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田栩宁没跟往常一样衣冠楚楚站在地上，而是环抱着梓渝，不玩手机也不做别的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后者。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男孩，最可爱的人。


    梓渝睡醒对上田栩宁的目光，没有片刻的怔愣和犹豫，他一把环住田栩宁的腰往上贴了过去，但下一秒，他又退开了。


    “......”田栩宁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往后挪了挪位置，生怕梓渝觉得冒犯，“我，我去冲个澡。”


    说着，田栩宁便要翻身下床，但梓渝退开归退开，他只是一时的恐慌，但并没有任何厌烦的意思，也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来自一个比他强势的男人的压迫。


    于是田栩宁看着紧跟上来的家伙愣了神：“月月？”


    “抱抱，”梓渝把人禁锢在床边，“抱抱我，田栩宁你抱抱我好不好？”


    说着，梓渝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田栩宁根本不忍心拒绝，于是他只能一忍再忍自己的生理反应把梓渝圈在怀里。


    “今天怎么那么黏人？”田栩宁说着，用手抬起梓渝的下巴，后者眼睛里泪汪汪的，“怎么了这是？”


    梓渝蹭了蹭田栩宁的手：“哥，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想是什么关系？”田栩宁帮他擦掉了眼泪。


    “我不知道，”梓渝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这对吗？这是不是不对啊？”


    田栩宁盯着梓渝的脑袋看了一会儿：“你是想跟我，还是想跟池骋？”


    如果他坏一点，他可以现在跟梓渝确定关系，但他无法接受梓渝也许是爱上池骋的可能，如果他们能够在一起，他希望梓渝爱的是他，爱的是田栩宁，而并非池骋。


    梓渝闻言也愣住了，这一夜他只顾着去考虑要不要勇敢的问题，却忘记了去思考自己喜欢的对象。


    他是模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动心的对象是田栩宁还是池骋，因为只要是跟那个人呆在一起他就很快乐，再者就是，他没有机会分辨池骋和田栩宁。


    “想跟我，或者想跟池骋，都没有什么不对的，”田栩宁苦笑了一下，揉了揉梓渝的脑袋，“但我不是池骋，月月，我知道你不是吴所畏，那你能不能分清我和池骋？”


    梓渝整个人僵在原地，田栩宁叹了口气，把人塞进了被子里吻了吻他的额头：“也许跨越当下的关系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心动的对象，去确认能否越过心里的坎儿，就像我现在吻你，你接受......那我作为跟你一样的男性，如果要进入你的身体，介入你的生活，干涉你的衣食住行，调整你的社交人际，你会不会觉得别扭不舒服？不着急的，月月，我们不着急，我保证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身份。”


    田栩宁不是什么清白的人，他要梓渝接受他，包容他，不只是心理，更要是生理，他要梓渝彻彻底底走向他，完完全全属于他。


    两个人沉默着洗漱完出门，上车的时候田栩宁看了一眼梓渝，后者歪着脑袋不去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宝，”田栩宁叹了口气，“安全带。”


    梓渝回神点了点头，乖乖系好安全带，但两个人直到到了拍摄地点也还是压抑的气氛，田栩宁有些后悔早上跟他说那些，梓渝要什么，他其实知道。


    “月月，”田栩宁停好车子却锁了车门，“不要因为我难过。”


    梓渝闻言才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些预示着失去的悲伤：“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承诺永远。”


    “哥，你也没有想明白吗？”梓渝看着田栩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田栩宁抬手解开了梓渝的安全带：“下车，到后座。”


    说罢，田栩宁解开车锁下了车，梓渝不明所以但照做，进入后座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田栩宁压了上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热吻过后田栩宁没跟以往一样停下抱着人哄，而是直接掀开了梓渝的上衣俯身便要吻上后者的肚子，一瞬间吓得梓渝喊出了声音。


    田栩宁的动作点到为止，他知道梓渝会叫停，于是低着头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再把他扶起来抱在怀里：“没有安全感吗？”


    “嗯。”田栩宁一语中的，梓渝闹了一早上，其实只是因为在关系模糊状态下安全感缺失罢了。


    他们两个的感情节奏没有任何问题，俩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清不白的勾搭，彼此两个人都看得清楚，那也许不是爱的结果，但此刻的眼泪却再也不清白。


    田栩宁想了想：“我可以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吗？”


    “什么？”梓渝愣住了。


    “比如吻痕，或者咬痕。”


    梓渝犹豫了一会儿，自己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侧开头：“可以。”


    “好。”


    田栩宁用手扣住梓渝的肩膀，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紫红色的痕迹，但梓渝不是很满意，皱着眉看向身上的人：“哥，咬我。”


    “会疼的。”


    梓渝摇摇头：“就是要疼，求你了哥。”


    田栩宁盯着那处痕迹看了一会儿，他在思考梓渝恋痛的可能性，但随后就想通了，一个吻痕，被衣服遮盖着，他感受不到也看不见，但疼痛不一样，疼痛会时刻提醒他存在。


    于是，田栩宁俯身在梓渝的身上下口，后者吃痛闷哼一声，抓着田栩宁胳膊的手也用了力气，松开的时候后者的胳膊上出现了几条红痕。


    后来换衣服的时候助理问起来，田栩宁说，被猫抓的。


    梓渝被啃了一口之后情绪慢慢好转，至少在拍完他自己戏份去见田栩宁的时候是很好的状态。


    但是他没跟田栩宁说拍摄的趣事，比如顺哥今天说雌竞说了无数次，他竟然觉得脸上烧的慌的心虚，比如跟刘骏对戏的时候会真的代入吴所畏而吃醋挑衅......因为他确实被田栩宁的问题难倒了，他不知道自己情绪的源头来自于谁，是池骋，还是田栩宁。


    “开心点了？”田栩宁老远就看见了梓渝，起身从办公室的椅子上走到门口张开怀抱迎接来人。


    梓渝笑着拥了上去：“想你。”


    “我是谁？”田栩宁歪头看他，带着些笑。


    梓渝没说话，低头往他鞋子上踩了一脚。


    不过很快，对于这个问题梓渝找到了答案，他跟田栩宁第一场对戏是吴所畏和池骋吵架大骂后者。


    梓渝代入角色说着台词：“我要是后悔还会骂出来吗？就你做的那些脏事儿我不该骂你吗？！”


    话音刚落，田栩宁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抱了上去：“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宝。”


    一边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两个人，都不禁开始挠头，他俩一开始拍摄的时候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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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状态，之前可是屁股靠着屁股都害羞的，现在两个人抱得那叫一个紧。


    梓渝的手还保持着剧情里的恐惧状态，愣了片刻便笑了，但怕把脸上的粉底蹭到田栩宁衣服上，还是尽力往后仰头，顺手捶了一下田栩宁的腰：“田栩宁，别闹。”


    这回轮到田栩宁愣住了，这是梓渝给他的答案。


    是的，他喊的是田栩宁，不是池骋，也不是别人。


    “这戏......”导演看了看剧本，“你俩这状态演不下去哦。”


    田栩宁闻言松开梓渝回头看向导演：“这正常反应不是这样吗？”


    导演也是玩笑话，于是上前指导的时候还带着些笑意：“不是的，你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啥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要分手就直说别在这儿找事儿......这种心理活动状态。”


    两个人调了调状态，把全景拍摄了好几遍，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偷偷跑到了一个没人的办公室，田栩宁负责把两个人的午餐挨个打开，梓渝则逛遍了办公室找空调遥控器。


    等到两个人都坐下，气氛就开始升温了。


    “还疼吗？”


    梓渝伸手摸了摸牙印的地方，摇了摇头：“没感觉了。”


    “要补一个吗？”田栩宁带着些调侃意味，梓渝早上的状态属于极少数情况，现在来看，梓渝已经清醒了。


    果不其然，梓渝摇了摇头，但却说出了田栩宁意料之外的话：“回酒店补。”


    “行。”


    田栩宁吃饭不爱说话，梓渝一个人叭叭叭了好久，一边说一边往田栩宁那里夹自己不爱吃的菜。


    前者就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顺便提醒说话的人记得吃饭。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两个人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窝了一会儿，梓渝被田栩宁圈在怀里美美打了好几把游戏，下午上班拍摄的时候状态都特别好。


    但很明显下午的田栩宁更像个馋鬼，早上和上午属于两个人的限定状态，梓渝脆弱田栩宁温柔耐心，而现在的样子才是常态，梓渝要面子不停地用眼神警告田栩宁，后者则动不动就给自己谋福利，不是撅嘴求亲就是捞着梓渝的腰要压人。


    “昨天几点睡的？”田栩宁睡得比他早。


    梓渝想了想：“十一点多吧。”


    “睡那么早？”田栩宁有点震惊，他以为梓渝怎么着都得玩到凌晨。


    梓渝笑了笑：“困了。”


    “诶我昨天看了展轩他俩的感情戏。”田栩宁想起昨天没来得及跟梓渝分享的事儿。


    梓渝点了点头：“咋样？”


    “一般，”说罢，田栩宁压了压声音，“明天轮到咱俩了。”


    梓渝闻言抬手推了田栩宁一把，带着些警告意味地伸手指着他：“别闹。”


    “想跟梓渝老师领证。”田栩宁说着便贴了上去，还不忘吐他那个信子。


    最后梓渝妥协，任由他抱着，导演说开拍的前一秒，梓渝凑在他的耳边开了口：“你是田栩宁，不是池骋，我分得清。”


    说罢，梓渝主动退出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歪着头看着他。


    他知道的，在他生气的时候第一时间抱他哄他的亲吻他的那个人，始终都是田栩宁，池骋很好，很配吴所畏。


    而那个适合梓渝的人，叫田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