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卡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姜伶拿着从桌上找到的秘银卡牌翻来覆去地检查，除了这张卡是张塔罗牌以外什么样没发现。


    她不懂塔罗牌，没有什么特殊的元素在的话她都认不出是什么牌的那种不懂。而不巧的是她手里这张牌刚好就是没有什么特殊到可以一眼看出是什么牌的元素，因此也无从去解牌——抛开这些不谈，一般来说抽塔罗牌也不止抽一张吧。


    呼叫莱伊娜进行场外援助的想法已经破产，她用耳夹联系对方时什么声音也没有，姜伶想到她也有一整天没有睡觉就不再打扰她了。


    「是【世界】，侠士。」


    「武侠游戏怎么会知道这些，太可怕了，你不会准备出塔罗牌主题盒子吧？」


    「......」


    在她质问黄鸡大笑是不是偷偷在追梦西幻海洋沙漠和赛博大唐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医馆的大门。


    听到声音的姜伶下意识抬头去看门外，又摸了摸自己腰上的百草卷以确认是无方的没有戴错后才走到门边开口询问，“谁？”


    敲门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后才有一道虚弱但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响起，“医生，开门救救我吧，我什么都可以付。”


    深夜敲门说要治病的不明人士，怎么看都是什么恐怖片又或者规则怪谈的开场吧。


    姜伶没答话，因为剧情太过连贯，她先看了一眼奇遇书确认是不是奇遇剧情，也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奇遇·世界书」


    「一位神秘人敲响你的家门，并表示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换取你的帮助。」


    配图是一个带着斗篷身形佝偻的人趴在诊所的门上。


    「越来越像撞鬼了，但像这种撞鬼剧情我只能接受阴阳两界和赴九幽。」


    姜伶关掉了奇遇书这样说着，思考自己要不要按照奇遇书上的话继续推进上面的剧情。


    这个展开实在是让人没有继续推进的欲望。


    ——谁说触发奇遇了就一定要当天做的，拖着吧，什么时候想做了再做。


    这样想着，姜伶回到了柜台后的椅子上坐着，在对方的敲门声里闭了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依旧，姜伶睁开眼有些茫然。


    「不是吧，敲了一晚上了还在敲？有这体力他还求什么医啊。」


    她不敢置信地和黄鸡大笑这样说着，撑着柜台坐起来看向门外，与此同时耳夹里传来莱伊娜的声音，


    “早上好，姜伶小姐。我感觉到您已经醒来，现在方便让工人们进来吗？”


    哦，是装修工啊，不是昨天那个人拍了一晚上门......莱伊娜的话让姜伶放松了一点，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开门，不意外地看到了莱伊娜叫来给她拉磨的工人们。


    他们带着连夜赶出来的真家具过来。因为还要装新的，昨天弄好的接待厅她也没法再待，只能在外面像无业游民般游荡。


    任务要求她和莱伊娜一起，但现在莱伊娜没空和她玩探险游戏——莱伊娜也早就说了自己没法和她一起，所以姜伶也没再问她。


    停滞的任务让本就毫无责任心的姜伶成功地一直躺平摆烂到了诊所装修完成，期间那个敲门的人每天晚上也都准时出现进行敲门活动试图给出任务，毫无疑问同样被毫无责任心的姜伶无视了。


    今天有了非常明显的不同。


    敲门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带点急促，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容，窗外投下的影子也与平时几乎趴在门上的不同。


    看起来是个女性。


    姜伶看了一眼奇遇书，书上更新了新的文字。


    「奇遇·世界书」


    「你的拒绝让神秘人不再出现，但又有新的客人到访。」


    配图是一个女性站在门口的背影，可以看到她银灰色的蓬松罗马卷和黑色的哥特式长裙。


    「我出去看看。」


    「？」


    「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姐姐！」


    黄鸡大笑：。


    姜伶走到门口，出于谨慎开口问道，“谁？”


    “查药师证与营业许可。”女声从门外传来。


    姜伶闻言默默把门又上了一层锁，退回去坐在了自己的店长宝座上装死。


    门外的人没有动，但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过了一会门开了，露出一张堪称梦幻的脸。


    女人的右眼上戴着棉布眼罩，上面绣着一只闭上的眼睛，露出的左眼是银紫色的眼睫和蓝紫色宝石一样的眼瞳，脸上涂着很有特色的腮蓝和口紫。


    姜伶：。


    「这个形象考公真的能过吗。」


    「侠士不要妄想着通过质疑对方身份避开被查证了。」


    「你不觉得人应该有一颗怀疑的心吗。」


    大概是查证之前先出示证件，女人拿出了一张和姜伶手里一样的秘银卡牌，上面雕刻的卡面是一座高塔。


    她视线锁定面前的女人，不是普通的npc头像框，相反是她戴着眼罩微微侧头角度的头像，框是蓝紫色的海浪波纹，头像旁边的数字是140级。


    魔女集会「塔」·6.7


    看名字意识到对方是在展示自己证件的姜伶考虑到对方140的，堪称是boss的等级没贸然掏出自己的卡，只是看着她等待对方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注意到你的诊所已经修整完成，但却并没有到集会所提交任何申请，”塔看着姜伶，总是低垂的长睫毛遮住大半眼睛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所以冒昧到访，请问你什么时候提交申请？”


    「没人跟我说这个啊！！」


    姜伶：（呐喊.jpg）


    她下意识想联系一下目前哥萨克尔的大姐头莱伊娜问一下这件事，但不意外地失败了。


    ——想也知道这个点对方也睡了吧。


    “呃……我会很快处理的。”姜伶沉默了一会使用了拖字诀。


    “集会所相信你的职业素养，”塔点了点头说，“在这些天你并没有做出无证营业的事，这让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姜伶：？


    「好家伙，门口放个求救的npc结果是来查我的？这个世界的套路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侠士你不也没上当吗。」


    「那是我刚好技高一筹。」


    姜伶理所当然道。


    “什么机会？”她仰头看着塔问。


    “我假设你已经接受，”塔放下双手，将其叠放在身前，“请跟我来。”


    姜伶出门才发现外面下了雨，而塔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天气，背对着她撑开了一把黑伞。


    她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添加挂件。


    「确定要将[断桥烟雨·皎梦]添加到挂件栏吗？」


    按下确定，姜伶举起了白蛇伞锁上诊所门跟在了塔身后。


    让她意外的是外面明明在下雨，但摆路边摊的小贩却没有收摊，一个个都坐在搭建的临时雨棚里发呆一样看着天际落下的雨滴。


    姜伶还是头一次这个点出门，所以也是第一次发现外面还有夜市这种东西，甚至下雨天也不影响他们摆摊营业。


    「生活不易啊。」


    她感叹着，打开地图想看看塔准备把她带去哪。


    在小地图看到一片漆黑并且打不开地图的姜伶眼神犀利了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停下脚步夹着伞双手交叉点了个令芷和岸香。


    「岸香：“银光照雪”伤害和治疗效果提高30%，施展后使自身移动速度提高30%，持续6秒。」


    「令芷：“沾衣未妨”命中附带自身的4层及以上“逆乱''效果的目标将立即造成定身效果。」


    目前她只有这些技能，所以也只能点这两个加点生存。


    察觉到她的停顿，塔侧头看了她一眼，但因为这一行为实在诡异也没有什么规律性可言，塔什么都没说。


    在沉默中，塔带着她来到了塔。


    听起来有点绕，但塔女士的确是住在塔里。


    高塔屹立于悬崖之上，结合它的主人的形象，一眼望去就很有故事里女巫的感觉。


    塔没有带她向上，反而是绕到了一道锈蚀的铁门前。


    晦暗的月光穿过她们的身影落入其中，照亮了一道向下的阶梯。


    塔对这里面的路非常熟悉，又或者她的夜视能力十分优秀，于是乎完全没有考虑姜伶的夜视能力，自顾自走下去后回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她似乎在催促。


    「进去了以后想出来就难了啊，大轻功肯定会碰头吧。」


    姜伶的目光落在仅供一人进入的阶梯说着。


    「但是侠士她140级。」


    「你说得对。」


    姜伶果断屈服。


    跳阴阳的时候她就试过，在这个世界只能原地起没有办法回营地——准确地说是没有可以称之为「营地」的地方可以让她回去。


    所以死虽然不会死，但会被人守复活点，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姜伶向前一步走进了楼梯旁边的空地，随着她踏入的动作身后的铁门不意外地吱呀着关闭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塔的身后不断向下，也随着她们的向下，一股混着血的铁锈味钻入了她的鼻子里。


    理论上血的味道也与铁锈相似，但当二者混合时姜伶却意外地能够较好地分辨出来。


    这个走向……有点像地牢？但是她带我去地牢做什么呢……


    姜伶在黑暗中的确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一开始就锁定了塔，目标连线让她能够轻易找到对方的位置。


    魔女集会「塔」·3.7


    阶梯不知道有多长，四周只有塔的高跟踩在台阶上的声音……姜伶穿的黑开灯，鞋底踩着没声。


    像这样无聊的npc走得很慢的跟随任务，姜伶一般会自动行走放空自己去做点别的，比如说和黄鸡大笑一起玩双人斗地主。


    唉，没法跟随npc那现在就这个条件啦。


    “抱歉。”


    第n次自动行走没刹住车撞上塔的姜伶贯彻着虚心道歉绝不悔改。


    但这次似乎是塔自己停下。


    她抬头绕过自己面前的塔望去，看到了或躺或坐的，一整个地下室的人。


    她们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或者是这里实在太过黑暗了，只有堪堪几盏油灯作为照明，而人们各有各的痛苦。


    姜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为了资历去清乱世地图任务的时候，又或者更近一些，在新版本开启时为了升级进入万花的时候。


    “无需道歉，”塔和她拉开距离，看向她说道，“你是一位医生，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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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看向她的蓝紫色眼瞳如宝石般流光溢彩，在昏暗的地下也没有任何黯淡。


    塔的话让附近的人注意到了这一边，一时间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姜伶便也只能在这些目光中换上药奶的百草卷开始切心法。


    一系列的技能提示过去，姜伶看着自己手里的几个技能陷入沉思。


    能点素柯妒因和鬼卿，其实已经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了……但为什么npc不吃中和这个设定现实世界也要实装啊？


    「npc打电话告诉你他不吃中和的？」


    姜伶一边当归刷素柯然后等cd一边心平气和地和黄鸡大笑进行沟通。


    期间中和的效果一直往站在旁边围观的塔身上跳，搞得姜伶尴尬得脚趾抓地。


    「侠士这个问题我已经报上去了呢。」


    「‘反正这几个赛季都没有设计什么要奶npc的环节不吃就不吃吧什么时候要做了再改也不迟吧’是吧你个逆子，还有减疗吞中和也给我好好记住！」


    姜伶大怒。


    黄鸡大笑：……


    完全被看透了呢。


    姜伶用tab检查了一圈，把所有身上有减益buff的人都薅出来堆在了一起，对着他们中间读点了鬼卿的当归，又赤白白补了素柯。


    因为大多都在40级左右波动，随着绿色数字跳出来，他们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她也因此得到了和他们沟通的机会。


    塔在旁边看着，但她似乎并不反对姜伶在他们中间获得信息，所以姜伶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斗志满满的病人」


    「“谢谢你，医生，我现在好多了。”


    “伤口？”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面色也有些狰狞。


    “那些王国的蛀虫，渎神的无信者，我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全部杀死！”」


    「接取任务·清理叛军（0/6）」


    「走神的病人」


    「“你是……不认识。”


    他看起来有些走神。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特征……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认出他……”


    “他是……是……”


    他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对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感到恼怒。」


    「接取任务：寻找口口口（0/1）」


    「阴沉的病人」


    「“信任只会带来背叛，她活不了多久了，这个王国马上就会覆灭。”


    “口口已经到了口口口口，很快就会将那群贱民屠尽，到时候口口口口将再无转圜之力。”


    “新的世界将以口口口口的尸体作为奠基。”」


    「接取任务：？？？」


    「疯狂的病人」


    「“不要救我，让我死啊！”


    “只有死了才能……才能……”


    “不对，死在这里不行……我要出去……我要死在战场……”


    他被关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抠着锈蚀的锁。」


    「接取任务：向塔了解情况（0/1）」


    姜伶看着变成任务出现在自己任务栏的对话陷入了沉思。


    她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塔，对方像个不会动的雕塑一样站在门口的位置用独眼看着她的动作，不制止也不引导，更没有对她的行为做出任何评价。


    ——任务让问就问，多的别想。


    姜伶果断a了上去。


    姜伶：这些人是怎么了？


    姜伶：感觉有点奇怪，让我来给他们治病的话也该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吧。


    塔：这不是医生应该知道的。


    塔：我想你应该明白，作为黑市的医生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消失。


    塔：这是你的许可，你可以离开了。


    姜伶：……


    「完成任务：向塔了解情况（1/1）」


    「获得经验」


    「您的等级提升到了115」


    「已习得技能：龙葵自苦」


    「已习得技能：凌然天风」


    「第八重奇穴开启」


    「奇遇·世界书」


    「你依靠自己强大的治疗能力获得了【塔】的认可，她给予了你一张和你手中的【世界】一模一样的铜牌。


    这其中的秘密你不得而知，但你知道你和【塔】的交集不止于此。」


    配图是撑着黑伞站在铁门后的塔的背影。


    离开塔后，姜伶拿出了塔给她的所谓许可。


    一张铜牌，上面刻画的图案与她手里的那张世界如出一辙，这让姜伶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还有张金牌。


    不过塔罗牌做成金的就会土土的……虽然姜伶就喜欢这样的土，但不可否认这显然不太符合占卜家这一群体的审美。


    地图依旧是一片漆黑，看得姜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刚刚和塔一起过来的时候没有走太久，所以应该不算远，大轻功飞起来看一下或许能看见哥萨克尔。


    姜伶坐在大轻功特效的淡绿色花朵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原野想。


    这给我干哪去了。


    几分钟后


    “塔！塔！塔女士你忘记给我地图了我自己一个人回不去！！”


    姜伶：（拍门.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