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动和铃声同时响起，席长书眼睛一睁，睡意全无，抓向右耳吵闹不停的手机，狂按静音健，一边迅速坐起，翻身爬下床。


    此时房间内鼾声戛然而止，似乎受到吵闹进入轻睡状态，帘子遮挡着阳光，使房间有些昏暗，席长书双脚左右翻找，不合适的全都踢飞，随后也不管对错正反，套上脚，推门而出。


    迅速来到阳台，看见广场依旧人潮拥挤，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拨了过去，嘟嘟嘟的几声，五秒后对方接听。


    席：“周……”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打断，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声音传来。


    静：“大中午了，你还睡觉吗？我打那么多电话，发那么多消息都不回，席长书，你是猪吗？……”


    席长书听着数落声，扣了扣眼角，又弹了出去，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嘿嘿，昨天晚上帮忙，五点才睡，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


    静：“嗯，看见啦，我就是要烦死你，哼”


    缓和了一下又说：


    “那你睡吧，我已经到了长虹区来面试了，晚点和你说，挂啦”


    嘟嘟嘟又是一阵忙音！


    席长书苦笑一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嘟囔：


    “这都闹的什么事呀”


    转身回房才发现只穿了一条裤衩，连忙蹑手蹑脚的跑回房间。


    躺下没有丝毫睡意，噼里啪啦打了字！


    ……


    直到黄昏，太阳西下，天边的红云如同烙炭，身边传来轻声急切的呼唤：


    “书哥，书哥，起床啦，去店里吃饭啦”


    迷迷糊糊挣眼，看见罗荣生在灯光下，露出圆滚滚的面容。


    罗：“快起来洗漱吧，我们等着你”


    见到席长书醒来，边说边朝外走出。


    “卓哥呢？”


    长书问道，又瞅了一眼时间，五点三十几分，拍了拍后脖颈，让自己清醒。


    罗：“卓哥刚刚出门了，让我们等着你”


    ……


    此时此刻，黄昏的天际本该迎来沉寂安定，疲惫的身躯再补充能量之后，换取片刻的消停，却不想在这座经济之城中，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一路上记着各式标识，此时的后街，早已换成鲜活的面孔，充斥着洋溢的笑容，提升着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之名。


    紧跟着走到一处小巷之中，正拐角时，中间横叉的过道处，黑影一闪而逝，隐约是显现人的轮廓虚影，因为摊贩的缘故，看的不是很真切。


    席长书皱了皱眉，紧盯着前方，问向走在前方的武明华：


    “嘿，华哥，你刚刚看见前方有人闪过去没”


    又用手指向可疑处：


    “就是那里”


    武明华停顿下来，仔细打量所指的方向，满脸迷茫开口：


    “没有呀，这么多人呢，也许是人经过吧，快走吧饿死我了”


    又向前快步走去，两个女生还在后面拿着手机，谈笑风生的网购，难以抉择那件衣服合适。


    看着四人向前的背影，席长书不免以为自己颠倒的生活，还没适应导致眼花，摇了摇头跟了上前。


    路上席长书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


    “小静，面试怎么样啦，今天晚上安顿好了吗？”


    静：“嗯，目前还不错”


    ……


    刚到门店，刘文卓安排了各项准备工作，带着席长书来到后门仓库。


    卓：“今天周六，客人会很多，所以要辛苦多搬几箱啤酒冷藏了，等忙完这一阵，再学准备工作和吧台调酒”


    席长书自是没有意见：


    “可以，那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么多就，从那些开始搬呢”


    正在看着堆积如山的啤酒，感叹不知如何下手之时，席长书本能感觉到身后的冰冷，一阵诡异的寒意上涌，人本在本能的汗毛颤栗，从脚酥到头皮，一阵发麻。


    迅速转身想看个究竟，此时刘文卓眼神暗淡，头往胸口下埋，没有活人的一丝生气，席长书第一次见这场面，脑海中不禁回放恐怖片的内容，额头渗出细汗，睁大眼睛死死打量，紧张的吞咽口水，一时忘记呼喊，生怕刘文卓向野兽一样扑来。


    （这家伙怎么啦？很不对劲呀”


    就在僵持五秒后，刘文卓沉稳沙哑出声，没有丝毫表情，面容僵硬，如同木偶一般：


    “我说你听着”


    席紧张急忙点头答应，后退一步，有些心悸：


    “嗯嗯嗯，你说”


    卓：“星期四不可去那家宾馆，更不能进302”


    “不然，额……”


    声音戛然而止，好像生锈的机器卡壳，刘文卓突然晃了晃脑袋，双手拍击脑袋，深吸着凉气：


    “啊～一下头痛的很”


    席长书见状，没有其他异常，谨慎向前一步，低声问到：


    “文卓，你刚刚怎么啦？奇奇怪怪的？”


    此时刘文卓似乎好受了一些，只是表情有些痛苦：


    “不知道呀，突然头疼，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我有时间得去看看脑子”


    接着又是拍打几下。


    席长书抬起头，长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捏住眉心试图平缓心中的恐惧。


    席：“你刚刚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刘文卓思索了一方：


    “是说搬酒吗？”


    见他恢复正常，也没有多问。


    （嗯……还是下班再说吧）


    周六的晚上似乎更加疯狂，排队等号的客人，来来回回走了一批又一批，门口免费赠送的酒水，早已喝完，只剩瓶瓶罐罐七零八落的躺着。


    席长书从一开始的门迎，转战到收拾餐桌，因为不认识桌号，避免了送餐的尴尬，转战到厨房才知道，耳边的清静是那么美好。


    张阿姨油炸着两铁框鸡米花，旁边的几袋酥肉，等待着原始的蜕变，看着认真炒菜的席长书问了过来：


    “小伙子，累不累呀”


    席：“就是有点闷热，要是凉快一点就好了”


    艳：“哈哈哈，这里面都是烧的热气，又没有窗户，不然还能透透气”


    “你们还是懂事，不像我那个儿子……”


    席长书赶紧竖起耳朵，想听清里面的道道，时不时跟着自谦一下。


    就这样西家长东家短的聊着！


    ……


    “我的妈呀，每周六生意巨好，每次累的够呛”


    陈珠婷累的瘫坐，靠在柔软客椅上，吐槽着。


    李雪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珠，坐在一旁呼呼吐出热气。


    罗荣生躺在长条客椅海绵坐垫上叫着：


    “华哥，还有冰块吗？弄杯可乐给我，渴死我了”


    吧台上的武明华，拿着冰桶，熟练的两铲冰倒进冰桶，拿起一瓶可乐，走了过去：


    “喏，杯子自己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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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荣生欣喜答应：


    “没问题”


    在旁边小柜台拿出几个一次性航空杯。


    “我也要，我也要”


    两个女生纷纷开口，顺手拿过杯子，填装冰块！


    席长书，将拖把放进工具间，使劲的捶着后背，走向桌前，效仿三人，一口冰爽下肚，疲劳减轻不少，在旁边瘫坐下来。


    （我的妈呀，我在家都没有拖这么干净）


    婷：“我们在耳麦里聊天，你怎么不说话呀”


    陈珠婷看着席长书问道。


    席长书拔下耳麦，尴尬的说：


    “我听不清，里面太吵了，有些不习惯吧”


    李：“我刚开始也是，戴着耳朵还疼”


    李雪说着，揉揉自己都耳朵。


    罗：“别理她们，她们就说别人长短，聊八卦，那个男生怎么怎么样，那个女生怎么这样……”


    罗荣生学的惟妙惟肖，席长书不免觉得好笑！


    陈珠婷恶狠狠看着他表演，磨了磨牙齿：


    “哟，不服呗，不服来单挑呀，输了喝一杯可乐”


    说着拿过旁边的筛盅，哗哗的摇了摇，挑衅的盯着罗荣生。


    罗荣生不甘示弱，同样拿过筛盅：


    “来，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李雪不怀好意的笑着，席长书以为比大小，也就没有很在意，静静的看着。


    “哗哗哗”几声，筛盅停在桌面，陈珠婷打开一丝缝隙，看去！


    婷：“我先叫，三个一栽”


    波澜不惊的看着罗荣生。


    罗荣生，掀开一点点，看了看骰子点数，抬头审视陈珠婷表情，质问：


    “嗯？真的假的？别想偷机”


    婷：“你别管，敢不敢开吧”


    罗荣生没了主意，想了想


    （这娘们有些看着就不像好人）


    “六个五飞”


    陈珠婷一听坏笑，打开筛盅，得意的说：


    “哈哈，没有，你个菜鸡，喝吧”


    罗荣生无语，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可乐，咕咚咕咚的灌下，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席长书感觉很新奇，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玩法，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李：“啊，你不知道呀”


    席长书摇了摇头。


    婷：“怎么说呢，就是看色骰子骗人，也可以不骗人”


    罗：“你之前没有在酒馆玩过吗”


    席：“去的少，都是打牌什么的”


    婷：“来来来，你拿个筛盅，我教你”


    席长书点头答应，稀里糊涂的学着，直到刘文卓和张彬从后厨走出，才结束，也没有学个明白。


    ……


    席长书在回去的路上叫住刘文卓，问了问仓库的事情，刘文卓也没想起说过什么，席长书抬眸看向夜色，又看了看刘文卓的背影，内心有些复杂。


    （太真实了，绝不可能是幻觉，他说星期四什么意思？难得真的有鬼）


    席长书想到这里，全身打了一个激灵，赶忙跟了上去。


    接下的几天里，确实如同张彬说的那样，有个十桌就不错了，席长书学完迎客，就学桌号，认识啤酒品种和摆放，吧台也是小试牛刀。


    每到下班都会聚在一起，摇骰子喝可乐，无疑席长书喝的最多。


    张：“哈哈哈，没事的都是这么过来的，交交学费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