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六零边疆带娃随军日常

    农家地里有活儿忙起来的时候,中午饭通常都是家里女人做了送到田埂头吃,吃完歇一会儿就继续上工,还能省些力气跟时间。


    村里孩子大部分都是认认自己名字就不再上学了,跟着大人在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小活儿,捡捡豆,捡捡羊屎蛋字,积攒够数量了送大队,也能算工分。


    赵家□□口人,差不多等到天擦黑了才前后跟着回了家。


    赵诚实才推门,就瞧见了墙边里堆着劈好的柴火,院子里里外外也明显有人收拾过,干净整洁。


    “是大哥回来了吧。”赵家老二赵博文嗤了一声,“这难怪是当兵的人,就是有把子劲儿,肯定在部队里也整日吃肉喝米粥,不像咱们一天天在地里干活儿的,干累着,这肚里不添粮食。”


    早年间,赵博文见赵展铭去当兵,职位越来越高工资也越来越好,心里就惦记着也要去。


    可他招兵招了两次,次次都落选。


    又想让赵展铭帮着给走走后门也没个结果,一来二去的,赵老二这次次见面嘴里都泛酸味儿。


    听着屋里传来响动,老二媳妇儿王翠萍戳了下自家男人,“行了别叫大哥听见!”


    “咋,我还怕他啊?”


    “爸妈,老二”


    说话间赵展铭已经走了出来,人高马大的往院子里一站,比着赵家所有人都要高上半头,挽起的袖子边角,大胳膊上健硕的肌肉块结实有力,怎么瞧,怎么不是个好惹的。


    “老二,你说怕谁?”赵展铭目光横过去,语气淡淡。


    “……没说啥,大哥你听错了。”


    赵老二摸摸鼻子,愣是没再敢接刚的话茬。


    赵诚实跟媳妇儿孙菊花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院子里赵展铭干的活儿,扔下锄头摸出了旱烟叼在嘴上。


    “咋才回来,你妈给你发信都发了两次,邮票不花钱是咋?”


    赵展铭:“部队有事儿,不好请假,忙完我就赶着回来了。”


    老三赵国栋还年轻,随意打了声招呼就扔下篮子跑出去溜圈了,这时间,跟在后面的几个孩子也才跑进门。


    二房一大一小两个男孩。


    赵展铭结婚晚,他的小儿子赵子睿反倒比赵国栋两个孩子年龄都小,这会儿头发零散着,穿了身比他身量大一号的衣服摇摇晃晃跑到了王菊花身边。


    孙菊花将赵子睿往前一推,“去看谁回来了?”


    赵子睿沾了土的小脸茫然的瞅了瞅,等反应过来后人先是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


    “子睿,过来我这边。”


    赵展铭才开口,赵子睿眼泪就往下掉,蹒跚着扑到了爸爸胳膊上。


    孙菊花有些不耐,“哭啥,跟在家里头受委屈一样,咋,你还要跟你爸告状你奶奶没照顾好你?”


    赵展铭拧拧眉,拍着儿子后背,低声安抚住儿子后,这才抬头,“妈这话咋可能,这几年全靠着妈,子睿才养活这么大,不然放部队里头我也照顾不过来,饭恐怕都不见得能吃上。”


    “知道就行。”孙菊花叹了口气,“行了,我去做饭,等会儿有话跟你说。”


    “嗯。”


    赵展铭应了声,又看了眼赵国栋家两个孩子身上得体的衣服,垂眸将小儿子略长的裤腿给卷起来,“不哭了,我带你去洗把脸。”


    “爸爸。”


    赵子睿紧紧抓住赵展铭的衣角,眼泪汪汪,却又带了几分胆怯,“你……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要走。


    可赵展铭却没有立刻回答儿子,伸手替儿子又擦了擦眼泪,将人拎起来去了水井口洗脸。


    这许久没见的儿子回家,赵家也没见谁有多高兴的。


    晚饭不咸不淡吃完,郭婶儿就来了,孙菊花这才喊着赵展铭一块儿进了院子。


    见赵展铭也没有推脱,孙菊花心直道这次一定有戏。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为着赵展铭找媳妇儿的事儿,从前咋说他都没想法,如今可能是这脑子终于想开了。


    郭婶儿在大沽村说话还算靠谱的媒婆了,不说大话不乱贴金,依照孙菊花的意思,给赵展铭说了几个人名。


    “周老三家那个寡嫂模样是个俊俏,身姿也风流,不少爷们儿都有想法,那边愣是一直没有看上眼的,这次一听是说给赵展铭的,人家满口就应了。”


    “这咱都邻里乡亲的,婶子我也不瞒着,还有杀猪匠家的老闺女,那哥虽然个头矮了点,脸上麻子多了点,但是头婚,家里难得是个能吃上肉,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两家凑一块儿将来日子肯定红火。”


    “还有个我们大沽村的陆丫头,那是个好丫头,模样人品没得挑,恐怕这两天就得有不少媒人上门的,就是带了俩孩子,害,算是有些累赘了。”


    孙菊花眼珠子提溜转,“周家那寡妇是俏,就是心也俏,虽没应过相亲,门前往来的老少爷们可不少,那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倒是杀猪匠老闺女我觉得挺好,过日子跟谁不是一样的,长的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郭婶儿捂着痦子笑的前仰后合,“谁说不是呀,不过我这挑来看去的,都觉得不错,就看展铭咋个想法了。”


    “陆家?是那个叫陆青禾的?”赵展铭问道。


    郭婶儿笑的见牙不见眼,“瞧吧,这才回来的人都知道了,就是这丫头!她年纪也小些,才二十五,能生能养的,往后肯定是个贴心人。”


    “她才跟丈夫离婚没几天,能应?”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吴家男人一走就是六年,面都没再见过一回,钱更是别提,这公婆还想着把儿媳妇儿给害死,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一闹谁心里不凉啊?陆家对那男人早就有意见了,我跟她二舅妈熟,她娘家妈那边已经在寻摸着找人了。”


    “这是娘家妈的意思,那她的意思呢?”


    “娘家妈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眼下不好上门,你要是有心,过上几天风波淡了,我就去再问问。”


    赵展铭犹豫了一下。


    郭婶儿咳嗽了两声,提醒道:“你也甭觉得有啥不妥的,咱这边要是有心得赶紧下手说,不然就是我知道的,就得有两三户的光棍等着上门呢!”


    “而且……婶儿跟你说直白点,那丫头虽说带俩孩子,但赵太爷盯着才分了家产跟赔偿金,诶呦,要不是我跟她二舅妈熟,也难说上哩。”


    孙菊花在旁看着有些难受,“那丫头我知道,家里家外一把抓,能干是能干,就是……我还是觉得不如杀猪匠那老闺女好。”


    家产是个定数,一顿饱跟顿顿饱肯定不一样,怎么想也都是杀猪匠家情况好点。


    “就陆家吧。”


    赵展铭没管孙菊花的意思,思索片刻,直接道:“我今儿听赵太爷提了一嘴,说那是个品性好的,辛苦郭婶儿看着日给我问问,今儿天晚,改日有机会,我拎着东西去家里看婶儿。”


    孙菊花不说话了。


    郭婶儿抿着嘴笑的更厉害,“行行行,交给我就是了,展铭这孩子真不愧是我从小看大的,还是这么懂事儿!”


    等郭婶儿一走,孙菊花还要说什么,赵展铭就借口给孩子洗澡走了。


    晚间上了床,孙菊花埋怨着跟赵诚实说了一遍。


    赵诚实侧躺在床上,扣着屁股不以为然,“咋地,你还想给他找个天上下凡的仙女儿?”


    “有仙女我也给自己儿子留着啊,这不是寻思着找个条件好点的,咱老三不是马上也要相看女人了,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可多哩,赵展铭这小子越大心眼子越多,现在升了官,寄回来的钱还跟前两年一样,说出去谁信?”


    “他不是说那边的养子也得花钱,害,这能不能成还是两说,你急啥?明儿还上工,我睡了。”


    孙菊花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着这才也躺下。


    -


    又是一日傍晚,云霞满天。


    陆家对门的大黄狗冲着路口喊了两声,附近几户的孩子你追我赶着嬉笑间跑了回来。


    转眼陆青禾已经回娘家住了五六天,她熟门熟路走出去,招呼着才跑回家的瑶瑶阳阳进了门。


    阳阳:“妈妈,你给我们画的画报真好玩,今天好几个小朋友都找我要哩,比扫盲班识字有意思多了。”


    瑶瑶:“就是就是,上面的小人画教识字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意思,那个‘出’字原来就是两个山叠加在一起,之前阳阳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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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住。”


    “谁说我记不住,我、我这不是记住了!”


    所谓画报当然不是村大队那种上色的印纸,而是这些天陆青禾闲来无事,在草纸上随手画的小人画,拿来给自己两个孩子认字用的。


    大沽村穷,不只是吃穿,还在思想。


    村里识字的人挺多,识字超过十个的就没几个了。


    可大队的扫盲班开了几年,别说去上课的学生了,就是教字的老师都没了影儿。


    附近村里,也就赵家沟有个从前遗留的学堂,不管几岁的想上都能送过去,但是送过去人家只管上课不管学生,你爱学就学,不学拉倒。


    说话间,陆家去地里上工的人也都到了家。


    陆青禾拍拍两个孩子的小脑瓜,“行了,都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今天晚上有小鲫鱼汤跟苞米面饼。”


    “知道了妈妈。”


    “有肉吃!妈妈我现在就去洗手!”


    才进家门的陆青山凑过去看了眼两个孩子留下的草纸,瞪大了眼睛,“我妹子啥时候有这么个手艺了。”


    “跟大队宣传栏上的画报学的,随便画着玩的,哥,你替我问了没?”


    “问了,赵家沟的学堂还收人,学费书本费一年是六块,你真要送阳阳跟瑶瑶过去?”


    陆青禾还没开口,沉默寡言的陆丰收吹胡子瞪眼看了过来,“学那些个书本玩意干啥?有那个心也不是那个命,费钱费力气的,还不如早点学学农活儿咋干,早点上工挣钱!”


    陆青山试图替妹子说话:“这咱家小山小海不都去上过一年学,怎么着也得让孩子把自己名字认了是吧。”


    “男娃就算了,瑶瑶去是干啥,一天天的净找点事儿出来,不能让人安生点啊!那学堂要我说就是骗人的,说是有老师,书本发了也没见老师教东西,有钱还不如省着点花,你这将来俩孩子,日子节省点比什么都强,你妈跟我活着还能顾你几天,将来我俩没了,你俩哥也各自有家庭,你咋办?”


    其实陆丰收对陆青禾两个孩子不算差,这些天来吃穿用度跟自家俩孙子一个样,也没说区别对待。


    可老头子这思想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了,从识字没用说到了花钱得省,最后又催着相亲。


    陆青禾争了两句,也懒得再说,只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怎么着都得想法子出山不可。


    大嫂周凤拎着竹筐到了家,瞧见陆青禾围着围裙,连忙搁下东西过来洗手帮忙,“你这身子差,好不容易回来住了再歇几天也没事儿,等我们回来做也不耽误时间。”


    陆青山点头说是,招呼招呼自己十四岁的大儿子陆小海一起去院子里劈柴火。


    二嫂张美芝揉揉胳膊,脸色淡淡的喊了自己的儿子小山过来问了几句白天在家做什么的话,这才也跟着进了厨房。


    张美芝:“其实青禾身子骨不差,你瞧她自己带孩子这么多年,除了瘦点几乎就没发过病,这是底子好,要总是躺着,人还说不定给躺坏了,青禾,明儿我想吃炒洋芋,等会儿我提前给你洗了放筐里啊。”


    薛兰花掐着一把野菜过来,“去去去,你去给小山把裤腰带给缝了,我看他提着裤子老半天了,这边交给我吧。”


    “诶。”


    等张美芝一走,周凤抿唇瞥了眼陆青禾的脸色,“美芝这人嘴直,可别多想。”


    陆青禾笑了笑表示没事。


    陆家没分家,嫁出去的小姑子回来住,还多带了俩孩子挤着睡,时间短了还好说,真要住上一年半载,恐怕就连好脾性的大嫂都得心里犯嘀咕。


    “管她干啥,她又不当家,还能直接开口说不高兴?”薛兰花收拾着灶台一边说。


    “妈说的是。”周凤跟着笑了笑,转头又想起什么,含笑看了眼陆青禾,“对了妈,西村郭大娘找你两趟了,我看今儿中午你俩聊得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茬子说给青禾的?”


    “这次还真有个合适的!”


    薛兰花拉过陆青禾,仔细道:“这你才刚离了婚,人家也不方便直接上门,这些天大沽村附近两个说媒的找过我,我这盘问了一圈,正好有个不错的也在寻摸着相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