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惊鸿一瞥白鸟寄情 9

作品:《道心破碎的我靠砸钱治各种不服

    初秋以后,便是漫长的梅雨季,一阵秋雨一阵凉,幽微的空气里常有话梅的味道。


    祝珏泽很是有炼器的天赋,没过多久,她就把那些晦涩难懂的铭文背完了,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闭关。


    三天一小关,半月一大关,荀让月收剑,脚边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堆傀儡。


    饶是沐瑛挑剔,也挑不出什么刺了,这是沐瑛第一次肯定他,他们的关系缓解许多,仿佛中间不再隔着家仇世仇。


    他起多早去校场练剑,沐瑛就多早去校场指导。


    荀让月给自己加练,白天黑夜的倒,他站在校场中央,无意识抬头瞧了看台一眼。


    看台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正在休息的剑修,里边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他若无其事地点开一排傀儡,继续挥剑。


    夜间披着晚星回到摘星楼的时候,墙角后突然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向前走了几步,墙后露出一个毛茸茸的狐狸脑袋。


    这只红毛狐狸虽然是炼器师做的灵器,但和真的一样通灵性。祝珏泽不在,它就经常来找荀让月。


    荀让月自学了点关于炼器的基础知识,有时帮它换换零件,再不济也给它梳梳毛。


    从小到大,他见过的小动物都躲着他,只听见他走动的声响,就能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也只有祝珏泽做的小动物喜欢粘着他。


    可是那红毛狐狸这次见了他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缓缓地朝自己挪了几步,然后席地而坐,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盘在身前,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


    荀让月淡声问:“怎么了?”


    那红毛狐狸抖动片刻,毛茸茸的脑袋后面又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这次是灰色的小鸟脑袋,可能是一只山雀,不用谁说,荀让月也知道这是祝珏泽的手笔。


    小山雀嘴巴里叼着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荀让月接过去,山雀便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荀让月怀里揣着的那只白鸟忽地飞了出来,在低空盘旋几圈,落在了狐狸的脑袋上,两只鸟并肩靠在一起,一块儿取暖。


    荀让月想,近来天气的确凉起来了,忽然很想喝她酿的酒。


    复而哑然摇头,喝她的酒,怕不是嫌自己命长。


    荀让月垂着眸子,把纸条打开,瞧了片刻,嘴角露出细微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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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让月刚踏入篁竹林,便听见一声少女的尖叫,尾音拐了十万八千个弯,惊起一群飞鸟。


    “啊啊啊啊啊!!!”檀木灵都要哭了,她慌不择路,从院子一直跑了出去,还撞到一棵竹子上。


    她憋着泪花,重新跑回了祝珏泽身后,指着何愫雪道:“小珏,她欺负我啊!”


    只见何愫雪手中捻着一只几百条腿的红色虫子,无辜道:“它不会咬人的,你看看。”


    何愫雪这张脸真的太有迷惑性了,她表情无辜,看上去就真的无辜。连檀木灵都被她骗了去,不确定地往前一伸脑袋。


    那甲壳虫便哇哇向她张牙舞爪,一条长腿差点扑她脸上。


    檀木灵又往祝珏泽身后缩了缩。


    檀木溪倒是靠得近了些,他仔细观察那只虫子,思索道:“它还真的不会咬人,无毒无害的。”


    檀木溪正凝神观察之际,门被荀让月推开。


    祝珏泽见了他,眼睛亮起来,笑道:“就等你啦,快来快来!”


    院子里临时搭了个棚子,葫芦丝顺着木条往上攀爬,尾部有毛茸茸的细毛。


    和上次来时又不一样。


    祝珏泽的笑又美了几分。


    祝珏泽旁边还有空位,他在祝珏泽旁边坐下,甫一坐定,他偏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不是说只告诉了我吗,怎么这么热闹?”


    祝珏泽笑道:“是只跟你说了呀,但你来晚了,还能怪我头上?”


    何愫雪对世界有着近妖的感知能力,祝珏泽一出关,何愫雪就感受到了。


    祝珏泽不止一次问过她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但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何愫雪见人齐了,就去将手洗净,去后厨做饭了。


    最开始她刚上山时,一直追着徐藏拙,想跟着学炼器,徐藏拙当时却故意卖关子,除了炼器,什么都教。


    她先学会的是做饭,然后是净衣,后来又学了怎么种植物,怎么做木器。


    什么时节适合出去玩,各种花药的习性,还有什么地方的鲈鱼最为肥美。


    在徐藏拙孜孜不倦的教导下,何愫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了整座陇翠山最会做饭的人。


    那间名为雪堂的屋舍四季如春。


    祝珏泽把一个玉壶摆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荀让月,只管对他笑。


    荀让月看了一眼:“这是你新酿的酒?”


    祝珏泽道:“不是,仙姑酿的。”


    倒了一杯,让荀让月尝尝。


    那酒光是问着就很烈,和祝珏泽自己酿的完全不一样,荀让月对自己的酒量也没数。


    可是祝珏泽看上去很期待。


    荀让月面上不显,眉眼神情都是淡淡的,接过那杯酒。


    居然一口闷了。


    祝珏泽期待问:“怎么样怎么样?”


    荀让月淡声问:“什么怎么样?”


    “酒呀,仙姑酿的呢,你快说说怎么样呀?”


    荀让月极轻地笑了一声,眸色很沉:“干嘛又提她?”


    “一天到晚十句九句不离她,那你让她喝你的桂花酿。”


    祝珏泽奇怪问:“你在说什么?”


    檀木灵和檀木溪在对面瞧着两个人,檀木灵问:“他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檀木溪不确定道:“可能,也许,大概……醉了?”


    祝珏泽哪里被这样拂过面子,她“哦”了一声,手指蜷起,一下一下敲着桌案。


    眸色比荀让月的还深,她冷笑一声,问道:“那我酿的怎么样?”


    荀让月:“难喝。”


    眼见祝珏泽的脸色越来越黑,檀木溪正要打圆场,谁知他还没说话,荀让月淡声道:“像洗过酒坛的水。”


    檀木灵:“!”


    檀木溪:“!”


    檀木溪拍拍荀让月的肩膀,叹了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义士。


    兄弟救不了你了。


    何愫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味展示自己的厨艺,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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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祝珏泽搓搓手上,抄起筷子就开吃。


    还捅了一下荀让月,冷声冷气道:“喂,还能吃饭吗?”


    荀让月轻撩眼皮:“可以。”


    好在祝珏泽没有找茬,闭关这么久,天天吃的只是些没滋没味的白水白面,只是埋头填饱自己苦了这么久的肚子。


    近夜,众人都道过别,散掉了。只有一个人还戳在那儿。


    祝珏泽抱臂挑眉,问道:“怎么,还不走?”


    荀让月只回了两个字:“练剑。”


    祝珏泽哭笑不得道:“还真把这里当自家了?”


    荀让月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脸色比平时冷了几分,却又生动几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荀让月。


    荀让月靠得近的时候,她的心跳总是快的。


    ——就像现在。


    荀让月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就是这样看着她。


    像是要把她身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自己的心里一样。面色这么冷,心却那么灼热。


    祝珏泽比了个数字,问道:“这是几?”又好笑道:“不是练剑吗,来檐下做什么?”


    荀让月不答,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为什么来檐下。


    荀让月轻手捂住她的眼,接下来是覆在唇上的触感。


    探入唇齿的酒气弥散开来,居然烈得出奇。


    祝珏泽想,的确酿得比自己的好。


    荀让月突然加重了力道,祝珏泽吃痛,眼尾泛红。抽离之时,她怒道:“你做什么?!”


    荀让月不答,眼眸沉的厉害,沾有欲气,以及压迫感。


    少年的身量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他比祝珏泽已经高了一个头,指腹有些薄茧,抬起她下颚时,很是性感。


    极为吸引人。


    祝珏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荀让月垂下头,又专心与她纠缠,少年的吻不复之前的侵略感,像是安抚,放轻了一些。


    两人立在檐下,近处是作响的风铃,远风送来暗香,再远处是清幽的竹林。


    祝珏泽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去推他。他才分开,分开之时,荀让月抿着唇,长睫颤抖。


    他道:“我不想你提别人,不要提别人,祝珏泽。”


    “谁都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很想你。”


    祝珏泽:“……”


    祝珏泽的唇都被吻红了,呆若木鸡地瞧着自己的时候,很迷人。


    手指微动,心间像有一条泠泉淌过,他还想吻祝珏泽。


    可是他把自己推开了,祝珏泽累了,不像吻他。


    祝珏泽心想,他现在真应该拿一面铜镜好好照照自己,有什么心思全部写在脸上,直白得让人心痒。


    哎,所谓小别胜新婚……


    新什么!祝珏泽今天第二次想要揍自己,她甩甩头,逼自己忘掉刚才莫名的想法。


    然后勾住荀让月的脖子,踮脚,吻了上去。


    祝珏泽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她虚虚依在门廊边,看了眼天色,夜已深,笑道:“怎么办,荀公子?现在你怎么回去?”


    她凑近撩拨:“要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