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街头，堕落即常态。


    瑞秋心念微动一件宽大的深色兜帽卫衣和一個同色口罩凭空出现，覆盖了他原本显眼的装束。他将兜帽拉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留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


    走在哥谭的街道上，一种比记忆中的阿卡姆世界更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这里的空气似乎都粘稠着绝望和肆无忌惮的恶意。霓虹灯依旧闪烁，却更像是垂死生物神经质的抽搐，四周广告牌上肆无忌惮地宣传着各种“服务”。


    “企鹅中介，为你解决一切烦恼。”


    “黑面具投资公司，解你燃眉之急。”


    “清洁公司，联系方式XXXXXX（手绘小鳄鱼）”


    ……


    这些反派的名号，竟然像正规公司一样被大张旗鼓地印在广告牌上，招摇过市。作恶不再是需要隐藏的耻辱，反而成了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警察的巡逻车稀少而匆忙，仿佛只是在走一种无关紧要的程序，对街角明目张胆的交易和斗殴视若无睹。


    瑞秋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默默行走。他能感觉到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从阴暗的巷口、停泊的破车后投射过来，像鬣狗打量着可能的猎物。


    一股劣质香精和汗臭的味道靠近，一个穿着花哨衬衫、脖子有纹身的男人拦住了他。


    “嘿，伙计，新来的？知不知道这片是谁罩的？想平安走过，得表示表示……”男人咧嘴笑着，露出被腐蚀地只剩下残桩子的门牙，手不规矩地想拍向瑞秋的肩膀。


    两声同时响起的轻微金属摩擦声。


    瑞秋的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但卫衣布料下，无因之双枪轮廓清晰地顶了出来，一左一右，恰好抵在了纹身男和他另一个从侧面靠近的同伙腰间。


    感受到真理近在咫尺，两个混混的笑容僵在脸上，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眼神也清澈了起来。


    “嘿，冷静点，兄弟。”小混混讪笑着，半是告诫半是恐吓地说道，“你不会像在这里开枪的对吧，蝙蝠怪胎可不会允许有人在哥谭行凶的。”


    “滚。”瑞秋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低沉而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那两个混混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连句狠话都不敢放，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巷子深处。其他几道窥视的目光也瞬间收敛，仿佛从未存在过。


    瑞秋继续前行，内心却远不如表面平静。


    即便是烂成了这幅鬼样子，蝙蝠侠的传说依旧在这座城市流传。在某些角落的涂鸦中，还能看到蝙蝠的标志，虽然常常被更狰狞的符号覆盖挤压，却顽强地存在着。


    那个黑色的小小蝙蝠，似乎就是在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奋力拉拽着这个疯狂世界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而现在，自己正要去尝试杀死这个小蝙蝠。


    “真有罪恶感啊……”瑞秋低声自语，叹了口气，“工作就是狗屎！”


    然而工作就是工作。


    工作是不可能变成巧克力的。


    瑞秋指尖一转，一张质感特殊的黑色卡片出现在他指间，卡片边缘有着纯金的纹路组合成一个特殊编号。


    这是刚才在那辆豪车里，他顺手从西恩尼斯先生口袋里摸来的小纪念品。想来，这位家大业大的老板，应该不介意他这位新晋合伙人先预支一点小小的活动经费。


    瑞秋脚步一转，目标明确地向哥谭银行走去。


    据说哥谭银行是这座城市最坚固也最值得信任的金融机构之一。据说，只要你有足够资金，它能为任何人服务。


    哥谭银行的营业厅依旧维持着一种富丽堂皇，大理石柱光可鉴人，雕花装饰繁复又古旧，保安的数量远超寻常银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手指似乎从未离开过腰间的枪套。


    瑞秋压低兜帽，径直走向一个无人的VIP窗口。柜员是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性，她抬起眼皮看了瑞秋一眼，看着他随意的装束，立刻有些紧张起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开户，转账。”瑞秋没有多说，只是将那张黑卡推了过去。


    柜员拿起卡片，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微变。她显然认得这种特殊卡片，她甚至知道这张卡的主人是谁。她再次看了看瑞秋的装扮，说道：“这张卡属于高级VIP会员，每次操作我们都会和本人核验，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


    “没问题。”瑞秋哼笑了一声，摸出一个手机，对着自己和柜员小姐来了一个自拍，然后将这张照片发了出去。


    与此同时，西恩尼斯庄园内。


    罗曼·西恩尼斯正看着手机上收到的照片。屏幕上瑞秋甚至比了一个射击的动作。他身后柜员小姐僵硬地笑着，胸牌上的工作证信息清晰无比。而作为背景板的工作台上，还放着一张眼熟的黑卡。


    罗曼骷髅面具下的脸瞬间更黑了，额角青筋跳动。这个狂妄的小家伙！不仅偷了他的卡，还真敢去取钱？！


    嚣张！


    太嚣张了！


    罗曼的手下意识用力，可怜的手机外壳不堪重负，出现了一丝裂纹。


    就在可怜的手机要就义的时候，银行的电话打了进来，向罗曼确认情况。


    罗曼冷笑一声，声音里冒的火都要烧到电话对面去了：“他有密码，就给他办。没有密码……就送他一颗子弹，把卡拿回来。”


    银行内，柜员耳朵里隐藏的微型耳机传来了黑面具冰冷的声音。她脸上的职业笑容消失了，再看向瑞秋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漠。


    “先生，”她的声音平稳，公事公办，“取款需要验证密码。如果密码错误，根据规定，我们无法为您服务，并且需要‘请’您留下进一步解释。” 她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同时，旁边两名手持霰///弹枪的“保安”已经上前一步，黑洞洞的枪///口隐隐指向瑞秋。


    瑞秋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口罩下泄露出一声带着金属质感的嘲笑。


    “密码啊……让我想想。”瑞秋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感到为难，他拿过面前的输入终端，飞快地按出一串字符：B4Tm4n_1s_4_Cl0wn。（蝙蝠侠是个小丑）


    在阿卡姆世界，他和杰森早已彻底接管、清算过黑面具的所有财产和势力，罗曼·西恩尼斯不怎么重要的账户都是这个密码。


    对瑞秋来说，这不是密码，是明码。


    密码通过。


    柜员再次确认了一下结果，再次站露出职业微笑：“您是需要开户和转账是吗？请出示您的证件。”


    瑞秋手中魔力汇聚，一张投影的证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不得不说，魔法真方便啊。


    柜员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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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给瑞秋开了账户，然后问：“请问您要转账的金额是？”


    既然黑面具不客气，瑞秋也不跟他客气了：“金额上限，全部。”


    一笔不小数目的财富，瞬间从黑面具的账户流入了瑞秋的囊中。


    瑞秋对着账户余额再次拍了张照，发给了黑面具：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也不管黑面具会是什么反应，瑞秋带着他新办的卡和新挣来的钱入住了韦恩酒店。


    作为哥谭市的地标建筑，韦恩酒店以安全、舒适、豪华、周到闻名哥谭。在这座酒店对面，就是另一座地标——韦恩大厦。


    推开厚重的房门，与外界的混乱肮脏截然不同的景象映入眼帘。套房宽敞明亮，铺设着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客厅的落地窗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哥谭湾和部分城景。尽管窗外依旧是阴雨绵绵，但房间内暖黄色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宁静与温馨。象牙白的墙壁，雅致的艺术画，柔软的真皮沙发，以及卧室里那张看起来就无比舒适、铺着埃及棉床单的大床……一切都与哥谭的基调格格不入，却正是瑞秋此刻需要的。


    他撤去魔力，卫衣和口罩都消失了，深吸了一口房间里带着淡淡香氛的空气。暂时的安宁。


    躺在床上，瑞秋投影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打开网络。


    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瑞秋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黑面具的钱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需要真正能执行他计划的“帮手”。


    在杰森的记忆里翻了翻，瑞秋有些生涩地打出一串口令，连接到一个通讯路线，直接黑了进去。


    瑞秋：老板，做生意不做？


    几秒钟的等待后，一个字符跳了出来：“说。”


    是丧钟，斯莱德·威尔逊。世界上最顶尖的雇佣兵之一。


    瑞秋也不废话：长期任务，狩猎游戏。


    丧钟言简意赅：名字。


    瑞秋：蝙蝠侠。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字数明显多了起来：哥谭的黑暗骑士……我知道他。我很有兴趣，你的报价是多少？


    瑞秋：100万，预付款。尾款西恩尼斯老板包了。


    丧钟：这个价可不够。


    瑞秋：拜托，那可是蝙蝠侠诶！就是让我倒贴100块我都想和他较量一下。和他生死相搏的游戏我不相信你不感兴趣，我知道你一直想试试。


    钱很重要，但一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同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光标不停闪动。


    良久，丧钟回复：可以，但是你钱没给够，我随时会放弃。先把钱转来。


    瑞秋：OK。来找我，我现场给你打过去。


    丧钟：你耍我？


    瑞秋：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如果你明天晚上12点之前找不到我，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浪得虚名。


    丧钟：你自找的。


    瑞秋：:D


    通讯切断，瑞秋放下电脑。


    第一步棋，落子。


    他靠在床头，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那枚精致的双层胶囊——鲜血之爱的灵药。胶囊在套房温暖的灯光下折射出瑰丽而危险的光泽，外层是深邃的暗红，仿佛凝固的血液，内层则隐约透出一点奇异的棕。


    这是救命的灵药——也许，也是独一无二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