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离家

作品:《杀人用粉刀,追妻首辅:娘子好娇

    这一夜,陈府正房卧室,烛泪流了半夜。


    这一夜,酒后的陈大人,格外的疯。


    被整个汴京讨论的河东狮抓出的伤痕,这一次,却是出现在后背上。


    滚烫的吻,肌肤露出空气中微微的凉,交融着离别的底色。


    风停雨歇,陈拾安将祝晚凝再次重重搂入怀中。


    “委屈你了……虽然说是作戏,可到底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祝晚凝却倒没有太多伤怀,这主意本还是她先提起。


    “此举一是为了玉诚,大雍政局即将巨变,一旦玉诚夺位,作为他曾经明面上的主人,我必被推至风口浪尖。你如果与宁飞白之事未了,怕他对大雍起心思。”


    陈拾安也叹了口气,接口道,“实在没想到,祝家女如此优秀……鄯风已多次来求娶玲珑。若是从陈府嫁出去,怕又要被落进宁飞白的眼里,不如让她从祝家出嫁。我已为鄯风求至恩典,会有鄯善宗室送人替他。”


    他们夫妻耗费如此心力,不惜自毁名声布下迷局,又留着宁飞白的命。


    为的就是让宁飞白的安心使出最后一击。


    第二日,年少权高的陈阁老,被正妻甩了!


    祝氏女毫不纠缠,干脆利落地带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陈重熙,径直回到祝家娘家。


    与此同时,陈府正式传出消息——陈阁老宁愿将名下几乎所有产业、银钱尽数留给祝氏母子,只求速速和离!


    陈府大房许菀莹这一天,简直扬眉吐气!


    看看!


    果然二房的幸福都是表相,现在二房,家散了,财没了!


    陈拾安空有一个阁老的名头,却要和离另娶,还弄的身家全无。


    就连儿子都被祝晚凝带因祝家,陈家的长孙还是她的砚放!


    看看谁还敢小瞧她许菀莹!


    倒是陈同实颇有些伤怀,抱着孩子叹道,“弟妹其实人挺好的!这事是拾安不好……”


    许菀莹一记眼刀,“你觉得她好,你把她再娶回来?她现在可是整个大夏,最有钱的弃妇!”


    说完,又觉得满口酸气——


    祝晚凝虽说成了弃妇,可却是个有钱,有儿子的弃妇。


    只怕想要迎娶她的人,与她在待字闺中相比,不减反增。


    毕竟她的嫁妆可是全大夏最丰厚的,而且生过了儿子,更能证明她生育能力强。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疯了!陈拾安真是疯了!为了个柳吟霜,连身家和儿子都不要了?”


    “啧啧,看来是真爱啊!那祝氏也是刚烈,说走就走!”


    “这下和太子妃娘娘那边可怎么交代?这脸打得……”


    “看来之前传闻都是真的!陈阁老这是铁了心要再娶啊!”


    “我有个族弟,前年正妻亡故……长的也是一表人才,不如让他去娶了那祝氏!那他小子的可就赚大发了!”


    流言蜚语瞬间达到顶峰时,东宫当着朝臣的脸,急召陈拾安去东宫议事。


    说是议事,可东宫书房内的争吵声,比陈府那日更为激烈!


    听说,太子宁晏执怒斥陈拾安忘恩负义,罔顾人伦——


    “你好歹也是个阁老,你如何对的起为你生儿育女的晚凝!你这更是辜负了孤的信任!孤将小姨嫁于你,不是让你如此欺负的!”


    那陈拾安也是态度强硬,不仅言语间对祝晚凝多有抱怨,甚至还出言指责太子。


    “殿下,说到底这还是臣自己的家事。您做为一国储君,不应像这般过多干涉臣子家事!”


    “臣已经忍受多时,想来那河东狮这般善妒忌,也是因为殿下夫妻俩对她多有包庇,才让她如此蛮横!臣宁可舍了全付身家,也要与她恩断义绝!”


    最终,陈拾安从东宫拂袖而出,算是与东宫彻底闹翻。


    第二日……


    第三日……


    祝晚凝并没有搬回陈府,反而在第四日,向陈府送了一封和离书。


    叶照微为避风头,也索性去了城外的清灵庵静修礼佛。


    对外只宣称被逆子气得心口直疼,眼不见为净,短时间内不会再回陈府管事!


    如此一来,没了妻子约束,又少了母亲耳提面命,陈拾安往柳宅跑得愈发勤快,几乎成了每日点卯。


    而柳宅书房内,并非外人想象中的旖旎风光。


    陈拾安与柳吟霜隔着一盘棋局对坐,黑白子错落,暗藏机锋。


    柳吟霜执白子,落下一子,截断了黑棋一条大龙的去路,语气清冷。


    “托陈师兄的福,吟霜如今是汴京城里最大的谈资了。要不是我这墙高窗严,怕是快要被各色揣测的目光看个底透。家父可是日日忧心,只觉清誉受损,无颜见故旧呢。”


    陈拾安凝视棋盘,沉吟片刻,才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杀机四盛之处。


    “委屈老师和师妹了。若非情势所迫,断不敢将你们卷入这漩涡之中。”


    柳吟霜抬眸,勾起嘴角,“师兄一句情势所迫,便要吟霜赔上所有清誉,整日困守在这四方天地,如同囚鸟?”


    她轻轻吁气,又捻起一枚棋子。


    “若非太子殿下让家父在京静待起复,许他日后重返殿阁大学士之职……若非师兄你亲口承诺……”


    柳吟霜不由声音压低,“事成之后,助我执掌江南最有名的‘兰心女学’,许我一方施展抱负的天地……你以为,我会甘心在此,做你这戏台上的提线木偶?”


    她纤长的手指,再次落下一子。


    “我柳吟霜读的是圣贤书,求的是立言立身,而非困于后宅,成为他人风流韵事里的点缀!这局棋,我下了。但我要的酬劳,师兄和殿下,可莫要忘了。”


    陈拾安闻言,脸上自是浅浅笑意,“师妹放心。拾安与殿下,绝非食言而肥之人。待风浪平息,江南杏坛,必有师妹一席之地,届时,天下人将识得柳山长,而非困于绯闻中的柳小姐。”


    他落子,棋局瞬间情势明朗,“眼下,还需师妹再忍耐些时日。”


    柳吟霜这才微微颔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棋局上。


    两人刚才那番关乎前途命运的对话,仿佛不过是弈棋间的一段寻常插曲。


    而明面所有这一切,自然一丝不落,全部传入了宁飞白的耳中。


    “好!好!好!”


    陈拾安与祝晚凝彻底决裂,甚至不惜与东宫撕破脸皮!


    这简直比他预想中最完美的局面,还要好!


    陈拾安此人能力极强,又精明似鬼。


    可就像成乾帝之前的判断,他最大的软肋便是儿女情长!


    如今,陈拾安因着“情“一字,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昨晚更是又与他饮酒消愁!


    酒醉时,他更是直言,绝不与太子一派有干生活费,以后认定在此时对他这般信任的宁飞白!


    宁飞白自以为所有的棋子都已落位,棋盘已尽在掌握。


    他用着已十分熟悉的云南话,对着前面佝偻背影施令,“阿古嬷,我们的时机快要到了!”


    阿古嬷回过头来,这些日子的好酒好饭,将这个垂暮的老妪,养的倒是面色红润起来。


    她用一只独眼,打量着宁飞白,“主人,你真的决定了吗?”


    宁飞白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豪情万丈,“是!成败在此一举,除夕日……我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