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怀恨(祁思礼篇)

作品:《白月光前妻将我当替身用[重生]

    祁思礼自己是散修,她母亲是散修,她父亲也是散修。


    在祁思礼记忆中,母亲坚韧而伟大,温柔而刚强。


    祁思礼的母亲名叫祁戚。


    在其十三四岁时,祁戚在砍柴途中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昏倒的散修,费尽周折将其拖回了家。


    经过家人的照拂,第二天,她便苏醒了过来。不仅留下了几块下品灵石,还因觉这女孩合眼缘,悄悄传授了祁戚炼气功法。


    几年后,女孩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修为已至炼气中期,家里人的催婚与道德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在某天夜里祁戚离家出走,从此了无音讯。


    那时家中年仅五岁的妹妹,已到了记事的年纪。每当祁戚望着天边明月,愧疚感便如潮水般涌来。她暗自下定决心,待自己修炼至筑基期,一定要光荣回乡,将妹妹接到靠近仙门的繁华城镇,让她也脱离桎梏的囚牢。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祁戚陷入了爱河。


    祁戚至今记得,当年自己大着肚子站在仙门选拔赛台下,看着初恋在众人喝彩声中接过外门弟子令牌。他转身时眼神冰冷如霜,抛下一句“大道不容私情”,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云阶尽头。


    此后,祁戚独自熬过生产的剧痛,在寒夜中抱着啼哭的女儿,才明白所谓山盟海誓不过是镜花水月。


    至此往后,祁戚早褪去幻想,曾经承诺要接妹妹进城的计划,也在生活的重压下被无限搁置。


    祁戚凭借毒辣的眼力与果敢的决断,在赌石场屡开珍品,用沾满石粉的双手为年幼的祁思礼筑起避风港。


    在母亲耳濡目染下,祁思礼自小踏上修行之路,十二岁那年,变故骤生。


    某世家小少爷觊觎祁戚新得的极品料子,开出极低价格强买不成,竟公然仗势欺人。


    祁戚宁折不弯的性子彻底激怒对方,当街惨遭毒打。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永远刻进了祁思礼的记忆深处。


    那世家子弟扬起的马鞭、路人畏惧退缩的眼神,连同母亲身下蔓延的猩红,成了少女心中连绵不绝的冷雨。


    从乡下来投奔自己母亲的小姨得知此事,当即拽着年幼的祁思礼准备回大贝村。


    临走前,祁思礼突然挣脱小姨的手,一路狂奔到那年轻男性面前,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小姨追上来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拉起祁思礼连声道歉,转身就跑。


    那个男的脖子上有一大块红色胎记,很难看,很恶心。


    *


    祁思礼的小姨叫祁薇。


    直至送走双亲,祁薇才决定离开村子,像姐姐那样潇洒的为自己而活。


    那天在村口,祁薇在心里放出豪言壮志——


    不闯出一片天不回家。


    出去闯荡没半年,就偶遇了多年前独自离家出走的姐姐。


    本以为会是个好的开始,没想到是苦难的开端。


    经历那场变故后,祁薇带着祁思礼重返大贝村,褪去了往日的浮躁。


    祁思礼那时还小,就把自己母亲的言传身教的话重复了一遍。


    “炼气只是锻造身体,所有人都可以去炼气,到了筑基才配得上一个仙字。”


    “那你筑基是不是就打得过那群人了?”


    “有可能,不过我需要灵石修炼。”


    灵石可贵咯。


    小祁思礼要修炼,家里也没有其他劳动力。


    祁薇陷入沉思,脑海里全是小祁思礼坚定的眼神。


    那晚,祁薇在床头枯坐了一夜。第二天,祁薇毅然放下身段,去村旁矿山里当起矿工,她靠着沾满煤灰的双手,艰难维系着祁思礼的修炼所需。


    寒来暑往,四年过去,祁薇从最初的底层苦力做到了探矿小队长。


    *


    原本,大贝村的村民世世代代以种地为生。直到有一天,村里有人在自家荒地中发现了煤矿脉,此人立刻找到村长。两个贪婪的人不谋而合,从此狼狈为奸。


    要向地区管辖仙府申请开矿手续,就需要提前收购田地。可他们一时拿不出收购资金,于是宣称:矿是村子里每个人的,日后收益人人有份。


    一些村民被这番说辞打动,急急忙忙捐出了全部土地,田契的户主也改成了村长的名字。村长却又说:"就你这点土地,根本不够申请开矿手续的。"


    于是他开始拉更多人入伙,这些人又各自拉拢其他人。最终,村长的邪恶计划得逞,不费分文就获取了村民的大量土地。


    随后,村长以“自食其力,赚的都是自己的”为由,鼓动一大批青壮年下矿劳作。等腰包鼓起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金聘请修士当护卫,甚至许诺给对方一半的分红,只为让其帮忙撑场子。而当初承诺给村民的分红,除了那个同谋,其他人分文未得。


    不久后,有些村民不愿再挖矿,村长就开出极具诱惑力的工钱继续招募他们。从表面上看,大贝村确实富起来了,可财富分配严重不均,贫富差距悬殊,大部分人都是在拿健康还钱,得不偿失。


    村长一跃成为村里的土皇帝,村民们相互制约,敢怒不敢言,见面时还会不自觉地谄媚讨好。


    这就是权力和财富带来的腐蚀与扭曲。


    由于长期挖煤且缺乏防护措施,许多村民都患上了肺病,到了后期疼痛难忍,睡觉时都只能跪着,很多人三四十岁就死了。


    *


    祁思礼时常闭关数月,为掩人耳目,对外宣传自己患有隐疾,不便多出门。久而久之,村里人也习以为常。


    村长的帮凶散修也经常闭关,祁思礼也得避着他,毕竟那人能与村长狼狈为奸迫害村民,也不是什么好人。


    若那人发现年幼且势单力薄的祁思礼,难保不会对她下手,抢走母亲留下储物袋中的修炼功法和珍贵物品。


    对灵石稀缺的散修而言,这些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十四岁那年,祁思礼的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是个女医师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那个女孩和她一般大,后来祁思礼才知道,她比自己还大一岁。


    她说她叫作谢璃,是个孤儿,幸得尊长好心收养。


    此次因尊长在城里治病惹上官司,才暂避乡下。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境遇,让祁思礼对她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如果自己修为强大,那她自己就是绝对的真理,就不会发生这档子需要清白的人花尽半生精力自证清白的事。


    祁思礼再次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炼,成为小姨以及谢璃这样需要公道的人的靠山。


    有次祁思礼闭关了数月,小姨对外一直都说她在养病不宜见人。


    祁思礼出关后,已是炼气后期。


    小姨特意统治谢璃。得知祁思礼已可以出来活动,谢璃推掉眼前的事务,跑到祁思礼身边。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呀?我学医术治好你。”


    “就是……隐疾,不好说出口的那种……”


    谢璃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来回打量祁思礼。


    十六岁那年,十七岁的谢璃邀请祁思礼同床共枕。


    祁思礼答应了,她脸颊烧得通红,隐在黑夜,谢璃瞧不着。


    两人之间原本有两个枕头的距离,谢璃一个翻身,就贴近了祁思礼。


    祁思礼禁闭双眼,不敢乱动。


    谢璃湿热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垂上,祁思礼不由得呼吸加重,心跳如擂鼓。


    谢璃撑起上半身,压在祁思礼身上,不由分说地强吻了祁思礼。


    祁思礼睁开眼,又马上闭上,积蓄已久的情愫在此刻汹涌迸发爆发,她沉溺在这份柔软与炽热里,享受此刻短暂而激烈的身心交融。任由谢璃将她搂入怀中。


    祁思礼的脑袋靠在谢璃颈窝,整个人几乎靠在谢璃身上。


    软软的,香香的。


    祁思礼深埋着脸,不敢乱动。


    谢璃发笑,又凑近亲了亲祁思礼的脸颊。


    “思礼,我明天要和尊长去城里打官司。如果输了,半月就会回来;如果赢了……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祁思礼慌乱抬头:“那我怎么找到你?”


    “不用,我来找你就好。”


    “那你不来找我呢?”


    “你就忘了我。”


    “忘不掉呢?”


    黑暗中,谢璃沉默许久,轻轻吻了吻祁思礼的额头。


    那一夜,祁思礼枕着谢璃的气息入眠,安稳得从未有过。可次日清晨,枕边早已空无一人。


    祁思礼的心也变得空落落。


    谢璃在的时候,祁思礼总会勤奋抽空修炼。谢璃走后,修炼的日子突然变得漫长又枯燥。


    一月后,谢璃没等到,反而等来了噩耗。


    在矿场内劳作的小姨,遭遇矿道坍塌


    村长担心求援会暴露事故,影响开矿权,竟下令直接封死矿道。


    那天下着小雨,村里的人都很安静。村长来到村大院,所有人都安静排队,领取以抚恤金为名的封口费。


    祁思礼红着眼眶坐在一旁,她没去排那耻辱的长队,坐在不远处,将每个拿钱的人都记在心里。


    多年后,祁思礼不再恨那些人,而是更加痛恨那三个罪魁祸首。


    村长发完排队的最后一人的抚恤金,带着油腻的假笑走直祁思礼面前,递出了双份封口费。


    祁思礼一把打掉对方肥胖的手,村长手中的钱封被拍飞落地。一旁的村民急忙上前捡起,弯腰恭恭敬敬地双手递还。


    村长怒目圆睁,没理会他人的谄媚,伸手指着祁思礼厉声威胁:“今晚来给我道歉。不然这钱你一分也拿不到!”


    祁思礼一直在保护伞后成长,一想到这是挡在身前的小姨与母亲面对的世界,祁思礼就什么都不怕了。


    当晚,祁思礼不再掩藏实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