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俱乐部的会议室里，空调的冷风呼呼作响，却压不住室内逐渐升温的气氛。


    陆瑶坐在长桌对面，指尖轻轻敲着一份文件，神色平静。她面前摆着一杯未动的茶，茶水已经凉了。


    百花老板王琛双手交叉抵在桌上，眉头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陆总，恕我直言，这件事没得谈。”王琛语气坚决，“张佳乐是百花的队长，百花缭乱是百花的象征，这两样东西，我们不可能放。”


    陆瑶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地翻开文件，推了过去。


    “王总，我知道这对百花来说很难接受，但请先看看我们的条件。”


    王琛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转会费——2800万。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神级账号的转会价格。甚至可以说，有了这笔资金，他们百花完全可以再打造出一张百花缭乱。


    但他还是冷笑一声，把文件推了回去。


    “钱不是问题。张佳乐对百花的意义，不是能用钱衡量的。”


    陆瑶并不意外，她早有准备，如果王琛一口答应下来，她才会觉得奇怪。


    “王总，我理解您的立场。”她语气平和，却字字有力，“但您有没有想过，张佳乐留在百花，真的还有夺冠的可能吗？”


    王琛眉头一挑，眼神陡然锋利起来。


    “你什么意思？”


    “这个赛季，百花再次倒在总决赛。”陆瑶直视着他，“三年三亚，张佳乐已经拼尽全力，可百花的阵容，真的足够支撑他夺冠吗？”


    王琛沉默。


    “自从孙哲平退役，百花一直在寻找新的狂剑士，试图重现‘繁花血景’。”陆瑶继续道，“但这么多年过去，您觉得，百花真的还能回到那个时代吗？”


    王琛的手指微微收紧。


    “粉丝们怀念繁花血景，俱乐部也一直在追求这个影子。”陆瑶轻叹一声，“可这对张佳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王琛的脸色变了变，但语气仍旧强硬：“即便如此，百花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核心。”


    “王总，我不是来挖墙脚的。”陆瑶语气诚恳，“我是来给张佳乐一个机会，也是给百花一个机会。”


    “机会？”


    “2800万转会费，足够百花重新培养一个核心，甚至引入新的王牌选手。”陆瑶缓缓道。“而张佳乐……他在雷霆，才能真正冲击冠军！”


    “雷霆近日的变化您也知道，我们现在有着全联盟最顶尖的设备，又有四大战术大师之一的肖时钦，天才新人孙翔，如果再加上张佳乐……您也是玩荣耀的，应该知道这种配置的含金量。”


    王琛沉默良久，终于冷笑一声：“陆总，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张佳乐自己愿不愿意走？”


    陆瑶微微一笑：“如果他愿意呢？”


    王琛一怔。


    “王总，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张佳乐这些年背负了多少。”陆瑶的声音低沉下来，“三次亚军，每一次都只差一步，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可每一次……都倒在最后。”


    王琛的手指微微颤抖。


    “第三赛季败给嘉世，第五，第七赛季输给微草。”陆瑶注视着他，“您觉得，张佳乐还能承受多少次这样的失败？”


    王琛沉默了。


    “他在百花六年，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这支队伍。”陆瑶轻声道，“可现在的百花，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


    王琛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雷霆真的能给他冠军？”


    “可以！”陆瑶信誓旦旦，“因为这次，荣耀女神站在了雷霆这边。”


    “……啊？”王琛没想到陆瑶突然这么说，有些呆滞，原本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这个赛季，雷霆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冠军！”


    王琛陷入了沉默。


    最终，他缓缓抬头，看向陆瑶。


    “……我会通知他，等张佳乐回来后，让他自己决定吧。”


    ———


    此时，C市某个酒店内。


    张佳乐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距离发送键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微博编辑界面里，那封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的退役声明终于定稿。三百二十七个字，概括了他六年的职业生涯，三次与冠军擦肩而过的遗憾，以及一颗再也承受不住失败的心。


    窗外的雨敲打着酒店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就这样吧。”他喃喃自语，拇指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跳出“老王”两个字——老板打来的电话。张佳乐的手指条件反射地缩回，仿佛被烫到一般。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十秒，才按下接听键。


    “乐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王总的声音有些急促。


    “明天上午，怎么了？”张佳乐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立刻回K市，有急事商量。”王总顿了顿，“关于你……未来的事。”


    张佳乐心头一紧——难道退役的想法泄露了？“老王，我其实——”


    “雷霆这边来人了，他们……想买百花缭乱，”王总打断他，“而且点名要你一起转会。”


    这句话像一记□□狙击正中胸口。张佳乐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百花缭乱——这个从他出道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的账号卡，百花的象征，居然有人敢打主意？


    “他们疯了？”他声音发涩。


    “不，他们很清醒。”王总声音低沉，“他们承诺能给你一个——冠军！”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张佳乐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窗台。冠军——这个他追逐了六年却始终差之毫厘的词，现在被人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我今晚就回来。”他听见自己说。


    挂断电话后，张佳乐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退役声明还停留在发送界面，他犹豫片刻，最终选择了保存草稿。


    飞机穿越云层时，张佳乐望着舷窗出神。空乘送来咖啡，温热传递到指尖却驱不散心底寒意。六年了，从第三赛季与孙哲平共创“繁花血景”，到如今独自支撑百花，那些欢笑与泪水如走马灯般闪回。最痛的不是失败，而是每次离冠军那么近，近到能听见心跳，却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先生，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即将降落。”空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K市夜空繁星点点。张佳乐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俱乐部的车已在等候。司机老李接过行李，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李叔，有话直说。”


    “张队……”老李叹了口气，“俱乐部下午来了个厉害人物，雷霆要带走你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张队……大家都舍不得你。”老李叹了口气，“但更舍不得看你这么痛苦。”


    张佳乐没有回答，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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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街灯一盏盏掠过，照亮他疲惫的眉眼。


    推开会议室门，张佳乐怔住了——除了王总和几个管理层，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想必就是雷霆的人。


    “乐乐，这位是雷霆新老板陆瑶。”王总介绍道。


    陆瑶起身伸手：“久仰大名，张佳乐选手。”


    张佳乐礼节性握手，触感干燥温暖。“陆老板好。”


    “叫我陆瑶就行。”她微笑时眼角有细纹，“冒昧打扰，实在是因为机会难得。”


    王总示意大家落座：“陆总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方案。”


    陆瑶推来一份文件：“首先，我想购买百花缭乱账号卡及您的转会，转会费这个数。”她指向一行数字。


    张佳乐扫了一眼，瞳孔微缩——2800万。


    这个数字，可以说是联盟建立以来历史最高了。


    “其次，”陆瑶继续道，“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只跟你签订一年的合同，一年之后无论张佳乐选手你想去哪里，我们雷霆都不会有所阻拦。”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王琛的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


    “这么大笔投入，就为了一年？”张佳乐有些不可置信，2800万的转会费用，再加上其他费用，就为了一年？值得吗？


    “雷霆的阵容……”


    “已经足够。”陆瑶接过话头，“肖时钦、孙翔、戴妍琦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手，再加上你——这样的团队赛阵容，已经足够具备争冠实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雷霆新基地的面貌，雷霆如今的硬件条件，不会比任何豪门差。”


    张佳乐沉默片刻，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非要我？非得是百花缭乱？以雷霆现在的实力，重新培养一个弹药专家应该不难吧。”


    陆瑶摇了摇头：“可他们都不是你，你是联盟第一弹药专家，也是最了解狂剑士的人，张佳乐，你就是雷霆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更重要的是，”陆瑶的声音柔和下来，“百花缭乱承载着你的灵魂。”


    她调出一段比赛录像，是第五赛季总决赛，百花缭乱在绝境中一挑三的画面。


    “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当你操作百花缭乱时，那种人枪合一的境界……不是随便一个账号能达到的。”


    会议室陷入沉默。


    王琛终于开口：“陆总下午跟我谈了很久。”他看向张佳乐，“她说……如今的百花执着于重现‘繁花血景’，反而限制了你的发挥。”


    张佳乐握紧了拳头。


    这是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自从孙哲平退役，百花粉丝和俱乐部都期待他能重现当年的辉煌。但狂剑士换了一个又一个，再也没有人能打出那样的配合。


    “乐乐，”王琛叹了口气，“如果你想离开百花，我尊重你的决定，你为百花付出这么多年，我们不能阻拦你去争夺冠军。”王琛看了眼陆瑶，“去吧乐乐，我希望百花可以是你的依靠，而不是你的拖累。”


    张佳乐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百花俱乐部训练基地安静祥和，他曾在这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六年。转会意味着什么？背叛？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最终说道。


    陆瑶点点头：“当然。”她递过一张名片，“转会窗时间有限，希望三天内能得到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