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叫什么？


    李国力导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死死地盯着苏桐那眼神，像一个饥渴了三百年的老光棍，忽然看到了一个，不着寸缕的绝世美女。


    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苏桐看着他那副“饿狼”般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


    然后，他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充满了肃杀之气，又带着几分宿命感的字。


    “《杀破狼》。”


    杀！破！狼！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上！


    “好！好名字！”李国力导演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杀伐，决断宿命！这不就是我们《仙剑》的内核吗？！”


    “这首歌，简直就是为我们这部剧，量身定做的啊！”


    他说着就想冲上去，把那个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据为己有。


    然而，苏桐却抬起手，制止了他。


    “导演，别急。”


    “我说了，我准备了，两首歌。”


    “这，才只是第一首。”


    还有？！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又瞪大了一圈。


    一首《杀破狼》，就已经让他们，感觉快要窒息了。


    竟然……还有一首？！


    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宝贝？！


    苏桐没有理会众人那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他只是，点开了，U盘里的，第二个音频文件。


    “这首，是插曲。”


    “是写给……李逍遥的。”


    他的话音刚落。


    一阵，充满了江湖侠气又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悠扬的笛声，便从音响里，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如果说，《杀破狼》，是一杯，充满了宿命感的烈酒。


    那么，这首歌的前奏，就是一壶，在江湖夜雨中，独酌的寂寞清茶。


    紧接着，苏桐那略带沙哑的，充满了少年感的嗓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杀破狼》的杀伐与悲壮。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了世事无常的……


    洒脱，与……沧桑。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仅仅是四句歌词。


    就将一个，游戏人间，看似潇洒内心，却充满了孤独与迷茫的，少年侠客形象给勾勒得，淋漓尽致。


    “是啊……”监视器后面，一直默默旁听的胡戈，听到这句歌词，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悠远。


    他端起手里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


    他感觉，这首歌唱的，又何尝不是他饰演的那个，看似疯癫，实则，比谁都清醒的……


    酒剑仙？


    而歌曲，还在继续。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唱到这里苏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怅然。


    像是在，追忆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的过往。


    会议室里，那几个多愁善感的女编剧，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了。


    她们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个在仙灵岛上，与世无争，天真烂漫的，赵灵儿。


    也看到了，那个，在扬州城里，与李逍遥，月下定情的林月如。


    而当，歌曲进入副歌时。


    苏桐的声调，猛地一转！


    那股子属于李逍遥的，玩世不恭的，桀骜不驯的，少年狂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爱，或者，恨，算什么！”


    “算尽，一切，都成空！”


    “时间，说，我们，不懂！”


    “我，只想，抱着你，不放手！”


    “笑，这一场，神话！”


    “哭，我，多么的傻！”


    那歌声，充满了，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像是在，对着这，操蛋的命运，竖起中指，发出最不屑的咆哮！


    “我，只想，保护她！”


    “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就是李逍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血液，都被这歌声，给点燃了！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白衣胜雪，仗剑天涯的，少年时代！


    “好！唱得好！”


    一个年轻的场务小哥，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而他身边的其他人，虽然没有他那么激动，但那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和那死死攥紧的拳头，却早已出卖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一曲终了。


    整个会议室，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不再是震惊。


    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了灵魂的……


    朝圣般的，虔诚。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年轻人。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质疑和审视。


    只剩下了，一种，发自内心的……


    仰望。


    和……臣服。


    “这……这首歌……”


    李国力导演，颤抖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他看着苏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


    神。


    “这首，神作……”


    “它……叫什么？”


    苏桐看着众人那，如同“信徒”般的狂热表情，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


    从今天起。


    他“颠公”的人设，恐怕，又要多一个新的，标签了。


    ——“音乐之神”。


    他看着李国力导演，缓缓地，说出了那三个充满了侠骨柔情，又道尽了江湖无奈的名字。


    “《逍遥叹》。”


    逍遥一叹。


    叹尽了，李逍遥那，看似潇洒实则，身不由己的，悲剧一生。


    李国力导演听着这个名字，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


    一屁股，就瘫倒在了，导演椅上。


    他看着苏桐，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完了……”


    “完了完了……”


    “我这部戏，还没拍完……”


    “就要被他这两首歌，给硬生生地，抬到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上去了……”


    “这要是，到时候，剧的质量，配不上歌……”


    “我……我他妈，不得被全国观众，给骂死啊？！”


    他身旁的制片人，看着他那副“压力山大”的模样，也是一脸的苦笑。


    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既同情又羡慕的语气，安慰道：


    “行了，老李。”


    “你就知足吧。”


    “别人拍戏，是愁，找不到好歌。”


    “你呢？”


    “你是愁，歌，太好了。”


    “你说，你这……上哪儿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