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生来就是天煞孤星,这是命中注定

作品:《开局军功被顶替,小学生扛枪出征

    老黑的话把所有人都钉在了原地,现场的空气像灌了铅,沉得让人胸口发闷。


    西南军区司令员赵虎、战狼队长身上被炸弹捆着。


    而且,当着赵虎的面,没人敢说这孩子“黑化”是对的。


    可老黑的话让众人隐约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战狼用错了办法,才把事情闹到这步田地。


    尽管心里仍有疑惑,众人还是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保持着沉默。


    但那层平静下的暗流谁都看得清。


    老黑的话像把钝刀,一下下割开战狼光鲜的外壳,露出里面斑驳的锈迹。


    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哪个字撞在刀刃上,惹得陈榕炸毛,点燃那要命的炸药。


    赵虎望着那孩子沉默的背影,心里竟泛起几分酸涩。


    若战狼一开始能好好沟通,而非随便用点补偿打发人,恐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龙小云。”


    赵虎转头看向龙小云,突然开口。


    “老黑说的那些事……是真的?那孩子真提着人头找上门要军功?”


    龙小云没有马上回话,先飞快地瞟了眼陈榕,才转脸看向邵斌:“邵斌,那天我不在,这事你最清楚,你来说。”


    邵斌的军鞋在地面碾出半圈白痕,像是在给自己攒劲。


    他扫了眼被捆着的赵虎和龙小云,喉结滚了三滚,哑着嗓子开口,刻意让语气平稳些。


    “确有这事,但老黑说的‘节奏’不对。那天我们正在训练,通讯兵打电话说,基地门口有个孩子,手里攥着个黑布包,非要见战狼负责人,还说包里是‘军功凭证’。”


    他抬手指向陈榕:“各位首长也知道,特种部队基地不是菜市场,哨兵荷枪实弹守着,哪能随便放人进?通讯兵说,那孩子看着才七八岁,瘦得像根晒蔫的芦苇,穿件洗得发白的旧迷彩,裤脚还磨破了边。”


    “我们当时都以为是哪个战友的娃来探亲,淘气瞎闹。可通讯兵说那孩子坚持要见我们,还有个三级军士长陪着,我们觉得不对劲,才赶紧让板砖去接人。”


    “板砖是队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邵斌补充道,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别处,“平时新兵犯错,他都舍不得重说一句,最多拍着肩膀教两句。我想着让他去,就算有误会,总能好好说开,不至于闹僵……”


    其实他心里清楚,板砖性子急。


    前几天还因为新兵训练不达标发了火,可眼下只能这么说。


    总不能承认自己派了个暴脾气去接人,万一激化矛盾,责任还得他担。


    “好好说开?”老黑突然爆喝一声。


    “你们就是这么‘好好说开’的?板砖把我们领进去,你们战狼的人一个个抱着胳膊杵在那儿,好像在看戏似的!有人嘀咕‘哪来的野孩子,怕不是来碰瓷骗钱的’,还有人说‘拿着个破包和假人头就敢要军功,脸皮比城墙还厚’!这叫好好沟通?这叫把人当猴耍!”


    邵斌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语气也冒了火。


    “老黑,你别断章取义!你们进来后,我们还说有话好好说,让你们坐下。结果陈榕刚坐下,就拍着桌子说‘战功是我的,你们必须认’!压根不跟我们谈流程,一口咬死是我们抢了他的军功,你说这怎么沟通?”


    说着,邵斌指着陈榕,语气里满是不满。


    “这个陈榕,他生性就这样,就是妥妥的魔童,一言不合就动手!板砖看他是个孩子,处处留力,怕伤着他,结果呢?陈榕下手又快又狠,没三两下就把板砖打伤了,这是来‘沟通’的吗?这分明是来闹事的!”


    “我承认他有点能耐!”


    邵斌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复杂。


    “一个娃能放倒板砖,确实有两把刷子。可军功是什么?是拿命换的,是要查战场记录、找目击证人、核实战果的,能凭他一句话就认?我们想着他跑这么远不容易,就算军功的事要走流程,先给点补偿让他回去,等查清楚了再通知他——这难道不是体谅?”


    “当时我说给五千,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加到一万,他还是盯着地面不说话;最后加到两万,他抓起钱就往地上扔,说‘军功不是用钱买的’!你们说,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军功直接塞给他吧?队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你别信口雌黄!”


    老黑怒吼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根本不是这样!板砖把我们领进去时,你们这些人连正眼都没给我们一个!你们哪有半分体谅?明明是觉得他年纪小,我年纪大,好欺负!”


    史三八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脸涨得像猪肝色,梗着脖子吼。


    “我们后来不是加钱了吗?从五千加到两万,一分都没含糊!是他自己不领情,还说我们‘侮辱军人’!”


    “老黑,你不能只听这孩子的一面之词,我们也有难处!队里的军功评定有严格流程,要是随便认了,以后其他队员有意见怎么办?怎么带队伍?”


    “笑话!你们的难处就是把我关起来?”


    老黑的声音陡然冷下去,眼睛直勾勾地剜着邵斌,像要把他看穿。


    “我本来不想说的,你们把我骗出去,把我关到仓库后面的小黑屋!那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四十多度的天,里面跟蒸笼似的,温度计都要飙到五十度了!我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头晕得像转圈圈,都引发旧伤了,差点没命,要不是小萝卜头及时到来,我早就裹着白布了吧。”


    “这事你们战狼怎么藏着掖着不敢说?是不是理亏的事,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你们就闭口不提?果然好算计啊!”


    邵斌的脸“唰”地白了,眼神往旁边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赶忙找补。


    “你别胡说,我们只是让你在那里休息一会,没想到……仓库的空调正好坏了,维修师傅在外地进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后来忙着准备演习的事,一忙就……就忘了这事……”


    “忘了?”老黑冷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冰碴。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在高温房里,随时可能出人命,你说你忘了?邵斌,你也是当过兵的,你穿着这身军装,就该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不是虐待自己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把我关在里面,想逼陈榕妥协?想让他看着我受罪,不得不答应你们的条件?”


    这话像记耳光,狠狠扇在邵斌脸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实话,确实有这心思,那天把老黑关起来后,还特意让人去“劝”陈榕,说“只要你接受补偿,我们就放了你的班长”,那个房子本来就是特种兵心理特训准备的……


    可这话哪能当众说?


    此刻被老黑戳穿,邵斌的脸烧得慌,连耳朵尖都红了。


    老黑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知道不能再逼了,眼角的余光始终锁着陈榕。


    那孩子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炸弹引线,指尖泛白,这是他要失控的前兆。


    老黑太了解陈榕了。


    这孩子看着冷静,心里却藏着团火,平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一旦被戳到痛处,就会像被点燃的炸药,谁都拦不住。


    恍惚间,老黑的思绪飘回了铁拳团。


    那天下午,训练刚结束,夕阳把操场染成金红色,何晨光、王艳兵几个老兵围着陈榕,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何晨光伸手拍了拍陈榕的肩膀,语气里的调侃像针似的扎人:“小朋友,你生来就是天煞孤星,这是命中注定。你看,你爸妈始终不能相见,你再怎么努力拿军功,想让他们团聚,不还是白费力气?认命吧!现在是热武器时代,个人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也改变不了你父母的命运……”


    当时,陈榕就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指缝里渗出血丝,却一声不吭。


    老黑正想上前解围,陈榕突然抬起头。


    那孩子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顺,只剩下刺骨的冷意,像极了现在。


    没等何晨光反应过来,陈榕已经冲了上去,动作快得像阵风,一拳就砸在何晨光胸口。


    何晨光他们十几个人,平时在训练场上能撂倒一头牛,那天竟没一个能挡住陈榕的,最后全被打倒在地,连裤子都被陈榕扒了下来,扔在操场中央。


    当时,全团的人都来看热闹,把何晨光他们羞得好几天不敢出门,见了陈榕就绕道走。


    想到这儿,老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邵斌说的话,比当年何晨光的调侃还伤人。


    这要是真把陈榕惹急了,谁知道这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要是引爆炸弹,满屋子的人都可能成为牺牲品。


    这不是老黑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就是天煞孤星的性格!”


    结果,邵斌像是没看到老黑焦急的眼神,也没察觉陈榕周身越来越重的寒气,依旧自顾自地说,声音越来越高,甚至带着几分控诉。


    “从他提着人头找上门开始,就没好好说过一句话,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们给他补偿,他不要;我们想查军功,他不配合;现在更是把各位首长绑起来,还装了炸弹!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战狼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合作?”


    说着,邵斌突然转向老黑,语气又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诚恳”,像是想缓和气氛。


    “老黑,我知道你是老兵,三级军士长,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多年,不容易,谁都敬重你。那天把你关起来的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仓库的空调坏了我没及时安排人修,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等这事解决了,我请你喝酒,给你赔罪。”


    “放屁!”


    老黑猛地爆吼一声,眼眶都泛红了。


    “我不要你道歉!我也不要你请喝酒!小萝卜头不是天煞孤星!他不是!他只是想拿军功让爸妈团聚,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孩子,他有什么错?”


    说着,老黑望着那个倔强的身影,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军装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声音里满是愤懑,甚至带着几分颤抖:“别说了!求你们别再刺激他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是想让他彻底失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