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你大爷啊~~我以后都不敢坐沙发了啊~~”


    “刚刚把家里的皮椅用刀割开了，现在人已经去往医院的路上了……呜呜呜~~被我爸用皮带抽的。”


    “我现在看着家里的沙发就害怕，晚上估计都得做噩梦了，可恶的小白脸，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太缺德了吧！”


    “啊啊啊~~，我刚买的新沙发啊，就因为看了你发的那破玩意儿，我现在碰都不敢碰了，还花了我那么多钱呢，你赔我沙发，【怀念做小白脸的日子】，你这个挨千刀的！”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椅子里面可能藏着人，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了，【怀念做小白脸的日子】，你最好祈祷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肯定和你没完！”


    就在这时


    【大韩才女咪咪喵】上线了：


    “你们都给我散开！小白脸，你大爷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啊，写那些个鬼东西出来吓人，我今天差点被你吓得魂儿都没了。


    你有能耐别躲在网络后面啊，给我报个地址，看我不把你那丑脸给挠花咯！


    我咒你出门就倒霉，吃饭噎着，走路摔跤，哼，最好永远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对，咪咪喵说的没错，别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否则跟你没完。”


    “加1”


    ……


    难得原本敌对的双方竟然在这一刻同仇敌忾了。


    就在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时候，【怀念做小白脸的日子】又说话了：


    “你们都想知道我是谁？现在住在哪里么？”


    【大韩才女咪咪喵】“没错，有胆量说出来么？”


    亚洲网友：“你说吧，我们保准不去打死你”


    欧美网友：“兄弟，说吧，反正我们也过不去。”


    夏国网友：“老铁，虽然你让我们很不爽，但是看在老乡的份上，我们不为难你。”


    ……


    “好吧，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随便说说吧，你们也姑且一听。


    保不准就能找到我的藏身之所。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了，所以我拜入寺庙，开始整日诵经念佛，就是为了消除身上的业障。


    一晃，就是几十年。


    有一天


    入夜以后，日益肆虐的狂风，就像饥饿的海兽一样，狂吠着从寺庙里的厨房、大殿的屋顶掠过。


    撼天动地的瓢泼大雨，就像夹带着沙砾一般，噼里啪啦地击打着门窗。


    墙板呀，柱子呀，全都像轻声低啜般咯吱咯吱作响，整个房屋就像悬在空中一样左右摇晃。


    夏秋之交的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室内的空气异常闷热，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法信！”


    我对门外大声喊道：“麻烦你像平时一样，去大殿转一圈看看吧！”


    “在这个可怕的暴风雨之夜，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看门关好了没有呢？”  法信如是回道。


    “哈哈哈！”


    我发出嘲笑声，“你害怕了？好吧，那么我也一块儿去吧。你跟我来！”


    我点燃了提灯里的蜡烛，迈步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法信和我进入大殿后，烛光摇曳，两个人的影子在天花板上不停地跳跃着。大殿里空气混浊，人走进来就像掉进了无底洞一样。


    真人般大小的黑色佛像安坐正中，在我挑着的烛灯映照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周围金色的佛具上，各种形状的影子在晃动。


    香炉、长明灯盘、烛台、花瓶、木刻的金色莲花以及佛坛、经桌、布施箱等器物的影子，就像许多只不知名的昆虫一样在佛具上飞舞、闪烁。


    在这些器物中间，似乎隐藏着许多只巨大的蝙蝠似的怪物，它们一个个都伸展着疲惫的翅膀。


    “法信，过来拜佛！”


    法信就像机器人一样就地跪下，和我一起念了一会儿经，只不过，我看到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神情紧张。


    “我说，法信！”


    稍事停顿，我扭转身子，突然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对法信说，“今晚在佛祖前，我有件事得向你忏悔。


    我现在要向你坦白我犯下的让世人震惊的罪过。幸好现在外面风雨交加，我不用担心被别人听见。你要竖起耳朵，好好给我听着！”


    我提高嗓门儿，接着说道：“你或许认为我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和尚，其实呢，我是一个不配在佛前打坐、破了戒也不知悔改、连畜生也不如的恶人。”


    “啊？！”


    听到这儿，法信大感意外，不由得叫出声来。我看到他全身的肌肉变得像石头一般僵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


    “我呢，是一个杀过人的大坏蛋。真的，在你来这儿之前，有个叫良顺的小和尚受雇于此，我把他杀了。”


    “不会的！不会的！师父，这不是真的，请不要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


    “不，这是真的，佛前不打妄语。外面的人都知道良顺是因病而死的，其实他是被我杀死的。这是有原因的，是有很深刻的原因的。这原因很难启齿，可是我现在必须告诉你。


    我这一生，我闻过无数烧毁尸体的气味。刚开始时觉得并不怎么好闻，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变得异常喜欢那种气味，到最后竟然发展到一天闻不到那种气味，我就觉得心如刀绞、火烧火燎、一刻也坐不住。


    这种反应虽然非常荒唐，可是我没有办法。烤鱼、烤牛肉等的气味，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些气味是无法和鲜红刺眼的曼珠沙华花似的人肉燃烧出来的气味相媲美的。


    法信，你还记得之前我借给你的《雨月物语》里‘兰帽子’的故事吗？


    就是那个和尚，在他喜欢的孩童死后，因悲伤过度，竟然吃掉了那个孩子身上所有的肉，而且从此迷恋上人肉的味道，接二连三杀死村里人。


    我就是那样成为人世间的恶魔的，因此到最后我杀死了良顺。


    我是利用良顺生了一段时间病的机会，偷偷地给他下毒，不留痕迹地杀死了他。没有人怀疑他是我杀的，所以他死后和其他人一样举行了火葬仪式。


    不过，在他被火葬之前，他身上的肉全被我割了下来。当然，这件事，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猜，我把良顺的肉怎么样了？


    因为我已经厌烦了这样不停地杀人，我想尽可能长久闻到燃烧人肉的气味。于是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没错，我就是想用他肉里的脂肪来做蜡烛。如果做成蜡烛的话，作为出家人，我就可以早晚在佛前点燃它，每天闻到它的气味了。在佛像前点蜡烛，谁也不会怀疑的，我也因此可以长期享受下去。


    按照这种想法，我便偷偷地开始亲手制作蜡烛。我往普通蜡烛里加入良顺的人油，制作出了许多我想要的蜡烛。


    每天上殿诵经的时候，我都会小心地点燃这种蜡烛，来满足我畜生般的欲望。即便不来大殿诵经的时候，我有时也不忘点燃这种蜡烛享受一番。


    在佛的佑护下，我就这样一直享受至今。想一想，这还真是让人感到恐惧呢。


    可是，法信，你也知道，我做的人油蜡烛数量终归有限。即使每天只用一根，一年下来也要用掉三百六十五根。人油蜡烛越用越少，我内心也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