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流程,流程

作品:《彭格列的致命特等资产

    新人进监狱总该有个流程,就像是牲畜进屠宰场也会有个流程。


    辛亚拉监狱入口立了三扇巨大的铁门,门旁边的塔楼上有警察持枪站岗。他们核对人数资料,确认无误后才会放行。


    并且往往要等后一道大门关死,前方的大门才会打开。


    沙漠戈壁、无人区、武装士兵……辛亚拉显然很不希望它的囚徒逃跑。


    伴随着最后一道大门在身后沉重落下,他们彻底和自由说拜拜。纲吉感到自己心脏狂跳、手心发凉发潮、喉咙发紧。


    他环视四周,发现周围人的表情和自己一样差。


    这帮狱警驱赶他们和驱赶牲畜没什么两样,所有人被带到小房间内,排队进行入狱体检。


    “戴眼镜,你有近视?”


    负责检查纲吉的狱医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


    “没有。”他犹豫着回答。


    纲吉鼻梁上那副眼镜看起来厚重,其实没有度数。买它的原因有两个,来美国前他听说新墨西哥州风沙很大,戴墨镜又太过张扬。


    再一个,因为人种问题,和一群人高马大的美洲人站在一起,纲吉看起来发育不良、营养贫瘠、有些幼态。


    都工作了,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可靠。


    “没近视?把你的眼镜给我。”


    鼻梁一轻,眼镜转眼到狱医手里,他嘴边叼着根烟,目光扫过纲吉脸时怔了一下。


    “行吧,确实有带眼镜的必要。”狱医含糊不清地说。


    “算你小子走运,我今天心情好。”


    普通眼镜不能带入监狱,犯人需要重新验光配镜片。狱医弯腰在箱子里鼓捣一会,扔给纲吉一副平光镜。


    一体成型,没有任何部件能拆下来作为武器或工具,连镜腿都是软材质。


    “非常感谢!”能保留一份伪装,在监狱里无疑多了一份安全。


    纲吉真心实意的道谢没有回音,医生连眼神也没分给他,又瘫回椅子上看电视新闻。


    【近来天气干燥,山火频发,火灾数量对比去年上涨5个百分点,请各位市民注意家中可燃物……】


    纲吉深吸口气,跟随狱警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你见过屠宰场给猪褪毛吗?


    屠夫会用高压水枪,干净、省事。而屠宰场和辛亚拉的唯一区别大概在于需要褪毛的都是死猪,死猪不会发出这样的哀嚎。


    体检完了就是消毒淋浴,还没等犯人们为空空如也的淋浴室感到疑惑,狱警就拿了条水管进来,下一秒,高压水流堪比一条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他们身上。


    “安静!安静!你们这帮社会渣滓TMD给我安静!我看看谁的前蹄翘得最高?”


    玩弄新来的犯人,这显然是监狱的余兴节目,狱警的老传统。他们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看着这帮罪犯化作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


    水流打来时纲吉懵了半秒,随后死死地保护那副新眼镜。幸好他身量小,水流被身前人挡去不少。


    但即便如此,高压水枪偶尔打在皮肤上,他还是感到了火辣辣的疼。难以言喻的荒谬从心中升起,他简直不敢相信,作为执法机构,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忽视人权?


    “例行节目”持续了十分钟,一直到他们玩累了为止。不管你进来时有多神气,有多大背景,十分钟后都是一条丧家狗。


    狱警哈哈大笑着收起水管,驱逐所有人进入下一个环节。


    他们每个人获得了一个塑料手环,上面有编号和条形码。


    别看入狱前登记了名字,实际压根用不到,这帮高高在上的狱警才不可能记那长到离谱的中间名,也不可能尝试发日语这样别扭的音,所以手环上的编号,就是纲吉出狱前的名字。


    他抬起手腕,橙色手环上编号27分外明显。


    这一步算是确认你在监狱里的身份,那么下一步就是保障你在监狱里的生活。


    领洗漱用品、成套囚服。


    囚服里除了内裤是崭新的,剩余衣服都有浓重的漂白水味,并且大多不符合东亚人的身材,纲吉在领取处停留了十多分钟,狱警才勉强翻出来一件最小号,但即便如此,袖口也有些过长了,他不得不卷起来。


    至于洗漱用品,这倒是和电影里演的一样。软塑料牙刷,极短,也就十多公分长,握柄处做成了圆环形。纲吉拿到时心里充满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后来有人给他解释,这种设计防止你自杀,也防止你用牙刷去捅别人。


    不过那个人解释完又意味深长地笑了。


    “哼哼,不过在辛亚拉监狱,想伤害别人,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还有一片极小极薄的剃须刀,你要是不仔细看都容易忽略掉上面的刀片,把手的材质比牙刷都软,不过这也是他们在监狱里难得获取的金属了。


    至于肥皂等洗漱用品,都是非常迷你的尺寸,零零散散装了一小袋。


    囚犯换上囚服,拎着这袋东西,终于走出了这条狭长的走廊。


    初次暴露在“原住民”的视线下。


    他们刚好赶上犯人放风。


    和灼人阳光一起降临的是响亮口哨声,身着黑白囚服的犯人们死死扒住铁丝网,目光像是能在新人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各种粗俗话、脏话、下流的嘲笑铺天盖地涌来。纲吉这时候才会庆幸自己的英语水平,他只能听懂F开头的那个单词,剩余话虽然带着巨大的恶意,但到他耳里伤害都得减半再减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知到脱离秩序社会的一面,这帮人疯狂、不讲理、充满野性,浓稠的恶意扑面而来。


    比起监狱,这里更像是另一所大型精神病院。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纲吉一样,因为听不懂,所以忽略大半脏话。


    走在纲吉前面的囚犯是个标准的白人,金发碧眼,阳光打在上面跟金子一样。他遭受了最多嘘声和最多口哨声,脸色比方才消毒粉还要惨白。眼神乱飘,魂不守舍。


    还被脚下石头绊个踉跄,要不是纲吉扶了他一把,这人就得跪在地上。


    “谢谢……谢谢你。”


    “没关系先生,需要我扶着你走吗?”纲吉看着对方死灰一样的脸色,很担心他会不会晕倒在半路上。


    “没关系,没关系。”嘴上说着没事,这名囚犯却牢牢握住了少年的手掌,试图从中获得一丝慰藉。


    可监狱的天性就是对弱者的围剿。他们俩的交谈很快吸引了狱警的注意,警棍抵在身后推搡着往前走,其它狱警象征性敲了敲铁丝网,示意这帮原住民收收他们的“热情”,适可而止。


    而入狱登记最后一步,穿过小操场。他们要前往大厅,典狱长会对所有新人讲话,并把他们分配到各自的监区。


    这场漫长的入狱流程对所有新人而言都是折磨。然而对于山顶那些窥探的家伙而言,则是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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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


    “喂!这批人质量怎么样?”


    废弃矿区的山顶,能俯瞰大半个辛亚拉的高台上,银白色长发男人不耐烦开口,责问自己的同僚。


    “嘻嘻,长毛队长,你讲话这么大声小心风闪了舌头。”


    回答问话的少年,金黄色卷发盖过双眼,一只手把玩着一叠银白色的锋利小刀,而另一只手拿着战术望远镜,朝山下看去。


    “都是一群软绵绵的家伙,没劲,无聊透了,或许鲁斯利亚那个死人妖会喜欢。”


    “啊,或许可以留几个给王子切碎割开,让红色稀里哗啦流淌一地。”


    联想到那样残忍的画面,少年愈加兴奋,指尖夹的小刀宛若银色流光,发出嘶嘶破空声。


    “贝尔,少在这里犯病。”


    长发男人眯起眼,显然对同事的性格十分了解。


    听到这话,贝尔的笑声反而成倍从喉咙里滚出来。


    他可没说谎,一群小毛贼、瘾君子、街边群殴的地痞流氓,这些无聊的角色只是辛亚拉的一次进货。


    就像是牛累了要吃草,机器罢工了要充电,这群人对于辛亚拉也是如此,还有比这里更残忍的绞肉机吗?起码屠宰场的绞肉机所产出的东西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商业价值,而这帮人呢,充其量只算磨牙棒。


    能活多久?一星期、半个月?不半个月太久了,倘若他猜得不错,今晚就该有减员。


    只是不知道是哪种死法,但不管是什么死法,那种鲜艳、温暖的红色想必都会沁入干燥的沙地。


    贝尔像是想到什么,他笑容一收。


    “斯库瓦罗,老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去西西里戴个戒指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鬼知道。”


    斯库瓦罗将长发随手甩到身后,接过贝尔手中的望远镜。


    意大利那帮老古董确实过分,回总部非但不能带下属,连通讯器也不能带。要不是他们很确定剩余继承人都死绝了,他还真以为九代目动了杀心,把人骗到西西里围剿。


    想到这,斯库瓦罗抬头,看向角落里沉默宛若一块生铁的高大男人。


    “喂,列维,老大的通讯器在你那里对吧,最近有什么要紧事?”


    列维的外形符合所有作品里忠诚角色的形象,高大厚重,面对斯库瓦罗的询问,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加百罗涅发来晚宴邀请,跳马多半是在试探我们的口风。杰索家族推掉了下个季度的合作,明明先前上赶着和我们套近乎,不出意外也在等继承人确定。”


    除此以外就是产业盈利与支出,还有大量账单,不过那些不用他们操心。


    “没了?”斯库瓦罗发问。


    “重要事项就这几件,剩余都是些垃圾。”


    “黑手党联谊、拍卖会通知……哈,居然还有人管BOSS借钱。”重要情报留下,剩余垃圾消息一脚踢入回收站。


    “管Xanxus借钱,疯了不成?”斯库瓦罗嗤笑出声。


    他再没问其它事,抬头看了眼毒辣的太阳,大步离开了这里。


    阳光见证了这些人的谈话,同样也见证了新犯人徒劳无功地等待。


    纲吉在阳光下站到湿答答的头发完全变干,就换来一句话:


    典狱长外出办公,未能按照预定时间返回,训话先免了,事后补上。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终于可以分囚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