻找能够规避失败与死亡的办法。


    那也是在潜意识里，本能地找到的能够破局的办法。


    从比赛一开始就试图看透月光さん的动作，但进行到现场的结果却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似乎暂时办不到的猫猫看着自己手里的黄色小球，决定先换个办法。


    ——他闭上了眼。


    不过几秒时间，毛利寿三郎便进入了睡眠模式。


    除了曾亲眼见过毛利寿三郎这个状态的立海大的几位正选和早有耳闻的大曲龙次，其他两所学校和普通的观众在意识到场上的毛利寿三郎在做什么以后，都不免有些震惊。


    “他闭上了眼睛？”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在球场上为了回球闭上眼睛用来加强其他感官的手段并不是没有，真正让场边人感到震惊的是，毛利寿三郎闭上眼睛以后，那像是完全放松的身体状态。


    明明还在比赛场上，那人却像是完全没有了防备，只是随意地站在底线位置，握着球，着实令人看不透。


    虽然同为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但只从前辈们口中听说过毛利前辈这个状态的切原赤也亮着眼睛，看向柳莲二确认：“这就是毛利前辈的睡眠模式吗，柳前辈？”


    同样是今年才正式加入网球部的柳生比吕士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搭档。


    小孩的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睡、眠、模、式。


    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是为什么会有人会在比赛的时候睡着啊？


    青学and冰帝选手震惊.JPG


    柳莲二闻言，点了点头，道：“毛利前辈进入睡眠状态以后，不仅能提高自身五维属性进行爆发，集中强化的注意力也能让他在瞬间分辨对手的动向和球种并进行无意识的回击。”


    解释完，他看向比赛场内，顿了顿，才继续道：“柔软的能够适应任何动作的身体，加上能够快速进入深度睡眠的本领，这是只有毛利前辈才能办得到的神技，赤也。”


    “puri，我们的前辈很厉害吧？”仁王雅治煞有其事地对着柳生比吕士说道。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单单只在说给柳生比吕士听而已。


    后者不置可否。


    也是在场边几人的短暂交谈时间里，又一次得到发球权的毛利寿三郎发了球。


    相比于第二局时，被毛利寿三郎主导的而不断拉长的攻防战，这一次，同样是猫猫主导，睡眠模式的他却在发球后果断选择了上网。


    身为全能型选手，无论是网前截击还是底线防守，这些都算是毛利寿三郎擅长的方面。


    猫猫冲向网前，利用越知月光回球时候站位空隙的机会，打出了一记精准的斜线穿越球，将球送入了后者的空档。


    “0比15！”


    猫猫得分！


    改变策略了吗，寿三郎？


    越知月光微微撇过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最终，依靠着进入睡眠模式，这一局被毛利寿三郎拿下。


    “本局结束，毛利寿三郎获胜，3比1！”


    可下一局的发球权，依旧在越知月光手里。


    只要无法破解交替使用马赫和warp出现的时机，越知月光依旧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重生以前，同样是这个年纪，越知月光便已经有了职业水准的实力。


    重生以后，虽然相比于猫猫，越知月光同职业选手之间的对战经验并不算多，但作为没有落下毛利寿三郎任何一场比赛、一直在台下看着毛利寿三郎身影的越知月光，他关于和猫猫比赛的经验，不可谓不多。


    毛利寿三郎比赛时候的薄弱点，无论是已弥补还是新出现的，越知月光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非常非常了解自己养了十余年的那只猫。


    毫无疑问，毛利寿三郎的底牌在大部分情况下并非睡眠模式，而是在睡眠模式下才能使用的异次元领域，可夜姬却越知月光无效，就像越知月光的精神暗杀对毛利寿三郎无效一样。


    他们颇有些心照不宣的都选择丢了这两张手牌。


    那么，到现在为止，寿三郎手上还握着的并没有打出的底牌，又是哪张呢？


    重生以后，和毛利寿三郎一样，相比于曾经更早一步到达巅峰时期的越知月光如此想到。


    他曾经守着长大的后辈现如今以一骑绝尘的成长速度将不少人都甩在了身后，但至少，被甩下的那些人里，没有名为越知月光的人存在。


    因为，具有同样优势的越知月光在这一次，依旧也在一刻不停地成长。


    同样是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场，但无论是越知月光还是毛利寿三郎，他们都比曾经站在这个赛场上的自己，要更强大，——甚至于，要强的多。


    重新掌握发球权的越知月光再次利用马赫和warp出其不意的交替拿下两球的分数。


    但同样是在第三球的时候，毛利寿三郎又一次，几乎重现了开局时候的相同场景，他追上了越知月光这一次的发球。


    只是这一次，那球成功过了网。


    “30比15！”


    在裁判宣布了比分之后，立海大正选几人都不自禁地欢呼出了声。


    ——虽然他们同样也挺喜欢越知前辈吧，但这种时候还是要为毛利前辈加油才行！


    看着突然振奋起来的立海大后辈们，结城和树不服，他是绝对的越知月光的支持者：“越知前辈的比分还遥遥领先呢！”


    此时此刻只是在单纯惊叹两边实力、并不支持比赛双方的任何一人的青学众正选疑似格格不入。


    幸好他们一开始就坐在了最边上，可以不用参与到冰帝和立海之间关于前辈的粉丝战里头去。


    庆幸.JPG


    场上的人自然注意不到场下后辈们之间的争执，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越知月光又用了一球的机会来确认，先前猫猫能够接到自己的发球到底是巧合还是后者已经掌握他的发球选择。


    而事实证明——


    “30比30！”


    紧闭着双眼站在底线位置的毛利寿三郎脸上挂着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朝着越知月光的方向握了拳，比划了个打气的姿势。


    啊，是已经掌握了呢。


    越知月光下了判断。


    抛却一定要看透他动作的杂念，不去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之上，进入睡眠模式，结果却在这样的情况下，看透了他的动作吗？


    真厉害，寿三郎。


    越知月光选择扯了扯自己的外套领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某场比赛重合了，这样的毛利寿三郎。


    其实毛利寿三郎并非看透了越知月光的动作。


    他只是凭借睡着以后的身体本能在行动。


    或者准确来说，现在的猫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透月光さん的动作。


    他只是，在将球打回去而已。


    仅此而已。


    这一局的第五球，越知月光更换了发球进攻的选择。


    不是马赫也并非warp，这一次，越知月光的发球凌厉，却只是普通的发球而已。


    睡眠模式下的毛利寿三郎自然是轻松回击。


    可早有准备的守在毛利寿三郎回球落点处的越知月光的手臂上，却在差不多相同时间泛起了白光。


    那光芒亮眼却并不刺目，却也称不上柔和。


    也依旧在场边引起了惊呼。


    “那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吧，手冢。”不二周助率先出了声。


    因为他曾经见过同样的光芒，在手冢国光的身上。


    手冢国光应了声，了表认同。


    “但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在将对方所有的球、所有的回旋、所有的轨道、所有的破坏力、所有的一切加倍返还的同时，其他身体部位的反应能力将会下降不是吗？”


    就像手冢国光使用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的前提，是他已经完成了手冢领域，才能尽可能地将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的副作用降低到最小。


    但手冢国光却在片刻的观察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不，那位前辈，将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的力量，自由地转移到身体各处，从而弥补了这个弱点。”


    “40比30！”


    凭借着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越知月光再次得分。


    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这便是他留在手中，尚未打出的底牌。


    当然，如果单单只是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越知月光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在睡眠模式下的毛利寿三郎手中得分。


    他的依靠得分点是另一个原因。


    ——是猫猫重生以后新诞生的，姑且还没能完全弥补的弱点。


    毛利寿三郎的右肩曾经有不可逆的暗伤。


    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年，毛利寿三郎也曾经因为这个弱点而被对手针对。


    但被针对却不代表猫猫会输，为此，他磨砺出了很好的，应对右肩暗伤的对策。


    可在重生以后，右肩不再是毛利寿三郎的弱点。


    对策就这样成了长处。


    但，左肩呢？


    越知月光也是在关东大赛开始前，在研究猫猫的比赛录像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个问题。


    那是很难察觉的细微之别，或许就算让三津谷亚玖斗来辨别，他看的也不可能有越知月光具体。


    “本局结束，越知月光获胜，4比1领先！”


    五局比赛结束，现在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虽然是这一场比赛的对手，但面对睡着的毛利寿三郎，越知月光还是先去了对面球场领着猫猫坐在了椅子上，给他递了水，才伸手去拿自己的水杯。


    休息时间结束，两人又各自回到交换场地之后自己的半场。


    而这一局的发球权，在毛利寿三郎手上。


    说实话，毛利寿三郎本身并不是喜欢在比赛一开始匍匐前进，然后在比赛的后半程加速追上的选手。


    如果可以，猫猫更喜欢从比赛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感觉。


    但过往曾经的无数场比赛经验却直白地告诉他。


    ——如果在比赛一开始就底牌尽出，只会过早地暴露自身的信息和优势，导致被动地位。


    也因如此，毛利寿三郎这才养成了藏牌的习惯。


    如果在上一场的比赛中展示完了自己手上所有的牌，那么至少，在下一场比赛结束之前，猫猫一定会藏起一张新的手牌，借此成为自己新的底牌。


    重生至今。


    在和鬼前辈的比赛里，毛利寿三郎第一次使用了异次元领域。


    在和博格的表演赛上，毛利寿三郎第一次和月光さん使用了能力共鸣。


    在和幸村精市、在和越前龙雅比赛的时候，……


    猫猫似乎一直都在不停地掀开自己早已拥有的手牌。


    它们就这样慢慢全都成了明牌。


    但至少，在下一场的比赛结束之前，毛利寿三郎一定会藏好新的底牌。


    ——一定会。


    因为这才是猫猫相信自己能够赢得比赛的根本底气。


    也是在这局比赛被正式宣布开始的同一时间，场边。


    “毛利前辈？”切原赤也眨巴眨巴了眼，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我怎么感觉，我在毛利前辈的身上看到了星星和气泡？”


    “……我也看到了，”丸井文太也选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才说道，“杰克呢？”


    胡狼桑原点了点头：“我也看到了。”


    第109章


    星星和气泡， 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依旧闭着眼的毛利寿三郎身上。


    就像是雨后，云层渐隐，刚获得新生的气泡飘起， 只需要被猫猫轻轻触碰， 便会破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


    也像是雨后， 被遮掩的太阳重新在天边探出了头以后，它所投下的闪烁着短暂但绚烂的光点落在了破碎的气泡水珠里， 折射出更加缤纷的星点。


    能力共鸣。


    大曲龙次是在场所有观众里， 第一个反应过来、也第一个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出现在场上毛利寿三郎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在他和种岛修二组成了双打以后， 他们曾在教练组的安排下， 共同研究过当年U-17世界杯德日表演赛上，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所使用的能力共鸣的能力。


    但很可惜。


    拥有相似能力的搭档两人， 可能会引发能力共鸣的这一件事本身，就是不可预估的奇迹。


    但是现在。


    他看到了什么？


    大曲龙次微微张大了眼。


    能力共鸣， 并且是单人版的能力共鸣。


    这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真正奇迹。


    “本局结束， 毛利寿三郎获胜，4比6，本盘结束。”


    “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 胜者，A区， 10号毛利寿三郎！”


    直到这一盘比赛结束，大曲龙次都没能想明白这理应当存在于双打中的能力共鸣， 那位一年级后辈到底是如何在这一场的单打比赛中办到的。


    但同样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身旁的国中生们倒是先一步为这场结束的精彩比赛鼓起了掌。


    “好厉害，毛利前辈还有越知前辈，”切原赤也眼睛亮亮的， 嘴上说的话倒是狂妄，“好，在打败毛利前辈之前，我要先打败越知前辈！”


    “puri，”仁王雅治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没有发表评价。


    丸井文太在小孩另一边搭上了后者的肩，他吹了个泡泡，然后才道：“先打败前辈我们再说吧，小赤也。”


    也是在比赛结束后的比赛场上。


    越知月光只是唤了声他的名字，毛利寿三郎便再次睁开了眼。


    “我赢了，月光さん！”


    猫猫对着另外半边球场的越知月光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露出了藏在刘海下的眼睛：“你赢了，寿三郎。”


    他们走到了网前，握紧了对方的手。


    场边又一次响起了掌声。


    明明到场的观众并不算多，但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刚结束这场比赛的两人祝贺。


    “不过，月光さん，”看着隔在自己和越知月光之间的球网，猫猫又多说了一句，“我还是更喜欢双打一点，——和月光さん一起在比赛场上的话。”


    比赛结束以后，倒没人拉着毛利寿三郎去庆祝。


    无论是立海冰帝还是青学，他们都很有默契地在比赛结束后选择了离开，将时间留给了场上的两人本身。


    大曲龙次也是，同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知会了声，他便先背着网球包离开了。


    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决赛他的对手应该就是毛利寿三郎了。


    睡眠模式、异次元领域、单人能力共鸣……


    “真麻烦啊，”已经离开的大曲龙次叹了口气，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巾中心位置，——也就是平时在U-17训练营里，属于一军成员代表NO.6徽章的位置。


    但他也不想输。


    就算知道这位一年级后辈先后打败了曾经的日本代表队NO.1鬼十次郎、也打败了曾经的日本代表队NO.4越知月光，他也不想输。


    教练组得到今天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数据是在晚上，数据收集组的成员回到了U-17训练营之后。


    特意被安排、也全程目睹了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比赛的数据小组组长将两人的比赛录像和实时分析的数据交给了黑部由纪夫。


    毛利寿三郎在今天和越知月光的比赛里使用了单人能力共鸣。


    这一消息早在比赛还没结束、毛利寿三郎刚实现了单人能力共鸣的时候，就被数据组的人记录，并将消息传回了U-17训练营。


    只是详细的资料现如今才被数据组的成员带回。


    教练组已经在会议室讨论了大半天，关于这件事的情况。


    他们没有立刻找上毛利寿三郎的原因，或许是几人还想再看看实时的比赛录像，做完具体分析再下判断。


    因而，在数据组的成员带回了今天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数据以后，教练组的几人先是拓了一份派人给三船入道送去，然后便马不停蹄地又钻进了会议室。


    当年的U-17世界杯德日表演赛，确认了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早已经掌握能够使用能力共鸣的能力便已经让几位教练组感到惊讶，现如今，毛利寿三郎甚至又一次告诉他们，哪怕只有猫猫一个人，他也能够使用能力共鸣。


    单人版的能力共鸣。


    “这么看来，小毛利在单打中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啊。”


    在打开那份比赛录像前，斋藤至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黑部由纪夫和拓植龙二都没有说话，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会议室上的投屏情况。


    索性斋藤至也习惯了自己那两位寡言少语的同事，在录像开始播放以后，他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在这场比赛的一开始，成功拿到发球权的越知月光便给教练组三人带来了不亚于毛利寿三郎成功实现了单人版的能力共鸣的震撼。


    “……warp。”黑部由纪夫看着即使在超高速摄像机下，都毫无痕迹的属于越知月光的发球，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气，“越知君他果然，在这个训练营里面从来没有用过全力。”


    马赫发球的弊端，他们自然知道。


    要如何解决马赫发球的弊端，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U-17训练营的教练组会同意越知月光主动选择双打的原因。


    因为有实力的搭档能够填补越知月光的马赫被回击以后，那绝对致命的空挡。


    ——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会选择了NO.9和NO.10的徽章，而不是选择去挑战前五的其他人。


    但这场比赛，越知月光却用自己的方式，却带给了教练组另一种可能性和答案。


    他掌握了比马赫还要无解的发球，并通过马赫和warp之间的交替使用，成功将发球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算是现在的一军前五，应该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warp，在进入抢七决胜局之前抢下越知君的发球局吧？”斋藤至下了判断。


    “但是毛利他做到了。”黑部由纪夫说道，“这一盘的最终比分，是4比6。”


    4比6的比分昭示着两人并未进入抢七决胜局，便已然分出了胜负。


    “他们两，还真的是最熟悉对手的人啊。”斋藤至笑着摇了摇头，“明明是同室操戈的比赛，无论是越知君还是小毛利，都能这么冷静地将比赛进行下去，真是了不起。”


    “不愧是，今年U-17日本代表队的王牌双打组合，……吗？”


    时间回到下午。


    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的比赛结束之后。


    在和后辈们告别以后，毛利寿三郎跟着越知月光一同去用了午饭。


    刚比完一场激烈比赛的猫猫一口气吃了大半碗亲子丼，——幸好越知月光提前告知了这家店，让他们先准备亲子丼，有了些许时间放凉的毛利寿三郎这才没被烫到舌头，也才得了空说话。


    也是这时候，毛利寿三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好像真的赢了，在关东大赛个人赛的第一轮和月光さん的比赛上。


    几乎是他一开口，吃的并不快，但速度和猫猫近乎持平的越知月光也放下筷子说道。


    两人默契十足，算是异口同声。


    “是什么时候掌握的，单人能力共鸣？”


    “月光さん是什么时候掌握的千锤百炼呢？”


    越知月光先一步回答道：“和平等院的比赛之后。”


    重生以前的越知月光并没有掌握千锤百炼领悟之极致，因此他指的自然是重生以后，和平等院凤凰的比赛。


    猫猫瞪大了眼：“月光さん什么时候和头儿比的赛？”


    他完全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听月光さん提起过！


    越知月光摇了摇头，道：“在去年的远征结束以后，离开U-17训练营的那天。”、


    就连教练组都不知道他私底下和平等院凤凰比了一场的那种。


    而后者也按照他的请求，并没有将这场比赛告诉任何一个人。


    猫猫倒也没有真的和越知月光计较，他只是想了想，然后说道：“说起来，我都没有想到我能成功来着。”


    “只是想尝试一下，然后就成功了而已。”


    语气很是骄傲.JPG


    越知月光也给予了猫猫肯定：“很厉害，寿三郎。”


    能够办到单人能力共鸣，真的很厉害。


    但毛利寿三郎却摇了摇头，说道：“月光さん也很厉害。”


    因为所谓能力共鸣，首先是要拥有能力，才能进行共鸣。


    如果只是猫猫自己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成功实现能力共鸣。


    是月光さん在双打中带给并教会了他无限的可能性，才让毛利寿三郎实现了能够在单打比赛中使用能力共鸣的奇迹。


    “因为在比赛场上的，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对吧，月光さん？”


    “——啊。”


    第110章


    关东大赛个人赛第一轮比赛结束的当晚， 刚到家的毛利寿三郎便被自家姐姐招呼了过去。


    毛利姐姐坐在沙发上，听见猫猫进门的声音探出了个脑袋，见着人了之后才微微撇过了头， 对着手机说道：“……真巧， 寿三郎刚回来。”


    她对着毛利寿三郎招了招手。


    “——快来， 寿三郎。”


    毛利寿三郎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了网球包， 换了鞋就走了过去， 坐在了毛利姐姐的身旁。


    猫猫用眼神示意，询问自家姐姐发生了什么。


    毛利姐姐也没有选择装神秘， 她将贴着自己耳朵的手机往毛利寿三郎的反方向挪了挪， 小声地询问了一句：“这周六晚上，需要训练吗， 寿三郎？”


    她自然知道最近关东大赛刚好开赛，身为种子选手， 自家弟弟每天的训练量并不算轻松。


    其实是给自己安排了训练的毛利寿三郎问道：“有什么事吗？”


    并没有直接拒绝， 猫猫选择听一下自家姐姐究竟有什么事。


    毛利姐姐晃了晃电话，低声道：“这周六晚上，好像有一场关于游戏发布会， 铃木邀请了小兰，顺便也问了问你有没有想法。”


    她清了清嗓子， 像是在模仿刚刚毛利兰说话的语调一般：“园子说，‘这种发布会， 他们男生不应该会更感兴趣吗？’，小兰是这么说的。”


    “游戏发布会？”毛利寿三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这下似乎真来了兴趣。


    不过并不是因为游戏本身，而是因为这场甚至邀请了铃木园子的发布会。


    能够邀请到铃木园子参加的游戏发布会， 如果猫猫没有记错的话，那只能是……


    “是的，游戏发布会，”毛利姐姐点了点头，说道，“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


    猫猫眼神一亮，——真的是“茧”！


    毛利寿三郎自然是听过“茧”的名字的，早在重生之前。


    他不记得当年园子姐有没有邀请过自己，——但算算时间，就算那时候园子姐邀请了自己，刚结束关东大赛个人赛的第一轮比赛，不仅被月光さん零封，还不小心伤了脚的自己，肯定对此不敢兴趣。


    但后来的毛利寿三郎可是实打实地期待过“茧”的真正问世。


    据说那可是使用了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切实地支配五感、体验如现实一般活动的前所未有的虚拟体感游戏“茧”！


    但很可惜，直到猫猫退役重生，这款明明应该在他高一时候就有了实机的游戏“茧”，都没能被真正搬上市场舞台。


    谁也不知道那场发布会究竟发生了什么。


    猫猫只记得后来，研发出“茧”这款游戏的辛多拉公司，将业务尽数迁移到了海外，还有消息称他们公司似乎因为某些事情，在那场发布会结束以后，速度极快地更换了董事长。


    迹部景吾对此也没有否认的那种。


    于是现在。


    毛利寿三郎选择将周六的训练提早些完成，他举起手，应道：“我想去！”


    毛利姐姐点了点头，说道：“好哦，那我就和小兰他们说了。”


    “但是为什么，”这时候的毛利寿三郎也疑惑地出了声，“小兰姐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


    明明园子姐都说，“这种发布会，他们男生不应该会更感兴趣吗？”


    为什么电话还是打到了自家姐姐哪儿？


    毛利姐姐刚同电话那头的毛利兰确认完了消息，又随口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她便抬起手蹂躏了一下猫猫的脑袋。


    “你看看你的电话现在打得通吗？”


    毛利姐姐质问。


    “小兰可是跟我说，给你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没人接，要不是我告诉她你今天有比赛，她都要急死了好吗？”


    后知后觉地掏出了手机的毛利寿三郎：……


    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机早就已经没了电关了机了呢。


    和月光さん比完赛吃完饭，还顺便待在一起练了一下午的猫猫无辜.JPG


    于是毛利寿三郎也没躲毛利姐姐的动作，等到后者收回了手，他才抓着手机连蹦带跳地赶忙回了房，然后给自己的手机插上了充电器。


    猫猫要先询问一下月光さん下周六的安排！


    按道理来说，月光さん应该也会被邀请吧？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


    也是在猫猫到家前不久的东京都，越知宅。


    越知月光先是将毛利寿三郎送去了车站，等后者坐上了回神奈川的新干线离开，他才转身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间并不比毛利寿三郎早上多少。


    越知妈妈提前收到了越知月光的消息，等后者推开门进了屋的时候，她刚好将煲了一下午的汤从炉子上取了下来。


    “先来垫垫肚子，月光。”


    她并没有询问今天这场比赛的结果，因为她知道今天自家孩子的对手是谁。


    毛利寿三郎。


    那个她曾经，早早就在越知月光的手机上不小心见过的少年。


    当时的越知妈妈还感叹过自家孩子终于有了新朋友，却没想到时间没过两年，那人就成了自家孩子的男朋友。


    但仔细想想，能让越知月光重视的人，最后会演变为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并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样的手气。


    关东大赛的参赛选手足足有几十位，他们都能在第一轮的比赛上，精准地抽到对方。


    刚离开炉子的汤蛊着实还烫着，越知妈妈也是戴着手套才给端起的它。


    将那碗汤放在了越知月光的座位前，越知月光也刚好拿了碗筷回来坐下。


    他分了一副递给自家母亲。


    越知妈妈也没有拒绝，但也只是随意盛了几勺，便开了口。


    她依旧没有询问今天的比赛结果，而是说道：“这周六晚上，有一场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爸爸问你有没有打算，——可以带上那个孩子哦。”


    听到“茧”这个名字，越知月光顿了顿，然后说道：“我会问问他的。”


    如果是寿三郎的话，应该会很想去吧？


    毕竟他曾经和立海大的那位现如今二年级的后辈聊天的时候，好几次都提起了“茧”的事情。


    只可惜当年收到了邀请，但对此并不感兴趣的越知月光，并没有参加这一场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


    越知妈妈点了点头，说道：“要快点问问呢，毕竟如果要去的话，还需要订做一下礼服什么的。”


    “我知道了。”越知月光应道。


    说完，越知月光又看了下自家母亲。


    越知妈妈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碗里的汤，眼里似乎有些纠结。


    她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似乎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提及关于今天的比赛的事情。


    于是越知月光在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还是选择开了口说道：“今天，是寿三郎赢了。”


    “唉？”越知妈妈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今天输了比赛的会是越知月光。


    “寿三郎他，成长的真的很快。”


    越知月光又补充了一句。


    他过长的刘海遮掩了大半神色，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越知妈妈却听明白了。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一脸正色地看着越知月光，抛出了一个令后者似曾相识的问题。


    “——月光，你还想继续打网球吗？”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越知妈妈也问过越知月光同样的问题。


    在那年的U-17世界杯开始之前。


    ……


    喝完了汤，越知月光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给毛利寿三郎发消息的时间，刚好是毛利寿三郎回到自己房间坐下给手机插手充电器的时候。


    两人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弹了出来。


    Tsuki：这周六晚上，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想去吗，寿三郎？


    Mouri：这周六晚上，关于“茧”的游戏发布会，月光さん应该收到邀请了吧？


    同时看到对方消息的两人习以为常，各自回复。


    Tsuki：嗯，收到了。


    Mouri：想去想去想去，一起去吧，月光さん！


    依旧是近乎同时的红点闪烁。


    Tsuki：好。


    Mouri：猫猫转圈.JPG


    于是这周六晚上的行程暂时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越知月光和自家母亲发了条消息，告诉了她关于自己和寿三郎这周六的安排以后，才熄灭了手机屏幕，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月光，你还想继续打网球吗？”


    简直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甚至连后续的母亲的说辞也大差不差。


    但是他，这一次似乎却有了不一样的回答。


    他或许不再和之前一样，只是看到那位后辈的成长便觉得足够了。


    越知月光想到，他握紧了手，仿佛又抓起了自己的球拍、拿起了球场上的网球一般。


    “爸爸的身体还不错，如果月光你想继续打网球的话，我们一定是支持你的哦。”


    “想要毕业以后回来帮忙分担家业也好，想要成为职业网球选手也好，无论月光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可以。”


    想要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吗？


    越知月光并不觉得这是现在的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他只是，想和猫猫一起，找到那个曾经，被计划回家帮助父母分担压力的他早早放下的顶峰之上。


    想要和毛利寿三郎一起，成为职业的双打网球选手。


    或许这才是现在的越知月光，想要追寻的答案。


    他只是不想在一旁，仅仅是看着猫猫成长罢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