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云黎跟莫知礼坐到专属包厢，莫知礼的特助拿来伤药。


    莫知礼打断特助给他上药的动作，将伤药推给云黎：“云小姐，你打的我，这药也该你给我上，对吗？”


    云黎：“不对。”


    “……云小姐，天底下没有你这样无赖的人。”莫知礼微笑。


    云黎默默移开视线，平和向他道歉：“抱歉。”


    她眼里见不得丑东西。


    莫知礼摸不清云黎的想法，但云黎转头的动作，他似乎明白了——她嫌他丑。


    “好啊，我接受云小姐的道歉。”


    莫知礼咬紧后槽牙，又捻动佛珠。


    特助见状，要继续为莫知礼上药，被莫知礼拒绝。


    “不必了，我自己来。”


    “先生，傅家三少今晚也来了，带了一位女伴，据说是傅三少的女朋友，姓时。”特助说完，余光瞥向云黎。


    莫知礼人精一个，听到特助的提醒，就明白——今晚有好戏看。


    可惜，他对云黎的心思已经改变。


    他能当上莫家掌权人，脑子就不是个蠢的。


    他想在云黎床上争个位置，首先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看戏？


    这词太折辱云黎。


    “云小姐，好东西一般不流通，能拍卖的绝非顶级。不妨去地下拳场坐坐？”莫知礼邀请。


    云黎拿出手机，叮叮当当弹出一大堆消息，全都是傅京默退款说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粗略扫一眼，看向莫知礼：“今晚十点前，我要到御苑。”


    莫知礼顶着发肿的馒头脸，微微一笑：“可以。”


    特助目光复杂。


    莫家未来主母，是这位吗？


    拳场，一处野性荷尔蒙与生死搏斗并存的暴力美学场所。


    走在拳场上层的玻璃栈道，自上向下俯视，如蝼蚁般的人们欢呼着，对抗着，被肾上腺激素与多巴胺支配着。


    莫知礼戴了帽子、墨镜与口罩，倒是没那么碍眼了：“云小姐可喜欢？”


    “不喜欢。”


    莫知礼被噎习惯，已经学会自话自说：“云小姐认为苏林墨拍卖行的运转模式如何？”


    云黎思考，说：“正常。莫家扶持的势力在军政商内顽固，且苏林墨是背地踩红线，只要你不主动作死，苏林墨至少屹立百年。”


    “啧，如果有人举报呢？”莫知礼饶有兴趣反问。


    “解决举报者。”云黎低头看八角笼中，语调几乎没有起伏，“就算举报成功，莫家也能压下去。弱者从来没有话语权。”


    “云小姐好冷漠。”莫知礼喑哑，墨镜后的眼神偏执又灼热。


    他私以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对他抡拳挥鞭。


    他压了十几年的怪癖，在遇到她时，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疯涌。


    爱情？


    不是。


    短暂的相处不足以产生爱情。


    他对她，更像是恶犬遇到合口味的驯兽师。


    她强大、知晓且娴熟运用强者的规则，她暴力，她扭曲，她又纯真的恰到好处。


    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


    一个在内能让他心甘情愿跪在床上，在外能与他并肩的强大女人。


    她不需要正常，她也不能正常。


    云黎没有回应莫知礼的话，和莫知礼相处并不舒服。


    她不喜欢。


    甚至有些不耐烦。


    云黎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20：12。


    太早了。


    云黎绷着脸，调了一个新的时间，怼到莫知礼面前：“送我回御苑。”


    莫知礼沉默：“云小姐，你有想过我虽然戴着墨镜，但我眼睛不瞎吗？”


    云黎捏拳，手机插回口袋。


    傅京默给她退了钱，她可以打车离开。


    云黎深深看一眼莫知礼：“15亿，三天时间。”


    说完，云黎单手插兜，转身就走。


    潇潇洒洒。


    莫知礼盯着她单薄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云黎下了电梯，需要经过苏林墨拍卖行大厅。


    “云黎？真的是你！”


    云黎听到声音，压根不理会，仍旧保持原速度向外走。


    “云黎！你给我站住！”


    一道娇小身影挡在云黎面前，愤怒的表情可见一斑。


    “云黎！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静尖声。


    云黎停住脚步，撩开眼皮：“和你无关。”


    “云黎！”


    云静咬牙切齿，抬起胳膊就要扇云黎巴掌。


    对上云黎那双黑黝黝眼睛时，云静心下骇然，胳膊停在半空。


    “静静，这位美女是？”


    肥头大耳的年轻男人搂住云静的细腰，绿豆似的眼珠子泛着光泽，垂涎欲滴盯着云黎。


    云静表情下意识难堪，目光移向云黎时，又扬起下巴。


    “她叫云黎，是我堂姐。云黎姐，你今天是陪谁来的呀？上次面馆那个男人吗？或者，云黎姐和其他男人来的？”


    云黎睨二人一眼，抬脚绕开，继续往门外方向走。


    总问些没意思的。


    云静落了面子，见林少脸色也不好，趁机挑拨，嗓音娇娇柔柔：“林少，云黎姐可能惹她男朋友不开心了，你别怪她。”


    “男朋友？依本少看是金主才对。”林少摩挲下巴，打量云黎的背影，“身材不错，你觉得你表姐值什么价儿？”


    云静咬唇，指甲扎进衣裳，委屈撒娇：“林少，云黎姐性子高傲，可能……”


    “高傲？再高傲也得给本少的钱低头！”


    林少狂妄冷笑，甩开云静，大步流星朝云黎追去。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见过的类型，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云小姐留步！”林少疾跑几步，挡在云黎面前。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云小姐，开个价吧，多少钱一个月？既然是出来卖的，就痛快点，本少兴许高兴，给你多点。”


    云黎拧眉。


    上一个问她价格的，已经肿成了猪头。


    又来一个。


    云黎捏捏右手腕，清冷声线惑的林少咧嘴：“不贵。你贱命一条。”


    纪遮，该发挥作用了。


    她准备弄死第一个人。


    “算你有——”


    林少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飞了出去。


    “哐当”砸在金碧辉煌的墙上。


    紧接着，云黎撕下一条衣摆，裹到右手拳头上。


    她记得有人说过，打畜生时，注意不要脏了手。


    至于那个人是谁，她想不起来了。


    苏林墨拍卖行名流聚集，尤其是晚上高峰期。


    云黎过于嚣张的举动，很快引来经理。


    总经理慌张赶到时，林少整个人以诡异又扭曲的姿势瘫在地上，嗬哧嗬哧叫不出声，疑似声带损坏。


    云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寒光凛凛，直直插进林少的大腿，认认真真割他的筋。


    总经理：“！！！”


    老天奶！


    先生喜欢的是个目无法纪的活阎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