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说那些垃圾了。”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跟我去个好地方，让你玩点真正有意思的东西！”


    黑色的越野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直线，驶向了京城郊外一处地图上不存在的区域。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最后，车子拐进了一条被高大白杨树遮蔽的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堵高耸厚重的水泥墙，以及一座没有任何标识的钢铁大门。


    门口，两名持枪的卫兵站得如两杆标枪。


    看到挂着“军A”牌照的越野车，两人动作整齐划一，立正敬礼。


    车窗降下，李振国的脸露了出来。


    两名卫兵心头一跳，正要再次行更高级别的军礼，下一秒，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李振国，堂堂空军司令，居然亲自推门下车，快步绕到车后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对着里面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个姿势，恭敬得像是在迎接一位视察工作的首长。


    两名卫兵的动作僵在了半空，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车里下来的，是一个穿着普通T恤，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走出车门，扫了一眼周围，神情平淡得像是来逛公园。


    “看什么看！”李振国回头瞪了两个卫兵一眼，“开门！”


    “是！是！”


    两人如梦初醒，慌忙按下了开门按钮，钢铁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滑开。他们看着那辆车驶入，交换了一个惊骇欲绝的眼神。


    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司令亲自给他当门童？


    车子驶入基地，进入地下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堡垒，灯火通明，一眼望不到头。穿着各式军装的人员来来往往，墙壁上悬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战机模型。


    沿途，所有见到这辆车的人，无不立正敬礼。而当他们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李振国，以及他身边那个格格不入的少年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写的问号。


    “那小子谁啊？司令亲自带来的？”


    “司令的亲孙子？不对啊，没听说司令的孙子长这样啊！”


    议论声被压得很低，但好奇和震惊的目光，却始终跟随着周京泽。


    李振国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基地的核心区域——全域作战模拟中心。


    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门，一个如同科幻电影里指挥中心般的巨大房间出现在眼前。数十块巨大的屏幕拼接在一起，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银色球体悬浮在机械臂上，充满了未来感。


    此刻，十几名肩上带星的军官和飞行员，正围在一块主屏幕前，神情紧张。


    屏幕上，一架代表着龙国最先进战机J-20的光点，正在六个红色敌机的围攻下左冲右突，险象环生。


    “罗飞撑不住了！”


    “不行，这个‘西伯利亚绞肉机’任务，敌机性能数据上调了20%，太变态了！”


    “六打一，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完成的任务！”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J-20光点被一道红光击中，瞬间炸成一团烟火。


    【任务失败】


    【存活时间：2分48秒】


    【击杀：0】


    银色球体的舱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气的年轻飞行员走了出来，他一把扯下头盔，汗水浸透了他的飞行服。


    “他妈的！”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控制台上，“这程序绝对有BUG！怎么可能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


    他就是这座基地的王牌，最年轻的“金头盔”得主，代号“鹰眼”的罗飞。


    一名头发花白的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罗飞，别激动。这个任务的最高纪录，也只是存活3分10秒，击落一架敌机。你已经很接近了。”


    罗飞仍是不服气：“那也是失败！我不信有人能完成它！”


    就在这时，李振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吵什么呢？”


    房间里所有人猛地回头，见到李振国，齐刷刷地立正敬礼：“司令！”


    李振国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失败字样，又看了看一脸不甘的罗飞，笑了。


    他侧过身，露出了身后的周京泽。


    然后，他指着那个巨大的银色模拟器，用一种极其随意的口气对周京泽说：


    “小子，看你一路也挺无聊的，上去玩玩？”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功勋卓著的司令，转移到了这个穿着地摊货T恤的少年身上。


    玩玩？


    用这个全国只有三台，每小时运行成本高达六位数的顶级模拟器……玩玩？


    罗飞第一个没忍住，他上下打量着周京泽，嘴角扯出一丝讥讽。


    “司令，您开玩笑吧？这不是网吧里的游戏机。这套系统极其精密，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上去，连起飞都做不到，万一操作失误，导致数据紊乱怎么办？”


    言下之意，一个毛头小子，别把我们吃饭的家伙给弄坏了。


    李振国脸上的笑意不变，他没有理会罗飞，只是看着周京泽。


    “想不想试试？”


    周京泽的目光在那个巨大的银色球体上停留了两秒，点了点头。


    “行。”


    一个字，让罗飞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周围的教官和飞行员们也都面面相觑，觉得这简直是胡闹。


    “那……那就让他试试吧。”基地负责人陈主任硬着头皮开口，他不敢违逆李振国的意思，只能对旁边的技术员使了个眼色，“小王，你跟着，开启新手保护模式。”


    “不用。”周京泽已经走到了模拟器前，“就刚才那个任务。”


    罗飞气笑了：“小子，你连飞机都没摸过吧？还想挑战地狱模式？别等下被吓尿了裤子！”


    周京泽没理他，径直坐进了驾驶舱。


    舱门关闭。


    监控大厅里，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屏幕。罗飞更是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冷笑，等着看周京泽在开局十秒内就被击落的笑话。


    屏幕亮起。


    【任务开始：西伯利亚绞肉机】


    代表周京泽的绿色光点出现，瞬间，六个红色光点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来了来了！看他怎么死！”罗飞低声说。


    屏幕上，周京泽的战机不闪不避，就那么直愣愣地往前飞。


    “蠢货！他连雷达告警都看不懂吗？”一名飞行员忍不住喊道。


    六枚导弹同时锁定，在屏幕上拉出六道死亡轨迹，直扑中央的绿点。


    完了。


    所有人心头都冒出这个念头。


    就在导弹即将命中的前0.1秒。


    屏幕上，那个绿点，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大脑宕机的动作。


    它没有加速，没有转弯，而是像一块被扔出的板砖，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角度，猛地向上一“跳”，然后机头朝下，直挺挺地、毫无姿态地掉了下去。


    就像一块自由落体的废铁。


    六枚导弹因为瞬间丢失目标，擦着他刚才的位置飞了过去，在空中撞在一起，炸成一团绚烂的烟火。


    “这……这是什么鬼机动？！”一名老教官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不是飞行，这是杂耍！不，杂耍都耍不出这种动作！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那个像废铁一样掉下去的绿点，在即将撞地的瞬间，引擎仿佛被注入了神力，猛地喷出蓝色的火焰，以一个更不可思议的角度，贴着地面，反向拉升！


    它瞬间出现在了那四架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的敌机下方。


    “嗖！嗖！嗖！嗖！”


    四道光芒闪过，四个红点应声熄灭。


    “卧槽！”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叫。


    整个监控大厅，死寂一片。


    剩下的两架敌机惊了，立刻分头逃窜。


    但周京泽的战机，像一道绿色的闪电，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两发导弹同时发射，精准地命中了两个方向完全相反的目标。


    屏幕上，六个红点全部消失。


    【任务成功】


    【用时：58秒】


    【得分：9,999,999（刷新历史记录）】


    罗飞脸上的冷笑，早已凝固。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副表情，仿佛白日见鬼。


    整个大厅里，几十名龙国最顶尖的飞行员和教官，像一群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的木偶，一动不动。


    “吱呀——”


    模拟器的舱门打开。


    周京泽走了出来，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那群石化的人面前，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陈主任。


    “你们这机器不行。”


    陈主任的大脑还在一片空白中，下意识地问：“不……不行？”


    周京泽指了指那个价值连城的银色球体，语气像是嫌弃一台卡顿的电脑。


    “程序有漏洞，飞行模型的核心算法是错的，推力反馈和机体响应延迟太高。”


    他顿了顿，给出了结论。


    “飞起来，太假了。”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专家的脑子里炸开。


    他们穷尽心血，引以为傲的最高杰作，在这个少年嘴里，成了“太假了”的破机器？


    陈主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震惊、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李振国走上前来，重重地一巴掌拍在陈主任的肩膀上。


    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李振国看着脸色煞白的陈主任，又用下巴指了指一脸平淡的周京泽，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了决定。


    “老陈，听到了吗？”


    “从今天起，你们基地所有的模拟训练方案，包括系统升级的全部数据模型，在执行之前，必须先拿给他过目、签字、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