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送礼

作品:《我决定让男主去死

    她单手撑着脸,打量着肖楚杨,猜测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肖楚杨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身去,借着茶盏中倒映的月影观察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这个轻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黎礼的眼睛,黎礼灵光一现,肖楚杨这个人衣着打扮最为讲究,非上品不近身,非珍料不着体,要是她能帮肖楚杨整饬仪表,肯定能投其所好。


    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耀眼了,还能为他做什么呢?


    黎礼细细琢磨起肖楚杨的五官,鼻梁高挺,眼尾略略上扬,下颌线条利落,恰到好处地撑起整张脸的轮廓,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只是气质过于凌厉疏离,让人不敢靠近,要是能柔和些就好了。


    黎礼用食指轻绕肖楚杨的头发,道:“你想不想换个发型?”


    肖楚杨:“?”


    次日,黎礼在房中支起红泥小火炉,将铁钳煨在炭火上。她挽起袖子,将肖楚杨的头发分成几缕,手腕一翻,挑起一缕发丝缠绕其上。热铁与青丝相触,顿时腾起一缕白烟。钳子一卷一放间,那发尾便成了个弯钩。


    “好了。”黎礼直起身,用桃木梳将发卷轻轻梳开,帮他把头发束好,额前几缕卷发随意地垂落。卷曲的发丝像是温顺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摸摸。


    黎礼抱着铜镜,“你看看,怎么样?喜欢吗?”


    肖楚杨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甚是满意。


    黎礼得意道:“我这手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她把铜镜放在桌子上,“你胆子也挺大,就不怕我把你头发都烧焦?”


    肖楚杨道:“不会。”


    黎礼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跟他聊天,“肖公子美名遍天下,我要是一失手,多少姑娘心都碎了呀。”


    这话落在肖楚杨耳朵里生出来另外一番意味。


    她在试探。


    肖楚杨唇角微微牵起:“烧焦也无妨。”


    这个回应,够明确了吧。


    黎礼心思不在这场闲聊中,屋子里的糊味太重了,她把窗子打开通风,道:“你这么金贵,我可不敢”


    肖楚杨眼底笑意更甚,黎礼一回头就看到阳光透过窗纸洒在肖楚杨身上,在他眉间投下细碎的金影,将那双惯常冷冽的面孔也衬得温柔起来。


    黎礼忍不住赞道:“好看,真是好看。”她停顿了一下,“换身衣服就更好了。”


    肖楚杨衣料上绣着的银线孔雀纹固执地泛着清冷的光晕,与周遭的暖黄格格不入,仿佛拒绝与这温柔暮色相融。


    肖楚杨大多穿黑色,最鲜亮的衣物就是孔雀蓝,虽然都是上好的料子,也难免有些单调。


    黎礼喃喃道:“要是换成白色……再配上……”


    “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小白要回来了,你快走吧,小心它扑到你身上。”


    话音刚落,肖楚杨起身就走。


    黎礼开始计划给肖楚杨做新衣服的事,她看过那么多古装剧,随便从那些剧里面照搬一件就行。她穿到书里前不久,有个剧就很火,社交平台都被剧照霸占了,男主角一袭白衣,超逸出尘,黎礼决定给肖楚杨做一身这样的衣服。


    可去哪弄布料呢?武阳可没有什么布行。


    黎礼想起了李家送来的贺礼,那么多箱绸缎,说不定就有她需要的衣料。


    贺礼放在库房里,黎礼没那个胆子去偷,衣服做好肖楚杨一穿,就全露馅了。她也没胆子去找谢教首,搞不好又要训她不好好练功。


    思来想去,这事只能去求谢离辛。


    谢离辛展开折扇,手腕轻摇,“我记得是有一匹白色的锦缎,你拿去也不是不可以。”


    黎礼双眼放光,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谢离辛合上了折扇,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谢离辛从花架上小心翼翼地拿下一个拳头大的绿植,原本翠绿的叶子变得枯黄卷曲,软塌塌地耷拉下来。


    谢离辛心疼道:“我才半日没照看,就这样了。”他叹了口气,“你把它救活,我就把那匹锦缎给你。”


    黎礼扯了扯嘴角,这花一看就要死了,她又没有枯木开花术。


    谢离辛道:“我这几日实在是事务缠身,没时间照料它,这花很好养活的,只需要每隔两柱香动一下花盆,让叶片充分吸收阳光。”


    黎礼点点头,确实挺好养活。


    谢离辛接着说道:“每半个时辰浇一次水,不能浇多,五十滴为宜,让土壤时刻湿润;不能放在房间里,要放在通风处,但是不能吹风,最好有轻纱遮挡;晚上要格外注意,子时和寅时让它沐浴月光,要守在旁边,别被鸟儿啄了。”


    黎礼听晕了,这是花啊还是祖宗啊。


    谢离辛怕她拒绝,补充道:“只要能开花,库房里的东西随你挑。”


    黎礼心动了,大不了自己就不眠不休照顾它几个月,为了拿到衣服,为了让肖楚杨开心,为了活着回去,拼了。


    她对谢离辛的承诺有些不放心,问道:“离辛师兄,你把锦缎给我,教首知道吗?”


    谢离辛狡黠一笑,拍了拍胸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黎礼把花护在怀里,用衣袖给它挡风,把谢离辛的叮嘱记在纸上,贴在床头。


    她不敢有一丝马虎,去竹语轩都要把花带在身边。


    程弈封新奇道:“师姐你怎么养起花了?”他刚要伸出手碰一下叶子,手就被黎礼拍了一下。


    “不能碰不能碰,会死的。”


    程弈封赶紧缩回了手,“啊,这么娇气。”


    黎礼缓缓点了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


    程弈封听到谢教首的脚步声,飞快跑回了座位。


    黎礼轻手轻脚地把花摆在桌子一角,不停地调整摆放角度。


    肖楚杨道:“这花虽难养,也不至于碰一下就死。”


    “你认识这花?”


    “洛神泪,肖家走镖送过几株。”


    “走镖路上风吹日晒的,看来它也没我想的那么脆弱。它要多久才开花?”


    “不知道,全死了。”


    黎礼的心一下子凉飕飕的,双手合十祈祷,“求你了,你可要好好活着。”


    谢逐衡在上面讲心经,黎礼隔一会就转动一下花,时不时观察着,生怕一个不注意这祖宗就蔫了。


    谢逐衡负手走到黎礼旁,训斥道:“不专心听讲,倒在下面摆弄花花草草!”


    黎礼辩解道:“教首,我是替离辛师兄养的,他让我帮忙照料。”她把谢离辛搬了出来,他说了,天塌下来他顶着。


    谢逐衡也觉得这花眼熟,好像是在谢离辛的院子里见到过,但他已经出言训斥,不能因为谢离辛就放过黎礼,开了这个口子,武阳戒律就没人再遵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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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讲的心经,回去抄三遍。”


    黎礼暗自庆幸只是抄书,不是面壁思过。抄就抄吧,今天教首讲的心经她确实没有认真听,抄几遍还能加深一下印象。


    谢逐衡下了学直奔谢离辛的院子,谢离辛正翻阅古籍,见他匆匆而来,眉头紧皱,把书一合,问道:“谁惹教首生气了?”


    谢逐衡道:“是你让黎礼替你养花的?再有三个月就是终考了,怎么能把心思耗费在这上面?”


    谢离辛手掌向上张开,耸了耸肩,道:“教首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是她来求我,想要库房里的那匹缎,我总不能平白无故给她吧,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我偏心,我这才随便提了个条件,让她把花养活。”


    谢逐衡面色松动,落座在旁边的椅子上,谢离辛给他斟了盏茶,问道:“教首,你是不是又责罚她了。”


    “罚她抄书三遍。”


    谢离辛一反常态,没有替黎礼求情,“罚她也好,终考在即,省的她松懈,我看三遍不太够,再有下次,罚抄五遍。”


    谢逐衡道:“小惩大戒即可。”他话头一转,“徐家回信了吗?”


    谢离辛了然一笑,“这才是教首今日来我这的目的吧。”他摸摸鼻子,“我也正要跟你说此事,徐家拒绝了,独门秘药不肯赠人也是情理之中。”


    谢逐衡没说话,谢离辛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失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谢逐衡语气平淡,却透着固执:“一息尚存,此志不移。”


    谢离辛道:“这不叫坚持,这是执念。”


    过于执着某件事,如困兽自缚于无形之枷锁,这世间最精巧的牢笼,从来不需他人锻造。


    谢逐衡不语,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黎礼一边抄心经,一边燃香计时,两柱香燃尽就给花挪挪位置。只是这样一来抄写速度慢了许多,天黑了也没抄完,实在太累了,便打开窗子让花照月光,她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


    心里惦记着事情,偷懒休息也不得安稳,刚要睡着一下子惊醒,看看是不是到了关窗的时间。


    一连两个月,黎礼不分白天黑夜地伺候它,人都消瘦了些。


    她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的黑眼圈,计划着等回去了要买什么牌子的眼霜。


    “瘦了也挺好,就当减肥了。”


    她把小铜镜随手一扔,抱起猫跟它聊天,“这都快终考了,我还是不知道他是反派还是男主,”她捏捏猫儿毛茸茸的爪子,“两年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黎礼心绪混乱,把心事一股脑说给猫听,小猫偶尔“喵嗷”一声做回应。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准备关窗户,却看见那株洛神泪正缓缓绽放。


    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少女之裙裾,红若丹砂,艳似流霞,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欲滴。黎礼算是知道这花为什么叫洛神泪了,如见洛神临水而泣,泪落凝脂,琼华失色。


    虽然她也没见过洛神,总之很美就是了。


    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待花朵完全绽放,才蹑手蹑脚走到窗边,愣愣地盯着花看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关上了窗子。


    黎礼这下更睡不着了,在床上干躺着等天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肖楚杨穿上自己准备的衣服,感动得一塌糊涂,承诺绝不会伤害自己半分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