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夫人心疼过一个人吗
作品:《穿成女配嫁太监?她发疯创死所有人!》 叶清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本能地去摸枕下。
可随着‘呼’的一声,那人却拿着火折子点亮了叶清晓床边的烛台。
冬灵也在同时闯入寝殿内,手持软剑,厉声呵道:“什么人!”
见了来人,冬灵才面色一僵,忙收了软剑后跪地,“见过掌印!”
程复‘嗯’了一声,睨了她一眼,冬灵便自行退下了。
当看清来人是程复时,叶清晓滞了片刻,才长松口气,声音有些发颤,“掌印,你吓着我了。”
程复瞧着叶清晓,见她枕头已经被掀开了,正手拿着一支两寸来长的头钗做出准备‘刺出’的动作。
程复挑了挑眉梢,叹道,“没想到夫人对咱家如此防备呢?”
叶清晓缓过神来后,看向程复翻了个大白眼,“掌印,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顿了顿,叶清晓面色有些阴郁,“倒也不是防着掌印,只是…习惯了。”
程复见叶清晓面色不善,眸色微深,却不再多问,只道,“是咱家的不是,吓到夫人了。”
他顿了顿,说明来意,“只是想起明日灯会,过来跟夫人说一声,明日宫里和京中防卫调度事务繁杂,咱家需得晚些才能脱身。夫人可先行出宫游玩,不必等咱家,届时咱家自会去寻夫人。”
叶清晓闻言,紧张的情绪彻底松缓了,眼睛亮了亮,能出去玩就好,至于程复晚不晚到,问题不大。“好啊!”
程复看着她瞬间雀跃起来的神色,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又道:“另外,明日出宫,夫人身边带冬灵和意娘足矣,那个叫菡霜的丫鬟,便让她留在昔归阁吧。”
叶清晓心思一转,面上却故作不解:“为何?多个人也热闹些嘛。”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程复瞥了她一眼,坐在了床沿上,将叶清晓踢开的被子又盖回她身上:“咱家虽未细查,但也略知一二。此女原籍不在京城,被卖入叶府前似乎与旭王府的人有过两次不清不楚的接触。”
程复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夫人近日在坤宁殿那出‘备受折磨、苦不堪言’的戏,演得不错。”
“若让她跟着出宫,难保不会寻机去递消息。届时,夫人这戏,还如何唱得下去?”
叶清晓心中再次暗叹程复手眼通天,果然什么都知道了,面上‘啧啧’声不断,右手手背不住往左手手心摔打,一副后知后觉、愤愤不平的样子,
“难怪啊!我说这丫头怎么感觉怪怪的,放心,明日绝不带她!”
程复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支着下巴侧头看她,殿内烛火昏黄,将他一半面容映得清晰,另一半则隐在阴影里,晦暗难明。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带动烛芯轻微爆开一点火花。
“夫人真不知吗?”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另一只手指尖轻叩着床沿,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轻的‘嗒嗒’声。
“咱家怎么觉得,夫人对于那丫头的底细、还有关于她与旭王那点渊源,比咱家知晓得更清楚呢?”
叶清晓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反问:“有吗?”
程复的目光落在她因刚刚受了惊吓从床上弹起,略显凌乱的发丝上,他忽然伸出手。
叶清晓瞳孔骤然收缩,却见程复并非触碰她,而是拈起了她方才情急之下摸出来防身、此刻正掉落在枕边的那根金钗,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冰凉的金属在他如玉修长的指尖翻转,反射出一点幽冷的光。
“‘别心疼男人,会给自己带来不幸。’”他缓缓地、一字不差地重复了她不久前才说过的话,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
他抬起眼,目光锁住她,嘴角又含着几分戏谑,“夫人这话,振聋发聩,引得咱家在外驻足聆听了许久,深以为然。”
叶清晓先是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失笑出声:“大人,夜深露重,若是大人对话本故事感兴趣,怎么不进来听?站在外面吹风,小心着了风寒。”
她试图将话题引开。
程复却并未被她带偏,他将那根银钗轻轻放回枕边,动作轻柔,眼神却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尖锐的试探、几乎要剥开她所有伪装。
他微微向前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烛光在他浓密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咱家只是好奇,”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裹挟着夜色的微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夫人心疼过一个人吗?若是有,这人是给夫人带来了何种不幸,才让夫人淬炼出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悟?”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微响和两人之间无声流动的暗涌。
叶清晓被他这过于直接、甚至堪称冒犯的问题问得心头一窒。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疏离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真实的痛楚,像是被无形的针尖刺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叶清晓捕捉到了。
她下意识地想用插科打诨糊弄过去,比如回一句“我心疼过的男人多了,排队都能从皇宫排到城门楼子”,但迎上程复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深邃眼眸,那玩笑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神太认真,太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隐晦期待。
他在期盼什么?
他想要得到什么回应?
叶清晓稳了稳心神,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垂下眼睫,声音淡了几分,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剖析感:“倒也不一定是具体哪一个人。只是见得多了,便总结出来了。好比话本里那些掏心掏肺最后下场凄惨的,多半是女子。”
“现实里,女子若将一生荣辱皆系于男子一念之间,无异于赌徒押上全部身家,赢面太小,输则万劫不复。既然如此,何必去赌?何必去心疼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人?”
程复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叩着床沿的‘嗒嗒’声更重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阴郁的戾气在他心底交织蔓延。
她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人。
她的感悟源于“见得多了”,源于一种冷眼旁观的总结。
她不记得了。