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猛地睁开眼。


    天已经亮了，清冷的晨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温暖的套房。他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头下枕着的正是那个硬邦邦的圣杯，硌得他后颈一阵酸痛。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脖子，把圣杯从脑袋底下抽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看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再次把它扔进了水箱里。


    丧钟不见了踪影，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意料之中。


    像丧钟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老油条，怎么可能真放心和一个来历不明、实力不俗且目的成谜的家伙同处一室休息？


    昨天的到访也只是来探探深浅，目的达到，自然悄然离去。


    他拿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到丧钟账号上：


    “黑面具近期会有动作，分散蝙蝠注意力。保持待命，注意时机。”


    信息发出，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已读回执或回复。瑞秋也不在意，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他知道丧钟一定能看到，这就够了。信任与否不重要，只要目标一致，利益当前，这条顶级猎犬自然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亮出獠牙。


    现在，干扰项暂时清除，信息也已传递。棋子已经布下，网正在悄然编织，他能做的，就是等待黑面具的“热闹”上演，等待蝙蝠侠被逐渐拖入疲惫的漩涡，等待那个最佳的时机。


    在那之前……


    瑞秋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阳光透过窗户，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先享受生活吧。”他对自己说。


    瑞秋投影出游戏机，连接上套房的大屏幕电视，沉浸在虚拟世界的厮杀中。


    工作很重要，但摸鱼才是打工人的天赋人权！


    ——————————


    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正站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上面显示着哥谭的实时动态和数据流。他刚结束一夜的巡逻，黑灰色的战甲上还带着露水和细微的磨损痕迹。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传来，平稳中带着一丝关切，“您应该考虑休息了。”


    “再等等，阿尔弗雷德。”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这时，属于红罗宾的通讯线路亮起，他的声音同样疲惫：“B，有情况。监控到黑面具的一个主要匿名账户，在昨晚有一笔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出。”


    蝙蝠侠的目光立刻聚焦：“流向？”


    “一个刚刚建立的匿名账户，开户人名字是……”提姆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点奇怪，“瑞秋·格雷（Rachel Gray）。账户信息很少，只有一个名字——我猜名字也是假的。”


    “瑞秋·格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适时插入，带着英国人特有的、略带调侃的含蓄，“听起来像是一位颇具魅力的女士。或许西恩尼斯先生终于决定发展一段认真的关系？”


    蝙蝠侠无视了管家的幽默，他的大脑正在快速分析这个讯息。黑面具，哥谭最暴戾、最贪婪的黑色皇帝之一，突然将一笔巨款转移给一个完全不存在的“瑞秋·格雷”？


    “保持关注，红罗宾。”蝙蝠侠下令，语气凝重，“重点监控黑面具及其主要手下的动向，还有这个‘瑞秋·格雷’名下账户的任何活动。西恩尼斯不会无缘无故付出这么大代价，他一定在策划什么。”


    “明白。”提姆回应道，“我会盯紧的。”


    全息投影上，代表黑面具势力范围和资金流动的线条被高亮标记。


    蝙蝠侠沉默地注视着，如同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守卫。


    哥谭的夜晚从不平静，一点点疏忽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这是蝙蝠侠在哥谭的经验之谈。


    这一次，他的经验告诉他，一股陌生的暗流似乎正在平静水面下悄然涌动。


    一个神秘的女人，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以及一个必然随之而来的的阴谋。


    他需要做好准备。


    事实证明，蝙蝠侠是对的。


    “蝙蝠侠！”神谕对正在夜巡的蝙蝠侠与红罗宾发出了警报，“阿卡姆发生暴动，企鹅人，稻草人，双面人，贝恩，毒藤女、急冻人不知所踪！还有……小丑也不见了！”


    ——————————


    哥谭某处废旧仓库。


    与外界破败的景象截然不同，临时架设的强光灯将空旷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长桌。哥谭地下世界的精英们齐聚一堂，气氛与和谐一点不沾边。


    企鹅人用他的伞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首先发难，语气充满讥讽：“黑面具，我想你的脑子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召集我们过来，就为了听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搭档’的疯话，说他能干掉蝙蝠侠？”他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小眼睛斜睨着站在黑面具身旁，穿着一身蝙蝠记号战斗服、戴着全覆盖头盔的“阿卡姆骑士”。


    黑面具坐在主位，骷髅面具掩盖了他的表情：“我已经见识过骑士的能力和计划。事实上，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但蝙蝠侠是头猛兽，仅仅依靠我和骑士还不够。我们需要让他疲惫，让他分心，让他露出破绽——这就需要诸位的‘才华’。”


    骑士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带着一种电波的特殊音色：“蝙蝠侠也不过是血肉制成的人类。会流血，会疲惫，会死。”


    黑面具接过话头，明目张胆地煽动着：“帮我，恶棍们。或者说，帮你们自己。我们要夺回这座城市，从那只蝙蝠的阴影下！”


    企鹅人猛地用伞杖顿地，发出响亮的声音：“别对我指手画脚，黑面具！还有你，”他指向骑士，“我听都没听过的家伙！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真是……让人烦躁。”骑士低声抱怨一句。他抬手，对着空气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丧钟。”


    下一刻，仓库高处的阴影里，几架原本静止的小型无人机突然亮起红灯，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猛地俯冲下来，在众反派惊愕的目光中，精准地撞向他们身前的桌面或脚边的空地！


    “轰！”“轰隆！”


    连续的爆炸声响起！威力不算大，没有造成致命伤害，但飞溅的碎片和冲击波瞬间将企鹅人、稻草人、双面人等人掀翻在地，桌椅碎片四溅，烟尘弥漫。毒藤女尖叫着后退，企鹅人撑起雨伞，贝恩则怒吼着用粗壮的手臂护住头脸，急冻人和双面人动作迅速地躲到贝恩身后。


    烟雾稍稍散去，一片狼藉中，“骑士”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爆炸与他无关：“现在，我想你们已经明白，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他踱步到倒塌的长桌尽头，俯瞰着狼狈不堪的阿卡姆人才们，“我是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在蝙蝠侠的陨落里，扮演一个角色。”


    双面人哈维·登特绕过贝恩，依旧保持着体面，他掏出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币，神经质地摩挲着，嘶哑地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嘴皮子功夫？蝙蝠侠他可从未真正坠落过。”


    黑面具看向骑士，怂恿道：“他们想要你证明自己足够强大，骑士。你能做到的，对吧？”


    骑士发出一声轻笑，偏头看向黑面具，语气玩味：“黑面具，你想让我杀鸡儆猴？”他的头盔转向在场每一个反派，缓缓扫过，“但我更喜欢杀猴给鸡看。”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得像在挑选晚餐，“那么，谁自愿来做这个‘猴’？”


    “狂妄的小子！”如同闷雷般的低吼响起。贝恩庞大的身躯踏前一步，他撕扯掉身上被炸破的衣物，露出虬结的肌肉和背上连接的毒液输送管。他的眼神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充满了力量带来的傲慢。“你很有自信，小子。但过度自信就是盲目。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什么是……尊重！”


    话音未落，贝恩那足以砸穿墙壁的巨大拳头已经带着恶风，猛地砸向“骑士”的头颅！这一击若是打实，钢铁也会变形。


    然而，骑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贝恩的拳头只击碎了他留下的残影和空气。


    战斗瞬间爆发！


    贝恩如同一个人形坦克，力量狂暴，速度在毒液的加持下也快得惊人，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仓库的地面在他的踩踏下龟裂，废弃的金属构件被他随手抓起当作武器投掷。


    但骑士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总是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他的动作兼具了系统训练和野路子的风格，一切动作都只为高效杀戮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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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与贝恩硬拼力量，而是利用速度和技巧周旋。


    更让旁观者们心惊的是，骑士总有层出不穷的小道具，而这些小道具让在座诸位都十分眼熟。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贝恩的强大建在于绝对的力量与战斗技巧，但在骑士的体能同样也远超人类甚至怪物，而他的战斗技艺也在重重战斗中被打磨地超乎寻常。


    贝恩无法形成优势，战斗陷入僵持，但显然，和英灵比体力不是一个好主意。


    在一次重击后，骑士拉开和贝恩的距离，【无因之双枪】瞬间显现，罚恶之枪没有丝毫犹豫对准了贝恩。


    “砰！”


    一声格外响亮的枪声在仓库内回荡。


    贝恩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弹孔。他眼中的狂暴凝固了，然后，那巨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般，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


    仓库内死寂无声。


    骑士站在血泊之中，黑枪在手里转了转，语气平淡无波：“时代变了，大人。”


    他抬起枪口，缓缓指向每一个还活着的反派——企鹅人、双面人、稻草人、毒藤女、急冻人。


    “听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质疑我。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加入，”他顿了顿，枪口微微移动，“还是加入？”


    企鹅人脸色铁青，他看着地上贝恩尚且温热的尸体，又看了看骑士那冰冷的头盔和黑洞洞的枪口，咬了咬牙，极其不甘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我们没什么选择？”


    骑士的头盔似乎转向他，语气带着调笑：“还有一条死路可以选。”


    企鹅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拄着伞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仓库。这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多待。


    双面人沉默地掏出了他的硬币，看了一眼，随手收起，也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毒藤女帕米拉·艾斯利扭动着腰肢，试图靠近“骑士”，指尖萦绕着魅惑的花粉：“哦，小骑士，你真是……太粗暴了。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深入交流一下计划？”她的声音甜腻诱人。


    骑士立刻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离我远点。”骑士十分严肃，“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对老婆忠心耿耿。”


    毒藤女脸上的笑容僵住，悻悻地收回手，撇撇嘴：“……真没劲，无聊的小男孩。”她也转身离开了。


    就在剩下的稻草人和急冻人也准备默默离开时，一个夸张、尖锐的笑声突然从仓库顶棚的阴影处传来。


    “哈哈哈哈！罗曼！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小游戏？为什么不带我？是不是有了新朋友，就忘了你们最亲爱的老朋友了？”


    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里，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黑面具下意识退了半步，声音紧绷：“我没邀请你，小丑。”


    “但是——！”小丑原地转了两圈，动作夸张，“游戏里怎么可以没有小丑呢？那多无趣啊！就像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哈哈！”


    他蹦跳到骑士面前，歪着头打量他，“你要玩一个杀蝙蝠的游戏？真的吗？！我太——开心了！算我一个，骑士大人！”他像一个宫廷弄臣，拙劣模仿了一个极不标准的宫廷礼。


    骑士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评估是拒绝更好还是接受更稳妥，最终简短地说：“好。”


    一直沉默的急冻人也终于开口：“我也加入。”


    骑士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么，散会。”他不再多看其他人一眼，对黑面具示意了一下，便率先朝着仓库外走去。黑面具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丑和急冻人，也跟了上去。


    仓库里只剩下小丑和急冻人。


    小丑对着急冻人，像是抱怨又像是觉得好笑，摊手道：“他们可真冷淡，对吧？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急冻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另一个出口。


    小丑在他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绝妙的笑点，突然爆发出更加癫狂的大笑：


    “我说错了！哈哈哈哈！你才是最冷的那个……冰棍先生！HAHAHAHAHA！”


    他的笑声在空旷破败的仓库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