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满也就刚才看见江芙的第一眼紧张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她当然听懂了江芙的言下之意，程宥齐跟沈厉征是竞争对手，她作为程宥齐的太太私底下跟沈厉征见面的行为很不正常。


    “这有什么，当初你跟我表现得这么姐妹情深，谁又能看得出来你背着我睡我老公呢。”


    江芙眼睛一眯，“你果然都知道了，之前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傻充愣。”


    她想起之前被她无缘无故喷了一身的牛奶，被她骗去商场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更可笑的是，上次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还跟程宥齐在她面前又哭又求地唱了那么大一出戏。


    原来，从始至终最傻的那个人是她跟程宥齐。


    黎小满笑了下，“不是我故意在你们面前装傻充愣，是在你们心中，认定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又蠢又笨的人。”


    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在她头顶上拉屎。


    黎小满说这句话时表情很平缓，半点没有气急败坏，可她越是这样，江芙反而越心慌。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脸单纯，整天傻乎乎喊她江芙姐的女人变成现在这样了？


    “所以，你现在跟沈总坐在一起，是要达成什么合作报复程宥齐？可他前几天才告诉我，你已经跟他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了。”


    “的确签了。”


    黎小满说道，“不过，只是用来麻痹他的一张废纸而已。”


    江芙太阳穴炸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程宥齐？”


    “我怕什么？”


    黎小满半点不在意的样子，“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你都跟他脱光了在餐厅偷情了，最后还不是扯到仙人跳。”


    “再说了，根据你对程宥齐的了解，觉得他是会相信心机颇深的你，还是蠢笨如猪的我？”


    当然是相信黎小满，程宥齐现在对黎小满是深信不疑，反而次次都怀疑她的动机。


    江芙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她抬眉看了眼从她进来开始便一直静静低眉品茶的男人，还有他身后那个身形高大，浑身充满杀气的保镖，“那你们把我抓过来干嘛？想杀我泄愤？”


    黎小满听到这里，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杀你泄愤？想什么呢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不过你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虽然是守法公民，但有些人就不一定是了，前些天我还听见程宥齐跟人打电话发脾气，质问对方怎么能让一个大活人给跑了，还勒令对方必须立马把人抓回来，否则不给对方结款呢。”


    人跑了？必须立马抓回来？结款？


    这几个词一出来，江芙脑袋里电光火石想到些什么，随即脸色变得极其不对劲，“你，你是什么时候听到他打那通电话的？”


    黎小满想了想，“嗯，好像就是我们从度假酒店回来后第二天的大清早吧，怎么了？你认识那个逃跑的人啊？”


    江芙脑瓜子嗡地一响，认识？岂止认识！那个虎口脱险的人分明就是她啊！


    怪不得她前一天才跟程宥齐吵了一架，后脚就被人给抓走了，怪不得她跑到程宥齐公司门口等他，程宥齐见到她的第一眼不是惊讶，而是惊慌，怪不得她说要报警，程宥齐一口就否决了，还说自己会帮她调查。


    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是程宥齐！


    想清楚的江芙再也淡定不了了，为什么？程宥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因为不想娶她，还是说因为害怕她跑到黎小满面前去戳穿他？


    江芙正沉浸在不可置信中，电话忽然响了，江芙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程宥齐。


    她没敢立即按下接听，条件反射看了眼黎小满，黎小满半点阻拦她的意思都没有，“看我干嘛，想接就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喽。”


    江芙咬了咬嘴唇，划开接听键“喂”了一声，程宥齐那边好像是在娱乐场所，背景音又杂又乱的，“江芙，打电话有事？”


    程宥齐才不会主动跟江芙打电话，只不过跟朋友玩大冒险输了，打给通话记录里最后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


    “没事，我就想问下你，有没有查到那天绑架我的那几个人。”


    “还没有。”


    程宥齐的语气听得出来的敷衍，“这几天公司忙，你那线索又少，有点麻烦，不过我会尽快的。”


    他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道娇媚的女人声音，“程少，快点啦，大家都等着你的。”


    “知道了，马上就讲完。”


    程宥齐说着就要挂电话，江芙叫住他，“宥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程宥齐强压住心里的不耐烦，“说。”


    江芙眼眶红了，“宥齐，如果，我说如果，竞购会成功了，你会如约跟黎小满离婚，然后娶我吗？”


    电话那边静了两三秒，随后被挂断了。


    江芙悬在眼底的泪此时终于落了下来，没有回答的回答，就是最真实的回答。


    她死死咬着唇，眼底的痛楚逐渐转化成不甘，然后又变成愤恨。


    她抬眸看向黎小满，眼底一片猩红，“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现在看我这样很得意吗？”


    她说着，又自顾自笑了，“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最起码我还比你强一点，程宥齐多少在我身上花过心思，你呢，你就是他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你不知道他有多嫌弃你，他嫌你胖，嫌你蠢，所以从结婚到现在他根本碰都不愿意碰你！”


    沈厉征本来一直安静喝着他的茶，听到这里，浓眉微皱，手指在扶手上不耐烦敲了几下，身后的秦默立即上前揪着江芙的后脖领往外拖。


    江芙还没说完呢，怎么可能轻易罢休，她一边反抗秦默，一边继续输出，“你知道吗黎小满，你外婆病重时，程宥齐根本就没去出差，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跟我开房，你半夜在房间照顾你奶奶，我跟程宥齐就在你们隔壁上床，就连当初程宥齐跟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处心积虑的计谋…”


    黎小满一直没说话，她对程宥齐本来就没抱任何希望，所以江芙的那些话根本伤害不了她分毫，直到听到最后那一句，整个人倏地站起身，“等一下，你让她说完！”


    秦默本来已经把江芙拖出门外了，听见黎小满的命令，没停，随后，被沈厉征一个眼神制止住，松开钳制江芙的手。


    江芙脸上挂着泪，嘴角还带着笑，她看向一步一步走向她的黎小满，“你以为你奶奶当初怎么会忽然发病晕倒，因为程宥齐提前做了功课，知道你奶奶有急性哮喘，对花粉严重过敏，所以他在去拜访你们时，身上带了足以让你奶奶发病的花粉。”


    黎小满此时已经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知道程宥齐恶劣，但没想过他能恶劣到如此地步。


    奶奶最初病情其实还是能药物控制的，就是因为那次发病，伤了根本，后面才越来越严重，如果奶奶那次病发真的是因为程宥齐故意导致的，那他就是间接害死奶奶的罪魁祸首！


    江芙如愿在黎小满脸上看到比她更加痛楚的表情，心里痛快极了，哈哈笑了两声。


    “所以，都是假的，对我的好是假的，对我的爱是假的，英雄救美是假的，孝顺你奶奶，爱护你这个有名无实的老婆更是假的！”


    江芙刚说完，脸上猝不及防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黎小满死死瞪着她，“江芙，你不是人，你跟程宥齐都不是人！”


    黎小满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尤其一想到奶奶被送去急救室时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更是心痛难忍，冲上前一把掐住江芙的脖子。


    “是你们害死了我奶奶，你把我奶奶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